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今天没什么事吗？”程杰把毛巾递给陈卫国若有其事的问着，因为程杰昨天晚上擅自闯进酒店里敲开好多顾客的房门给他们带来很多的反感，而且自己还对酒店的经理放出话来说，有什么事来投诉还让经理列一份损失的清单，所以程杰现在看着这么平静的小警局觉得有点奇怪。

“有什么事啊？有什么事今天也不用你出面了，师父我都帮你包了。你老老实实的在这坐着就行。”陈卫国接过程杰的毛巾放进洗手盆里涮干净然后端着盆往门外走，一边走还一边自言自语道，“这脑袋上带的那个套像个菠萝似的就在家好好歇着呗，还非得跑来这干什么啊，这一天天的也没什么事要干。哎……”

程杰看着陈卫国端着洗手盆叹着气走出屋子自己也挺纳闷的为啥就偏偏跑来上班了呢，在家躺着有什么事情一定会有人打电话骂自己的。不一会陈卫国回来了，这次他的表情可没有刚才那么轻松了，人似乎是冲进来的而且直接是冲到了程杰身边。

“程杰我听到头儿在楼上发火呢！事情是你惹的？”陈卫国两只眼睛死死盯着眼前这个受伤中的青年。

“啊？”程杰先是惊讶了一下，没想到眼前这个老头会这样的关心这件事情，“要是饭店投诉的话应该就是我惹的。”程杰的惊讶只不过就是一瞬间的事，现在又拿出了他平常那副懒洋洋的样子掏出烟来没事人一样的点着了抽起来。

“嘟嘟嘟嘟嘟嘟”一阵急迫的电话声响起，程杰和陈卫国两个人都吓的一激灵，陈卫国接起电话来，电话那头的人相当的气愤，说话的声音程杰都听的到。

“老陈，程杰在不在！”

“在！”

“他妈的马上让他给我滚上来！”

“诶～我马上让他上去。”

陈卫国挂断电话转过身来瞪着程杰，程杰这时候已经从椅子上站起来整理衣服了，嘴角叼着烟头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你小子他妈的就作吧！”陈卫国伸着手指隔着空气点了点程杰，“快上去吧，头儿正气着呢。”

程杰看着这个眼前比自己还担心的老头儿心里欢喜，调皮地朝陈卫国眨巴了两下眼睛然后走出了办公室爬上楼梯站到所长的办公室门前，轻轻的扣了三下门。

“进来！”

程杰推开门走了进去，叫了声“头儿”。

所长看着程杰这身行头走了进来一时间那么大的火气也发不出来了，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了程杰一番然后粗声地说道，“你解释一下昨天晚上的事吧。酒店打电话投诉你要求赔账！这家酒店是我们这一片的纳税大户，你说你……”

“我跟他们说了，开出清单来我照单全收！”程杰还没等所长说完话便打断他说。

“你赔？”所长一副不屑的表情，“就算你赔的起，那我们派出所这个季度的警民关系值怎么办，这都年底了！这都年底了给我来这么大投诉！”所长“咚咚咚”的敲了三下桌子。他嘴里的所谓的什么警民关系值就是每个季度的投诉案，到年底统计完交给上面，如果关系保持的好的话会有相应的奖励，也就是年底分红。

程杰看着在办公桌前踱来踱去的所长很无所谓的说道，“头，你不用这么愁，我本来跟这签了合同的，过完年就要重新签，你放心这事绝对影响不到你们年底的分红。我过完年我也不会再来了。”

“程杰！你说你！”所长无奈的摆摆手示意程杰出去。

程杰退出所长办公室吁了口气似乎轻松了许多。

第二十七章：新发型

程杰从头儿的办公室里走出来，照常回到楼下自己的小科室里面去上班，脸上丝毫看不出有什么事情发生，这让陈卫国更加的奇怪程杰这小子到底做了什么事情。陈卫国这个中年小老头，在这个派出所里呆了大半辈子，看着这所里出出进进的一批又一批小警察他早就没有什么感觉了。在他这个快退休的老头子眼里这辅警是一个没啥前途的职业，一个月开不了几个钱，安排的好的话也许是风吹不着雨淋不着，要是安排的不好的话也许还要天天的往外跑，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这个活倒是挺适合小姑娘干。程杰第一天被安排在陈卫国手下的时候陈卫国就觉得程杰觉得不是一个碌碌庸庸的人，然而这一年多的师徒关系看来程杰也没什么远大抱负，而且还时不时的给陈卫国找点麻烦，今天这个麻烦应该是最大的了。

“师父，下午我请假要去医院，我脑袋疼。”程杰收拾收拾手头上的东西开始往外走。

程卫国正出神的回想着他这一年多跟程杰相处的点点滴滴没听见程杰的话。

“师父？”程杰推了一把陈卫国。

“啊？什么？”陈卫国恍如初醒般，“什么事？”

“我下午要去医院，跟你请假了啊！”程杰没多停留，重复完请假的原因后就离开了办公室。

“啊，行啊！去看看吧，别把你脑子给打坏了！”

程杰没有回话，将衣服的拉锁拉到下巴附近，然后不知道管谁借了一顶帽子戴在了头上，遮住伤口。

程杰先是回家换了身干净的衣服，那身染了血的衣服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不要了，看着自己脸上的那一道伤口程杰皱了一下眉然后拿起一只创口贴沿着那道伤口贴了上去，贴完后程杰把手伸到了脑后，摸着那块药棉花，还好伤口不深不用缝针过个十天半个月的就能好了。想到这里程杰举起了一块小镜子背到自己的脑后，然后让那块小镜子里的景象反射到大镜子上。镜中的伤口处的头发已经被医生处理过了，周围的一圈头发也被医生剃掉了，程杰看着那一处斑秃了似的头皮觉得好笑，于是决定先到理发店去为自己换个新发型。

整理好一身的行头在出门前程杰带上了一顶棒球帽，在镜中照照自己终于满意了，昨晚那个狼狈落魄的人程杰真的不敢想象那是自己。

“先生您想要什么样的发型。”理发师看着眼前这个坐在他前面的顾客有点手足无措。

程杰看着理发师那个表情也觉得好玩，“啊，你就把头发都给我剃了吧，光头！”

“光头？”理发师有点没反应过来，要剃光头你随便在哪里公园里找个老头花个五块钱都能给你剃的油光水亮，用的着跑到这高级理发店来剃吗？理发师看着程杰脑后的那块药用纱布觉得这个人的脑袋一定是被打坏了。

“啊，对呀！要光头，你别碰到我那伤口。”程杰看着镜中的理发师然后往后指了指。

理发师回魂，剃刀这种东西高级理发店好像找不到，想了半天跟程杰研究说，“先生，我们店里没有剃刀，那个我先用电推子给你把头发推掉然后用吉列三给您刮掉头发茬行不行！”

“啊！行！”程杰好脾气的同意了。

过来大概能有十分钟后，程杰的脑袋上就剩一层用推子推不净的头发根了，远远看去毛茸茸的，像个仙人球。

“先生，你等会哈，我去拿一下泡沫。”

程杰点了一下头，看着那理发师转身而去，自己从围衣里掏出那个刚刚小学徒送来的吉列三，这个囧啊，今天才知道原来刮胡刀也可用来剃头发，也亏了那理发师想的出来。

不一会程杰的脑袋上就被喷上了一坨泡沫，理发师很小心的避开程杰脑后的那处伤口还有尽量把泡沫喷的均匀一些。程杰则老老实实的坐在椅子上做这个店里的第一位用刮胡刀剃头的客人，心情十分的忐忑。还好这位技术一流的理发师动作很麻利，两三下就帮程杰处理好了发型，让小学徒浸湿了毛巾给程杰擦掉了头上残留的泡沫，然后捧着毛巾对镜中的程杰裂开大嘴一直乐，而且还像看杰作一样看着程杰的大光头。程杰也看了一会镜中的自己，觉得挺满意，自己从来都没有尝试过这种发型，一直都挺想尝试一下脑瓜顶反光是个什么效果。今天程杰的愿望实现了。

顶着新发型，程杰来到了昨天晚上自己闯祸的那家酒店，他还有好多事情要去解决。前台小姐已经换了人，自然也不会知道他是谁，程杰伏在前台上露出了帽檐下的一双眼睛对她说，“帮忙找下你们经理。”

“哦，先生您贵姓。”前台小姐声音甜美的问道。

“哦，我姓程叫程杰，你就说我是来赔钱的就行了。”程杰习惯性的用手摸摸头发现摸到的不是头发儿是一个帽子，帽子底下却是一颗滑溜溜的脑袋。

前台小姐看了一眼程杰然后面带微笑的拿起电话开始给他们的经理打电话，“经理前台有一位姓程的先生找您……”前台小姐的话还没说完好像就被打断了，“好，我知道了。”

程杰看着那前台小姐挂掉电话，依然面带微笑的转向自己，“先生对不起，我们经理现在正在跟我们董事与客户谈事情，请您在那边先等一下。等一下我会去请您。”

程杰听完前台小姐的话点了点头转身朝大堂的一处休息区走去，顺便还点了杯咖啡坐在大沙发里一口一口的喝着。

“啊！好，那这件事我们就这么定了，过两天我亲自去你那签合同。”

“不用这么麻烦。”

“哈哈，不行不行！”

程杰正喝着咖啡就听见背后传来的脚步声和说话的声音，听着那声音挺耳熟的。程杰放下手中的咖啡转过身去看了一眼，正看见自己老哥跟个五十多岁的老头子握了下手往这边他这边走呢，两个人的身后还跟了两男一女的小型“护卫队”，程杰一看就知道这是要跟那家公司合作了。

程杰看了一会打算不去跟老哥打招呼了，程锋经过程杰的时候也没认出来他，看都没看他一眼。程杰继续喝着小咖啡等着前台小姐来叫他。刚刚喝完咖啡前台就过来了，带着他又回到的大厅出，程杰扫了一眼旋转门那里老哥还没走还在跟那个中年老头说着什么，不过程杰却是被带到了昨晚那个经理的面前。那经理递给他一份清单，上面零零种种的列出了各项需要赔偿的项目。程杰看了一下没有什么不合理的于是就要开支票。

“程杰”

这个声音回荡在大厅里，程杰无奈的皱了一下眉毛，没想到自己换了发型戴了帽子还能被他老哥给认出来。程杰暂时收了笔胳膊支在前台上看着程锋朝自己走过来，他身后的那个中年老头迷糊的朝他看了一眼也跟了过来。

“你在这里做什么？不上班了？”程锋那常年不带表情的脸上在看到程杰这个样子的时候有微微的松动。

“这位是？”中年老头在一旁问着。

“程杰，我弟弟！”程锋仍然注视着程杰，“你这……”程锋仔细的打量了一下程杰，看着他脸上的那个创口贴还有带着帽子也知道是光头的新发型。

“哎呀～我是来赔钱的，配完钱我就回去上班。”程杰随意的摆摆手表示不让程锋瞎管闲事，转过身子继续写支票。

“赔钱？”这次是那个老头惊讶的声音。

程杰转头看了他一眼点了个头，那老头不解的又看向程杰身旁的经理，那经理现在的表情有点惶恐，略带着点紧张的把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给那老头复述了一遍，程杰听到原来那老头是这酒店的董事，姓曹。

“哎……这点小事，就别放在心上了。”曹董事听完后转身拍拍程杰的肩膀，程杰看看曹董又看看自己老哥，觉得自己就是个闯了祸的纨绔子弟要家长出来把事情给摆平，心里挺不爽的。不过转念一想还是算了，多一事不如少一事，自己本来就不喜欢麻烦的东西。

程锋至始至终都没有再说一句话，曹董事则是一路笑脸的给程杰两兄弟说这说那，介绍这介绍那身后的那个经理现在俨然变成了他们的小跟班让他干什么就干什么。程杰听完那一套油腔滑调的说辞觉得脑袋都有点疼了，于是揉着太阳穴望天。

“曹董事，我会让律师拿合同来，你看过后我们在签合同，今天先到这吧。”

“好好。你们慢走！你们慢走！”

离开了酒店程杰终于可以大舒一口气了。

“你这是怎么弄的？”程锋一把掀掉了程杰的帽子，程杰措手不及的去抓不抓住。

“换个新发型！”帽子没抓住程杰索性不去抓，掏出烟来抽起来。

“脑后的伤呢！”程锋的语气有些微怒。

“摔得！”程杰若无其事的走在前面朝。

“小杰，没必要把自己拘泥于过去，没必要把自己锁在那里。”

程杰停下脚步转过身来看着程锋，笑笑说，“哥！我是傻子！玩不起的胆小鬼。是个明明就没有钱还要去烂赌的赌徒。”

第二十八章：你找谁

“杨晓天你真的没事吗？我看你怎么直打晃儿呢？”小美女扶了一把身边正有点晕晕乎乎的杨晓天。

“哎哟，我饿了，你帮我盯着点，我去那柱子后面吃点东西。”杨晓天卸下自己的奶牛头交给小美女。

“不是刚刚才吃过晚饭吗？你怎么又饿了！不行现在正是忙点，十点就换班了你就不能忍一会吗？”小美女不依不饶的拉住杨晓天。

“美女，我求你了，你看我饿的都前胸贴后背了，你就让我吃点东西吧，我刚才没吃！”杨晓天装出一副可怜样，眼泪汪汪的看着小美女。杨晓天没有说谎，他的确已经一天没有吃东西了，平时他都只吃午饭，反正下班晚晚饭直接用睡觉代替了。用杨晓天的话说就是，少吃一顿也饿不死。不过杨晓天今天熬不住了，要忙活到晚上十点，而且中午就没有吃饭，就算再没什么胃口他也得像填鸭样给自己塞点吃的。

小美女看着杨晓天那别她还细的小腰秀眉一拧，微微有写酸地说，“真不知道你们现在的男生都是怎么想的，一个一个的都那么瘦干嘛！”松开杨晓天的胳膊转过身去拍拍手，“快去！快去！只给你五分钟！”

“嘿嘿！你盯着点主管！我去啦！”杨晓天嬉皮笑脸的扯着脖子朝小美女走的方向喊着嘱咐她，然后“跐溜”一下就躲到一旁那个摄像头照不到的柱子后面，胳膊从奶牛服里退出来在自己的衣服兜里掏出一个独立包装的老婆饼，撕开包装袋靠在柱子上开始吃。

圣诞节的夜晚似乎额外的热闹，从前的杨晓天都是远远的站在外面看着这些熙熙攘攘的人们每一个都带着欢快的笑脸，配合着欢快的圣诞歌曲或是购物或是游玩。不大的老婆饼三两口便吃个干净，塞进最后一口杨晓天抹了把嘴准备重新回去工总。同组的小美女手里攥着一大把氢气球正笑着分发给前来所要的孩子们，杨晓天摸了摸手机，那里面还存着程杰浑身气球的照片。是啊，如果没发生那件事情他今晚定今晚程杰还会来这里等他下班一起过圣诞节呢，原来这世上果真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杨晓天！快过来！忙不过来啦……帮忙呀～！”小美女冲着杨晓天央叫着。

“来啦！来啦！”杨晓天清醒了一下脑袋，努力把脑袋里的程杰甩到脑后尽量不用去想。

程杰与程锋两人坐在沙龙里，程杰带着的帽子依然没有摘下来，沙龙映着圣诞节的主题布置的红彤彤一片。程杰一杯接着一杯不停往嘴里送着酒，虽然喝的速度并不快但是程杰本人也已经有点醉醺醺的。程锋面无表情的看着程杰也不问为什么，只让他一个人自己喝闷酒。待他喝的趴在桌子上后才担起他缓缓的离开这气氛欢快的沙龙，开着车子送程杰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