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见势赶紧接着说:“曹公公,我从房顶上摔下来,基本什么都不记得了,您给我讲解讲解呗,刚才黄公公不都说了,万一我惹了什么岔子……”
“你敢拿黄公公压我?”看起来这曹公公在没人压着的时候,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其实他打从心里就不服气黄公公,碍于权势罢了。不管他们是怎么斗的,别牵着我就行,我赶忙答道:“没,我的意思是如果我真要惹了麻烦,不是最先就给你添了麻烦么。”
“麻烦?”曹公公一脸奸相的看着我笑了笑,抬手想敲我的头被我避开了,他不屑的又瞪了我一眼说:“就凭你这本事,只有我让麻烦找你的份儿,给我找麻烦,还轮不着你。”
说了这么一会话,我发现曹公公这个人,你只要保持沉默,让他把自己心里所有自大的情绪都展现出来,基本上就没什么杀伤力了,此时我见他心情似乎好了一些,问了一句:“曹公公,这是哪?”
曹公公一脸惊讶的回头看着我,我正好奇的东张西望,察觉到他在看我,我便很真诚的看着他,我倒是真没骗人,我确实不知道这里是哪。
“你连你在哪都不知道?”曹公公的表情满是不屑。
“公公,我……”我假装无奈的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他冷笑一声背过身子继续走着说:“想知道不难,你只要答应以后给我乖乖的,懂事儿点,我就勉为其难给你讲讲吧。”
他那句懂事说的很重,我心里明白的很,懂事点就是没事别去黄公公那告状。
我假笑的点头应了,既然他也让我卖了面子给他,那我索性就多问点:“曹公公,先从国讲吧,除了昭丰国还有什么国家?这是什么地方,什么朝代?”
曹公公回头瞟了我一眼,骂了一句:“愚蠢,这都不知道?”
虽然我被他骂的很不爽,但人在屋檐下的道理我还是懂的,只能忍着装乖的又点了点头。
“这儿是昭丰国,了天大陆上最强大的国家,西边有西卫国,是昭丰国的附属国。东边那个叫东陶国,但我劝你在宫内别提这三个字儿,因为东陶国本来不是什么国家,老皇上升天的时候,宰相陶不为叛变了,现在还因为这个问题打仗呢,后宫人没权利讨论。”他说道这里一脸严肃的瞪着我,想必是不放心我的好奇心,见我点了点头以表诚意才又继续不耐烦的讲了起来:“在昭丰国南边是南越国,那儿的国主以前就是昭丰国的公主,是当今皇上的皇姑姑,老皇上疼她,在她出嫁时陪嫁了南越国那一整片的封地,可是后来不知道怎么了,似乎产生了误会,她发誓和昭丰国老死不相往来了。南越国再往南是龙涯国,全国上下满共几十号人,还非要称个国家,不过也没办法,他们那盛产金蛾子,也只有龙涯国的人才会捕捉。”
我皱着眉头问:“金蛾子是什么东西?”
曹公公似乎很不耐烦我问他问题,但见我巴巴的盯着他,那傲娇的表情又泛了上来说:“你没看见娘娘眼睛上那金光闪闪的东西么?就是金蛾子翅膀上的粉。”
看惯了现代女子的妆容,刚才我还真没注意那闺女眼睛上的金粉,此时这么想想到好像是有点金光闪闪的。
把蛾子翅膀上的粉扑在自己眼睛上?亏她们想的出来,若我没记错,越是闪耀的蛾子,身上的粉状物就越可能有毒。
当然,这话我没告诉曹公公。
第七章:君子不承人之恩(一)
曹公公此时已经带着我绕到了楚韩宫的后院,看起来这是要给我安排住处,他回头瞅了我一眼继续说:“其实还有两个地方,说国家也不是,却到更像是祸根。”
“曹公公此言,我不是很理解。”
曹公公推开面前的一扇门,回头看了我一眼,估计他对我现在的傻愣状态挺无奈的,也不奢求我懂他心意了,自己率先进了屋,隐了刚才的话题,面无表情的看着我说道:“和你没什么关系的事儿别问那么多,你以后就住这儿。”
我被他这盆冷水泼的很是不爽,我最讨厌话说到一半突然不说了的人,没有跟着他进屋,反而是接着方才的话题问了一句:“曹公公,你刚才不是说祸根……”
曹公公又怒了。
“你别仗着黄公公说了那么两句话就以为能在我面前无法无天!告诉你,你现在是楚韩宫的人,公公我不愿意说的时候你没资格问,更没资格在我面前显摆你的存在,听见了么?”
我被他这一吼有点愣,看着情绪阴晴不定的曹公公,心里没生气,却是一阵哗然,即便是没有被阉割的男人,在女人身边呆久了,当奴才当惯了,心理似乎都有点不正常……
既然在他嘴里也问不出什么话来了,我也不想自讨没趣非给他整治我的理由,我进了屋对着他虚伪的笑了笑,示意我听懂他的意思了。
“快把你那猪头脸养好,不然你这样儿没法儿伺候娘娘,宫中太监有自己专门的大夫,等会我叫人把医牌子给你送来,你自己去看大夫。”
说罢曹公公“哼”了一声转身就走了,我还没来得及问那大夫住哪,追出门儿去的时候,曹公公鬼影子都没了一个。
罢了,他爱说不说,不说我就自己去找,正好能在宫里溜达溜达。
回头看了看曹公公给我安排的屋子,我不屑的笑了一声,这老混账真不是个东西,给我安排的这屋子比我刚醒过来的时候呆的那屋子还小,里面就一张破床,一个破桌子,窗户上的窗纸也是破的,屋里还有一股怪味儿,床上的破被子估计盖一次我身上得起一身疙瘩。
不过也好,看这样子我貌似没和别的太监住一起,那帮本来是男人可是看起来扭扭捏捏的小太监我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如今当务之急,我必须想清楚,自己到底处于什么状况。
说实话,我真是不想承认自己穿越了,但是穿越这个东西,你说你不信,它还真就存在,实践出真理,这点道理毛爷爷早就教给我们了。既来之则安之,反正在那边我也快活不下去了,这里虽然也没什么好出路,至少一日三餐不愁,随便打扫打扫卫生就能混三顿饱饭,一时半会也不用担忧没地方住没工作找,对我来说,挺好的。
当然,被人叫公公的感觉很诡异,这一点不包括在我自我安慰的好心情中,总之无论如何,抓住机会我还是想努力脱了公公的身份的,男儿不为名就为利,何况我打从心里就是个希望名利双收的人。
当然,这样的性格也直接导致了我找不到工作,为名的工作没什么利,所以我做不了科学家。为利的生活没什么名,所以我当不了商人。虽然大牌明星是有名有利的,可我那长相到片场去给人家装死尸估计还得化化妆遮盖遮盖,别提明星了。
想到长相,我回头瞅了瞅屋里,没找到镜子,我倒是真想看看我这是上了什么人的身。
没镜子也不要紧,到哪儿找个水沟看看就行,实在不行咱就真撒泡尿自己照照吧。
说做就做,我这就要出门的时候,一个和我穿着一样的小太监站在门外打算敲我的门,我这一开门几乎和他脸碰脸,我俩都僵了一秒钟,他“啊”的一声后跳了好几米远,那表情就和见了鬼一样。
最让我难以想象的是他的动作,他竟然抬手护住了胸口?!
感情这哥们儿是以为我要非礼他?
第八章:君子不承人之恩(二)
“小哥别怕!”我虽说被他这反应弄的很不爽,但想到自己现在的样子估计确实挺对不起观众的,毕竟拉出来吓人是我的错,我还是要勇于承担的。
“你吓死我了,你脸怎么肿成这样儿……”他用颇为白嫩的手拍了拍自己并不厚实的胸脯,那表情竟然很是娇嗲的责怨了我一句。
我虽然被他这德行雷的一阵阵难受,但既然他来找我,肯定是有什么事儿,所以我还是耐着性子用自认为最不吓人的表情对着他笑了笑说:“不知道小春子公公有何吩咐啊?”
咱们星爷的台词什么时候都是最经典的。
“你怎么知道我叫小春子?”
我愣了一下,看着他一脸惊讶还掺杂着半分欣喜的表情,若不是我头已经肿了,我恨不得转头就撞门柱。
让你嘴贱,让你嘴贱,让你嘴贱……
“我听曹公公说,你是新来的?没想到你还挺灵的,竟然这么懂事知道我叫什么名儿?”
我颇为无语的看着面前这个表情和曹公公一样自恋的孩子,说是孩子不为过,看他那样儿估计也就十七八岁,在我这个三十岁大叔面前,算是孩子了。
“我……咦……啊……你猜猜?”我实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的话,便又开始耍起了宝。
没想到,这孩子竟然还挺感兴趣。
“我猜不着,要是非让我猜,我也只能说你比较懂事儿。”
这是我来这里这半天的时间,第一个说我懂事儿的……
我假笑着点点头,一脸虚伪的夸赞着说:“看起来小春子公公是曹公公的心腹了。”
小春子一甩手,捂住嘴笑了笑说:“瞧你说的,人家都不好意思了,其实心腹算不上,只不过曹公公在诸多小公公里最疼爱我罢了。”
我觉得后背到脚跟儿全凉了,诸多小公公……疼爱?!
虽然我知道这话不该问,但为了我的生命安全还是决定冒险小声的问了一句:“小春子公公,敢问……曹公公可是喜欢男人?”
小春子似乎也毫不避讳,也就他手里没有小手绢儿,不然肯定甩上了……
“讨厌,干嘛这么说出来,多不好意思……”
我只是觉得这一次我不光后背到脚跟儿凉了,就连我的小弟弟都凉了……
难怪那个曹公公看起来就一脸猥琐……我本来以为他那是奸诈的,闹了半天我的直觉是对的,他果然……
最纠结的是!我……还摸了他……
我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理阴影一般的在衣服上蹭了蹭。
不过好家在……我现在脸肿的猪头一样,看他似乎对我态度也冷冰冰的,想必是没看上我。
可是……
万一他有恶趣味怎么办……
本来觉得转运的我,又在此时的这一瞬间险些跌进了脚边上的地狱口……
“行了,我一会儿还要和曹公公去伺候娘娘呢,没心情和你这儿乱说话儿,这牌子你拿着,出了你的门儿往右转,走几步再右转,再走几步再右转就能找到地儿了。你好生治治,我看你这人儿挺好相处的,有机会再来和你叙叙。”
我说实话,我把他说的叙叙,听成了嘘嘘。
感情这儿的公公有一起尿尿的嗜好?
他走以后,我仔细分析了一下刚才的状况,得出了以下几个结论。
这小春子是个路盲,而且绝对没有方向感,出门右转右转再右转那不就回来了?这楚韩宫的公公们肯定有什么猫腻,我得想个对策,不然到时候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我难道要落得个晚节不保?
想这些有的没的都没用,脸疼的要命,要赶紧去治治。说作则做,我拿着那块牌子就出了门儿,找不找得到走一次就知道了。
第九章:君子不承人之恩(三)
按着小春子公公的指示,我出了院门就右转,等我看见面前的那条长路,才知道其实他不是个路盲,面前就这一条路,根本不用分东西南北。
但他所谓的走几步,愣是让我累断了双腿一样的走了足足半个小时,终于发现右手边的唯一一个岔路,我右转了……当我看到面前再次出现的另一条长路的时候,差点趴在了地上。
就算是绕圈儿,也不带这么绕的!
四处无人,我找了个墙根蹲在那,折腾了一天,太阳都快落山了,依我看等我走到大夫那,估计不光要治脑袋,顺便连腿也要一起治了。
处在这中间档上,选择有两个:要么回去,养足精神明儿再走一回;要么现在打起精神,在大夫下班前坚持到他面前。
不想没事,一想我才反应过来,现在天都要黑了,等我到了大夫那儿,他估计已经在家抱着老婆孩子吃晚饭了。
我就搞不明白这些个皇上,把皇宫修这么大,估计他一辈子都走不完全部的地方,干嘛还要浪费这钱?
就在我看着身边的红墙和脚下的青石板望钱兴叹的时候,身后有人说了句话:“哪宫的小太监?”
这声音,我熟。
回头看过去,和我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被我打了一拳气走的“瞎子”。
他看见我,顿时火冒三丈,连鼻子下面的胡子都在抖。
我此时也才看清,他其实并不是那个瞎子,被我认错估计是我那会儿满脑子都是瞎子的形象,外加头被摔晕了没看清楚……
他冷哼了一声转头就走,我有些不知所措,不知道该追上去道歉还是就这样两不相干以后尽量躲着别见面。
谁想他走了几步又退了回来,眼睛盯着我手里捏着的牌子,又看了看我的脑袋。
这一刻的他,形象是伟大的,他心中的医德战胜了对于我的愤怒!
“怎么肿的这么厉害了?”他抬手想摸我的伤口,我条件反射的躲开了,现在实在不愿意别人动我的头。
看样子哥状态挺惨的,因为我从他的眼神里看到的表情全是你怎一个“惨”字了得啊。
“撞的。”我吸了吸鼻子,说的挺凄凉的。
他放下身上背着的药箱,从里面拿出来一些白色棉布,给我擦了擦伤口,仔细检查了一下,声音真是带有绝对大夫的专业和和善说:“早上看的时候,没这么严重,这右半边的伤是哪来的?娘娘打的?”
他说着碰到了我的伤口,我抽了一下,疼得呲牙咧嘴,他似乎处理的很小心,倒是很快就不疼了。
我摇了摇头说:“我把另外两颗珠子也给撞碎了。”
我听到了他倒抽气的声音,沉默了一会就听他说:“轻生也不用寻这么激烈的方式。”
我抬头看了他一眼,想开口骂,傻子才会轻生呢!但是想到他的出现解决了我刚才所有面对的难题,我还是忍住了。
毕竟他就是个大夫。
“我没带多余的创药,你这就随我去取。”语罢他背了箱子就往前走,我脑袋已经被他简单的包了包,我慢慢的站起来,许是蹲久了,许是走累了,反正腿已经开始打颤了。
“怎么了?”他察觉到我没跟上,回头看着我问了一句。
“还要走多远……”我几乎是哀嚎着说的。
“这就是门。”他指了指他右手边,我看过去的时候发现一个小门儿,刚才我只顾着悲愤这条路长,却没发现原来其实走两步就能看到门。
人生无绝路,希望在转角这句话,真是没错。
不用走那么多路了,我也来了精神,跟着他进了那院子,里面堆满了药材,看样子不是太医院,也貌似只有他一个人住,虽然寒酸了点,却被打理的井井有条。
我能理解他,他肯定和那些给皇上贵妃看病的太医不一样,给宫人看病的人,地位肯定也高不到哪儿去。
这样一想我自在了许多,反正咱和他地位都差不多,也不必怕东怕西的。
“坐那儿。”他从屋里端出来一个盘子,上面全是瓶瓶罐罐。
虽然他和我说话一直都阴着脸,想必还在因为我那一拳生气,不过给我处理伤口的时候却完全没有公报私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