傲慢(生子)上——膏药狐
膏药狐  发于:2014年01月2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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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宙往嘴里塞了半块还沾着莫名其妙液体的鸡排,一边咀嚼,一边看。

圣母玛利亚,他很喜欢,每次看见总觉得亲近,令他想起母亲。

母亲是什么?

小宙从没有看见过。

只是印象中觉得,母亲应该就是这样宽容的,慈悲的,看人时的眼神,会有怜悯的色彩。

他渴望得到母亲的怜悯。

忽地,有人在背后怒斥一声,打断了他的思考。

那人是餐厅的员工,本是出来倒垃圾的,却不想看见一个贫民区的小乞丐躲在这里偷吃。

那个员工本也是贫民区的,可因为身在富人区工作,时间久了,自卑心就变成了自负心,在这样纸醉金迷的天堂,他产生了幻觉,他觉得自己也是个上流社会的人,真正的上流社会贵族,他鄙薄一切贫民。

所以他在看见小宙的那瞬间,就失去了理智,大声叫喊工作人员过来,要将他打死。

在富人区,富人打死一个贫民,根本不算犯法,更何况小宙只是一个偷食的小偷。

七八个大人围着小宙,拳打脚踢,很快,小宙就奄奄一息。

小宙觉得自己要死了,他的呼吸已经重到不能再重,额上的鲜血模糊了他的视线,洁白的大雪变成了血红的世界。

有一个棍子,朝着他的脑袋砸下来。

就在这时,有只手伸了过来。

然后,小宙听见了这辈子他听过的,最最动人的声音。

那是个男人,非常普通的金发男人,非常年轻,看起来甚至还没有20岁,嘴里叼着烟,吊儿郎当的站姿,吊儿郎当的说:“都没事儿干是吧?欺负一个小孩子?”

“他偷吃!”有人指责。

那男人说:“偷吃?你是指这些垃圾?”

“垃圾也不能给他吃。他只是个来自东方的下等贫民!”

“瑞克,我记得没错的话,你也是从贫民区过来的,还是从小日本鸟国来的!”男人环视其他人,补充了一句,“你们也是。我也是。”

“所以,你们没有资格来歧视贫民。”

男人似乎是他们中间的小领头,说话有些分量,大家都不敢顶嘴,只好悻悻而散。

小宙爬不起来,呼吸一下重过一下,像海中潮汐。

男人走过来,看了看他的情形,骂了一句“FUCK,这群杂种。”骂完后,也不嫌脏,就一把抱起小宙,往医院跑去。

小宙缩在他怀里。

他觉得男人身上的味道很好闻,淡淡的烟草与食物的味道,大地的味道,世界的味道,还有,母亲玛利亚的味道。

玛利亚。

小宙紧紧攥住他的衣袖,昏迷过去。

再次醒来,医生告诉他,送他进来的男人已经走了,医药费男人都已经付过了,还给他留了10英镑。

小宙拿了那些钱后,又跑到那个饭店附近,花了一英镑去问那个男人的名字。

那个男人叫安东尼。

二十多年过去了,小宙已经成了一个很了不起的人。

他在东方有着数不清的财产。

庞大的势力。

所有人都惧惮他,崇拜他。

可是,他却始终没有找到他的玛利亚。

直到有一天,他收到了弟弟的请柬。

在那座欲望的山庄里,他终于再次嗅到了大地的味道,玛利亚。

他看见了那个有着一头金发的中年男人,叼着烟,邋里邋遢的缩在墙角。

安东尼。

人生一世恍如梦境,在苦痛中挣扎寻找所爱的人,若能如愿,宁可隔世再醒。

小宙朝他走去。

第四十三章

陈泽神情当场就变了,攥紧了手中的咖啡杯:“我不懂你在说什么。”

“你懂得。”阿K盯着他的脸,眼神贪婪,却又含着恨意与嫉妒,“这么多年了,我一直在想,当年你在部队里之所以能升为上校,恐怕也是靠你那畸形奇怪的身体吧?”

“这么多年了,上校你还缺男人吗?”

“因为和自己的兵闹出丑闻而被部队开除,这么多年了,您压抑的很辛苦吧?”

“我还记得当年的我,也曾偷偷幻想着你的身体,打过很多次手枪呢。上校您不知道吧?部队里的那些愣头青们,因为常年碰不到女人,每个晚上都躺在床上幻想着你的样子打炮呢。射精的时候都在念着,”陈上校,陈上校,你太骚了……“”

“自从知道你跟那个兵闹出丑闻且知道你的身体秘密后,你知道我们是什么反应吗?”

“我们都很想亲眼看看你那个地方,是不是真的和女人一样。上校,你告诉我,你那个地方真的和女人一样吗?可以操么?”

碰!咖啡杯被摔了一地。

陈泽掉头就想走。

阿K紧跟上来,亦步亦趋,也不顾机场内旁人异样的眼光,大声喊道:“你怕了?你在躲什么?”

“陈上校,你是害羞了吗?”

一把抓住陈泽的手臂,压低声音,“婊子,你最好给我老实点。”

陈泽平静地看着他,“你叫谁婊子?你再喊一遍试试。”

阿K被他的眼神震慑了一下,虽然心中有些畏惧,面子上却不容许自己退缩,便硬着头皮又喊了一声,“婊子!”

下一秒,阿K就觉得自己的脑袋被人从背后用装咖啡的玻璃壶狠狠地砸中了。

滚烫的咖啡顺着脸滑下,皮肤钻心蚀骨的痛。

机场内的人大骇,尖叫散去。

阿K回过头来,却看见身后不知何时站着一个戴着眼镜的斯文青年。

斯文青年擦擦手上沾着的血渍与咖啡,对他笑笑:“你再骂他一句婊子试试看。”

阿K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勺,出血了。

阿K虽然退伍多年,可身上流动着的兵痞血液却没有完全褪去,如何能忍受自己被当着这么多人面痛揍?当即血液就冲上了脑袋,低吼一声“操!”便朝陆知书扑了过去。

陆知书练过格斗,陈泽知道他的身手有多好,可是在受过特种兵训练的阿K面前,却也占不了多少上风。

两人打的很凶,都往死里痛殴彼此。不到片刻,身上都挂了彩。阿K的脑袋全是血,陆知书的脸也被揍青了,嘴角破皮渗出了鲜血。

陈泽呵斥两人别打了,都住手。可是两人却像什么都听不见似地,打的更加凶残。不知道是哪个乘客眼尖,突然喊了一声,“有刀!!小心!”

陈泽正在打电话叫警察,听到这话,猛地回过头去,只见阿K不知从哪里摸来一把餐刀,就这么直直朝陆知书捅去。

陆知书的双腿被他压制着,一时没有避开,就这么硬生生的挨了一刀子。

刀子扎进皮肉里时,机场顿时就安静下来了。

陈泽觉得,自己的心跳,好像也在那一刻停止住了。

很多年之后,他回想起那一幕,仍觉后怕。

警察来了,救护车来了,陈泽跟着救护车恍恍惚惚地上去了,到了医院,做了检查,陆知书失血过多,他又主动提出去验血,血型匹配后,献了将近500ML的血。然后在医生抢救间,他就呆呆坐在急诊室门口,也不说话,白着脸神思恍惚。

警察过来盘问做笔录,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回答的乱七八糟,被问多了,直接不耐烦的吼着让人滚。警察怕他受了什么词,无奈之下只好决定等会再来盘问。

差不多一个小时后,急诊室的灯灭了。

医生走出来对他说:“皮肉伤而已,不太重,只是扎的位置刚好有点不巧,正对着心脏的位置,虽然没有扎伤心脏,但还是得好好调养一下。”

陈泽恍惚地点着头,反应过来后,忙不迭地对医生说谢谢,谢谢。

他重复了好多遍谢谢,自己都没意识到手心里都是冷汗。

医生走后,他在加护病房门口徘徊了许久,不知道是该进,还是不该进。直到屋内的护士走出来,说:“里面的先生已经醒了,他想见见你。”

陈泽其实想逃走的,因为他不知道见到了对方,又要说什么。

可是,他还是走进去了。

陆知书躺在床上,脸色惨白,见他来了,便笑笑,对他招招手:“过来。”

陈泽走过去,在床边坐下。

陆知书虚弱道:“几点了?”

“下午三点了。”

“我记得……你……的……航班是……中午12点的。”

“是。”

“你不去法国了?”

“你认为我还能去吗?”

陈泽平静的问完这句话后,脸突然就涨的通红,从床边站起来,焦躁地踱着步,神经质地骂了起来:“你他妈的多大人了,打什么架?你有没有脑袋!你妈的要是死别死在老子面前!被拖老子后腿啊操!”

他气的不像话,骂人的时候浑身都在发着抖,指尖轻颤着,如果不是看着对方还躺在病床上要死不活的,估计早就拳头巴掌伺候了。

骂着骂着,眼角就红了。

“操!操!!操!你要想死就滚远点死去!别他妈在老子面前折腾!老子不爱看!”骂到后面,声音几乎都在哽咽。

陈泽从来不知道自己原来也有这么大的怒火,这么多的情绪。

心里压抑到了一个极点,如果再不找到出口,恐怕就会彻底崩盘。

陆知书静静地听着他骂完,一句也不反驳,直到对方泄完了火,平静下来,这才轻轻的开口:“我不是喜欢打架。”

“你不喜欢,那你为毛要去惹麻烦啊!”陈泽喘着粗气,鼻尖也红红的。

陆知书闭了闭眼,有些倦怠的感觉:“我也不知道,我只知道,我不能让你被人侮辱,谁都不行。谁敢侮辱你,我就要弄死他。”

陈泽没想到会是这样的答案,一时间愣怔住,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反应了。

他他他他他他他他他这是什么意思?为了自己?这是毛意思!

陆知书自嘲的笑一笑,“很奇怪是吧,其实我自己也觉得奇怪,明明之前跟你闹得那么不愉快……可是,在听到那畜生侮辱你的时候,我根本就办法思考了。”他似乎也不太相信自己也会有如此冲动的一天,眉头紧锁着,“可是,如果再来一次的话,我还是会做出同样的选择。”

回过头来,目光对上陈泽的双眼,语气虚弱却坚定异常:“你只能被我欺负,谁敢欺负你,老子要他的命。”

第四十四章

陆明成望着病床上的弟弟,一脸嫌弃:“老弟,如果我记得没错的话,凭你的身手,就是三个特种兵也打不倒你。”

陆知书纯真无辜地眨巴着眼:“哥,你在说什么?我听不懂。”

“听不懂啊?好,那我立刻打电话给爸,让他老人家慢慢跟你说。”

“……别!我招还不行么!”

陆知书生平最怕他老父,老父刀锋犀利,XXXXXXXX。

陆知书看看病房门是锁好的,便轻咳一声,道:“不久前,我干了一件不太好的事。”

“什么事?”陆明成吓了一跳,这个弟弟活了二十多年,就干了二十多年的坏事且从不自知,这次居然转了性子,承认自己犯了错误?

陆明成很兴奋,一种八卦的感觉油然而升,知道别人的秘密是非常有快感的。他催促:“快说快说,你干了什么错事?”

陆知书思考了一下,选择了一种比较温和的说法:“我,我强迫一个男人跟我发生了性关系。”

强迫,男人,性关系。

简而言之,就是强奸。

陆明成瞪大了眼,好半天才缓过神来,喃喃道:“老弟,你太劲爆了,卧槽,你真是我弟弟么!你竟然能干出这么畜生的事!”

“……”

“那男的长的好看么?”陆明成严肃的问。

“嗯,挺好看的。”陆知书记起陈泽的脸,玫瑰一样的娇艳,眼睛细长,像是能滴出水来。不得不说,他是他这辈子见过的最好的男人。

陆明成松了口气:“好看就行,你要敢上了个丑八怪,这辈子就别叫我哥。”

这死颜控的臭基佬!

陆知书白了他哥一眼,继续解释道:“一开始我真没打算跟他发生关系,可那晚出了点意外,就这么发生了。之后我也很愧疚,想尽办法去补偿,可是那家伙根本不吃我这一套,还要逃到法国去,我没办法,只好用了苦肉计。”

陆明成打断他的话,不太理解:“他离开这里,对你不是更有好处?你还追个毛线?”

陆知书摇摇头,嘲讽的语气:“你当我跟你一样无节操三观不正吗?我干的事,我一定要负责任。更何况,这次的的确确是我的错。你弟弟我从来不是个会逃避责任的人。”

“你对他有感情?”陆明成忽然问。

陆知书微微一怔,随即抽搐的笑,有点儿心虚:“哥,你的冷笑话本事真是越来越彪悍了。我怎么可能会喜欢他?”

若真的有点儿喜欢,也只是喜欢对方的身体罢了。尝过一次味道后,这些天来,他每个夜晚都会重复梦见那个场景。

陆明成用一种很奇怪的眼神望着弟弟:“也就是说,你耍心眼儿留他下来,不过是为了弥补自己的愧疚之心?”说白了就是自私。

陆知书点点头,也不否认:“可以……这么说。”

“很好。没有感情就行。”陆明成站了起来,转身朝门口走去,“事情我会帮你搞定。”

“老爸那边也别提。”陆知书交代。

“OK。”

“哥。”陆知书又叫他。

陆明成停下脚步。

陆知书微微笑:“帮我好好照顾那个叫阿K的人。”

“……”

也是,那位叫阿K的家伙,本来花点钱就能保释出来的,却不晓得这些员警都中了什么邪,死活非要以“故意伤人罪”判了他一年的监禁。

而陆知书和陈泽,却什么事都没有。

当然,这些都是后话。

让我们把镜头转回陈泽身上。

下午的时候,陆知书对自己说:“你只能被我欺负,谁敢欺负你,老子要他的命。”

这样霸气而又不失温柔的一句话……

说话时的表情是那样的坚定,让陈泽心里微微一动,忽然就又什么东西绽放开来。陈泽下意识的就觉得那很危险,想把心中那正在绽放的某种东西踩死,可是它却像春雨后的花一样,开得如此迅速,香气瞬间就弥漫了整个脑海。

陈泽于是傻了。

反应过来后,又恼羞成怒,像猫一样全身的毛都站了起来,结结巴巴脸红心跳地骂道:“神、神经病!心理扭曲的变态狂!”

“……”

“多管闲事的贱人!”

“……”

“拖后腿的傻X!”

“……”

倒霉孩子陆知书压根儿没想过自己想了好久的台词,竟然对孔雀没有一点效果,反而被骂成这样……囧。

孔雀炸着毛,头顶冒黑烟,脸红的像龙虾,骂到最后,实在想不出什么可骂的台词了,竟掉头就哼哧哼哧走掉了。

……

……

身后传来陆知书虚弱的声音:“慢、慢走……”

陈泽在大街上走了很久很久,混乱的心绪这才慢慢平静下来,心跳也没有刚才跳的那么快了。

他就坐在大街上,什么都没办法想起来,也不想打电话,也不想去考虑什么去法国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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