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臣(生子)上——雪落离庭
雪落离庭  发于:201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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容昭仪出了事,她姑姑傅皇后自然受了牵连,她父亲傅宓辅更是脱不了干系。那后面牵牵扯扯的宫女太监人头自是不说,但说朝廷的官员中亲近傅家一派的也是人人自危。容昭仪下狱的第二日,皇后急不可耐的去了华阳宫找皇帝求情。

再说那青年皇帝李暄宇自那日招来君南星侍寝之后有些迷上了他。这几日来君南星居住在华阳宫中寸步不离的伺候左右,白天陪着皇帝批折子看公文,夜晚龙帐内假凤虚凰风流快活。李暄宇挺宠爱他,净赐给他奇珍异宝。君南星得意的找不着北了,对皇帝那点怨恨早化为一江春水流到心坎里去。

华阳宫中。太监通报说傅皇后在外求见,正在看折子的李暄宇眉头一蹙:“宣!”扔下折子站起来等皇后,眼角余光瞥见君南星立在傍边,伸手摸着他脸柔声的道:“你且去后殿回避一下。”那君南星看皇帝的眼中已是情意无限,这几日得了圣宠就骄傲起来,他俏皮的扁了扁嘴,娇声叫道:“陛下不要叫我回避,小人一时一刻也离不开陛下了。”皇帝嗤笑道:“你先听话,我一会就进去找你。”君南星一见撒娇不成,只好极不情愿的转身去了内殿。

宫门一开,皇后满面怒容的走进来,先行了跪拜的大礼。李暄宇下阶欲扶她起身,皇后一躲,抬起眼愤怒的瞪视着皇帝。皇帝心虚,咳嗽一声直起身来道:“皇后有什么话,何必跪着说?”皇后悲沉的道:“难道陛下不知道臣妾为何跪着吗?臣妾和嫔妃们一起跪在华阳宫的时候您怎么能连看都不看一眼呢?”皇帝一甩袖子,心想乐意跪你就跪吧,转身上了台阶坐到龙椅上:“皇后,难道你是来给容儿求情的?”

皇后目中含泪,带着哭腔道:“难为容儿跟了您这么多年,她才十八岁,陛下啊!难道您一点也不怜惜容儿了吗?”皇帝听罢,心中凄恻,瞪着眼睛道:“皇后也知道,巫蛊作乱是多么大的罪!朕……朕不能允许容儿这样做!”皇后凶狠的道:“难道非要臣妾说破了吗?容儿她没有罪,是陛下所钟爱的那周侍郎做了手脚!陛下您不知道吗?是您所钟爱的……”“够了!”皇帝厉声喝断道:“御龙卫已经在容儿的仪容苑挖到了绣着周昂月名字的铜头鬼人!铁证如山,朕已决定将容儿贬为庶人。况且你那好哥哥多年来结党营私瞒着朕收受了多少好处?!上次秋猎的事与他也脱不了关系。这次朕只是将他赶去边关守城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皇后你不必再说!”

“陛下——”皇后声泪俱下:“容儿她从小就是您的人了。您念在容儿多年来对您尽心伺候的份上,惩罚她一下就可以了,为何要赶她出宫呢?”皇帝烦躁不安,眼中冒着火:“皇后,你是不是要保她?!”皇后抬头沉声道:“如果臣妾要抱她,您是不是连臣妾也要赶出宫呢?!”皇帝一拍桌子:“放肆!皇后你是什么意思?你是将朕说成昏君吗?”皇后瑟缩一下,微微低下头垂泪道:“臣妾不敢。但是臣妾用性命担保,容儿她是无罪的……”皇帝无奈的摇着头:“皇后,你实在太令朕失望了。在证据面前你还没有看清事实吗?难道你不明白……你们输了,只要你低下头,朕还能保住你,皇后!”“不!”皇后扬起脸,这几日的煎熬更显得憔悴:“臣妾不会低头!只要臣妾还是这个国家的国母,臣妾就不能允许周昂月这样的小人后宫中作乱!臣妾先告退了。”皇后低头行礼,瘦弱的肩膀因激动而微微战抖。

皇帝看着自己糟糠之妻孤独决绝的背影,突然感到万分愧疚。作为一个丈夫,竟然与外人联手陷害自己的妻妾?!皇帝动摇了,甚至冲动的想去劝说周昂月停手。他刚要行动,只听身后一个娇柔男声轻轻的道:“陛下,您怎么还不进来?小人好想您啊。”

第三十二章:废后上

话说这世上没有不透风的墙,那日皇后找皇帝为容昭仪求情的谈话内容不知被谁泄露了出来。聪明的人一听便知皇帝这次一定偏袒周昂月那边的,那傅氏一门这次是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再说连一向公正的御龙卫也力挺周昂月,看来这位周侍郎的权势已经冲到天上去了,谁还敢怀疑他在皇帝心中无可撼动的地位?

其实周昂月这几日心中焦虑不安。皇后与皇帝的对话他知道的一清二楚,他明显的感觉到皇帝动摇的厉害,于是他不去找皇帝转而先去了皇后的凤栖宫。

仇人相见分外眼红。周昂月觐见皇后,那每一步都是在皇后愤怒凶狠的眼神中行走。到了皇后面前,周昂月跪下行礼,口称皇后娘娘千岁千千岁。

皇后从鼻子里哼了一声,根本没有让他平身的意思。那周昂月也不客气,跪了半晌见皇后没有回应干脆自己站了起来拱手道:“皇后娘娘,微臣这次来是特意为了跟皇后娘娘说些体己的话而来。”皇后冷冷的道:“周侍郎,你有什么话来跟我说?!”她虽然心力憔悴,但那国母的身份不失半分,语气平静冷淡,维护了皇后的尊严。周昂月听皇后话音中无有半点情绪,心下也佩服这位稳坐十年国母位子的女人,只听他笑道:“想微臣蒙受冤屈身在天牢时容昭仪对臣照顾有加,还亲自送去食物,这份姊妹情谊臣铭记在心不敢忘记。如今容昭仪有难,微臣又怎能袖手旁观。还请皇后娘娘给微臣一个说话的机会。”

皇后一听,心知他要说的话必定是关于容昭仪的,于是遣退了宫女太监只留一个贴身的宫女立在身侧。给周昂月赐了坐,前面加了个水晶挂帘。周昂月见那留下的宫女分外眼熟,想起来她是自己刚升学士时拦路引道自己来凤栖宫的那位。那宫女自然也认得周昂月,两人目光穿过水晶帘碰了一下,周昂月幽幽的轻笑,那宫女立即别过眼去脸色难看。

待人都走净,皇后凝眉沉声道:“周侍郎。你到底为什么要陷害容儿?你以为你所做的手脚别人看不出来吗?”周昂月蹙着眉假作惊奇:“皇后娘娘所言差矣。不是微臣要陷害容昭仪,也不是微臣要跟您作对。朝廷的格局已经改变,陛下要专权,容昭仪和您以及傅家的命运必定会像秋天的落叶一样了。”

“你说什么!”皇后怒目而视:“周侍郎你还记得本宫请求你的事情吗?本宫请求你奉劝陛下以国家为重,可是你都做了些什么!”周昂月一双眼中敛着宝光,似笑非笑的望向皇后没有答话。皇后收了收怒气,尽量平静的道:“好。周侍郎,原来的事本宫不想再提。本宫问你,你到底想怎么样?”周昂月从袖中探出那受伤上的左手,右手抚剥开缠着的纱布透出里面的还没完全愈合的伤口。他看着伤口,笑得邪肆:“皇后娘娘也知道我是为陛下办事的。那么,微臣代替陛下请求皇后娘娘您退位可以吗?!”

皇后大为惊介,瞪圆了眼睛看怪物似的看着周昂月,半晌才道:“你说退位?周昂月你是不是疯了?!”周昂月一脸认真,沉声道:“皇后娘娘应该不会相信微臣。不过您的侄女容昭仪就要被赶出皇宫了,您的哥哥也将被遣派边关,到了那时您就大势已去了。如果您现在退位还能保全一点面子,皇后娘娘您要考虑清楚呀……”

皇后不怒反笑:“周昂月,本宫果然小看了你。好,你有什么条件本宫都会满足你。但是,之前秋猎的事还有容儿中毒的事都一笔勾销,而且你以后也不许插手朝政。只要你答应做到,即便是陛下宠你本宫也概不过问。 ”

周昂月心道这皇后果然是厉害角色,跟皇帝面前说决不妥协,反过头来又跟我谈条件,面上却笑得温和:“皇后娘娘的话真是诱惑微臣啊。不过……还有什么比娘娘您退位更能给陛下带来利益的呢?然而陛下的利益就是微臣的利益,所以微臣当然会坚定不移的请求娘娘退位的。”

皇后面色极为难看,眼底闪着不易察觉的恐惧:“你在这里胡言乱语什么?周昂月,你以为陛下会一直给你撑腰吗?别忘了,本宫是陛下的糟糠之妻,你是陛下的什么东西?!”周昂月听罢拍手笑道:“皇后娘娘所言极是。微臣之于陛下根本不算个东西,不过……”他的声音蓦地变得阴冷:“不过微臣一定会让陛下丢掉自己的糟糠之妻。您不相信微臣的能力吗?”皇后再也忍不住了,大怒拍桌道:“无耻小人!给本宫滚出去!”周昂月冷冷一笑:“皇后娘娘,微臣告退了。”

……

那李暄宇刚要出去,却被君南星叫住,只好又应付了一阵才将他送回了控鹤府。这厢来到停月宫中,只见三两个宫女太监在打扫庭院。皇帝信步进了前殿,古朴典雅的摆设一尘不染。皇帝又绕到后殿,干净整齐的卧榻铺着浅蓝色的缎子绒单。屋中龙涎香的味道时有时无,皇帝想起来这还是自己下过的命令,于是四处去找熏香的香炉。原来在屋中靠近窗子的一角摆这个巴掌大的金蟾香炉。金蟾四肢落地,头高高扬起,那丝丝缕缕的香味便是从它张开的大嘴中飘了出来。

李暄宇里里外外溜了一圈,非常欣赏这宫中质朴高雅的格局。可惜停月宫的主人久等不至,不免令人心焦。问过了这里的宫女也问不出那周昂月的行踪,原来这停月宫中没有一个是他的心腹。李暄宇一面喝宫女奉上的热茶一面思索,终于想到了一个人,忍不住邪魅的笑了起来。这人也不难猜,就是新近擢升为内务府大总管的元喜光太监。李暄宇把好几件事连起来想,才发现周昂月真正的心腹正是这个元太监。

皇帝直等到薄暮冥冥,夕阳西下,金色的余晖洒了一地的时候这位主人才匆匆赶来。周昂月回到停月宫来,第一眼就瞧见李暄宇坐在前殿饮茶有些惊讶,忙迎上来道:“陛下?您怎么在这里?”李暄宇倒是一点也没有因为久等而生气,笑意盈盈的伸手搂住周昂月肩头:“我正等你……我正等你用晚膳。”那周昂月当了三年唱时辰的礼官,几分几点都在他心中转着。他抬头一看这天色便知是到了戌时(北京时间19时至21时),心中不免对皇帝有几分歉意:“既然如此,那就快些传膳吧。”

宫女太监早已为皇帝准备好晚膳。皇帝一味等人,那晚膳凉了又热,热了又凉。好不容易把该等的人等到了,一盘盘精美的菜肴送上来,两副玉筷,一壶清酒。李暄宇与周昂月对面坐下,周昂月抬手给皇帝倒酒。李暄宇的确有些饿了,先吃了几口菜又喝下周昂月倒的酒这才饥火稍抑。那周昂月却不动筷子,只一边给李暄宇倒酒一边自斟自饮。李暄宇吃了半碗饭,抬头一见周昂月在旁边看着自己,笑问道:“小月儿,你怎么不吃饭?”

周昂月扬颈饮下一杯,清澈的双眸闪着潋滟光彩:“陛下找我不是来吃饭的。不过有什么话还是等陛下吃完再说。”李暄宇也知道他必然猜到自己来意,只不过那些话说出来这气氛就不一定像现在这么好。他心中越来越害怕与周昂月气氛尴尬。两人最近虽谈不上吵架也是红过两次脸的,李暄宇想起来只觉得一阵心疼,也不知是心疼甚么。

周昂月转脸笑道:“我不饿,陛下快点吃吧。”李暄宇艰难咽下口中食物,放下筷子道:“我吃不下。小月儿你……”他一转眼珠,有个主意冒了出来:“小月儿你要不吃,我就吃不下。”周昂月听罢哂笑道:“陛下那小孩子心性又犯上来了,难道要我哄着你才肯吃饭?”李暄宇长臂一伸,倏忽将周昂月拉到腿上,周昂月欲要挣扎被皇帝死死按住,李暄宇笑得邪魅得意:“非是你哄着我吃,是我要哄着我的小月儿吃。你少吃一口就像我自己少吃一口,叫我怎受得了。”

周昂月脸颊飞上两团极淡的红云,缓缓将头靠在皇帝肩上。也不知他是因为疲惫还是酒意上来的关系,眼睛张不开微微眯着,唇色也红的鲜艳欲滴,黑亮的发有些散乱,越发映得面白如雪,人如羞花。

良久,那坐在皇帝腿上的人才幽幽的道:“好,那陛下喂我吃饭。”李暄宇喜不自禁,端起自己的碗夹了米饭往周昂月嘴里送。周昂月乖顺的吃了,张开眼望着皇帝的侧颜出神。李暄宇没注意他,赶忙夹一筷子菜送过来道:“光吃饭哪有味道,快吃口菜吧。”周昂月这时竟目中噙泪,再也吃不下了。

第三十三章:废后中

上章说到那日青年皇帝李暄宇在停月宫中给周昂月喂饭,刚喂了一口周昂月就泪珠盈睫。原来周昂月见皇帝那英俊的侧颜倏忽想到这人如此殷勤讨好自己,不过是为了那危在旦夕的妻妾而已。他心中酸痛,泪水不自觉的滚落下来。推开送到嘴边的筷子,周昂月抬袖拭去泪水道:“不吃了,不吃了,吃这一口就令我感动得哭了。”

李暄宇大意疏忽了周昂月眼中的悲伤,反而觉得自己这喂饭的主意实在高明。放下筷子,捧着周昂月那张梨花带雨的脸道:“小月儿这一哭,我心中却甜死了。往后我喂你吃饭,你感动可以,但不许哭。”周昂月听罢点点头,他心知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吃皇帝亲手喂的饭了。两人情浓的又互望对方,李暄宇把持不住吻住了怀中美人。这一吻起来缠绵悱恻自不必说,吻了又断,断了又吻,过得半晌两人才舍得分开。

周昂月勾住皇帝颈项,声音微弱,语气却十分低沉:“有时候,我真希望你有话直说。不要让我抱有希望。你明白么,宣宇?” 李暄宇心中一恸,望住周昂月的眼中倏忽划过一瞬凄冷的哀伤。那悲色似血,朦胧如晨雾却又渐渐清晰。他原本想说的话堵在胸口,再也说不出了。

周昂月轻轻抚摸李暄宇苍白英俊的容颜,仰起头在他额头落下一吻。清浅的吻如蜻蜓点水般划过,少年的芳香萦绕在鼻端,李暄宇又迷蒙了。只听周昂月平静的声音道:“我今天见了皇后,我威胁皇后退位。”李暄宇闭上眼无奈的点了点头,语调沙哑:“那朕今日应该去陪伴皇后。因为过不了多久,皇后就要被你赶出宫廷了。”又道:“小月儿,你要记住。我是皇帝,她是皇后。如果我有挽回她余地,你不要插手,懂了么?”

周昂月张大眼睛瞪着皇帝严肃的脸,心中只道:皇后到底是皇后,十年的时间在皇帝的心中留下不可磨灭的位子。皇帝对皇后的不舍他可以理解,但那皇帝望着自己时那浑浊不清的情愫却超出了他周昂月理解的范围。

周昂月从皇帝怀中出来,斟满桌上的两只酒杯,执一杯在手,另一杯送到李暄宇手中。他唇角的笑意复杂,那笑却没有进入眼中:“陛下只要重创傅氏一门,天下大权便能收复多半。此事即将成功,请陛下与臣碰杯庆祝吧!”

李暄宇执杯的手有些犹豫,终于还是在周昂月伸过来的酒杯上轻碰了一下。两人对酌,借着酒气周昂月笑得妖媚邪肆,那双清澈的眼中染满难以言喻的悲伤和凄美。他的聪颖,他的心计,他的无情,他的清丽,此刻化作烟花香雾,萦绕在皇帝的周围。李暄宇只觉一杯酒迷醉在这人如丝的媚眼中,浓重的哀伤又升上来。是那个禁忌的,不能说出的字么?!

周昂月的身姿越发飘逸,连他脸上的笑也逐渐稀薄,他的声音仿佛从远处传来:“陛下……你说……男人和女人有多大的区别?”李暄宇终于够到了他的纤腰,进一步将他锁回怀中。压住他的身子,低眼望着他的脸才发现他又精致了几分。目如流光,唇如丹缨,尤其是那酒后的粉面,有种微红的朦胧的光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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