范采钰迈着步子要冲上楼，鸨母急忙阻拦：“哎哎，范公子，赵大人说了不让任何人打扰，不见人的！”

“不见人？保不准是在干见不得人的事呢！”范采钰挥开鸨母，“我倒要看看，他是不是真不见我！”说罢，咚咚咚就往楼上冲。

推开房门，房里很安静，并没有范采钰想像的男女调笑声。一眼看过去，桌上只摆了一壶酒，赵陵一身白衣，背对他坐在窗下，手里把玩着长命锁，看着窗外发呆。

范采钰愣了愣，关上门。

赵陵转过脸来，一张倾城的容颜微醉。赵陵眨眨眼，懵懂地看着他：“钰儿？”

“不然是谁？”范采钰走到他身边，闻到了浓郁的酒香。

赵陵笑了笑，醉醺醺地又回头看着窗外：“我刚来姑苏任职那会，听说你时常来琉雾轩，我就在里坐着等你……”他指这楼下道，“看见那儿了吗？我发现你的时候，你就站在那里，穿着绿衣衫，被许多女子簇拥着……很是得意呢……”

范采钰皱起眉头：“你喝了多少？看你这醉的……”

“我没醉。”赵陵道，“我很清醒。我知道你厌烦我了，对吗？

“从小到大都这样，我喜欢你，可你却很厌烦……就连你给我长命锁，你说要娶我，都只是你的敷衍罢了……你想摆脱我，我一直都知道……”赵陵笑了笑，醉红的眼睛看向范采钰， “那些妓子有什么好？为何你喜欢她们……还是我哪里做的不好？你说出来……我改好吗？”

“赵陵……”

“她们有什么好……为什么你宁愿要他们都不要我……”

范采钰愣了愣，顿了一下，忍不住伸手捏捏赵陵的脸。赵陵现在这副模样，简直就是勾引他犯罪嘛！

赵陵抬起脸来，眼内是醉酒的迷茫。

“你真是……太狡猾了，狐狸精……你这是逼得我认输呢。”范采钰叹口气，定定地看着赵陵，说，“赵陵，爷是个守信用的人噢。”

赵陵迷茫。

范采钰接着道：“就是说，你不用担心啦，爷既然说过要娶你，就一定不会抛弃你哦，除非你再说什么要和别人成亲、要和别人在一起的话，不然爷就会和你过一辈子，你赖都赖不掉。”

赵陵呆了一会，迷茫的脸渐渐生动起来。他伸手，轻轻捧住范采钰的脸，道：“再说一次。”

“啊？说什么？”

“说你那天说的话……说你喜欢我。”

“啊？”范采钰脸一红，“我、我什么时候说过啦，你别白日做梦好不好！”

“……”

“……”

“钰儿……为什么你宁愿喜欢妓子都不喜欢我……”

“喂，喂！你别这样啦！好啦好啦，我喜欢啦，最喜欢你了……”

话刚说完，手臂便被人拉下，赵陵环住他的脖子，吻上他的唇。

楼下，依旧是过往喧哗的烟花柳巷。

在江南的烟雨朦胧中，在女子温柔婉转的唱腔中，这一吻，是含蓄隽永又刻骨铭心的。

窗外，潺潺河水又亮起了数盏荷花灯船，明亮整个姑苏。

正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