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佳人+番外——秋雨汀汀
秋雨汀汀  发于:2014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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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子余静静的看着面前之人,也不言语。不多时,小二便又送上酒来。赵子余也拿起一坛,慢慢的喝着。

凉风一吹,叶青矜已有些头脑发热,看见赵子余慢吞吞的喝着,不禁怒火中烧。走过去,用力拍了赵子余的头一下,说:“喝酒哪有你这样的,一点都不过瘾,得像我这般,大口大口的喝。”

赵子余顿时感到哭笑不得,普天之下,敢打当今圣上头的,恐怕也只有他了。转头看了桌上的小酒杯一眼,无奈的叹口气,想来今日最冤的还是自己。罢了,罢了,然后举起手里的酒坛气都不喘一下,一饮而尽。

叶青矜顿时看得失了神,只见赵子余喝完一坛,又打开一坛,如先前一般,仰头干下。然后倒转手中空了的坛子,看着叶青矜道:“这样行么。”

叶青矜大喝一声:“好。”然后也一同举起坛子,喝得金光。放下空坛,拔开另一坛塞。

赵子余抓住叶青矜的手,叶青矜本想伸手甩开,可赵子余力道甚是强劲。叶青矜抬起头来,盯着赵子余,两人久久对视,谁都没有说话。

赵子余望着面前之人,痴痴的念着。一阵冷风吹过,方才猛喝下的酒气全都涌了上来,涨的头生疼。赵子余再也无法忍受,低下头来,重重的吻着面前之人。感到这人稍稍挣扎,双手瞬间滑到这人脑后,用力向前推着。

叶青矜顿时感到一阵窒息般的难受,可浑身无力,根本推不开赵子余。醉意朦胧,禁不住闭上双目,尽情享受。

赵子余舌尖怒起,不留一点情面,甚是霸道。仿佛一瞬之间便想贯穿一切阻碍,感到面前人的回应,就更加张狂起来。

这一瞬,所有的情,所有的念,都化作满腔的酒气,在这二人的气息中来回撕磨,吞吐。谁也没有结束,谁也不愿结束,难以道明的往往就是那些最是明了之事,就像现在,一方爱,一方恨,却要纠缠,心甘情愿。

叶青矜稍稍酒醒,这才找准机会,一把推开赵子余。赵子余不慌不乱,拿过酒坛,晃了晃,说:“你输了。”

叶青矜满脸怒气,抓过另一坛打开,大喝起来。赵子余上前。一把拽开叶青矜手里的酒坛,道:“够了,你就这么不愿。既然不愿,为何刚刚还……”

“所以,我气的是我自己,滚开。”叶青矜冷冷的说。

赵子余没有松手,想要抢过这人手中的酒坛,挣扎之间,稍一使力,酒坛便砸在地上,在空无一人的庭院之中,生响。叶青矜把头转向一边,不愿再看这人。

赵子余看得,更是怒火中烧,连日来的气愤,恼怒与压抑,早已折磨的他透不过气来。他一手抚上这人的脸颊,瞬间使力,迫使这人看着自己,一字一顿的道:“吻我。”

赵子余虽是发火,可目光依旧平淡如往,只是透着不寻常的冷气。他说:“你不想再见他了么。”看到叶青矜怒气冲冲的看着自己,赵子余淡淡的说:“既然想,就吻我。”

叶青矜听后,啐了一口,道:“赵子余,你除了会用它逼我,还会什么,你还配是大荆的君王么,不过是个无赖而已。”

赵子余慢慢的放下手,然后放声大笑起来,直至眼角透着隐隐的泪光,才断断续续的说:“你说的对,叶青矜,我就是个无赖。你说我到底是多愚蠢,蠢到用这种方式威胁你,让你一遍又一遍的证明你是有多忘不了他。你可知道,每问一次,我这里会有多痛……”赵子余一边说着,一边用手狠狠的拍着胸前,继续道,“这里,你知道是何处,你怎么会知道,你的心才是石头做的。你气自己刚刚所为,可是你又怎会明白,这却是我三年来最快乐的日子。”

叶青矜看得,心中也是无来由的苦涩。他什么都没说,只是一步步的走上前去,看着赵子余,然后凑上双唇。赵子余显然没有料到,瞪大眼睛看着叶青矜近在咫尺的酒醉后白里透红的脸庞,一脸惊诧。

片刻之后,叶青矜才移开双唇,赵子余依旧不敢相信,微张着嘴,半天才吐出一句,说:“为什么。”

叶青矜说:“爱,我欠你的。恨,你欠我的。我还了你的爱,你才能了了我的恨。”

“是么?你以后就会明白,你是一辈子都还不清的。”赵子余说罢,打横抱起面前之人,扬长而去。这一夜,该醉的都醉了,该醒的也都醒了。

半夜醒来,便再难入眠,尤其是在酒醉之后。

叶青矜轻轻的爬起,生怕吵醒枕边之人。趁着月光,睡梦中的赵子余少了几分戾气,倒是更显的英俊。叶青矜蹑手蹑脚的拾起地上的衣物,胡乱的套起,径自走出,直到慢慢的掩上房门,才松了一口气。

一阵夜风吹过,他顿时感到头痛欲裂。每走一步,回忆才点点入心,好似记着,又像忘记。确切之语,只有一句,那便是忘情之时,赵子余问他:“你是否爱上我了。”不过,怎么都想不起自己的回答。只是知道,这一刻,他是恨自己的。

叶青矜本想回屋,此刻却鬼使神差的独自一人,行在院中。月光轻洒,如少女手中的浣纱,抚摸着这夜色,倒也宜人。他一个人静静的走着,不知道来路,不知道归途。有时在岁月之中,迷茫仅仅是一种感觉,这种感觉只有自己清楚,是怎样一种挣扎,还有线上徘徊。

不知何时,不远的地方传来阵阵的箫声,幽怨异常。叶青矜一听,隐约觉得似曾相识,拼着这还未消散的酒劲,什么都不惧怕,一人独自出了小院,寻了起来。岸边依旧声色如常,夜夜笙歌,无人入眠。灯火照的这夜,倒也不再那么渗人了。

叶青矜走了不远,一艘小船便映入眼帘,想来这箫声便是从这里传出,怀着心中的些许期许,就毫不犹豫的入了内。

拉开舱脸,便看到一人背对而立,有些清瘦,大红衣衫,甚是醒目。看这身形,不过就是个少年,却可吹出这似有数十年功力的乐曲,不禁让叶青矜心生赞叹。

一曲过后,叶青矜才敢张嘴,道一声:“好。”

这人没有回头,只是淡淡的说:“不知公子这次有何独到见解。”

34.琴音相和,初见端倪

叶青矜一听,心中甚是欣慰。看来自己并未来错,这人果真是当日的岸边少年。知音难觅,又都是懂乐之人,心意相通,自是不愿放弃。

于是,双手微微抱拳,作揖道:“那在下就班门弄斧了。公子方才奏的虽是遵循古曲的章法,但音调排列甚是大胆,想来应是公子所作。再配上精湛的箫艺,确实是不可多得的上佳之曲。”叶青矜说到此处,稍稍停顿,继续道,“不过请恕在下无礼,这次的曲比上次听来虽时有高亢,但低沉之处,却也更甚。所以请容我大胆揣测,上次相遇,公子寻得不过是一个归处,可这次看来,归处像是寻到了,却让你丢失了更重要的东西。心中之爱,甚是难寻。”

叶青矜刚刚说完,红衣之人倏地转身,一动不动的望着他。他直到此刻也才看清这人的面容,柳眉凤眼,甚是清秀俊美。他知道自己之言有些唐突,慌忙的道:“是在下失言,还请见谅。”

红衣少年倒也丝毫没有在意,说:“公子严重了,在下独孤克,还未请教公子的大名。”

“在下叶青矜,独孤公子叫我青矜就好。”

“那你也叫我独孤克吧,每次相见都是我在吹箫,这次不如你也来奏上一曲让我猜猜可好。”独孤克细细把味着手中的萧说。

叶青矜抬头寻了房间一眼,看到案上摆着的琴,道:“好,那青矜就献丑了。”说罢之后,俯身上案。

自出宫以来,已有数日。虽是多日未加练习,可却丝毫没有生疏之感。此刻抚起,轻触琴弦,心中难掩一阵欢喜。稍探之后,闭眼冥思,将满腔的爱恨凝于手指之上,直连心底。嘈嘈切切,来回交替,激昂造弄,风卷残云。一阵慷慨之后,却是低音潺潺,缠绵悱恻,静静探弄。直到琴音停止片刻,仍是让人感到余音绕梁,久久没有散去。

独孤克听完,却没有说话,叶青矜望着他,倒也没有多言。只是摸着琴身,细细的品着。

独孤克转头,目光透过船舱的窗望向河上,叹了口气,说:“同是天涯沦落人,相逢何必曾相识。”

叶青矜听罢之后,先是一愣,只是一刻,笑意却轻轻的爬上的嘴角,道:“好一句,同是天涯沦落人,既然难得相知,为何还要在乎是否相逢相识,何不共邀一曲,共享人间。”

独孤克听后,没有多言,只是举箫凑至嘴边,转过身来,看了叶青矜一眼。叶青矜会意,手指轻按琴弦,顿时相和。箫声与琴声此起彼伏,天衣无缝。

两人脸上都是满足而欣喜,叶青矜酒气未散,脸颊更是白里透红,却也笑意绵绵。他好久没有这样畅快过,仿佛连日来的郁结恼怒,都随着的这琴音箫音散了。他感谢上苍在这时候可以送来这样一位特殊的知音,可以让自己这般在人间活过。

空气中的氤氲越来越醉人,想是酒劲冲头。叶青矜感到头脑也愈加昏沉,眼皮也越来越重。不知什么时候,竟无了知觉,昏睡了过去。

独孤克看着趴在琴上的叶青矜,没有表情。他缓步走近叶青矜,取出一根银针,扎在这人右臂关节三寸之处,再瞬间拔出,黑色的鲜血顺着胳膊缓缓地流淌。独孤克拽开这人的衣领,拿出脖颈间佩戴的玉佩细细抚摸着,不知不觉,眼眶阵阵湿热,一滴清泪顺着眼角划过,滴在叶青矜的脸上。

他说:“也许一切早已明了,到头来,你我注定都是是输家。能够如此相遇,应该还是要感谢的,至少,此刻真心,至少,你让我明白何谓知己。”

赵子宁躺在院中,双目紧闭。凝神静气,感受到周遭不一样的流动的声音后,道:“既然回来了,为什么不大大方方的见我。”

“我想见你,却又不敢。”不见来人,只闻声音。

赵子宁依旧闭目,道:“什么时候我们的毒王这般容易让人影响,还是你也忍不住对那人用心了。”

“胡说什么?我只是……只是不明白。”独孤克说。

赵子宁缓缓的正开双眼,道:“不明白什么,说吧。”

四周除去说话之声,依旧是一片寂静。空气之中只留一人声音,道:“我知道你爱他,可是若是再这般欺瞒下去,依着他的性子,是断不会原谅你的。”

赵子宁笑了笑道:“多日不见,你对他也甚是了解了,看来你们的感情不浅。”

“回答正事。”独孤克这才现身,站在赵子宁的身旁,稍稍瞠目。

赵子宁说:“你也爱王文忠可丝毫不影响你帮我,也不影响你恨他。”

“这怎可混为一谈。”独孤克听罢虽是恼羞成怒,但却没有否认,也许连他自己也没有意识到。

“你有的你的恨,我也有我的仇,但这些却跟我对他的感情丝毫没有关系。你懂么?这些对你也是一样。”赵子宁说。

独孤克心中很是震惊,原来赵子宁早就看出了,自己真正想问的究竟是什么。既然明了,就不需再隐藏,连日来的别扭早已折磨的自己不堪重负,他低低的说:“所以你对我的一直都是真情了。”

赵子宁再次闭上双眼,道:“克儿,我只能说我离不开你,这一辈子都不可能。”

独孤克俯身上前,在赵子宁的唇上放下轻柔的一吻,然后伸手细细抚摸着这人的浓眉。

赵子宁感受着落在眉上轻柔的触感,还有周围熟悉的声音在对他说:“我不在乎这恨去的时间是不是太过巧合,我不在乎你是不是利用了我,我不在乎你是真情还是假意,只要可以留在你身边,我什么都可以不在乎。”

赵子宁心中一痛,将这人搂在自己怀中,久久的,不愿松手。

叶青矜醒来的时候,已是晌午,他疑惑的看了看四周,是在自己的房间。难道昨夜的一切竟是梦中。稍稍思考,感到有些不对劲,大声道:“来人。”

下人赶忙入内,躬身道:“公子有何吩咐。”

“我问你,昨夜……我是怎么回来的。”叶青矜问。

“回公子,您昨夜一直在这里,并未离开。”这人回答。

“你说什么。”叶青矜听得,急得一下站了起来。

“怎么了。刚到门外,就听到你大呼小叫的,出了什么事。”叶青矜听到声音,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我问你,昨夜……”

“昨夜如何。”赵子余一脸玩味的看着叶青矜。

叶青矜看得这人的表情,便立即后悔,马上改口道:“没……没什么。”

“唉,想不到你竟是如此凉情薄幸之人。”赵子余一脸落寞的道。

“你……你说什么。”

赵子余慢慢的凑近,直到双目相对,鼻翼相隔,才说:“我说什么你自然是知道的。”

热气吞吐,两人挨得甚近,叶青矜似乎都感受的到这人的喘息声,脸色顿时涨的通红,慌忙间推开这人,道:“我怎会知道。”

赵子余随着叶青矜的的使力,一手捂住胸前,弯腰站在一边,另一只手撑在桌上。

叶青矜本想上前,可想到自己方才并未怎么用力,又坐了下来,道:“你这是装给谁看。”

赵子余依旧捂胸不语,眉头紧锁。叶青矜再也无法坚持,赶紧站起,稍稍探寻,道:“你怎么了。”可话未说完,便后悔了。

他看到赵子余一脸欣喜的望着他,道:“你也会担心我的是不是。”

叶青矜知道自己着急之色是真,但嘴上还是不愿承认,狠了狠心道:“当然不是,我不过是怕你死掉,就没有人帮我找赵子宁了。”

凭着赵子余的聪明,本可轻而易举的看出这人不过是逞强。可此刻却偏偏就能失了理智,一股无明之火瞬间点燃。当然,一切只因为他就是他,是叶青矜。

赵子余怒气冲冲的道:“你我为何总要这般,我千辛万苦的想离你近一点,可你总是毫不犹豫的把我推开,在你面前,我可以不是皇帝,但至少把我当做一个人,一个会痛会伤的人。”他的目光一点点的黯淡,一脸落寞,低低的道,“青矜,你知不知道,我也会累。”

叶青矜心中不忍,可更不愿认输,倔强的把头转向一边,不再看他。

赵子余心中隐隐作痛,抚了一下胸腔,转身出了房门。

青矜,我没有骗你,我这里真的很痛。

35.再次入宫,步步惊心

车队马队缓缓向前,一路颠簸之后似乎就快到了。叶青矜轻轻拉开马车的帘子,看着好似陌生却也熟悉的皇宫内院,一时之间,有些感慨。绕了一圈,还是回来了。记得当初离开的时候,他还在。可是时过境迁,人终究逃不过命。

不一会,叶青矜透过车窗,便看到绿颖带着几名侍女候在寝宫门外,望着车队。下了马车,绿颖上前,低低的叫了声:“公子。”就哽咽的再说不出一句话来。

叶青矜平生最害怕的便是女子的眼泪,赶忙轻拍着她的肩膀,道:“傻姑娘,我这不是回来了。”

绿颖听得,也破涕为笑,道:“公子说的是。”一边说着,一边入了门,绿颖继续道:“公子先歇着,我去上茶。”

叶青矜稍稍点头示意,绿颖拂袖擦了一下眼角,便先退去了。

细细的在屋内转了一圈,放眼望去,竟仿佛自己从未离开过一般。茶案书桌,枕套被褥全都一尘不染,丝毫看不出是久未住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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