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攻+外传——琉雾
琉雾  发于:2014年02月0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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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下,范老爷算是爆发了。臭小子,都把人给他弄家里来了!他不想活了!

等范老爹赶到后花园的时候,范大公子正坐在摇椅上,怀里抱着柔弱无骨风香公子,等着小美人剥了葡萄喂他。

“兔崽子啊兔崽子,你这是要气死你老子我是不是!”范老爹一声怒喝,找来一把扫帚,抡起来朝范大公子打去!

范大公子机灵,推开风香,一屁股弹跳起来,范老爹落了空。

范大公子讨好笑道:“爹,孩儿只是约风香吟诗作画,又没做甚有伤风化的事儿,您莫要生气,当心气坏身子~”

“有你这儿子,老子都要减寿几十年!”范老爷出口不雅,听得范大公子摇头,露一副恨铁不成钢的神情。

范老爷气疯了,对着一堆战战兢兢的下人们说:“你们还等什么!还不把这妓男给我请出去!”

“爹!”

范老爹一鼓眼,范采钰禁了声儿,眼巴巴看着风香一脸委屈地被下人给拉出去。

范老爹转过身,抡起扫帚往范大公子的屁股上就是一下。

范大公子哎哟苦叫。

范老爹道:“你这是要存心气死我不是?!兔崽子,别让我下次再抓到,否则我不打断你的腿!”

“知道了,爹~”

“你少给我做出这套样子,居然会为一个男人不死不活,冤孽,我怎会生出你这么个儿子!”范大公子死皮赖脸,一副没心没肺的神情霎时气得范老爷七窍生烟,忍了许久,范老爷终于还是决定把刚得到的消息当一枚炸弹说出了口,“你不是喜欢人家赵大人吗?我就告诉你,方才得了临安来的消息,赵大人的婚约取消了,现在人家正在来姑苏的路上,继续任职姑苏城的通判!”

这消息是昨晚就传来的,可是范老爷怕这事传出去后,范采钰那个不孝子又会给他弄出什么事来,便没有将此事大肆宣扬。可看现在的情况,范采钰竟然都把妓子给带到家里来了,范老爹觉得应该有必要用这事刺激刺激他,让他收敛点。

空气似乎凝滞了那么一会儿,范大公子嘴角抖了抖,向上勾起一个幅度,而后手中折扇一撑,满眼寒冷:“哟,那赵大通判还真是倒霉的很,那么美好的姻缘居然给取消,还要回到姑苏这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还真是委屈赵大通判呢。”

范老爹皱起眉头,又要说话,却被范采钰给抢先了:“爹,您也别老拿赵大人说事,孩儿是曾经喜欢过他,可孩儿也有喜欢琉雾轩的湮絮、青青、小蝶,也有喜欢宝蓝阁的风香。不过就是几天新鲜劲儿,过了那么些天,孩儿我要把他给忘了,早忘了。”

“早忘了?我怕你是早想忘了,又忘不了吧!”范老爷摆摆手,制止范采钰反驳,径自道,“你老子我不想管你这些混事,你爱怎样就怎样,但有一条你给我记牢了,我们家好歹也算个书香门第,以后你在外面养的妓子别给我往府里带,说出去,你爹我还要不要面子了?”然后一瞪眼,吼道,“听明白没有?!”

范采钰立马乖巧道:“知道了,爹~”

“哼。”范老爷缓了气,仍了手里的扫帚便回了书房。

待范老爷走远了,范大公子的脸也沉了,喊一声:“小七!”

“哎,大少爷。”小七战战兢兢地从草丛里走出来。

“是你小子给我爹告的状吧,啊?”范采钰用扇子敲敲手心,道,“你去,把府里所有的茅房都给我扫一遍,没有扫完不许吃饭。”

“大少爷……”

“还不快去!”

小七眼泪汪汪的去了,边走还边嘀咕:“大少爷真狠心……那风香有什么好的,不过就是个妓子……既没赵通判好看,又没赵通判知情理……真不知道大少爷是怎么想的,怎么会喜欢风香……”

小七的话音虽小,但范采钰却能听得清楚。他不禁苦笑。

小七知道什么,如果可以选择,就算是个傻子也会选赵陵吧?可人家赵陵是小侯爷,是皇帝的亲侄子,不是他们这种小辈平民可以高攀的。

赵陵亲口说过他要和丞相家的小姐成亲,那他范采钰又有什么好说的?既然争取不到,那么他也不会再去在意了。

回来了又能如何?赵陵早已经不是他的了。他就只当这世上没有赵陵这个人罢了。

范老爷本道赵大人回来的消息也许能让自家不孝子收敛一些,可这次,范老爷似乎是估摸错了。人家范采钰范大公子照样吃好的喝好的,没事总往妓院跑,并且也不把范老爷的话当回事,隔了没几天,又把一些妓子给弄到府邸来了。

范老爷打过骂过好几次了,但坏脾气也有限度,范老爷无可奈何,最后也只有让人把嘴巴闭紧点,别把范采钰往府邸带妓子的事给说出去罢了。

这天又是个大好天气,范采钰认为自己心情好,便在妓院里多喝了几杯,醉熏熏地搂着风香公子,一个劲儿叫人家“王八蛋”、“狐狸精”。风香公子不明所以,感觉委屈,范采钰为博美人一笑,便搂着他上了马车,往自家府邸走。

在车厢里,范采钰眼眶红红的,勾起风香的下巴,说:“狐狸精……我带你回家可好?……你做我老婆吧……我娶你,我说过要来娶你哟……对了,还有我的长命锁……咯,你是我老婆……”范采钰搂着一脸惊喜的风香,他胡言乱语地说着,眼角却逐渐湿润了。

是哪一年的花开时节,那人还小小的,坐在私塾外的大树下认真读书。风吹过时,迷乱了他的眼,他抢了那人的书,看着那人皱起的小小眉头,竟觉得,世上找不出更好看的人儿了。

又是哪一年的黄昏时分,那人站在晚霞之下,拉着他的袖子,依依不舍地问他:“你还会来临安看我吗?”那一天,他许了那人承诺,本是无心而为,却成了他终身摆脱不了的劫。

赵陵……这个名字如夜间的昙花,在他心里花开灿烂,寂寞惊艳。

马车在范府门前停下,范采钰搂着风香摇摇晃晃地下车。

隔老远都能看见,府邸门前站着一个人,雪白又高佻的背影。

那人似乎在府邸门前站了许久,只是抬头静静看着范府的牌匾,却并未上去敲门。

范大公子酒醉,眼前昏花,但依稀能在风里闻到的熟悉清香,却使他寒毛竖起,浑身发起抖来。

风香觉得奇怪,怎么范公子停下来不走了?风香问:“范公子,你怎么了?”

如此轻的一句话,却使得那雪白背影的人身形一滞,转过身来。

如此熟悉的、绝美的容颜。

赵陵怔怔看着范采钰半晌,张张嘴,却又没有出声。他目光转向风香,然后下移,定在范采钰楼着风香的那只手上。

赵陵的脸色变得难看,逐渐拧起眉头问:“范采钰……你这是在干什么?”

第十五章:结局

有那么一会儿,空气是僵硬的、凝滞的。不是没有想过会与赵陵相遇,只是他没有料到会是在他醉得一塌糊涂手里还搂这一个妓子的狼狈时刻。

赵陵的眼神微眯起来,这是他生气时常有的动作,也让范采钰感到了危险与冰冷。

范采钰笑了笑,嘴角的幅度却是苦的。他将风香搂得更紧一些,笑着对赵陵说:“我道是谁呢,原来是通判大人。许久不见,通盘大人依旧气度不凡呐。”说罢,又转而问怀里的风香,“你说对不对,风香?”

风香羞答答地垂下脑袋。

赵陵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他一步一步走到范采钰面前,垂下眼眸看了范采钰一阵,又转而看向风香,话却是对范采钰说的:“我还从不知道,你对男妓有兴趣。”

风香只觉得赵陵看他的眼神格外冰冷,让他犹如被当头浇了一桶冷水。

“赵大人不知道,那是您孤陋寡闻。”范采钰笑道,“不过嘛,我范采钰曾经的确是只喜欢女子,但不巧前一阵子碰到个男人,被他像妓子一样服侍了些日子,让我觉得原来男子的滋味也不赖呢。”

赵陵看他的眼睛有些诧异地睁大些,大概赵陵也没有想过,有一天范采钰会将他比做卖弄风骚的妓子。

范采钰享受了报复的快感,搂住风香绕开赵陵,朝府邸走:“时候不早了,赵大人请自便。”

赵陵快步走上来拉住范采钰,冷着一张脸对风香命令道:“你回去,我有话与范公子说。”

范采钰挣扎一阵,无果,恶狠狠道:“赵大人您也太会横行霸道了吧?这是姑苏,可不是你的地盘!风香,别理他!”

赵陵道:“风香是吗?你若不听,我便让人查封姑苏所有的娼馆!”而后,他冰寒的眸子一沉,“还不滚!”

风香看着这一幕都惊呆了,好半天才回过神来,从范采钰怀里蹦出来,屁滚尿流地逃走了。

范采钰恼火,忍不住怒骂:“奶奶的,娼妓就是娼妓!”说罢,狠瞪赵陵一眼,挣脱他的挟制。

双方沉默地僵持着,过了一会,赵陵才皱着眉头道:“钰儿,你胡闹也得有个限度。”

范采钰冷笑一声,不于回应。

赵陵看着他,道:“你是在气我成亲对吗?”

范采钰懒得理会他,迈开脚步径自往大门走去。

赵陵又伸手拉住他:“婚约我已经请皇上取消了。”他顿了顿,补充道,“以后不会再发生这种事。”

“干我屁事,放手!”范采钰奋力挣扎,可赵陵是铁了心抓住他不放。

赵陵说:“我知道你在生气,可那天在王府门口我的确是言不由衷,你对皇上出言不逊,你可知道当时那个老者便是当今圣上?”见范采钰绷着脸,依旧一副强硬的态度,赵陵有些慌乱,忙从怀里拿出一块镶嵌的珍珠的长命锁,说道:“你看这个,我把你的长命锁找回来了。”

范采钰眼眶红了,憋着一口气,胸口剧烈起伏。

“钰儿,你听我说……”

“啪!”范采钰回身一巴掌扇在赵陵脸上,豆大的眼泪顺着脸颊一颗颗滑落,他呜咽着,伸手抹着泪水,哭得像个小孩:“呜……妈的赵陵……都说宰相肚里能撑船,但你爷我没那富贵命!……长命琐找回来了又如何?那玩意儿老子早就不要了!……呜……我都趴在地上求你了啊,你他妈还不是亲口对老子说你要成亲!你既然选择了,就不反悔啊……”

“那天我在城隍庙门口等了你一整晚,你都没有来……可你现在回来告诉我你不成亲了,你这又算什么……呜……你当老子是什么啊?想要就要,烦了就一脚踹开的狗吗?!……呜……”

“钰儿……”赵陵从未见过范采钰哭成这般模样,这下僵硬地彻彻底底。

范采钰扯着袖子擦眼泪,越擦越流得汹涌,袖子几乎都要湿透,一张小脸更是哭得通红。

赵陵脑袋空了,捧起范采钰的脸吻下去。

当舌尖碰触到嘴唇时,范采钰一僵,憋足劲狠狠推开赵陵,一拳打在他脸上。

范采钰走了,将范府的大门狠狠关上。

范采钰一连几天都关在屋子里,除了吃喝拉撒,对谁都闭门不见。赵陵来过几次,但都被范采钰用一张房门给隔绝在屋外。之后,赵陵大概也觉得是自讨没趣,便没有再到范府来过。

范大公子行为反常,整日跟个幽魂一般飘来飘去,好几次都吓到范雨然花容失色。

终于,范雨然从她老爹那里遗传来的小火山爆发了。

“碰!”范雨然踹开自家大哥紧琐的房门,来势汹汹地冲进到床边,将要死不活地瘫在床上的范采钰拎起来:“我怎会有你这么个没出息的大哥?!”

范采钰抬起红肿的眼皮看她一眼,然后转过身,用屁股对向她。

“成天只道哭,你当你是西施吗?难看死了!”范雨然道,“你只道你自己难过,人家赵大人为你受多大的苦知道吗你?你还这样对人家!”

“他受苦?”范采钰冷笑,“他堂堂侯爷,有谁敢让他受苦?”

“听听你这口气,我要是人家赵大人,早给你几个嘴巴子了!”范雨然道,“要不是赵大人府上的奴才给我说起,我还不知道人家赵受了这么大苦呢!”

“你不是怨赵大人让你在城隍庙门口干等了一整晚,还淋了雨吗?想不想知道人家上哪里去了?”

“……”

“皇宫。赵大人跪在皇帝爷的房门口一整晚,求他解除婚约呢!本来这婚事从前是没有的,但据说最近几年杜丞相的权利急剧增大,皇帝爷为了绑住丞相才特意许了这门婚事。可赵大人为了你肯定不愿意呀,在皇宫跪了一整晚不说,愣是三王爷出面求情,皇帝爷才松口,让人结结实实地抽了赵大人五十鞭子才退的婚。你只为自己淋点雨而委屈,第二日不照样活蹦乱跳地回来了吗?可人家赵大人受了五十鞭子,躺了半个月才下的床,伤都还没好就急急往姑苏跑,为谁?还不是为了你吗!”

范采钰抿住唇,没有说话。

范雨然看他半晌,然后叹口气:“人家巴心巴肝地对你,你自己也好好想想。”说罢,小腰身一甩,踩着小碎步飘走了。

范采钰躺在床上半晌,一动不动。

是谁在烟花柳巷那样的风月场所,用折扇遮住众人的视线,俯身给他一吻。蜻蜓点水,却如流水般隽永。

是谁在游荡这莲花灯的河水旁,用倾城的笑颜对他说“我此生只愿与一人双宿双栖”。平淡的语气,却在他心上烙印魔的痕迹,使他沉迷。

又是谁,背着他穿过大山里绿油油的树林,说要在山里盖栋别邺,和他颐养天年……

赵陵……这个让他又喜欢又厌烦的名字……

范采钰从床上弹起来,大吼一声:“小七!”

小七跌跌撞撞冲进来:“哎,少爷!”

“为我更衣。”范采钰说,“我要去趟通判府邸。”

小七愣了一下,忙喜不胜收地应道。

一瞬间忽然是什么都想通了,范大公子也不再觉得憋屈,径自驾了匹马就往外赶。

范采钰风风火火地抵达通判府邸,使劲敲了几下门后,开门的小厮却告诉他:“我家大人出去了,要不范公子您改日再来吧。”

“啊,出去了?上哪儿去了?”

“这……”小厮吞吞吐吐一会才道,“琉雾轩。”

范采钰一阵,随即眼冒熊火。

赵陵那个王八羔子,居然给他上妓院!

范采钰一上火,气势汹汹地杀到琉雾轩。

一进琉雾轩的大门,范采钰就扯开嗓门吼一声:“老鸨!出来!”

鸨母迎上来,小丝帕一甩,笑道:“哟,范公子,好些时日不见您来了。怎的?这么大火气?”

“哎呀,去去去。”范大公子没兴趣与她罗嗦,问道,“那个赵王八在哪?!”

鸨母一愣:“赵王八?”

“就是赵陵!”

“哎呀!那是赵大人,范公子可别乱说话。”鸨母顿了顿,指指二楼的雅间,“赵大人在楼上呢。不过赵大人好像心情不怎么好,一连几天上我们琉雾轩,可从来都不要姑娘,关在二楼房门不让任何人打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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