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案:
算命先生说:“你这辈子注定被龙阳困扰……”
我递他一张钞票,他盘算许久说:“不光这辈子,几辈子都是……”
我耐着性子再塞一张,他阴森一笑看着我说:“小哥,你将不久于人世啊……”
丫的!为毛老子想把钱抢回来的时候,这瞎厮跑的比兔子还快!
本非吾命,算了便成乎吾命!最碜人的是那厮的话一一应验?!
当一身华服的他看着我说:“饮马行君侧,君颜温玉骨。”时,我的小心脏一分钟至少多蹦了一百单八下。
第一卷:与君伴朝夕,昭弘赏九仪。
楔子
“你们这么逼我,我真的只有一死了之了。”我绝望但真诚的看着面前正忙碌着在我家的电视上贴封条的一群黑衣人,其中一哥们回头瞪了我一眼,不屑的那一笑,将我彻底推进了穷光蛋的深渊。
从家里被扔出来的时候,我身上穿了一身盗版阿迪王,还有兜里仅剩的两百五十块钱。
其实有时候,我真觉得自己是个二百五。
人点背就是喝凉水都能塞牙,踢棉花都能骨折那种状态。
三个月前我那赌鬼老妈背着我把所有的东西都押出去,据说是借了高利贷买了彩票,中没中我不知道,但直到睡眼朦胧的我看着这帮社会流氓操着家伙冲进我家,我才明白,哥被坑了。
如今我两袖清风,站在天桥上,很有跳下去的冲动,只不过,有自杀的念头还不是最闹心的,关键的苦逼在于,我不敢。
“嘿嘿,小哥儿,看你这苦愁模样,可是因为事业不顺,家庭不和,性生活不美满导致的?”
我不屑的瞪了身边的“瞎子”一眼,他在我家楼下的天桥上摆摊好几年了,基本是城管来了就走,见了美女就吼,街坊邻居能坑就绝对不会松手的类型。
可不知道今儿怎么对我感了兴趣了。
“你说的都不是。”我着了魔的竟然会回答他。
仔细一想,他说的又句句在理,我确实事业不顺,好几年了也没个正式工作。也真是家庭不和,有那么个败家的老妈,就是想和也和不了。至于性生活,根本就谈不上不美满,咱是完全就没有。
试问谁家姑娘愿意嫁给一快三十岁的大老爷们,没车没房没工作的,现在就是去越南讨个媳妇儿,人家张口也是:“房有么?贷款了么?给解决国内城市户口不?”
“也算是吧。”我遥望着摸不到边际的远方,叹了一句。
那“瞎子”嘿嘿一乐,吧唧吧唧手里那个根本就没着火的装逼烟袋,对着我使了个手势说:“来,来,坐这和我唠唠嗑。我给你算算。”
反正也没地方可去,我也就索性坐在了他旁边。
他像模像样的抓过了我的手,用满是污泥和老茧的爪子在我手心里挠了一通痒痒,胸有成竹的点了点头说:“小哥这命真奇了,这辈子都注定被龙阳困扰啊。”
我开始的时候愣了一下,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脸瞬间就红了,不是羞的,是气的。
以前听谁说过,人的命不能乱算,算啥准啥,这种算命先生就是你的劫难,要破财才能渡了过去。
能用钱解决的问题,就都不是问题。
反正哥也没什么出路了,不就是俩钱儿么,让他说点好听的没准我就转运了。
我毫不犹豫的往他手里塞了一张红色主席像。
他摸了摸手里的票子,又点了点头,嘴里念念叨叨的不知道捣鼓了些什么,翻着白眼哆嗦了半天,猛的抓住我的手,歪着脑袋说:“不光是这辈子,几辈子都是。”
我觉得我的肝儿膨胀了。
这是钱没塞够……我耐着性子,又塞了一张。
他抓过钱又是一阵抽筋,然后很神奇的将钱不知道塞到哪里去了,我第一次觉得这瞎子的表情这么阴森可怕,他黄牙一咧,神秘兮兮的小声说:“小哥,你将不久于人世了……”
我脑袋“嗡”的一声,攥紧的拳头已经颤抖的开始呼唤鲜血的滋味,终于忍不住爆发时,我发现身边早就空空如也,抬头看去,那瞎子蹦的比兔子还快的已经下了天桥。
“尼玛的跑这么快叫瞎子啊!”我对着他的身影怒吼了一句,眼泪都快掉下来了。
咱是大老爷们,不能哭。
忍了半天,我低头想看看兜里仅剩的那五十块钱,发现它也不见了。
以前有个朋友和我说,他去超市买东西,左边裤兜里有一百块,右边裤兜里也有一百块,这样贼就算偷了一边的,也不会将自己一网打尽。
当他付钱的时候,发觉左边兜里的钱真被人掏了,赶忙摸右边的兜,觉得自己还算聪明,至少还有一百的剩余,但心里的气总还是有的,骂几句是必须的。
终于是把那贼的祖宗十八辈骂了一遍过后,哥们打算付钱了,此时悲催的发现右边兜里的钱也不见了。
……
我当时笑了他半个小时,我突然觉得,那时候我二傻子一样的笑,纯粹就是在笑现在的自己。
有时候,面对恶势力,当他要强奸你眼球的时候,你最好选择苦逼的接受,因为你根本不可能传奇一般的爆发。
毕竟,你不是传奇。
命运往往会在你倒霉的时候加踹你一脚,不然这个世界就不会有进化了。
当我挠头抓耳、心急如焚、肝火旺盛、眼冒金星的完全没了自制力的时候,我突然看到自己飞了起来,腰部剧痛,伴着身后一群人的尖叫声,我第一次觉得自己会飞了。
尼玛……我真想吐身后的那群人一脸口水……城管和商贩打架,老子就是苦逼的被从天桥上撞下去的那一个。
空中飘着一阵诡异的淡语:“本非尔命,算了便成乎尔命。”
这下好了,不管我敢还是不敢,都从天桥上下去了。
我其实挺佩服那瞎子的,他估计算了一辈子的命也没算准一回,这回在我身上,算是准了。
第一章:瞧这给力的穿!(一)
本科的时候做实验,养了一群小苍蝇,每到繁殖好一批要计数的时候,我们就把小苍蝇赶进瓶子里,然后拿乙醚不管是弄晕还是弄死,统统干掉,等到最后命大的,没死的也不停的摇着瓶子给晃死。
如今的我就像是在瓶子里的苍蝇,四周光亮一片,声音嘈杂却朦胧,不知道是脑袋在地上滚了三圈还是身体在地上转了三轮,等我平静下来的时候,我已经吐了个七荤八素。
这世界待我不公,我便闭了眼不再接受它的不公。
但往往很多事情,都是事与愿违的。
眼皮被人扒开的时候,我看到了一个人,接着另一个也被扒开,我才发现是一群人。
想也是,从天桥上飞下去,掉在下面的臭水沟里,不引起围观也难。
“王公公!韩公公醒了!”很尖细的声音,但好在还听得出来是个男人。
公公,这不是和我说话,我没那么老,但这屋里晕着的除了我好像也没别人,可我还真不知道有哪家的小伙子喜欢叫别人公公,不是只有姑娘嫁了人之后才有公公婆婆?
“起开起开,快让大夫给瞧瞧。”身边的人被拉扯开,一个很老的男人凑到了我面前,我能看清楚他长相的时候,想都没想就给了他一拳头。
这一拳,正中他的眼眶,我的气还是没消下去。
“你个混蛋死瞎子……骗我的钱,你还我钱!”虽然被好几个人拉扯着,我还是从床上滚了下来,这混账老男人不是别人,分明就是那瞎子算命。
“你……”老头子捂着眼睛一脸无辜的瞪着我,我看他眼睛是正常的,更是印证了我内心的猜疑,他根本就不是瞎子,纯粹是装的!我竟然被个假瞎子戏弄的那么惨!如此一想,我气越发的不打一处来。
周围的人也都默着不说话,我也顾不得自己这是在哪,又奋力的朝着那老家伙扑过去,样子真快赶上咬人的疯狗了。
没办法,那些钱怎么也能顶我十好几顿饭,不要回来不行。
“钱呢!老瞎子!”我费了半天劲,还是被拉着动不了,只有嘴能动了,但就算是吼,咱也不能弱了声势。
那老男人气的嘴皮子直哆嗦,瞪着我说了一句:“你才是瞎子!”
“你个臭瞎子!你全家都是瞎子!”我哪能在嘴上饶了他的理儿,立马就反骂了回去。
“你……你,这人我不治了,死了更清净!”
说罢那老头子扬长而去。
“站住!老瞎子!你还我钱!”
此时我眼前光线一暗,一个很胖的家伙挡住了我的视线,导致我眼睁睁看着那“瞎子”又一次消失在我眼前。
气愤,那是自不用说的。
他拍了拍我的肩膀,将他那张白胖的像发面蒸出来的大面饼一样的脸凑到我面前,挤吧挤吧眼睛说:“我说,韩公公,你脑子摔傻了吧,没事非玩什么爬房顶,掉下来脑袋着地也就算了,我说你这头也够硬了,人没摔出什么事儿,反而把娘娘那一盒翡翠白玉珠子给碰碎了俩,得了,看你这样也没什么大碍,赶紧起来,准备和我给娘娘赔罪去吧。”
我被他一番话说的有点冷。
小学的时候老师教育我们做语文阅读题需要找准关键词,如今他这一番话里面的关键词我基本没听懂几个。
韩公公,爬房顶,娘娘,翡翠白玉珠子。
这尼玛与我何干?
我看着他,还在纠结我又一次飞了的两百大洋,他却根本不睬我的将我一提就拎了起来。
脑袋里没那么充血的时候,我才缓缓清醒过来,待看清了周围环境,我可以保证,你现在往我嘴里塞三个鸡蛋都没问题。
这……这是哪?
采光很是不好的一间屋子里面堆满了人,能看得见边角的几件家具也乌七八黑的。
且不说我周围站了一圈的小男人都穿着一样的衣服,颜色鲜绿鲜绿的,像棵小青葱一样,就连提着我的老男人也穿着这样的衣服。
我用眼睛的余光扫了一眼自己的衣角。
颜色一样。
女人的第六感是很敏锐的,但是有时候男人的第七感是很强壮的。
直觉告诉我,发生不可思议的事了。
我心虚了一截,看向拎着我的那人问:“那个,我们是在哪?”
那大白脸一笑,眼睛彻底变成了趴在篮球上的苍蝇,不仔细看都找不到,就听他猪哼哼了一声说:“在哪?瞅你这话问的,让我怎么回答你?说大喽,咱们是在昭丰国,往具体喽说,这是在皇宫里,再具体点,自然是你韩公公的狗窝。”
他的一番话,引得周围的那帮小男人一阵怪笑。
我脑袋里除了他话中的几个词,其余全是轰隆作响,昭丰国,皇宫,韩公公?
尼玛,这坑爹呢?
第二章:瞧这给力的穿!(二)
在我的脑细胞因为过快思考迅速代谢死亡了一大半之后,我已经被那大白脸拎出了房门,他娘娘腔的将我扔在了院子内的一堆包装华丽的盒子面前,最上面的那一盒是打开的,里面的四个珠子碎了两个,碎片上还有血迹。
如果照他所说是我的脑袋,确切的说是我这身体的脑袋撞碎了珠子,那如今我这身体应该是头破血流的。
我稳定了一下情绪,抬头朝着脑门摸了过去,滑腻腻的,有什么黏在手指上。
我胆子很大的将手指拉到眼前一看,真想骂娘。
骂娘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我晕血。
周围的景物再次失去了平衡。
人活着有一个最大的好处就是可以在任何时候不计后果的晕倒,不管你是男人、女人、老人还是人妖,只要条件具备,身边有人,该晕倒时就晕倒吧!
晕倒了什么都不知道了,不用负责,不用面对苦逼的残忍的现实。
但是切记!想晕倒一定要先看清楚周围有没有人,如果晕倒没有人搭把手那后果可能就会有点惨……
比如说我现在。
我以前就说过了,倒霉的时候,命运会踹你一脚,其实我说错了,是好几脚。
我这一晕不要紧,要紧的是,我那坚硬无比的脑袋,把剩余的另外两颗珠子也给撞碎了。
……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床上的,其实说床也算不上,就是几个人抬着的一个架子。
天气应该不算冷,至少不开空调也不会觉得寒凉,但这样的情况不包括一个头破血流的脑袋被人浇了一大盆冰水。
鼻腔呛了水,我猛的清醒过来,还没顾得上缓和一下,就被一群穿着铠甲的男人给抬了起来。
我想报警,我想哀嚎,这分明就是赤裸裸的虐待和绑架!
可我却发现我吼不出声,嘴里塞了东西,还绕着脑袋被人给绑了。
穿过华丽的大门,因为被抬着,我只能看到屋子的天花板,说天花板不合适,应该说是穹顶,比天花板高出许多,上面的装饰也都金光闪闪的,怎一个奢华了得。
要不是我现在脑袋还晕着,我兴许还能仔细回味一下我这是被抬进故宫博物馆的哪个大殿了。
猛的被人扔在地上,经历视觉的滑落,从天到地的感觉,我甩了甩依旧昏着的脑袋,尝试性的抬了下头,却被人又在脑袋上重重的来了一下。
我疼的又想骂娘。
“混账东西!你怎能随意触犯圣颜!皇上没让你抬头,你怎么敢……”一个娇滴滴的女子声音,听的我骨头一阵酥麻,骂人都能骂的这么好听……就在我还没想清楚自己这到底是长期幽闭贱性症还是异性缺失好奇综合症的时候,我就被另外一个声音震住了。
他说:“好了,不过是个宫人。”
我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这个人声音的感觉,从我韩九仪出生到现在,我敢保证没有人的声音比他的还好听了,像是初夏的午后,天气还不是很炎热,可以躺在树荫下看斑驳的阳光,他的声音就像那阳光,并不直白却带着绝对的能量。
如果可以,我真愿意抬头看看他的眼睛,然后告诉他:“兄弟,唱首歌吧,我用我所有没穿过的新袜子和你做交换,你要是觉得不行,加几条新内裤也可以。”
你要知道,对于一个没有女朋友的男人来说,新的袜子和内裤是多么珍贵的东西。
可惜的是,我被几只大手按着,抬不起头。
“皇上,您看他,把这次上贡的珠子全撞碎了,臣妾下个月的芍药节得出多大丑啊,人家都有稀世珍宝,可臣妾呢……”
我听到了她抽泣的声音。
这闺女的话听一两次没关系,听多了就觉得腻,就像是你偶然吃了一块水果糖觉得很甜,然后又迅速的被人塞了一斤水果糖到嘴里的感觉,除了反胃就是想吐。
姐姐,撒娇装嗲也该适可而止吧,要知道,男人也是有承受限度的啊!
他没有说话,许久的沉默,这屋子里的空气感觉都要凝结了。
“你头没事吧。”
再次听到他的声音,且不说是不是他给予我这样关怀的问候,只是因为听到他的声音,我都激动的热泪盈眶。
“我……我没事。”
“大胆!皇上面前你居然敢说我!你以为你是什么身份!”那闺女又发飙了。
这一次他没有再替我说话,看样子我是真撞在枪口上了,不管我承认不承认,人家好歹都是个皇上,我如今就是案板上的肉,说把你切成丝儿你就绝对不能切成片儿。
“皇上,你可不能不管啊,臣妾这次委屈可真的受大了,你看看这个人,满脑袋的血都滴在臣妾地毯上了,这可是西卫国上好的地毯啊,宫里总共就三块儿,皇上……”
我被这姐姐的娇嗲彻底雷的承受不住,忍了几忍最终还是没忍了,一口带着血和杂物的胃液喷在了我面前的珍贵地毯上,泛着诡异的酸腥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