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泽西县频频出现镜湖女鬼掏心命案。
新任县令齐暖暄决定夜访镜湖捉鬼。没想到鬼没抓到,反倒是带了个美少年回了家。
自此身边怪事恒生,被杀的小倌,抛尸的女子……死者之间全无关联,可是又都和齐暖暄有着联系。
凶手到底是人是鬼?
行凶动机又是为何?
与自己夜夜温存的又是谁?
一个个问题不停出现在齐暖暄心中,压着齐暖暄喘不过气来……
内容标签:灵异神怪 惊悚悬疑 虐恋情深
搜索关键字:主角:齐暖暄,丹朱 | 配角:若干 | 其它:灵异鬼怪,扭曲爱恋
第一章
泽西县的镜湖名气颇大。
镜湖位于县城中心,方圆两百里,算是一个大湖。一般的湖,湖面上总有层层小浪,卷卷浪花,波光粼粼,浪随风涨。但这镜湖奇就奇在无浪,无论是否有风,无论风力多强,就是没有一丝浪花。整个湖面就像一面镜子,光滑平坦,一丝褶皱也难以寻到。这是镜湖出名的原因之一。
原因之二,则是镜湖女鬼掏心命案。
在这陆续的几十年里,镜湖每年都有命案发生,每具尸体都死于湖边,死法奇特。其一,尸体胸口必有一大洞,仿佛心脏就从这洞中被掏出了一般,而这心脏被掏出以后就无故失踪,遍寻不到。其二,死者都为男子,无一女子。于是流言四起,纷纷议论这是厉鬼所为,杀人身,啖其心。而且这鬼必是女鬼,否则为何直杀男子不杀女子呢?胆大者白天还敢到湖边走走,这夜色一落,镜湖就像一面泛着青光的邪物,让人不寒而栗,那万万没有人再肯去了。
由于这两点原因,镜湖不想出名都难了。
朝廷也很是头疼,自然不愿怪力乱神,以鬼神之说迷惑大众,对外一直宣称是人所为,必定要缉拿凶手。但这几十年间来来往往多少县令,没有一个人能破了这个案子。这个案子,是个悬案。
泽西县新县令齐暖暄上任了。
齐暖暄刚好年满二十,正式向大展身手的时候,正巧就到了泽西县。更巧的是,齐暖暄还没到两天,镜湖命案又发生了。
镜湖边。
“大人您看,这就是发现的尸体。”仵作向着齐暖暄拱了下手,指着湖边的尸体说道。
这时正是正午,太阳当顶,六月的太阳最是灼热,但是站在湖边,一丝热气也没有,反倒是感到阵阵凉气从湖里漫了出来,让人浑身都向侵入了凉水之中,从脚凉到了心里。
齐暖暄看向尸体,胃里翻滚不休,一阵酸味涌向喉头,止不住的想吐。齐暖暄别开眼,强迫着自己,慢慢压下了这阵恶心劲。
仵作看着齐暖暄叹了口气,这新来的县令面冠如玉,面容姣好,真真一个美男子。举手抬足之间都透着一股子书卷气,哪像一个会破凶杀案的县令,倒像一个翩翩公子。才上任就见到这样血腥的场面,也难怪他有这样的反应。
齐暖暄吸了口气,走到尸体旁,慢慢蹲了下来,仔细的看着这具尸体。
和以前发生的命案无二,这尸体为男子,胸口出现一个大洞,乳头旁血肉模糊,端的吓人。死者眼睛瞳孔放大,嘴巴大张,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可以思议的情景。
“心没了?”齐暖暄皱着眉,出声问道。
仵作暗自吃惊,没想到这新县令居然还敢蹲下仔细判别尸体,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心里不禁佩服起来,语气也毕恭毕敬,“是。大人您看,这胸口的洞边缘整齐,没有锯齿状,说明是一击即中,又快又准,一下也就掏出了心脏,这种手法,实在不是人能做到的啊……”
齐暖暄默然不语,脑中已是千回百转,“死者是县里的吗?”
“是,是县里屠夫李三。已经派人去通知他家人了。”仵作答道。
“我的天!好好的人,怎么就没了?”周围忽然响起了一阵啼哭,原来是李三的娘子到了。李三娘子一下子趴倒在了尸体上,放声痛哭。
“晚上就说出来喝点酒,没想到就被这镜湖女鬼给掏了心了!”李三娘子抱着李三的尸体,哭得喘不过气。
齐暖暄太阳穴突突的跳,缓缓站起了身,真的是鬼?
暮色四合,李三的尸体也被带到了义庄,衙役们也都散了。
齐暖暄在吃过晚饭,坐在天井里发呆。
“少爷,您也别再想了,都想了一天了。”跟着齐暖暄一同前来泽西县的,是老仆张叔。
“张叔,你说世上真的有鬼么?”齐暖暄忽然出声。
“这鬼鬼怪怪的,不好说呀,要依我看,怕是有的。”张叔说道鬼神,神色不免有些郑重。
齐暖暄握紧了手里的《论语》,看着“子不语怪力乱神”,神思悠远。
夜色深沉,集市上热闹非常,这是正是酒馆妓馆营生的好时候,街上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镜湖湖边这时却是寂静无声,周围灯光点点撒到湖上,由于亮度很低,远远的看着悠悠莹莹,忽闪忽灭,就像鬼火一般在湖面上跳跃着。
齐暖暄心里根本就不相信有鬼这一说法。许多案件本被传是鬼所为,其实到最后都发现是人装神弄鬼。所以齐暖暄为了证明根本鬼根本不存在,慢慢向湖边走去。
湖边晚上本就阴冷,一阵风刮过,卷起湖面上的潮气,更显得冰冷异常。风声呼呼,听在齐暖暄耳里宛如一阵哭声,阴森吓人。再一细听,确实是有一阵微弱的哭声。
齐暖暄抬头,忽然看见湖边石头上做了一个穿红衣的人。这一看吓得齐暖暄往后退了一步,直冒冷汗,背都湿了。
齐暖暄稳住心神,“这世上那有什么鬼怪,都是人们臆想的罢了。就算有,我齐暖暄从未做过什么亏心事,也不怕。要真是那个害人的女鬼,我倒还要问问她为何这般滥杀无辜!”想到这,齐暖暄向着这红衣人走了过去。
红衣人背对着齐暖暄,看不清长相,只见一头长发只是简单地用一个墨玉簪子盘了起来,身材羸弱,应该是个女子。
一朵朵乌云遮住了月亮,湖边更暗了。
齐暖暄清了下嗓子,“姑娘,这么晚了,你怎么一个人在这湖边坐着?”
红衣人听到齐暖暄说话,慢慢转过身子。
这姑娘大概十五六岁,一双凤眼莹莹顾盼,眼角微微上挑,眼中带着滴滴泪光,让人心生怜惜。肤色白皙,在这清冷的远光之下就想透明了一般。陪着这红衣,姑娘琬目看了眼齐暖暄,光着一眼就让人三魂丢了七魄,无端端的勾人。
齐暖暄只是觉得这姑娘长得真是好,但是过于妩媚,倒也没有什么其他的想法,也没被夺了心智。
看到齐暖暄依然清明的目光,这红衣人顿了一下说道,“公子,我不是个姑娘。”这声音十分黏腻,酥到了骨子里。
齐暖暄连忙道歉,“请恕在下无理,实在是灯光不明,误以为是个姑娘了,还望见谅。”说完给红衣人据了个躬。
忽然天色一变,下起了瓢泼大雨。
齐暖暄见这是一个少年,也不是什么姑娘,无须顾忌礼数,一把拉住少年,“快到亭子里避避雨。”
少年展颜一笑,艳色无边。
齐暖暄只觉这少年的手透着丝丝凉气,相比是刚刚做湖边坐久了受了凉,又被着大雨一淋,所以才如此冰凉,也并未多想。
两人快步跑到了凉亭下。
齐暖暄放开少年,抖了抖衣裳。
“这雨还真是来得突然啊。”少年幽幽开口。
齐暖暄一抬头,发现少年衣扣松了,半边的肩都露了出来。香肩美露,红色的衣裳更加衬托出了少年肤色的白嫩,这一红一白之间,真是春色无边,妖艳绚丽。
齐暖暄伸出手,少年挑起嘴角,露出媚人的笑容。可是这手并没有落到少年肩头,而是落到手臂上的红衣上。
齐暖暄原来是伸出手给少年拉上了衣裳,“小心着凉”。
少年愕然。
“你还没说这么晚了来这干什么,还有,你刚刚好像是哭了吧?是怎么了?”齐暖暄轻声问道,看向少年的眼神里透着关心。
少年撇下眼角,没有看向齐暖暄,开口道,“不瞒公子,我是前面欢馆里的小倌,受到老板责罚,就跑着湖边偷着哭了一下,没想到就遇见了公子。”说完还投到齐暖暄怀中,紧紧抱住齐暖暄的腰,瑟瑟发抖。
少年身上传来阵阵香气,令人迷醉。
少年把脸埋在齐暖暄怀里,笑的诡异,黑眸腾的燃烧起一丝暗红色的幽火,血腥的暗红犹如一抹腥甜的血渍浸染在那双眼中。
齐暖暄浑身都被这阵香气环绕,香的浓厚,让人头晕。齐暖暄连忙甩了下头,混沌感消失了几分。
齐暖暄推开少年,拿出一方白色的手帕,帕角下还绣着一枝兰花。
齐暖暄拿着这帕子,给少年擦了擦滴着水发梢。
齐暖暄手法轻柔,轻轻地给少年擦着,生怕弄痛了少年。“别哭了,在欢馆里本就不易,以后老板说什么都听着,别无来由的顶撞老板,不然吃亏的还是自己。”
齐暖暄温文如玉,这一下动作轻柔,浑身透着一股柔和的气息,让人说不出的舒服,少年呆呆的看着齐暖暄,过了半天,只说了一句话,“你真好看。”
齐暖暄听到少年这么夸奖自己,微微一笑,眼角眉梢都是柔色,“下次别用好看来形容一个男子”,齐暖暄收了手,把帕子往怀里一收,“好了,雨停了,我该回去了,你也快歇回去吧。”
说完给少年理顺了衣裳,自己回去了。
少年站在亭子里,看着齐暖暄走远,久久没有离去。
第二章
齐暖暄晚上回去悄悄地进了屋,怕让张叔知道自己去了镜湖,落的一番说教。
齐暖暄解下衣裳准备睡下,想着那方帕子给少年擦过水,应该拿出来晾晾,可是左找右找,就是找不到,好生的奇怪。明明记得收好了,怎么就找不到了?
夜也深了,齐暖暄也困乏了,想到也就一方帕子,丢了就丢了,也未曾细想,躺下也就睡了。
天上乌云未散,月亮整个躲到了云里,一丝月光也未透出,大地一片黑暗。
齐暖暄睡得正熟,忽然感到有丝凉风吹过自己的面颊,有点凉,也就拉紧了被子,转了个身,这又睡了过去。
夜色凄凄,虽然看不清楚,但是可以看到齐暖暄被子里十分鼓荡,好像被子里不止只有齐暖暄,仿佛还躺了个人。齐暖暄皱了下眉,感觉就像是被人从后面死死的抱着自己,呼吸都不畅了起来。
一夜就这样过了。
齐暖暄第二天起来感觉浑身就像被碾过一样,说不出的酸痛。齐暖暄活动了下胫骨,吃过早饭,上衙门去了。
查了一天的案子,调查了不少,也没发现什么又有动机杀害李三,有人稍微有点动机的,却也没有作案时间,总之就是毫无头绪。
吃过晚饭,等张叔睡下了,齐暖暄又到了镜湖,为的就是去看看这“鬼”。
齐暖暄站在湖边,白日里由于有阳光,看着这镜湖的湖水,只觉得清澈见底,但是到了夜晚,这湖便向一滩黑水,浓墨的深不见底,反倒透着一股死气。
齐暖暄正看着这湖水发呆,忽然身后传来一个声音,喊了声“公子”,齐暖暄吓了一跳,一回头才发现站在自己身后的是昨夜见到的少年。
“原来是你,没有一点声响,倒是吓我一跳。”
少年看着心情很好,嘴角弯着,笑意在眼睛里藏都藏不住,“你又来了?”
少年的情绪感染到了齐暖暄,齐暖暄也不禁笑了起来,“怎么?许你来,就不许我来?”
少年笑得更开心了,一双凤眼也熠熠发光。
齐暖暄接着问道,“在馆里又受气了?”
少年点点头,“嗯。”
齐暖暄也没说话,只是摸了摸少年的头,少年感受到了齐暖暄的手掌的温度,就像小猫一样闭着眼,一脸满足地还主动地蹭了蹭齐暖暄的手。
齐暖暄摸着少年像上好丝绸一般顺滑的头发,心也变得柔顺起来,“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忽然睁开眼,泼墨漆黑的眼瞳紧紧地看着齐暖暄,缓缓开口,“从来没有人主动问过我叫什么,在他们心里,我叫什么并不重要,没有人在乎,他们在乎的只是……”少年忽然住了口,雪白的牙齿死死地咬住下唇,面色扭曲,仿佛压下了极大的痛苦与怒火。
齐暖暄看少年这样,也猜出了少年要说的是什么,恩客自然不在乎小倌的名字,在乎的只是,身子。
少年才到齐暖暄肩头,长得又很柔弱,齐暖暄心里除了怜惜,还是怜惜,可怜了这少年,小小年纪就已经尝尽人间苦痛。
“他们不在乎,我在乎,你说与我听?”齐暖暄柔下声音,缓声对少年说道。
齐暖暄的声音极为好听,就是一把缓缓动听的古琴,声音悠扬,抚平了少年的心,少年抬起头,“丹朱,我叫丹朱……”
“怪不得你喜穿红衣,原来是因为你叫丹朱。丹和朱具为红色,你穿上这红衣,也真是应了这名字,妙极。”说完勾起一弘淡笑,刹那的光华,晃花了丹朱的眼,扰乱了丹朱的心。
齐暖暄看着丹朱呆呆傻傻的样子,伸出手在丹朱面前晃了晃,“睡着了?”
丹朱一下子觉得自己脸上热乎乎的,定是烧红了脸,还好夜色浓重,齐暖暄也看不出来,丹朱为了掩饰自己,连忙问道,“你老问我来这干嘛,那你呢?还有,你叫什么呢?”
齐暖暄也不敢说自己是来这等“鬼”的,怕吓到丹朱,也就对来这镜湖的原因没说实话,“我新搬来泽西县,听就听闻这镜湖十分出名,晚上也没事做,就出来逛逛。还有,我叫齐暖暄。”
丹朱默默地念了好几遍齐暖暄的名字,好像要把这名字刻进骨子里一般。
忽然,丹朱拉住齐暖暄的手臂,整个人都依偎了上去,“暖暄哥哥,这镜湖闹鬼的,你不怕?”
丹朱看着齐暖暄,心里暖哄哄的,一句“暖暄哥哥”,自己心里更是甜丝丝的。
齐暖暄拍了下丹朱的头,“你不也不怕么?这世上哪里有鬼?就算有鬼,我行得正,坐得端,有什么好怕?”
丹朱扑哧一声笑了,“暖暄哥哥,你放心吧,有我在,这鬼不会害你的。”
齐暖暄哑然失笑,难不成这丹朱还会驱鬼了?两人又在湖边聊了半个时辰,齐暖暄看时间也不早了,准备要走了。
丹朱听说齐暖暄要走,眸色都暗了,过一会打着精神问道,“暖暄哥哥,那你明天还来么?”
齐暖暄看着镜湖,眼神坚定,“来!”
丹朱发自心底的笑了。
齐暖暄走了,丹朱从怀里抽出一方帕子,下角还绣着一枝兰花,丹朱把帕子拿到唇边,贪婪的嗅着这帕子的味道,“暖暄哥哥,暖暄哥哥……”声音飘散到了湖面,慢慢停了。
齐暖暄每夜都到镜湖去等“鬼”,“鬼”没等来,每次倒是都等到了丹朱,两人在一起谈天说地,倒也是快活。
这一晃,两个月过去了。
第三章
这两个月过得飞快,镜湖女鬼掏心命案倒是没再犯,但是这凶手或是“鬼”,齐暖暄连根毛也没见到。
每晚齐暖暄等李叔睡下后都去镜湖,时间也很晚,可能有点劳累,第二天起床后每次都是浑身酸痛,就像被压了一般,这样一来,齐暖暄也被搞得精神不济,每天都犯困。长此以往也不是办法,齐暖暄便决定晚上就不去镜湖了,这苦等也不是办法。
晚上和丹朱说了以后,丹朱低着头,齐暖暄也看不清丹朱的表情。
“虽然我晚上不能来了,但是以后我们还是朋友呀,以后还是能见面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