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用问了，我帮他回答了——绝对不爱！”

“切！！你怎么能随便做代言人啊？！赶快帮我问！！”

“好好好，我帮你问……”冷秋艾笑着问了燕薇一句，“你除了我之外，还爱不爱别人？”

“不爱！！”燕薇大声地斩钉截铁地回答了两个字。

“……”凌霜气了个半死，“你这么个问法，他当然会说不爱啊！！”

“我的问法有什么问题吗？你难道不包括在‘别人’里面吗？”

“当然不包括了！！我是小薇的家人，怎么能算‘别人’呢？！”

“好，我这次就让你彻底死心吧。薇，你回答我，你爱凌霜吗？”

“……啊？！恶心死了！！我怎么会爱他啊！！！”

“……”凌霜这下彻底石化了。他陷入了深深的打击当中。半晌，才总算缓过神来，“算了算了，我还是说正事吧。最近我实在是太忙了，所以要找小薇帮我分担些……”

冷秋艾笑着打断他：“你居然会去那个热门论坛发那么没节操的帖子，不忙才怪。至于分担，门儿都没有！我俩才没你那么蠢，让自己的生活被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打扰。”

“切！！率先收养养子的人是谁啊？！”

“那是小薇为了培养燕家继承人不得已而为之罢了。哪儿像你，居然自己去找些麻烦。”

“哎呀……我不能再和你斗嘴了！！免得那些腐男腐女看了我写的自传，居然开始yy我和你的jq？！简直是恶心死了！！”

“你还恶心呢？我才觉得恶心！谁让你那什么自传居然把我也写进去？！”

“……我们真的不能再这么说下去了，对了，小薇刚才说你今天太伟大了，你到底做了什么啊？”

“呵呵~这个就说来话长了。”于是冷秋艾开始从他俩今天和那广告公司的总裁共赴宴席讲起。

第7章

在中国，很多生意都不是在正经八百的会议室里做成，而是在酒桌上谈成的。

所以冷秋艾和燕薇风尘仆仆地赶到E市之后，第一件事就是去赴这场宴席。其实，事先双方当然已经达成一定的共识了，降魔科技希望该广告公司会全方位地包装降魔的新作《武林恩仇2》，包括请和该公司的签约的某当红男艺人做这款网游的代言人。

但公司的CEO薛总，提出一定要和两人当面再谈一谈，才能作出最后决定。这也算是很合理的要求，于是冷秋艾和燕薇就双双赶到了E市。

广告公司的薛总是个40多岁的中年人，挺着个啤酒肚，也有些秃顶，一见到两人，便满脸笑容地上来和燕薇握手。“你就是燕总吧？久仰久仰。今日一见，不仅是名不虚传，而且比传闻中的还要让我惊讶——真没想到个如此年轻英俊的美男子呢。当然，冷先生也是气度不凡。不想二位年纪轻轻，就能将一个那么庞大那么成功的网游公司经营得井井有条。”

“哪里哪里，薛总你太过奖了。”燕薇也微笑着握了握他的手，“我们都是年轻的晚辈，在生意场上，还要向薛总这样的前辈多多请教学习才是。”

冷秋艾也走上去与薛总握手。“燕总说得对，今天晚上，就请薛总多指教了。”

“呵呵，客气客气，来来来，快坐吧，马上就上菜了，让我这个东道主好好一尽地主之谊吧~~”薛总说着，自己先坐了下来。

燕薇和冷秋艾两人便也一起入席就坐。

待酒菜上来之后，薛总自己先倒满一杯白酒，然后再给燕薇倒满一杯酒。“来，我先敬燕总一杯……”他与燕薇手中的酒杯轻轻一碰，“我先干为敬了！”说罢，薛总便一饮而尽。

燕薇淡淡一笑，也一口气喝干了那种算是挺烈的酒，眉头都没皱一下。

“燕总好酒量！”薛总露出了赞许的笑容，“我这人也不喜欢绕弯子，那咱们就开门见山地谈谈正事吧。坦白说，我们公司之前从来没和一个网游公司合作过，但对网游界我多少也了解一些。各大游戏请的代言人几乎都是火辣的美女，为何贵公司要另辟蹊径呢？”

冷秋艾微笑道：“这是因为，我们公司一向秉承着同时打发男性和女性用户的宗旨，将二者放在了一个很平等的位置。薛总你也应该知道，网络游戏最大的吸引力就在于交互，若是女性玩家多了，又何愁吸引不到更多的男性玩家呢？”

燕薇接口：“没错。这也正是我们的游戏《武林恩仇》大获成功的秘诀之一。”

“可是……”薛总脸上的笑容忽然显得有几分复杂，“可是你们又是靠什么去吸引女性玩家的呢？就靠一个男性代言人吗？我看，应该不仅如此吧。”

“我们的游戏当中自然也有很多各种各样的措施，不过不知道薛总您什么时候也对网游开发感兴趣了？”燕薇知道这种场合向薛总解释太多专业领域的知识是不太有必要的。

“呵呵，我不是这个意思。”薛总摇了摇头，忽然收起笑容，正色道，“我听说，两位都是gay，所以才能吸引不少女性玩家的关注，不知可有此事？”

冷秋艾仍旧不动声色地笑道：“我和燕总前段时间已经出柜了，所以也没什么好否认的。的确有很多腐女自称是我俩的粉丝，所以也就因此会特别关注我俩开发的游戏。不过，那也只能勾起她们一时的兴趣，如果我们的游戏不是足够优秀，是无法长久吸引住她们的。”

“哦……”薛总若有所思地凝视着燕薇，“我就打开天窗说亮话了。贵公司的实力无容置疑，双方的合作能给敝公司带来的经济效益我也从来没怀疑过。之所以一直在犹豫要不要和二位合作，就是因为，从个人感情出发，我实在无法接受gay这种东西。”

燕薇面不改色地淡淡一笑。“作为一个公司的CEO，我想还是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的好。”

“如果真是把公司利益放在第一位，二位又怎么会选择出柜？”薛总反问。

“……”这下，燕薇终于忍不住略微皱了皱眉头。

冷秋艾帮他答道：“我们已经交往了之后的很长一段时间的，都是对外界隐瞒着关系的，可前段时间发生了很多事，我们的一些视频被某些无良的媒体曝光，所以出柜实在非我们所愿。但如果真从个人角度来说，我倒觉得不躲躲藏藏的也没什么不好。薛总若是愿意与我们强强联合，我们自然乐意；若是实在无法接受gay的存在，我们也不勉强。”他一席话说得掷地有声，不卑不亢。他知道，不得不选择出柜的事情其实至今给燕薇造成的心理压力至今都无法完全抹去，每当有公司因为这种理由拒绝和降魔合作的时候，他都会陷入自责中。这实在让冷秋艾很难受，也很心疼。他知道燕薇一向是一个把责任看得比个人感情重得多的人，所以当初让他接受做自己的男朋友的时候也很花了些心思，甚至还用上了强上等强硬手段。

燕薇知道冷秋艾心里的自责，也不想再给他造成太大的心理负担，冲他温柔的一笑，对薛总道：“没错。秋艾刚才说的每个字，都完全代表我的意思。”

“……呵……”薛总忽然又笑了起来，“说实话，两位真的都是人中龙凤，和我之前想象中的很不一样。”

燕薇微笑道：“在薛总的想象中，gay想必都是说话娘娘腔、着装打扮怪异之类的妖魔形象吧？”

“哈哈！”薛总爽朗的一笑，“燕总果然快人快语。没错，我知道你们A市有一对叫王轩和凌霜的gay，那个叫凌霜的，头发留得比女人还长，还打着耳洞，戴着耳环，喷着香水，我看到就恶心……没想到，gay当中还有燕总这样清爽帅气的存在。再说，二位的一言一行都十分得体，哪里像那对‘恶心之王’，经常在公共场所亲亲我我，真是让人鸡皮疙瘩掉了一地。”

燕薇听到有人如此形容自己的挚友凌霜，心里既为他不平，又有些暗暗好笑——他知道凌霜那超不要脸的个性原也从来不会在意他人的评价。但他表面仍保持着礼貌客气的表情，“呵，薛总之前那样的想法可真算是偏见了。”

“是啊。”冷秋艾接口道，“咱们燕总虽然在下面，可比一般的男人更有男子汉气概呢。”

“……”燕薇听他居然堂而皇之的说起什么“虽然在下面”，不禁脸有点发烫，但当着薛总的面，也不好发作，便倒了一杯酒，“来，薛总，我敬您一杯。祝贵公司蒸蒸日上，越来越火红。”

“好好好。”薛总笑容满面地举杯一饮而尽，随机又为燕薇斟上一杯酒，“燕总果然豪气干云，薛某佩服，佩服！就凭这份魄力，薛某也敬燕总一杯！”

其实他们都顾不上吃什么菜，这么空腹连着喝酒是很伤身的，但商业场合总是有太多的无可奈何，燕薇也就只好再次举起酒杯。

冷秋艾却一把抓住了他就要往口中送的手。“呵呵，薛总，就让我代燕总和你喝一杯吧。”说罢，他拿过燕薇的酒杯，一口气喝了个干净。

“……”薛总原本已经缓和不少的表情忽然又严肃起来，“我刚才本来还觉得，你们两位实在看不出是那种关系，可一个大男人，怎么需要另一个大男人挡酒呢？”

“……”冷秋艾和燕薇脸上的笑容也顿时僵住了。但冷秋艾还是尽量保持着平和的语气。“薛总言重了。我身为燕总的助理，关心燕总的身体健康，也是我的职责之所在。”

薛总“哼”了一声，竟忽然站起身来。“不好意思，就算你这么说，从理智的角度，我也觉得助理帮总裁挡酒是件很正常的事；但从感觉上，我刚才的确觉得很恶心。这合作，很抱歉，我想我们是没法谈了。”

“……！！”燕薇脸色有些发白。谈不成合作也就罢了，可现在大大小小的媒体记者正在对着他们拼命地拍摄，只怕很快，就会有类似“降魔总裁在公共场所和其助理关系亲密，惹广告公司薛总不快，从而双方谈判破裂”之类的添油加醋的消息了。他自己是最不愿意别人拿自己gay的身份大做文章的，可既然出柜了，这似乎又是完全无法避免的事。

冷秋艾却顿时觉得有些恼怒。他知道燕薇的酒量虽然不差，但一旦喝醉就会失态，所以在商业宴席上一向都是尽量帮燕薇挡酒，本来是理所当然，这怎么也会被人拿来当话柄？！

他一气之下，猛灌了自己几杯酒，然后借着酒劲，竟故意把手索性搭在了燕薇肩上，然后对着那些摄像头义愤填膺地长篇大论起来：“我就不明白了，是gay又怎么了？我们危害社会危害人类了吗？怎么一个一个都要因此就找我们的麻烦？你们知道，为了这份世俗压力，我们的感情经历了多少曲折吗？你们又知道，薇因为他gay的身份，一直承受着怎样的痛苦吗？！刚才薛总也已经说了，我们已经尽力做得很隐晦了！可有些人就要去千方百计地抓些蛛丝马迹来证明我们gay是多么恶心，简直就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自从我们出柜之后，别说是愿意与降魔合作的公司少了不少，就连降魔内部的员工都有一大批辞职的。我真的不明白，和我们gay工事就那么令人无法忍受吗？财会部的小李，上次由于你的一个疏忽，造成了公司的巨大损失，我们甚至可以把你送进监狱，但燕总没有那么做，而是一力承担了所有损失，对你也只是象征性地处罚了一下；测试部的小宋，你上次父亲生病了，急着用钱，向燕总提出要预支工资，降魔一向没这个规矩，可是善良的燕总为了你而破了例。还有很多很多受过燕总恩惠的人，结果，我俩的事一公开，你们就一个个急着走人，简直就是忘恩负义！”

“好了好了。”燕薇阻止他继续说下去，“秋艾，我们回去吧。走自己的路，让别人说去吧。我现在其实已经真的不那么在乎他们怎么说了，总之，对你的爱会支撑我一直走下去。

第8章

燕薇当时虽然表现得冷静，但心里也因为冷秋艾的这番话荡起了层层涟漪。既有对世俗偏见的委屈，又有对恋人一番慷慨陈词的感动。若不是冷秋艾面对种种压力一直坚持到今天，自己也许早就已经放弃追求幸福的权力了。

回去之后，他也忍不住开始一杯就一杯地和冷秋艾对饮。

冷秋艾知道他心绪激动，难以平复，也就由着他了。于是，他再一次目睹了平时沉着冷静的燕薇发起酒疯来无法无天的摸样——这摸样实在让他觉得很可爱，不过，他知道喝多了酒伤身，所以通常也不敢因为个人喜好就由着燕薇喝醉，这样的摸样对他来说也真是罕见。

这会儿，燕薇也闹够了，终于沉沉地睡了过去。

冷秋艾却不敢合眼，用独家配方去给燕薇熬了碗醒酒汤灌他喝了下去，然后便一直守在他旁边，等着他醒来。

过了好一阵子，燕薇才总算是迷迷糊糊地睁开了眼睛。“……唔，头好痛……”

“呵，谁让你喝那么多？真是活该。”冷秋艾话中虽然有几分严厉，眼中却尽是宠溺。

燕薇知道冷秋艾刚才其实是由着他喝那么多的，也就不以为意地笑了笑。要是真换了他自己一个人为了应酬喝多的情况，冷秋艾可就要真的要为他不顾自己健康而生气了。冷秋艾发起脾气来，可是恐怖得很的，燕薇只有乖乖听他责骂并且被他责罚的份儿——当然，现在冷秋艾已经不会再用以前自己年少冲动时用过的那些会对燕薇身体造成严重伤害的手段了。

“我睡了多久？现在是什么时间了？”

冷秋艾看了看手机上的时间。“还早，才九点过。我们活动一会儿再睡吧。”

“嗯。”燕薇点了点头，便支起身来。

两人的作息时间一向规律，11点睡觉，7点起床，哪怕现在是到E市出差也是一样。

燕薇见自己已经被冷秋艾剥了个精光，冷秋艾也换了衣服，想是自己在醉酒中又吐了两人一身的缘故，便去拿自己的衣服过来穿上。

冷秋艾却忽然笑着阻止他：“你别忙着穿衣服啊，你知道我刚才的‘活动’是指什么吗？”

燕薇脸一红，啐道：“呸！你个没正经的！”

“男人的本性都一样，最多只是在公共场所装装正经而已。”冷秋艾说得理直气壮。

燕薇笑骂道：“你刚才在公共场所不也一点不正经吗？对我动手动脚的干什么？我看，你就快要发展得和阿霜他们一样了。”

冷秋艾笑道：“你刚才不也没打开我的手？可见，你自己才正要向不知廉耻的方向发展。”

“你才不知廉耻呢！”燕薇笑着伸手重重打了个冷秋艾一拳。他虽然不会像凌霜那样在公共场所偶尔都会肆无忌惮地修理王轩，但在私下里还是不肯乖乖受冷秋艾“欺辱”的。

“好了好了，咱们就一会儿再来‘活动’吧，我有件正经事要跟你说。”

“什么正经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