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伟哥,你的头还痛么?”
“嗯,还很痛,现在我的脑中一片混乱,什么也记不起了,我不记得发生了什么事,也不记得我是谁,你们是谁了?你能告诉我么?”伸手捂住头,李督山装作头很痛的样子问向小女孩,决不能让人知道他已不是原装货了,他可不想进实验室或被当成疯子。
“呜~大伟哥,你不要吓我啊!我去找小朱哥他们去”听完李督山的话,女孩带着哭音,把手里的婴儿往李督山的怀里一塞,转身跑了出去。
李督山无语的抱住在他怀里的小包子,婴儿的脸想是被擦过了挺干净的,长得很瘦弱,一双圆滚滚的大眼睛在瘦弱的脸上显得很突兀,一眼能看出这是营养不良造成的。
固定住在他怀里爬动的小包子,看着四周糟糕的环境,死老天,你到底把老子给穿到哪个鸟不拉屎的地方了,太他妈的穷了。
“伟哥,你真的不记得我们了么?”跑进屋子里的蓝眼孩子焦急的问道。
“嗯,可能是伤到头了,我什么都忘了。”李督山点头说道,听到他的话,那孩子蓝眼中的神采黯淡下去了。
“不……不用担心,看伟……伟哥的样子,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还……还没有变成傻逼呢,他想知……知道什么,我们告诉他不……就得了。”跟在后面的光头男孩结巴的说过道。
敢说老子是傻逼,没弄清楚情况的李督山,忍了忍心中的怒气,头痛不已,把手里的婴儿递给了女孩。
03.真相了
“就先从你们几个人是谁说起吧!和我有什么关联?”见女孩接过婴儿,李督山在蓝眼孩子和小光头的帮助下起身半躺在床上说道。
“伟……伟哥,我十……十一岁了……”
“停!你的话让我头更疼了,你来说。”实在受不了小光头的结巴话,李督山伸手指着那个蓝眼鸡窝头让他来说。
……
“大伟哥,阿里他不爱说话,还是让猪哥自己说吧!他唱着说就不结巴了,而且还很好听呢!”羊角辫女孩见旁边的鸡窝头不吱声,看着李督山说道。
“我……唱……唱给你听”急得抓耳挠腮的小光头连忙点头,瞅瞅四周,看见柜子上有个掉了瓷儿的大茶缸和一个小勺子,于是拿了起来,一手拿着勺子,一手拿着碗,一边敲一边开口唱道:
左手锣右手鼓
手拿着锣鼓来唱歌
别的事情我也没记住
只记得叫朱小葛
我命苦真命苦
从小走丢找不到我父母
我四处流浪孤苦无人顾
到这里季爹温暖把我护
从此有家才有了幸福
得儿啷当飘一飘
得儿啷当飘一飘
得儿飘得儿飘
得儿飘得儿飘飘飘一得儿
飘——哎呦……
清脆悦耳的童音在屋子里飘荡着。
李督山满头黑线的听着这首熟悉的旋律,靠!这不是邓丽君唱过的凤阳花鼓歌么,想不到这小结巴不但有一副好嗓子,小小年纪这编歌词的急智也不凡,竟然能把自己的身世丝丝入扣编入歌词之中,脑瓜到是挺聪明的,这岂不应了葛优说的那句话;热闹的大街不长草,聪明人的脑袋不长毛,看着那锃亮的光头,李督山心中不禁想到。
小光头唱到得意处扭腰摆臀的跳起了秧歌步,结果,没注意脚下,一不小心踩到了小黄狗刚拉的一坨大便上,脚下一滑,摔了个嘴啃泥,引起了包括李督山在内的一片忍俊不禁的哄笑声。
“行了,别再唱了,我知道你叫朱小哥了,到你了。”李督山忍住了笑,打断了站起来还想接着唱飘一飘的小光头,指着那个混血男孩问道。
“我叫司诺,九岁。”说完,鸡窝头拿起半张废弃的报纸擦干净狗屎,默默的出去了。
“这就完了?”看着简单说完,远去的身影,李督山无语,重点呢?疑惑的视线移向一边的两个孩子,。
“大伟哥,阿里不愿提及他的身世,接下来的所有事我来讲给你听吧!”小女孩回答李督山的疑问。
听完后,李督山觉着司诺的身世就像肥皂剧一样,一心想出国的妈妈,攀上个老外,结果被甩了,未婚生下他,后来不堪忍受别人在背后的指指点点,把他扔给住在平安县的姥姥,人就不知去向了,结果姥姥得了重病,临死前把他托付给善心的邻居季家。
“那你为什么叫他阿里?”李督山疑惑的问道。
羊角辫恨恨的举起了小拳头,“还不是因为阿里和我们长的区别太大,结果不少人都叫他小杂种,我们又阻止不了,你听听,杂种!多么难听伤人的称呼啊!”
后来,有一天他们去商场闲逛看到电视里正演着陈佩斯的小品《卖羊肉串》,看着陈佩斯自称从新疆来的阿里巴巴大叔时,心思极灵活的小朱哥灵机一动,想到司诺和他们汉族人长得确实不一样,但是和新疆那边有些人有点相像之处,从来没听过有人管新疆人叫杂种的,于是以后逢人便介绍说司诺是乌鲁木齐来的叫阿里巴巴的新疆人,效果居然出奇的好,最多叫他一声小新疆,很少有人再叫他杂种了。
“虽然司诺不喜欢阿里巴巴这个名字,但我们觉得这么叫亲切,所以就这么称呼下来了。”
听完女孩的话李督山看着又走进屋里的司诺,硬是憋着没笑出来,心中想着还阿里巴巴呢!有没有芝麻开门啊!这个小光头还真能恶搞。
接下来满脸落寞的女孩开始讲起了自己的身世,自己姓钱,十岁了,自己的老爸十分的重男轻女,当看到第一个孩子是女孩时,心中充满希望,给孩子起名想弟儿,当第二个孩子又是女孩时,心中有些着急的钱爸给起名招弟儿,随着第三个女孩的降生,心中忿忿的钱爸抱着最后一丝希望,给孩子起名盼弟儿,结果老钱绝望了,第四个仍然是个女孩。
当时钱妈就问钱爸,这个孩子是不是应该叫望弟儿啊,忍无可忍的钱爸,喷了钱妈一脸唾液星子愤怒的吼道,还望个屁望,这个孩子以后就叫钱多余了,说完看都不看孩子一眼转身喝闷酒去了。
钱妈愕然,多余!哪有女孩叫这么难听的名字,于是实在叫不出口的钱妈,私自把多余改了一个字,叫钱多多了。
一方面不死心心想要儿子的老钱,一方面又交不起计划生育的罚款,便加入了超生游击队的大军,带领全家在全国各地四处流浪讨生活,打一枪换一个地方,一次在转车的途中,孩子太多,没照看好,不小心把多多遗忘在这里。
无依无靠惊慌哭泣的多多,被看她可怜的季爸季妈给领了回去,期望着有一天她的父母能找来。
听到这里李督山简直都无语了,他这具身体的父母善心也太过了吧,你养得起么?幸好他们的眼光还不差,以李督山阅人无数的眼光来看,这几个的长相还都是好苗子。
至于那个小婴儿,十一个月大,现无大名,小名小宝,是多多一个多月前捡回来的,因这小包子当时长得太可爱漂亮了,她想要一个妹妹做伴,结果回家打开包裹一看,竟然又是一个带把的,妹妹变弟弟,当时失望不已,而宝宝的身上除了一张写着年月日的纸条,其余什么线索也没有,又不能再扔了他,只得养了,而那只小狗也是多多半个月前捡回来的,李督山这下连嘴角都抽了,这孩子一定是受季家父母的影响,什么东西都往回捡!
从多多接下来的叙述中,李督山大概了解了情况,这是一个叫平安县的地方,因为这里是几省的交界处,作为中转之处,有一个火车站,南来北往的人很多,到也热闹,他重生在了一个叫季伟的十二岁男孩身上,家就住在火车站边上,父母在这一年内相继死了。
问及自己怎么受伤的,几个孩子都沉默下来,直到他等的不耐烦的时候,多多才愤愤的开口:“是被大肥猫带人打得。”
“加菲猫?”多多怪异的腔调,让李督山听成了加菲猫
“大伟哥,不是加肥猫,是大肥猫,就是那个坏蛋站长的儿子,啊~对不起,我忘了你不记得了。”多多吐了下舌头。
原来季伟的父亲是车站里的会计,性格耿直,心地善良,一年前突然被火车压死在车轮下,正好被在铁道边玩的朱小葛看到季爸是被站长推下去的,惊吓过度之下,以后说话也变得有些结结巴巴的,悲痛欲绝的季妈妈把站长告了。
可没过几天,被抓走的站长又被放了回来,理由是季爸想要轻生,站长是在阻止他,谁知还是没拉住,季爸就这样惨死在车轮下,至于小光头看到的画面,则被扭曲成,由于惊吓过度而导致的胡言乱语。
季妈多次去找公安局理论,都没用,后来才听说刑警队长是站长的姐夫,而这时在站里食堂工作的季妈,竟然被诬陷她偷拿食堂东西把她开除了,悲痛羞愤不已的季妈妈一气之下,心脏病发作也去世了,留下没人管的四个孩子。
而更无耻的是站长以季家父母已死为原由,所住房屋是公房,强行收回,给了他们一处年久失修已经被废弃的工棚栖身,还恬不知耻的到处夸耀,自己为无家可归的孩子们安排了住房问题,岂不知这无家可归正是他造成的。
没有生活来源的孩子们,这半年来把从家里搬出的东西能卖的都卖了,换来的吃的,早就没了,对于都不富裕的人来说,就算有好心的人送给他们点吃的,也只能解决一顿两顿的,没办法之下不再上学的季伟带着他们几个在站里捡拾些破烂换钱,或者人吃剩下不要的东西,过着有一顿没一顿的生活。
前天在站里捡东西的季伟,被站长那个外号叫肥猫的混蛋儿子带着人堵住,在一阵推搡谩骂中,不知是谁把他撞到站台下,头部正好磕在了碎石上,当时血流满地,昏迷过去,吓得那帮孩子全逃掉了。
站长怕他死在那里给自己惹麻烦,派人在卫生所给他包扎完送回了家,扔下五块钱,就拍拍屁股走了。
这个可怜身体的主人可能因伤重才死的,他是解脱了,却把这里的烂摊子压在了后来的李督山身上,而接了他身体的李督山很想仰天长叹,为什么让老子穿到命运这么悲摧的孩子身上,还带着一堆拖油瓶,老天爷不带这么玩的,你还我英俊的相貌、一米八三的健美身材!还我逍遥自在的生活!还我一夜N次郎的称号!呸,扯远了……
04.装神弄鬼
喝掉最后一点米汤水,李督山环顾四周,看着家徒四壁的破房子,还有衣衫褴褛,眼巴巴望着自己的三张五花脸和一只脏兮兮的狗崽子,不禁哀叹,叹自己现在这具身体的老爸老妈,真是留下了一个超级无敌的烂摊子,暗暗摸了摸自己肚子,如果自己再不想想办法,找条出路,难道还指着这几个比自己小的孩子养活他不成。
这三天来,李督山是看明白他现在的处境了,三个孩子把那赔付来的五块钱基本都花在了给他拿药换药上了,剩下的一点钱买了些米,做给他和小宝吃,而他们自己出去乞讨或捡拾饭店剩下的食物,如果讨到好的东西都留给了李督山,他们自己吃那些时不时带点馊味的食物,这让他的心里十分难受,他李督山虽然前世不怎么着调,但还没有无耻到让几个比他小时候还可怜无助的孩子养他的地步。
也许是自己这具身体的血脉里继承了季爸季妈助人为乐、好管闲事的优良基因,也或许是重新活了一回,被几个孩子为自己所做的事情感动的原因,李督山觉得自己应该是被影响到了,想要为这些孩子做一些实实在在的事,给他们也给自己创造一个有希望的美好未来。
可是要怎么做才能不引起孩子们的怀疑呢?毕竟他是个失忆的人,静默的李督山沉思了一会,有了主意,于是,咳嗽了一声,神神秘秘的开口说道:“你们都靠近了一点,我向你们说一个秘密,三天前醒来后我不是又晕过去了么?这次昏迷这真的很危险,差一点就醒不过来了,我的魂儿脱离了身体,飘飘荡荡的在空中随风乱飞,就在不知会飞向何处时,遇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说道这里,李督山向着几个惊吓不已的孩子欲言又止的眨眨眼睛。
“不……不会是……是……阎王爷吧!”小光头瞪大了眼睛说道。
“阎……阎你个头,见了阎王我还能在这里和你们说话么?”李督山一个爆栗子敲在了那颗闪亮亮的光头上。
接着说道:“原来这老头是神仙,神仙说和我有仙缘,于是他便教给了我一些谋生的手段,以后我们就用这些手段和技巧来骗钱!让我们过上更好的生活吧!”
骗~~骗钱!!!
几个孩子小脸上充满了震惊,齐声惊呼道。
“不,不是骗钱,我说错了,是赚钱!还有我告诉你们的这件事是我们的秘密,谁也不能说啊,否则那个神仙说会带走我,你们就再也见不到我了。”李督山小脸一红赶忙纠正着,见到面前的几张小脸因他后面的几句话变了颜色,并不停的点头表示会保守秘密,对此效果李督山很满意。
为暂时蒙混过关的李督山舒了一口气,先这样吧!等以后几个孩子大了些反过味儿时,相信自己已经和他们相处的不错了,就算觉得哪里不对劲,但人还是他们的大伟哥,也不会有什么麻烦的。
“现在,我们最重要的是要填饱肚子,让我想一想要怎么办呢!”摸着只喝了半碗米汤的瘪瘪肚子,李督山对几个孩子说道,再这样下去一个个都得营养不良,到时生病就糟了,绞尽脑汁的李督山想着现在他们能做到的事是什么?
见到大伟哥在想问题,几个孩子只是静静的站在一边,默契的没有去打扰他。
片刻后,李督山叫过小光头,说道:“我想到了一个不错的主意,你们不是说这里离车站近么,小光头,你的嗓子条件非常好,一会我开始教你们一些歌,先卖唱挣钱吧!。”李督山前世别的本事没什么,但为了陪情人,练歌房可是没少去,由于唱的还不错,会的歌又多,朋友们给他起了个外号叫K歌王子,所以第一个想起来的赚钱方法就是街头卖唱。
“伟哥,我会拉二胡,我可以给他伴奏么?”这时旁边的阿里忽然举起了手说道,原来阿里的妈妈是剧团的报幕员,从小就在据团里混的阿里被他妈逼着学会了演奏多种乐器,巧的是季爸是个二胡的爱好者,家里正好有把他留下的二胡,再困难几个人也没舍得卖了它,而阿里没事的时候拉一拉,为大家解解闷儿,没想到现在正好可以用上了。
“那更好,到时你们几个找一个热闹的地方去表演,阿里你会不会拉二泉映月?”李督山问向阿里。
“会,这个我拿手!”阿里点点头说道。
如此这般,为了肚子着想,李督山忍着耐心一边教一边让他们排练了三天,没想到这些孩子还真是聪明伶俐,居然一教就会,为此李督山颇感欣慰,这要是老天扔给自己的是一群笨蛋,那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得了!
“记住,你们先唱歌表演,唱几段后,到收钱的时候,阿里你一定要拉二泉映月,多多向大家收钱物的任务就交给你了,你记住收钱的时候,一定要让后背上的小宝哭出来,知道了么?”看着孩子们排练的都很熟练了,家里实在是没有吃得了,仔细的叮嘱了几项该注意的事,见他们都点头后,就让几个孩子去收拾好东西准备出发,
有些忐忑不安的孩子们在李督山的目送下,踏上了他们的赚钱之旅,陪李督山在家里的只有那只脏不拉叽的小黄狗。
李督山通过这几天躺在床上活动手脚时,发现自己不光是头部受了伤,就连左侧的胳膊和腿都不能动弹了,但还有知觉,心中一直有些不安,难道头部的伤如此的严重,已经影响了肢体的运动,难道他要成为了一个废人了么?这样的结果他不能接受,还是尽快挣到钱,去正规的医院检查一下,到底是头的问题还是腿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