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话已经说出口，他后悔也没有用。胤禩抬眼便看到胤禛正看着自己，表情有些奇异，想来也就是因为那没下限的歌词导致的。
而且，这真的不是被全部重写的时候用到了几句之前的词么？
胤禩拿着那歌词，却觉得自己无论如何也唱不出来。胤禛见他这样，加上自己也觉得那歌词有点过了……还是改改呗。
应禩之前走得一直都是唱片路线，佳音曾决定让他就保住歌坛王者地位就好，可是却因为胤禛的一句话便让他开始歌影双栖。
可以说《何谓天下》除了某群体外的观众，很大一部分都将会来自于应禩在歌坛的粉丝。当然，其中也有很多人对应禩表示失望，因为自己的偶像竟然接了同志片，被传潜规则的时候也默认了。
不过这些事情，胤禩却并不清楚。
但是有了那些保底，至少他专辑会卖的很不错……至于签售的时候有没有收到人身攻击的可能性，就不是现在能预测的了。
虽然，工作人员们一致认为那样的可能性很大——以对应禩失望甚至粉转黑的数量来看。
只是这些再如何，也挡不住胤禩现在人气上升。
“梦中有那繁华三千，睁开眼朦胧一片……”
进入录歌室，胤禩仍然在纠结那没下限的歌词。只是好在他的第一句并没有变，曲子也没有变，几乎是条件反射的他就唱了出来。
也是因为……之前那一次录《盛世天下》的时候练了太多次吧。
既然已经开始录，胤禩也想要快点结束。他平复了一下心情，便继续唱了下去。
“阑珊处听到一句话，蓦回首那人不见。”
下一句，便是那个没下限的。胤禩到底还是接着唱了，虽然心中却道爷不是女人不会这么矫情。
可是当他要卡口的时候，却被NG掉。胤禩有些错愕的抬头，却见一个工作人员拿了另一个词谱递给他。
胤禩看着新的词谱挑眉……嗯，那一句被改了。
于是重新开始录。
“梦中有那繁华三千，睁开眼朦胧一片。”
“阑珊处听到一句话，蓦回首那人不见。”
“剪烛花时有影在窗前，凉亭中举杯望桂殿……”
胤禩的声音是比较清亮的那种，相对来说胤禛的声音就比较低沉了。
“纠缠半生，时光朦胧了誓言。”
“灯火下有人影婵娟，那句话清晰浮现。”
“却是永远都会惦念，飞蛾扑火一瞬间。”
“在书桌上有一幅画卷，上面绘着万里江山。”
“墨迹未干再添上，一重风烟。”
下面的就是两人合声。胤禩在这个时候却想到……其实四哥根本就是还记得吧？
自己为什么愿意，自己后半生那样做，究竟是为了什么。
他还记得。
“盛世天下，繁花落霞。”
“颠倒容华，痴迷不假。”
“那时节，天下倾，可堪回首明月血染。”
“盛世天下，锦瑟年华。”
“辰星已变，君临天下。”
“殿前问秋风道，是谁将那流年偷换。”
接着歌词重复，只剩下胤禩的嗓音。
“灯火下有人影婵娟，那句话清晰浮现。”
“却是永远都会惦念，飞蛾扑火一瞬间。”
“KanKanKan书桌上一幅画卷，上面绘着万里江山。”
“墨迹未干再添上，一重风烟。”
然后依旧是合声。
“盛世天下，繁花落霞。”
“颠倒容华，痴迷不假。”
“那时节，天下倾，可堪回首明月血染。”
“盛世天下，锦瑟年华。”
“辰星已变，君临天下。”
“殿前问秋风道，是谁将那流年偷换。”
胤禩的声音渐渐的轻了……后来只剩下胤禛。
“盛世天下，繁花落霞。”
“颠倒容华，痴迷不假。”
“那时节，天下倾，可堪回首明月血染。”
“盛世天下，锦瑟年华。”
“辰星已变，君临天下。”
“旧折几叠在案，独自一人花月缺残。”
这样的歌词，似乎就意味着《何谓天下》是一个BE的故事，只是被删去了结尾——帝王独自坐在书案前，却再也不见八皇子的身影。
胤禩没有想到的是，胤禛唱的其实相当不错，整首歌下来倒是自己被指出一些不足。
这天夜里，胤禩便看着窗外怔怔出神。胤禛住在尹家老宅的日子里不过是一个少年，所以他的房间也是充满了朝气的……从布置和其中的物品上就能看出来。
篮球足球吉他，更多的是乱七八糟的书本。两人住进来的第一天，胤禛曾道那些东西除了书以外大多都是尹父尹母买下来的，自己也没用过。
胤禩脑中却已经浮现出胤禛打篮球踢足球弹吉他的景象，便不自觉的笑出声。
胤禛的习惯是把一些零碎的东西随手放到床头柜里。只是到了尹家老宅以后，他倒是慢慢改掉了这个习惯。
因为……他第一次打开床头柜的时候，在里面看到了KY还有……嗯，你懂得。
那个时候，胤禩正在一边看书。已经是夏季了，太阳落的也就晚一些。胤禩的身影在夕阳下，就好像是一尊雕塑般，竟隐隐生出了不可侵犯的气势。
胤禛看着，呼吸却紧了紧。他心下暗恨，好想一口吃掉啊……想来尹父尹母也是存了这样的心思，才在床头柜里放那样的东西？
虽然，胤禛也觉得这种事情恐怕和尹先生没什么关系。八成，是尹夫人做的。
此时，胤禛正推开浴室的门，便看到了胤禩正盘腿坐在床上，一只手支着下巴，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也许需要再去冲个凉？
胤禩却突然转过头来，笑了笑道：“四哥，这样僵着也不是办法啊……”
第十四章：确定
房里开着空调没错，却也不过是常温，两人身上穿的也都挺少的。胤禛就看着胤禩笑眯眯的坐在那里，继续对自己说着：“四哥，和好吧。”
其实胤禩也想了很多。他对与自己不相干的人可以毫不心软，至于与自己有利益冲突的人就自不必说。可是，对于四哥……他就是狠不下心。
是爱也好是恨也好，他认了。
胤禩突然就想起了他们小的时候。《何谓天下》片花里的场景也是真的，两人一起在御花园里玩耍，然后遇上皇阿玛，请安之后皇阿玛问了他们几句话，然后就继续去玩。
胤禩眯了眯眼。那样的场景分明已经过去了很久，可是此时回忆起来却清晰的不可思议，许是因为看了很多遍那个片花的关系？
之后自己就跌倒，被四哥扶着回了惠母妃处。
记忆里的很多事情都很模糊，下一个清晰的场景就是他们是少年的时候了，再有那个晚上……还有后来。
那人一日比一日更像一个帝王，直到自己离去的时候也没有露出分毫破绽。胤禩觉得自己应该觉得欢喜的，毕竟他终于助那人完成了想妄。
他的确恨胤禛，可是恨到极处时，他依旧忘不了那人掌心的温度。
他也的确爱胤禛，却无论如何放不下前世那些恩恩怨怨，放不下自己和小九小十的下场。
“不过，”胤禩淡淡道：“四哥，你能告诉我为什么吗？”
“如果说我的下场是罪有应得，小十倒是还好一些……那小九呢？你那样对他，是为了什么？”他笑的温温润润，如同之前无数次在众人面前那样，“至于小十四，嗯，他再如何……也没有被像小九那样，那你为什么那样对小九呢？”
胤禛闻言却是一怔，随即收回了自己的视线，很正经的看着窗外。他此时穿着睡衣，在房里走着也就罢了，突然露出那样的神情看向窗外……倒有几分不伦不类。
难道要他说，是因为胤禟为了证明自己对小八忠心耿耿，竟随身藏着毒药吗？还有就是……胤禛也的确看不惯胤禩和胤禟他们成天在一起。
就是自己无意间撞到他们谈话的那次，胤禟也是处处为小八考虑着，还对小八相当信服。
怎么可能没有一点别的感觉？
胤禩见胤禛这副表情，也就没有多说。其实他已经隐约猜到了一些，而胤禛的表现便是将他的想法证实了七七八八。于是胤禩便从善如流的转开话题，“再有就是，我还是觉得不太合适……”
他总是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只是到了尹家以后便也没有多想。
“怎么？”胤禛听胤禩说起正事，便也认真了下来。虽然私心的来讲，他还是觉得将之前的那些话继续下去比较好一点。
胤禩摇了摇头，“只是一种感觉……不然我之前为什么说催眠？”
他顿了顿，才继续，似乎是在思虑自己的用词，“也许我们对尹家，对玄火门太放心了。”
胤禩伸出手，他掌心里有一个小小的挂坠，“其实刚才我想和你说的是这个，可是不知怎的……咳，总之，其中有诈。”
只是看到胤禛的那副表情，他就不由的说出了自己之前在想的事情。
胤禛快步走上前去，“这个东西？”
金色的……百合？
胤禩点了点头，“我之前在楼下看到的，就在墙角。两个长辈既然不在，就先给你吧……话是这么说，可是给你貌似也没什么用。”
那是一个小小的金属坠子，就是很普通的那种挂在手机上的。如果不是那个坠子的图案正好触到了忌讳，也许胤禩会以为那是哪个女佣的饰品。
可是偏偏……
胤禩将挂坠递给胤禛，“你先拿着。”
只是胤禛却没有动作。
胤禩抬眼，随即便了然了。
“四哥啊……”他笑了笑，“既然我说了和好，就不会反悔啊。”
既然对方还记得自己的执念，那还有什么反悔的？上辈子那些事，到底也是形势所迫吧。
至于他最不明所以的事情有了解释，胤禩觉得，那就这样放过好了。
这样耗下去，也没什么意思。
从胤禛的角度，刚好能从胤禩的衣领里望进去。胤禩的皮肤本就偏白，虽然没有象牙色那么夸张却也称得上白皙了。当然，这里面当然还有应禩的因素。胤禩刚过来的时候就觉得，这个身体也太白了些……
倒是后来，被他养的有了些许红润。不像之前，就好像是常年没有见过阳光那样的苍白。
胤禛将那个坠子放在一边，然后就俯身吻了下去。胤禩弯了弯唇，也就顺势揽住对方。
两人一起倒在床上，原本就单薄的衣服被解开……
胤禛的手一路向下，在胤禩的腰侧摩擦着。胤禩偏了偏头，胤禛便继续……咬上他的锁骨。
说起来，胤禛自己是很喜欢这样的动作的。
胤禩轻轻的笑出声，“有点不甘心啊……凭什么每次都是你在上面。”
胤禛的手指正划过胤禩胸前，听到这话时略微停顿了一下，道：“小八想在上面？”
“真的是不甘心啊……”胤禩虽然是这么说着，却也没有什么别的动作。他上身的衣服已经全部被胤禛抛到一边——其实也就是一件衬衫而已。
只是这个时候，外面却传来一声尖锐的叫，“着火啦！！！”
胤禛就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已经快到手的人飞快的推开自己，然后穿上衣服。
胤禩皱了皱眉，“着火了？”一边念着这三个字，一边继续系着扣子，“怎么回事……”
胤禛却在想，看胤禩的动作他是不是还挺高兴的？
念及之前胤禩说出的话，胤禛突然觉得，也许对方是认真的？
至于之前那个声音，还真是煞风景。
胤禩别过头看向窗外，烟已经冒起了。
着火的地方是一个仓库，倒是没有什么人员伤亡的情况。之前不知道去什么地方的尹先生和尹夫人倒是很快赶回来了，那速度就好像是他们两个就在不远的地方潜伏着看情况似的……
尤其是见到了那两人以后，胤禛更加确定这一点了。那衣服，说不是夜行衣谁信？
至于尹夫人那慢条斯理的一句“哦，没事儿干想玩COS~”就被几人选择性的无视了。
在看到失火现场之后，尹夫人却也慢条斯理不起来了。她皱眉，语速变得很快，“怎么回事？”
原本应该是被烟熏成黑色的墙壁却奇迹般干净——如果忽略掉上面画出的那个图案的话。似乎着火的只是仓库外围那一圈，甚至……有火吗？真的有火吗？确定不是只有烟吗？
仓库内的墙壁上，画着一朵极大的金色百合，似乎是讽刺般展现在众人面前。
胤禩和胤禛站在最后。胤禩低眉，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尹夫人的目光划过一众围观的——也就是尹宅里的所有佣人和胤禛胤禩，外加那个所谓的负责人。
胤禛只能说，那个玄火门的效率……还真是比不上粘杆处。
最后，尹夫人的目光定格在胤禩身上。她挑了挑眉，“行了，别在这里围着了。喏，小禩跟我们来吧。禛儿如果不放心的话，也过来好了。”
也许……的确是忽视了什么。
依旧是在上次那个“书房”，这次的气氛却变了很多。尹夫人和尹先生对胤禩的态度就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弯，没了之前的客套。
尹先生依旧是和上一次样，在旁边坐着，只是偶尔插口。胤禛啜着红茶，心下腹诽这玩意儿一点儿都不对自己口味。
胤禩和尹夫人谈天谈地，话题却一成不变了。
“我们的确调查了应先生。”尹夫人笑眯眯道：“当然，这是必须的。可是我们得到的资料却与佳音内部的不一样——当然了，这也很正常。”她继续道：“在我们的这份资料里，应先生可不只是记忆出现了断层啊……连成长过程也是。”
“至于之后的那些，就是在应先生签了佳音以后的事情，也没什么价值。”
玄火门能成为尹先生夺位的助力，自然是尤其高处的。虽然比不上粘杆处，可是在这么长时间里调查一个人却不是什么难处。
胤禩闻言倒是毫不意外……嗯，他早猜到了。
之前看着应禩的资料觉得怪异，不是没有理由。只是为什么怪异……胤禩现在也不是也很清楚。
胤禛却在想，如果是粘杆处的话一定是能把真正的资料挖出来的。
尹夫人摇了摇头，“至于真实的成长过程……”她摇了摇头，“玄火门毕竟是处理事情的，而不是调查事情。”
这话说的也已经很明白了。胤禩只是问道：“那接下来要怎么处理？”
人在屋檐下……
“催眠。”
这个提议最初就是胤禩提出来的，所以他也没立场反对。自然，胤禩也不会反对。
“那么，什么时候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