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哟哟哟，你还不乐意了，得，当兄弟什么都没说，你也什么都没听见成了吧？”程野放开毛子，拉着巫小冕朝食堂里边走，一边走还一面嘀咕着：“一会儿看我不吃死他。”

巫小冕闷头憋着笑，小声说：“你是有多恨他？”

“我恨他？你少往他脸上贴金，告诉你，老子的心里没有恨，只有爱！”程野那一脸的穷酸像，配上一个趾高气昂的笑容，别提多违和。

巫小冕不忍打击程野就忍着没说，身后跟着一脸寒气的越聪，犹如芒刺在背，动一动就会全身刺痛，这种感觉真是不习惯！

“哎哎哎，你瞧。”程野伸着下巴，往排队的长龙中指着，巫小冕顺着看过去，竟然看到的是雷霆，他拿着两个饭盔排在人群中，完全没有往日的霸气。

“他怎么看上去蔫了？”毛子后来居上，挤到程野身旁。

巫小冕和程野也这么觉着，雷霆眼下青黑可见，也不知是没睡好，还是被打的，看雷霆身后一票人正在窃窃私语，也都明白了雷霆现在的处境。

“你说雷霆是不是来给张朝阳打饭的？”

“那还用说？百分之百，张朝阳是他的心头肉，这监狱里谁不知道，得了，别猜了，又不关咱们的屁事，当个笑话看看就成了！”程野肚子饿的咕咕叫，拽着巫小冕挤到队伍中，插到一个看上去很好欺负的人前面，回身对那人笑道：“小子，今儿你有福了，爷爷在你前面。”

巫小冕偷偷扯扯程野的衣服让他闭嘴，明明已经插队就算了，还要这么毒舌的去说人家。

那犯人也是软主儿，被程野这么一吓唬，带着身后的几个同伴急忙的出了队伍。

“啧啧，怎么走了？我也没说什么啊？”程野宛若不知，嘴里还振振有词。

巫小冕觉着自己择友不慎，玩笑道：“我觉着你做朋友早晚有一天要丢了命，就算没丢命，那也会被打残！”

话刚说出口，就听见身后扑哧的笑声，巫小冕下意识回头去看，正好看到身后故作镇定的越聪，抿唇憋着笑，十分滑稽。

巫小冕尴尬的急忙转头，对着程野肚子上就是一拳，力气没有多重，程野倒是会装，弯着腰一脸痛苦道：“你要谋杀吗？”

“你少来，都是你，让我出丑。”

程野嬉皮笑脸的站直身子，趴在巫小冕耳朵旁嘀咕：“你不觉着聪哥笑起来的时候特别帅吗？”

巫小冕翻了个白眼，小声说：“我没你那么闲。”

两个人闹的热火朝天，有说有笑的，却被咣当一声吓了一跳，和众人一样查看究竟，看到的却是雷霆一拳将一个瘦弱并且黑不溜丢的人犯人打倒在地，嘴里还愤恨的骂着。

毛子见地上一片狼藉，啧啧几声，惋惜道：“真是暴殄天物啊！”

却是如毛子所说，雷霆那两盔饭里，全部都是上好的小炒，少说有五十鬼子票，就这么被一个不明物体撞翻，当然气不打一出来，揍两下也没什么，可怪就怪在雷霆这人，很少出手打人，这就不得不让众人好奇了。

“他最近的脾气火爆的不得了，吓死了，”说话的是11号的一个犯人，人看起来十分颀秀，却仰仗铁东十分装B，铁东是11号的老头，自然不用说这个人就是铁东身下的屁眼少了。

“他脾气不好是正常，如果铁东被人揍成重伤，你也一样！”12号的人就是看不惯这货装B，忍不住呛他几句。

雷霆揍了几拳也解恨了，啐了一口，弯腰捡起地上的饭盔，不顾众人的脸色走到最前面，和杂务打了两份新的饭菜，转身出了食堂。

被揍的人叫毛孩，无疑就是因为毛发比较茂盛，所以被人冠以毛孩之称，毛孩嘴角裂开，还流了不少的血。挣扎着站起身，巫小冕才看清那张脸，一双黑漆漆的眼珠，掩盖在一团黑的皮肤和毛发里，格外乍眼。

“哎呀，这孩子咋长的这么磕碜！”程野模仿东北人说了句东北话，音量还不小，惹的众人哄堂大笑，毛孩也没多大，实际年龄也没过二十三，被程野这么一嘲笑，差点没放声大哭。

巫小冕低头小声对程野说：“你以为你长的好看啊？”

谁料，程野没听见的话却被越聪听见了，越聪站在巫小冕身后，凑到巫小冕的耳根后，小声说：“你最好看。”

巫小冕瞬间僵硬，今儿到底是怎么了，越聪怎么学起程野了，没个正型。当然，巫小冕这话也只敢在心里嘀咕，没那个胆量说出来。

闹剧总归是要收场的，只是那方唱罢这方又登场，好戏不断。

毛子打了四个人的饭菜，差不多花了毛子十天的鬼子票，毛子心里在赤果果的滴血，恨不得将越聪、程野这两个人打包塞进茅坑里。

程野拿过鸡腿，恶心的伸出舌头在上边舔着，还不忘吧唧嘴夸赞道：“这味道真是好啊。”

越聪听了，也没理会，吃饭的同时眼睛不住的瞟着巫小冕，毛子倒是一时气急，在桌下面用力给了程野一脚，程野一个蹦趑撞到了桌子，巫小冕急忙去扶稳桌子，却为时已晚，面前一碗滚烫的鸡蛋汤就这么如数的光顾了巫小冕的胸前和大腿。巫小冕痛苦的喊了一声，栽歪到了地上，连连打了几个滚。

越聪一脚踩到桌子上，给了程野和毛子一人一个耳光，回身跳到巫小冕身旁，抱起巫小冕往门外冲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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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朝阳这个渣攻，就给他点苦头吧，以后的渣，简直前无古人后无来者！

张朝阳说：我征服小受是靠手段。

越聪说：我征服小受是靠气势。

雷霆说：我征服小攻是靠武力。

铁东说：我征服小受是靠尺寸。

巫小冕说：我被征服，靠的温暖，喵！

第14章：医务室小激情

越聪抱着巫小冕一路小跑，路上又怕跑的太急触动巫小冕的伤口，巫小冕为了缓解疼痛，双手用力的抓紧越聪的胳膊，越聪完全不在乎那点小疼痛，边跑边说：“小冕，没事的，马上就到了，马上就到了。”

巫小冕要紧牙关点点头，可谁又能知道，那种疼痛多么钻心。

程野跟着从食堂跑出来，在半路上发现巫小冕掉落的一只凉鞋，程野弯腰捡起来塞进了裤兜里，丢了魂是的一路猛冲，路上还撞上了一个人。

“这么着急赶去哪里？”黄伟正正被程野撞歪的军帽，笔直的站在程野面前。程野喘着粗气，咧嘴笑道：“对不起警官，我要去医务室。”

“你生病了？”黄伟的监狱实习生涯刚刚开始，感情处事很正常，对待每一个犯人都很平等，也从来不对任何一个犯人恶言相向，甚至是大打出手。

程野灵光一闪，捂着肚子痛苦的哀叫道：“可不是，我今儿不知道吃了啥，拉肚子拉了一天了，这不赶着去医务室让医生开点药吃。”

黄伟发现程野右脸上的红肿，也就相信程野说的话，身子朝旁边让开：“快点去，今天自由活动，别把这么好的时间浪费了。”

“明白，明白。”程野连连点头，笑嘻嘻说：“时间就是金钱，寸金难买寸光阴，对不？”

黄伟认为监狱里的活宝实在是不好，面前这个就算一个，不知道那个男孩最近好吗？黄伟想起了巫小冕那张纯净的面孔，淡淡的性子。

“行了，少贫嘴，快点去吧！”

“Yes，sir。”程野手势一打，要挺的背直，脚上用力一跺，发出一声闷响。

黄伟被程野逗的直乐，伸手在程野胸前给了一拳：“你说你生病了，我该相信吗？”

程野脸色骤变，装的病怏怏的样子，捂着肚子说：“刚才一时兴奋都忘记疼了，不行了，警官我先走了。”

黄伟刚才就已经知道程野说的话是假的，只因为他无意间撇到程野兜里的那只凉鞋，上边正用一根线绳绑着，没有比自己更清楚那鞋的主人是谁了，但是黄伟不会去问程野，就算问了，程野也未必会说实话。

程野和黄伟分开后，时不时的回头看人走了没，在确认身后没人的时候，程野如释重负，拿出兜里的凉鞋攥在手上。自己这样做对吗？程野似乎有那么一点后悔，越聪的反应有多久没有见过了？

前阵子，程野时常会在睡不着的时候，把自己和巫小冕做个对比，从长相到内在都做了个比较，可自己却没有一样能赢得了他，每天和他称兄道弟不假，对他的兄弟情义也是真的，可越聪对巫小冕的眼神，却如同一把刀一样，把自己捅成了马蜂窝，今天，他还打了自己，程野不自觉的摸上红肿的右脸。

“怎么样？他的伤的重不重？”越聪站在医务室的墙边，屋里两个医生你来我往的忙碌着，自己什么忙也帮不上，又不能过去守着，这比被人揍上几拳更加难受。

男医生瞪了眼越聪，说：“你好好的站在那儿就行了，他死不了。”医生拿过照灯调到最亮的光度，手上掀开巫小冕的狱服，却隐隐听见皮肉撕扯的声音，巫小冕扯着脖子叫了出来。

“喊什么喊？杀猪呢？这么点小伤至于吗？”男医生带好手套，又替巫小冕仔仔细细查了一遍，摘掉口罩对越聪说：“没什么大事，就是烫伤，主要汇集在腹部和大腿上，最近几天就不用回监舍了，在这里养伤，你既然是他的牢头，这次的责任全权由你来负责，你没意见吧？”

越聪哪里还在乎什么责任，巫小冕没事才是要紧的，他只是想过去看看，却只能站在原地。

医生在监狱也不是一天两天了，这里边的同性恋很多，在看越聪对巫小冕的关心样，也就明白那么几分，自己也不是很么刻薄的人，狱警都不干涉的事，自己也就别做那个坏人了。

“过去看看吧。”医生脱了手套，带着女医生出了门。医务室里有几张小床，是专门给一些伤势不重的病人住的，如果伤势过重，在这里又不能得到及时诊治的，会直接转送到离监狱最大的医院进行治疗。

医生走后，除了巫小冕和越聪就没其他人了，越聪这才急匆匆的跑到巫小冕身边，问道：“小冕，你……还疼吗？”巫小冕被烫过的地方已经起了水泡，又在脱衣服得时候，撕掉了一层皮，泛白的皮肤上，透着血丝，两条大腿的表面已经没有一点好地儿。

“疼……很疼！”巫小冕只想把自己的感受说出来，刚才在脱衣服的时候，好像经历了一场生离死别，疼痛之余夹杂着恐惧。

越聪拿过照灯，移到离巫小冕大腿伤势最重的地方停了下来：“没事的，过几天就好了。”

哪里会过几天就好？这样的烫伤，没有半个月是下不了床了。

越聪伸出手，想去擦掉巫小冕额头上的汗，在触碰到巫小冕的时候，却又停了下来，他……不敢，又或许，不想乘人之危？

“哟，我当是谁呢，你怎么也进来了？怎么？小情人受伤了？”张朝阳脚上打着石膏，手臂用绷带掉在脖子上，嘴角上一块淤青尚隐约可见，可那痞气的笑容，却永远都无法改变。

张朝阳从操练场上刚刚回来，在几个犯人的陪同下进了医务室，张朝阳的伤势其实没有多么严重，除了断了一手一脚这种小伤以外，别无其他。

张朝阳进门时，见到熟悉的背影，一动不动盯着床上的人，那个时候，张朝阳竟也佩服越聪是个情种，这种地方，敢谈真感情的，或许，不止自己一个。

张朝阳和身后的犯人笑了几句，就先让他们回去了，自己拄着拐杖，一瘸一拐的往越聪那走去。

“怎么不说话？程野伤的重不重？”张朝阳以为床上躺的是越聪的小情人，语气略微轻佻。

这期间，越聪却从未理会张朝阳，直到张朝阳走到床边一看，那张皱成一团的面容，自己再熟悉不过了，甚至闭着眼睛嗅着巫小冕的体味儿都能辨认出来。

张朝阳楞在原地，手上的拐杖啪的一声掉在地上，张朝阳觉着自己脑子嗡的一声，青筋暴起，用自己没有断掉的一只手抓住越聪的前襟嘶吼道：“老子问你，他怎么会这样？你他妈的不是想保护他吗？告诉我，是谁干的，老子他妈的废了他！”

越聪仰起头，耷拉着眼皮，语气低沉的淡淡两个字：“是我！”

“我操你妈的越聪，老子废了你。”张朝阳拽住越聪的前襟，用脑袋猛的朝越聪撞了过去，越聪被撞的眼冒金星，整个人瘫坐在地上，鼻血直流。

张朝阳也疼的不轻，脑门上红肿一片，可仍旧不解气，想捡起地上的拐杖继续，却发现一双黯然的黑色眼眸看着自己。

张朝阳蹦趑到巫小冕身边，小心翼翼的问：“吵醒你了？”张朝阳低头在巫小冕的眼睛上亲了一口，继续说：“放心，我会替你报仇的！”

“他……”巫小冕指着越聪，却说不出半句话。

越聪挥手擦掉鼻血，栽歪着站起身，眼神中迸发出来的，不仅仅是落寞，更多的是，自责。

“你好好照顾小冕，这几天他不能回监舍，你既然在这里，小冕就交给你了。”越聪说完不等张朝阳答应，已经开门出了医务室。

“操。”张朝阳冲地上啐了一口，紧忙转头对巫小冕说：“你也真是得，早让你跟着我，你就是不听，不然怎么会伤成这样？你是怎么伤的？”张朝阳看见巫小冕腹部和腿上的烫伤，隐隐觉着，似乎和越聪没什么关系，有谁打人会用热水烫人的？

“我……没事。”巫小冕别过头，他实在不知道怎么面对张朝阳，仅因为浴室那次意外的性爱。

“你还真是倔强。”张朝阳脱了自己的鞋，一手扶着自己的腿挤上了巫小冕的病床，为了不让巫小冕觉着挤，张朝阳只占了巴掌大的地方。

“是不是很疼？疼你就说出来，我又不会笑话你。”张朝阳拿出兜里的橘子，在自己的监服上蹭蹭，送到嘴边用牙齿把橘子皮剥开，用小手指插进橘子的中心，小指弯曲，橘子就分瓣开来。

“把头转过来，这个时候，你和我说说话，就能忘记疼了。”张朝阳剥好橘子，是想喂巫小冕吃的，可巫小冕倔脾气，只好把橘子叼在嘴上，用唯一能活动的手掰过巫小冕的脑袋，巫小冕被张朝阳扭的痛了，迫于无奈睁开眼睛，见到的却是极为滑稽的一面，张朝阳眉开眼笑的叼着橘子抵在自己的嘴边。

第15章：老子就是你老公

巫小冕的爸爸是东北一煤矿的电焊工人，在巫小冕三岁的时候，爸爸再一次作业中，遇到了强力电压打断了双臂，那时候，巫小冕还小，不知为什么妈妈总是一个人偷偷的哭，家里的生活越发的拮据，为了养活小冕和爸爸，巫小冕的妈妈背井离乡，独自到陌生的城市打工。那段时间，巫小冕总是想妈妈，总是问爸爸，妈妈什么时候才能回来，每次得到的答案都是，快了。

巫小冕很喜欢吃橘子，橙色的外表下，有着又酸又甜的果肉，每当过年的时候，巫小冕最为期待的就是橘子，爸爸会让表叔送来一大兜子的橘子，只有在那个时候，巫小冕才会毫不节制的狂吃猛造，一个不留。

不过，巫小冕有个缺点，不会剥橘子，每次自己动手剥橘子，都是惨不忍睹，弄的满手都是汁水，爸爸曾经也教过他，可怎么就是学不会，甚至都比不上用嘴剥橘子的爸爸。

抵在嘴边的橘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巫小冕很想张口吃到肚子里，可他却在这个时候，想起了儿时的事情。那双眼睛迸射出的眼神，和父亲宠溺的神色，那么的相似。

张朝阳认为，叼橘子是份苦差事，比打架来的更吃力，一来不敢太过用力，怕把橘子咬破了，二来又抑制自己的口水，生怕巫小冕反感。张朝阳叼着橘子，又在巫小冕的嘴唇上蹭了蹭，挤眉弄眼示意巫小冕张嘴，大有你在不吃，我就累死的意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