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的宠臣(生子)上——雪落离庭
雪落离庭  发于:2014年01月2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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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昂月突然嘴角上扬,笑得苍白无力:“昂月眼里除了您,还能有什么人呢?只怪昂月不注意同那些不相干的人离得远远的,惹得陛下发了这么大的火。都是昂月的错。”李宣宇伸手揽他,被他欠身躲了过去。知道再去捉他也是被躲开,皇帝无奈叹道:“都是我的错,刚才说话那么霸道伤了小月儿的心……你这么一说,我心里也难受死了。”周昂月更是笑得开怀,突然翻身过来,娇柔的卧在皇帝怀中,小手钻进李宣宇身下去玩。:“我现在感觉好像做梦。我就盼着这个梦做的长些,梦中甜蜜温存半日也是值得了。你说是也不是?”皇帝身下那物突然被他捉住,人家逗弄两下马上又立了起来,他脸上挂不住竟羞愧的泛红。皇帝多久没脸红连他自己都记不清了,此时却在这清丽的少年面前恨不得打个地洞钻进去。

周昂月娇笑着收回手:“啊哟,不玩了,不玩了,它一会又要戳我,我可吃不消了。”皇帝脸色半红半青:“你既然知道,干嘛又手贱的弄起来他?难道要我找别人去泻火?”周昂月笑道:“这回不生气了罢?”李宣宇低头将他深深吻住。两人唇齿相依,情意绵绵得吻了好一会,直到银丝挂断才缓缓分开,只听皇帝声音迷离的道:“还生甚么气?都叫你这只公狐狸勾起来了……只恨不得命都给了你。”

周昂月躲在他怀中,暖融融的偎在他胸口,脸颊贴着皇帝跳动的心脏,醉醺醺的道:“但愿这个梦啊……很长很长……让我永远都不醒来。”皇帝听了这话,只觉胸中一阵闷痛,说不出来的难受,原本欲火焚身的热度一瞬间泼了冷水似地直冒凉气。他抱着小美人心中愈发慌乱,脑中盘旋的只有一句话:周昂月啊,我该拿你怎么办?

周昂月虽感到皇帝心情突然变化,但他根本不理,直把头埋在他颈窝处唇贴着他锁骨,还不时的张开小口细细的去咬,咬的皇帝古铜色完美的肌肤上第一次留下一串串小巧的牙印。

……

张喜生太监的案子办得十分顺利,皆因为黄泉出手迅速,从拿人到审问到定罪,一天的功夫全办完了。消息传开,宫里宫外一片哗然。张喜生成了贼喊捉贼的大罪人,投毒谋害容昭仪的罪魁祸首。案子过了半月有余就判下来了,大理寺丞亲自定案入卷。据说这张太监一入天牢就哭哑了嗓子,也不知是怎么个哭法。总之张喜生是死罪已定,再难更改,押在牢中,秋后问斩。

周昂月沉冤得雪。他平白落得一身鞭伤,自然是大大方方的住在华阳宫中好生将养。皇帝也乐得与他同吃同住,同寝同眠。黄泉又调回来做周昂月的贴身侍卫,红林也调回到皇帝身边。周昂月同黄泉红林都不再说话,只是目光神色揉进了许多的温柔,不时的会看着他们两人轻浅微笑。

张喜生一出事,元喜光又升了一级。他原先职务为内务府的副总管,如今把那副字给去了,当上了内务府名正言顺的大总管。更成了继周昂月之后,这前朝后宫皇帝眼中名副其实的大红人。皇后和容贵人那边噤若寒蝉,国仗傅宓辅也气势大减称病请假连朝也不上了。当初周昂月蒙冤受屈时他们喊声最高,这会儿‘怪’错了人,大气都不敢出,皇帝不去追究他们的不是已算是万幸了。

立冬那日,长安城里郁郁索索飘起了细小的雪花。有钱的人家摆上了炭盆,没钱的人家生起了炉子。百姓们揉面,和馅,包饺子。还有人放起了震天的鞭炮,热热闹闹庆贺这拜冬之节。

高大宏伟的皇宫亦沉浸在一片贺冬的喜气之中。只见一盏盏宫灯高高挂起,宫妃贵人们换上了厚实暖和的冬衣,或包着暖手,或拿着手炉,一派雍容华贵暖意融融的气象。宫女们手捧炭盆不断的送往各个宫闱,太监们打扫布置为晚间在御花园设下的宴会做准备。

第二十四章:铜头鬼人下

“其实,全不用那么费事。”周昂月倚着明黄靠背,曲着腿蜷在镂花红木油漆小炕上。他手中正把玩着一枚精致的黄晶戒子。那是西域茜香国女王进贡的贡品中最贵重的一个,是昨日李宣宇送给他的贺冬礼物。

元喜光太监正坐在他对面。只见元太监面上好似笼着一层黑气,眼睛呆滞的盯住周昂月葱白的手指以及活跃在他指尖上的黄晶戒子:“周侍郎的意思——”周昂月却并不答他,端起茶优雅的啜饮起来。隔着氤氲的茶雾,他的脸白的全无血色,低垂着如扇的睫羽妩媚中隐藏了几分杀气。元太监望出了神,脖子伸的老长半晌等不到他说话,忍不住问道:“周侍郎快些说说,怎么办才好?”

周昂月这才将那黄晶戒子缓缓推到指腹上,音色清冷的道:“今晚贺冬晚宴,还是我亲自去仪容苑将那东西藏起来比较稳妥。”元太监听罢大叫不可,摇着头道:“这等危险的事情,怎能让周侍郎亲自去得?万一有个失手,你人赃并获可是不得了的!”又补上一句:“真出了事,陛下也保不了你了。”此时周昂月正对着窗户看那黄晶石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七色光彩,听了这话眼中跳跃的顽皮顿时没了。缓缓将手收了回来,微垂下眼帘道:“若托付他人,一则我信不过,二则也过意不去。”元太监听了频频点头,也是哑口无言。

两人面面相觑良久,还是元太监先道:“这事……还是我去比较合适。”周昂月稍感惊讶,蹙着眉道:“公公……这怎么能行?公公现在正是扶摇直上的时候,贺冬晚宴缺席必然会引人注意。昂月不能让公公担这么大的风险!”元太监抢白道:“那周侍郎缺席岂不是更加引人注意了!况且张太监的事情刚过,大家都知道你跟容昭仪水火不容。这事做好了就能把傅家在这后宫的势力铲除,做不好傅家马上反败为胜,您就……您就相信我罢!”

周昂月也知道元太监这话在理,况且眼下能用的人也只有他了。思前想后,终于从明黄色靠垫后面拿出一个巴掌大的藏蓝布包。那布包系的极为复杂,周昂月解了好几个扣才算将它解开。一层层掀开蓝布,里面躺着一个老旧的铜头鬼人。

这铜头鬼人与一般的巫蛊娃娃不同。它的头是铜制的恶鬼模样,四肢也是铜的,只有躯干是布棉所制。只见这铜头鬼人前面用红线绣了一个周字,后面绣的是笑庭二字。一根长针前后贯穿,堪堪从周字刺到笑庭二字。元太监一脸惊诧,迭声问道:“这这这……这就是那铜头鬼人?!你是怎么弄到手的,难道你出宫了?”周昂月笑着摇头:“我天天在华阳宫养病,哪里能够出宫。”元太监指着他手中铜头鬼人,压低声音道:“那这东西……”

周昂月道:“你知不知道几十年前宫中闹过一起很大的巫蛊事件?那时便是因为这个铜头鬼人接连死了好几位嫔妃夫人,后来查出来是一位失宠的妃子做的。那妃子治罪赐死,这铜头鬼人却没有下文了。”说到这里,他轻声的笑了:“其实……这些事现在听来实在无聊,不过以当时的形势,确是要佩服设计之人的心思和勇气!”

元太监瞪着俩眼,看来是听得一头雾水。周昂月见他模样,笑着解释道:“我待在冷宫的时候,里面一位宫女婆婆待我很好,她给我讲了许多皇宫秘闻。不过……”他垂下眼帘,又去瞧手指上那个黄晶戒子:“不过她大概以为我会老死冷宫,有次为了逗我开心便将她多年前埋在地里的铜头鬼人挖出来给我看。我记得那埋的地点,前几天去了趟冷宫弄了回来。这次正好要用。”他说的云淡风轻,却吓得元太监目瞪口呆:“周侍郎……这老宫女莫不是跟几十年前的……”“那巫蛊事件啊,她正是那被赐死的妃子的侍女。”

元太监眼神惊恐,突然想到了那时皇帝李暄宇的话:他本是父皇一个小小的男宠。刚进宫就失宠,又在冷宫待了半年。喜光,你若是他,你还能安安稳稳的活到现在么?……元太监暗想:我若是他,或许刚一失宠就被群臣谏死;我若是他,或许真要老死冷宫。可他却没死……傅家三次害他,他也没死……周笑庭,他到底是怎样的人?

元太监失神的看着面前清丽的少年,只觉眼中发冷,漂亮的人儿也看成邪魔。他使劲闭了闭眼,再张开时只见周昂月正拿着那铜头鬼人。元太监这才想到鬼人身上竟绣着他的名字,因问道:“这东西既然是你刚挖出来,怎会绣着你的名字?”周昂月摸着鬼人前身那周字道:“是我骗小宫女给我绣手帕。我让她绣上我的名字,然后再将绣好的帕子裁剪了缀缝成这样。”突然抬眼凝视元太监道:“你把它埋在仪容苑不易发现的地方,做得到么?”

元太监下定了决心,抢过那铜头鬼人连同藏蓝布包一并收好了放在袖中道:“你放心罢。”周昂月听罢轻轻褪下那枚黄晶戒子,伸手拉过元太监的手亲自给他戴在指上。“如果出了什么事,我一定保你出宫。有这戒子,你也能过得半世无忧。”

元太监明白他这是为自己留下后路,直感到哪根经脉烧了起来,心中有种从未有过的火热的感觉。他不知该说什么,只想紧紧握住他的手,为他赴汤蹈火也心甘情愿。

……

青年皇帝李暄宇未时(下午3点)便从御书房办公回来,到达华阳宫时正看见周昂月在试穿礼服。周昂月特意选了件深灰色宫廷绸衫,外罩墨色纱衣,碧玉束腰,发带也是墨绿玉色。洁白匀停的脸上不染丝毫铅华,转过身来望住皇帝的时候那双眼清澈深邃,仿佛这一眼就看尽心底。

李暄宇似被怔惊,赶忙低回眼色不敢去瞧他。周昂月迎上来拉住皇帝手道:“陛下怎么了?难道是龙体抱恙?”李暄宇忙回握住他手,一臂自然环着少年纤细腰身。两人一同往里走,李暄宇说道:“没事。只怕你今日打扮的太漂亮,把朕那些后宫都比下去了。”周昂月笑道:“臣怎敢与您的后宫相比。对了,今晚上礼部尚书常君玉大人要亲自送选今年的秀女。一共十位佳丽,据说其中还有两名男子入选。”他说这话时,语气一丝情绪也不带。李暄宇听他平淡道来,怎么觉得少些什么,半天才想到原来是少了醋意,故意问道:“你的意思,朕今晚不能同你睡了?”周昂月道:“按往年的规矩,陛下今日要选一位侍寝。侍寝后第二日要升那位秀女一级。”

李暄宇听他这么说不知哪里来的气,干脆不谈这个话题。他话锋一转,因问道:“那铜头鬼人……你打算怎么办?”周昂月道:“托付给元喜光公公了,今晚下手。臣还要请陛下帮着支开些那里的奴才,好给元公公行事方便。”李暄宇面有愠色:“这事紧要的很,万一他出了差错……”“臣以性命担保他不会!如果出了差错,臣也要保他出宫!” 李暄宇冷笑:“你凭什么保他出宫?”

周昂月笃定的道:“就凭臣对陛下还有利用价值。”

“你……”李暄宇被他堵得说不出话,虽然怒火满腔但他还是强忍下去,过会儿脸又挂上宠溺的笑:“好了好了,不说了。这几日怎么总是跟小月儿吵架?都是我的不好,小月儿不要生气。”周昂月听了皇帝这没脸没皮的话反倒很是受用似的,睬也不睬他,转身继续试穿礼服。他手拿几个玉佩比来比去正挑选腰带上的挂饰。李暄宇从他手中挑了一个笔锭如意式的翡翠牌子亲手系在他腰上:“你说的我都照办,一会我就安排下今日在容儿处就寝,叫仪容苑的奴才们都忙起来。等晚宴上选完了秀女,我在从中选一个侍寝,那些奴才也就白忙活一场。你看好吗?”周昂月这才敛起寒颜,笑了一笑。不过是勾了勾唇角,李暄宇只觉神魂颠倒连方才那股无名火也消了。

半响回过神来,皇帝脸色突然变得十分难看。周昂月不明所以,想也未想的摸上李暄宇脸颊,担心的蹙起绣眉:“我刚才同你闹着玩,你的安排很好啊。”李暄宇捉住这只小手,轻轻凑到唇边,似吻非吻,嗅着他指尖熏衣的香味:“我想问你,你到底想把皇后和容儿怎么样?”周昂月闻言一怔,委实没想到皇帝此时竟问这个,眼色顿时冷了下去,连指尖都开始发冷:“也不想怎样。”

“那要如何?”李暄宇也感到周昂月手指冰凉,干脆双手捂住他手给他暖着。只听周昂月道:“我一定要把傅家赶出长安!”又问:“陛下,您意下如何?”李暄宇拍拍他手,又拍拍他光洁的脸颊,长长叹了口气:“好,很好。盛久必衰,这是任何人都要遵守的规则。”

周昂月笑道:“陛下莫不是在担心什么?还是奇怪昂月与傅家怎会有如此大仇?”李暄宇心思一语被他说中,脸上阵青阵白,最终点了点头:“不错。周笑庭,我实在想不通你的心思。”周昂月眼角一斜:“自从我答应帮助陛下那天起,就下定决心以陛下的利益为利益,以陛下的敌人为敌人。因此陛下若有迟疑我不能迟疑,陛下若有不忍我不能不忍。这就是我对陛下的一点心意。”

“一点心意?我看你是觊觎天下,一丝一毫都不松懈!”李暄宇甩开他手,冷笑着道。周昂月阴冷目光立即射来,森然的样子令皇帝笑容僵在脸上:“你……你竟敢这么瞪朕!周笑庭你好大的胆子!”周昂月这才垂下眼帘,一脸寒气变得黯然,我见犹怜的站在那里:“天下是您的,我觊觎的永远都不是天下。”

有一瞬间,李暄宇只觉某种感觉自心发散极快的蔓延全身令他几欲疯狂。有个字堵在胸口说不出来,烈火般将他身心烧成灰烬。

第二十五章:贺冬晚宴上

盛大的贺冬晚宴如期举行。这夜月儿分外明亮,照得原本灯火通明的御花园越发蒙胧精致。几十桌贺宴依次排开,皇帝李暄宇并傅皇后同坐上位,近臣和皇亲国戚按品阶分两排坐开。独周昂月与人不同,明明正三品的礼部侍郎却紧挨着皇帝坐在其左下手处,委实逾越了自己的身份。然而他端端正正坐在那里,面上毫无愧色。更无一人敢指他的不是。

宴会开始,先是放了数十响礼炮,烟花漫天金银灿烂,映红了半壁苍穹。人人脸上都洋溢着笑容。傅皇后一身大红的宫廷礼服笑得有些牵强,倒是容昭仪一扫几日来的晦气同其他嫔妃开心说笑。烟花落尽,礼官们吹起开席的号角。新搭建的看台上舞娘艳歌曼舞,浅弹清唱,丝竹不绝。臣子和皇亲们交杯换盏,猜拳斗酒,好一派欢乐祥和的光景。

周昂月安静的坐在李暄宇身旁不动声色。他只稍微喝了几杯清酒,明亮的眼睛清楚的看着下面痴顽嬉笑的人群。黄泉红林坐在他身后,两人面色俱是严肃,看不出一点喜庆的意思。李暄宇悄悄揽过周昂月纤腰,唇贴着他耳际道:“我今夜想同你睡,可以么?”周昂月微微侧脸,低声反问:“你说呢?”李暄宇但笑不语,放开了他。两人又各自饮酒,这夜再没有话。

傅皇后笑着对皇帝开言道:“陛下,歌舞已经演过几场。该让常大人将甄选的秀女带上来请陛下过目。”李暄宇笑道:“好。选秀乃后宫事宜,皇后做主既可。”傅皇后闻言对身旁宫嬷低声下令。一时歌舞停歇,走上来一位三十几岁中年臣子,这人便是礼部尚书常君玉。那常君玉面白有须,脸长而色冷,倒像是个恪守自责的贤臣。只听常君玉手持长卷先念了一段惯常的开场白,接着将这次甄选的十位佳丽姓名身世一一介绍。他终于念罢,按规矩请皇帝定夺。李暄宇一句准了,十位佳丽由内务府总管大太监元喜光引着款款走来。元太监躬身道:“请陛下过目。”说罢低头垂立一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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