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那老头子干什么，早被我一剑穿心死了。”

看来亲情在他眼里，根本不足以停止对我施暴。更糟糕的是，他现在蹭着我，我清楚的感觉到了他的欲望……

“你是我的。”他看着我的身体，喃喃自语。忽然低头又咬又吻，全身紧紧贴着我。“湘君，湘君……”

饶是我多么想抗拒，身体还是在他熟练的教唆下有了感觉。

“湘君，跟我说那句……”

“说什么？”

他停下动作，肘部支撑身体，在我耳边低语：“我进来的时候，你看着我，对我说的那句话。”

“我真的什么都忘了。”我提醒他，“包括以前说的。”

“你说……”他有点发抖，摸着我的头发，“你说你喜欢我。”

我目瞪口呆。

真的吗？原来李湘君和他两情相悦？

我看着他渴望的眼神，想敷衍一句算了，毕竟小命要紧。可是我竟然说不出口。

一想到要对着他这张漂亮的小脸说‘我喜欢你’，心脏就闷闷的难受。

能骗到几时？我不想心软去迎合他。

他的表情渐渐绝望，默默地，仔细的给我穿好衣服。用手指理好我有些凌乱的长发，目光迷迷蒙蒙的。

我觉得今天得救了，用微笑给他感谢。

他伸出手，我小心握住他的手心，跟着他缓缓走出大殿。

大殿外春暖花开，美景婵娟，汉白玉的大理石地面上雕刻着精致的花纹。

一、二……六具尸体错落横陈在地面上。他们穿着和子申一样的长袍，死气沉沉，在和熙的暖风中长眠。我余光注意着脚下，怕踩到他们的血流。

远处仙山飘渺。红月教宛如天上宫殿，不落人间尘埃。

“我们去哪？”

“去哥哥一直住的地方。”

“我的房间吗？”

李元庭笑着说：“我的寝殿。”

第5章

我才想起李湘君是被李元庭囚禁了两年的，一下子从美景中抽离，心道不会又回去夜夜侍寝吧。

按李元庭的说法，李湘君其实也是对他有意的。只不过刚说出爱语就香消玉殒了。

我摸摸自己的脸，弟弟长的这么美，当哥哥的应该也不差。

脑子不知怎么的抽筋，我脱口而出问道：“你杀了癸晓？”

他的表情一下子变得冷峻，因为盯着我看，步伐变得不稳。

“癸晓是什么样的人？”

他停住脚步，我手上阵阵刺痛，他的指甲扎进了我的皮肤，而我不敢动。

尴尬又漫长的对视。

“哥哥……你对别人都好，”他说，“就是对我……总是气我，你同情别人，爱护别人。一看见我却总想着怎么跑。为了逃开我，什么都愿意做。”

我冷汗直冒。

“可是……”他垂下眼，手微微松开。“不管你说什么，变了什么样子，我都能认出你。你一辈子也离不开我。”

李元庭比我略高一点，现在却有股凛冽的气势，令我不敢妄动，也不知是他魔怔了还是我魔怔了。

还是我打破了僵局：“元庭你放心，哥哥现在想开了，跟着你挺好的，你别气，气坏了我心疼啊。”

他表情终于柔和下来，摸着我流血的手道：“疼么？”

“不疼。”我笑着回答。其实是有点疼，但是我对这具身体没有什么关心的念头。我的本性究竟是什么样的，我究竟想要什么，现在也糊涂了。

“别杀子申。”我说，“我的意思是……以后也许要靠他恢复记忆。”

他点头：“就依哥哥所言。”

我得寸进尺：“那以后，你我好好相处如何？”

“这个么……我自是会对哥哥好。”他笑着说，“不过，恐怕还是免不了让你疼一疼的。”

我又龌龊的想到了很下流的东西。

“哥哥被子申抓走，不知身上有没有伤。我带你去寝宫，叫王师看看。”他有点催促的意思，我就不再多问，乖乖的由他领着走了。

他的寝宫倒是挺正常，该有的都有。风格却与刚才的宫殿不同，那个更像是祭祀的神殿，他的寝宫里有很多花绚丽的绽放，每处装饰也精致卓绝。

只是他带我进入的房间，相比起来素雅不少。竟然还有一面墙的书架，还有画纸笔墨。

李湘君难道是文人书生？

一点印象也没有，我细心观察，没有能唤起回忆的东西。直至走过一扇半透明的屏风，后面出现一座艳红旖旎的大床，四周的墙壁上挂了同样色泽的巨大丝绸。

这地方一看就不能不想歪啊。

李元庭把我轻轻放倒在床上，面色有点潮红。他坐在床边俯视我，温柔的道：“哥哥稍等，王师一会儿就到。”

我说：“不急不急。”

他开始不安分的摩挲我的手，脸和身体。我乖乖由着他，心里其实是有点愧疚的。

之前听到囚禁这个字眼，还以为这边有什么色色的刑具，心里颇为忐忑不安来着。如此看来李湘君并没有受多大的罪。

不过他……真的完全不怀疑我其实是癸晓？

子申如果不做这劳什子的事情，我也不会失去记忆在这里挖空心思的想生存之法，没准怎样逍遥快活呢。

“教主，王师入内求见。”

“进来。”

李元庭给我整了整衣服。王师应声进来，毕恭毕敬的鞠了个礼，便伸手给我切脉。

王师看起来五十多岁，面相和善，颇有精神，穿着身淡绿的长衣。他切了半天脉，然后挽起我的袖子，后来又想扯开我的衣襟看看，李元庭挡住他的手，冷冷的说道：“王师，不用看了，我已查过，他身上没有伤痕。”

“奇怪呀……”王师道，“奇怪……”

“有什么快说。”李元庭不耐烦的催促。

“是，教主，之前大少爷分明负伤在身，内息缭乱，又中有软筋散。怎么现在身体健康完好，像刚出生的婴儿一般天成，而且原有的武力内功也都不见了。”

第6章

“他会不会中了奇毒？”

“不会，他体内清净，就好像是……重生了一个身体般。”

李元庭默不作声。半晌，递过我另一只手给他：“这个伤是刚刚才有的，你给他上药吧。”

王师答应着，给我在伤口上敷上软膏，再轻柔的绑上绷带。

王师道：“教主，大少爷现在……也不容易，您就别再折腾他了。”

“多嘴。”李元庭冷冷的说话，却不生气。“下去吧。”

“是。”王师恭顺的退了出去。

李元庭扶我在床上坐起来，笑着说：“哥哥，下个月武林大会。那帮人免不了又要找个名目来红月教找麻烦，正巧我们好久没下山了，你想不想去散心？”

我点头，有点惊喜：“好。我想逛逛，这边都是书，看着就无趣。”

他脸上的笑容一下子有些隐退，随即又恢复了语调，说道：“哥哥不爱看书也好，我们一起去散散心。只不过哥哥现在没有了内力，多为不便，我这几天渡一点给你，顺便再教你一招半式防身。”

“你对我真好。”我感动的说。

“只是我还是不太放心。”他笑盈盈的说，从袖里拿出一个袖珍锦盒，从里面取出一枚黑色药丸。

我知道这应该是能控制人的东西，心里抗拒，说：“元庭，我没了记忆，以后一切都得靠你，肯定不会离开的了。你何苦给我吃这个？”

他说：“放心，此物无毒无害。只是会导致浑身乏力罢了。只要哥哥不离我左右，每月服用一颗解药，自然是没有妨碍。”

“元庭……”

他不理会我的反抗，驾轻就熟的捏开我的下颚，把药丸送进去。纤纤细手往我背上一推，药丸立刻滑下了喉管。

“咳咳……”我忍不住咳嗽，心里暗骂。李元庭上前抱住我，不停安慰我。

“哥哥，你别怪我……”他说，“我定会救你……”

我对上他深情的双眼，却又觉得他并没有对我说话。

胸前突然一凉，他的手探了进来，手掌贴着我的皮肤轻缓抚触，指甲刮得我忍不住轻颤。

我知道他这是要做什么，可是心里真的没有做好准备，有些慌乱，呼吸就跟着乱了。他稍一用力将我推倒，手开始向下探去。

“等等……我……”

“湘君……”他的嘴唇轻咬我的耳垂，“别怕，你的身体已经习惯了……”

“元庭！”我大喊一声，趁他愣住的机会反将他推倒，坐在他的腰上，结果却感到了他下身的硬挺。我的脸嗖的一热，连忙从他身上离开，头昏脑胀的说：“我，我想到处遛遛，看看我以前住的地方，毕竟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我，我好奇……”

他也坐起来，看着我，半晌，扑哧笑了。

这笑容看的我更加头晕，别开眼睛不敢看他。

“也好，既然哥哥这么有精神，待会儿叫个小厮陪你走走。”

果然还是不放心我……

“对了，”我说，“我还不知道自己长什么样子呢，有没有镜子？”

他温柔的说：“哥哥以前非常不愿意照镜子，没想到今日如此主动。”

为什么不愿意？

难道真的很丑……我摸了摸脸，郁闷的构想自己的模样。李元庭修长的手指抓住床边丝绸用力一扯，后面的景象腾地暴露出来。

我睁大双眼，床周围的这三面墙……竟然都装饰着巨大的镜子！

第7章

丝绸帘幕落下的一刹，我完全被镜中的自己震惊了。

瀑布黑发，雪白细嫩的肌肤，纯良受惊的大眼，红唇贝齿，靛青色的宽松外衣下，骨骼匀称的身材……虽然五官没有李元庭那样美，甚至可说是普通，也足够令我呆住了。

我以为自己的面相应该是狡猾，迂腐，鬼鬼祟祟……

这个纯真的少年，睁大了他的双眼看着我，令我又震撼又自惭形秽……

我转而看着李元庭，他现在还挺开心的。如果有一天他知道我不是李湘君……

不是，我不是李湘君。我知道，一看见镜中的影像就知道了。

我冷血无情，而且很可能是邪恶的……

他早晚会发现……

心脏狂跳，全身冰冷。我颤抖着后退，嘴巴里不受控制的冒出好多破碎的语句。我说了什么？是不是把真相一股脑说出来了，不然为什么他的笑容一下子消失了，而且伸出手，好像要抓住我……

“别过来！别……”我双手挡住自己，既是避开他，也是避开镜中的少年。我觉得他仍在看着我，恨我占了他的身体，占了他心爱的弟弟。

“湘君！”李元庭表情惊慌，一把抱住我，我意识冷静下来，心脏还在狂跳，蓦然发现自己已经一半身体悬在床外。

“湘君，别怕，我把它们都摘了……”

镜子中少年冰冷的眼神从那一端空间射过来，我紧紧地偎在李元庭怀里，不敢看他。

为什么我会如此害怕？

死死地闭上眼睛，李元庭的呼唤越来越远。

“病人醒了！”

“心跳恢复，血压正常。”

“轻微脱水，继续输入盐水。”

这次睁开眼睛有点费力，好像睡了很久的觉一样。

白衣服的人拨开我的眼皮，我想伸手阻止，但刚动了一下就被按住了。

“视力正常，我们需要再验一次血，确定他的身体没有问题。”

“验。”

熟悉的声音响起。我侧过脸，看到按着我的手的人，李元庭。

只不过他又变装了，是暴雨那天的装束，头发有点乱，脸上少了妖异的气色，多了些苍白的人气。

他的头发又变短了，真搞不懂。不过，我怎么会浑身无力的躺在陌生的房间里？

白色的房间，满屋子的金属仪器，忙碌的白衣人。

胳膊上轻微的刺痛，我懒得看，脑子里全在想前后过往，努力推想自己漏掉了什么。

“怎么抽这么多？”李元庭皱眉不满的问。

又一下刺痛，白衣人小心答道：“少爷放心，检查项目比较多，这是必要程序。如果没问题不会再抽了。”

一个漂亮的小姑娘进入视野，她拿着纸笔，细细端详我。

久违了，好久没看到美女了……美女伸出手，在我眼前晃晃。

“这是几？”

“……二。”

“逻辑清楚。”她说，在纸上写了几下，又问：

“记得自己的名字吗？”

“李湘君。”

她吃了一惊，我手上一紧，正好对上李元庭紧张兮兮的脸。

我心里有鬼，又有点疑惑，难道又出什么问题了？

“您还记得这位是谁么？”美女说，我知道他指的是谁。

“……李元庭，我弟弟。”

“怎么回事？”李元庭明显生气了。

第8章

美女困惑的看着我，又问：“先生，您昨天晕倒了，还记得发生了什么吗？”

我想了想，决定不再乱说话，便回答道：“除了我们俩的名字，别的全都记不清了。”

“不对！”李元庭暴躁的站起来，说：“肯定哪里出问题了。他说的李元庭是谁？还有李湘君这个名字，都给我去查！”

此时我已经完全清醒，连忙坐起来，护士惊呼一声，我才发现自己的左手臂上连着一根管子，有血液倒流进去。我慌忙一把将它拔下来，一缕血流从皮肤流出。

“陆先生，您现在不能乱动！”有两个白衣人过来要按住我。

这场面也太离奇了，我身手利落的从人群夹缝中跳出去，稳稳的落到地上，迅速扫了一眼目瞪口呆的众人，又看看自己──一身宽松的淡蓝色衣服，什么时候换上的？

“别动！”我伸手挡住他们要扑过来的动作。

这里的陈设，和红月教根本不是一挂。诡异的想法袭上心头，这个地方和红月教，恐怕根本没有关系……

“少爷，有危险，您退后！”有个黑衣服的彪形大汉不知从哪冒出来，挡在李元庭前面，手上拿着的是……枪。

虽然没有记忆，却本能的知道那东西的厉害，而且我的身体也变成了备战的姿态。

“放下枪！”李元庭大喊，“退下！我叫你退下！”

彪形大汉非常听话，犹豫了一下便真的乖乖退下。

“都出去！”李元庭说。

一堆人十分听从他的话，很快便退的一干二净，还顺便把门带上了。

“南，现在只有我们俩了。你不用害怕。”他平静的说。

“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