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方佳人+番外——秋雨汀汀
秋雨汀汀  发于:2014年02月03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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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一曲曲倾国倾城之恋,一曲曲恩怨纠缠。

叶青矜,虽是妓子,但却是绝世佳人,可终敌不过命运,敌不过一个“舍”字。

纵使千般深情,换来不过是一场场爱恨情仇。几时能休,到头来还是一首旧时歌。吟唱曾经,吟唱那些逝去的花前月下,许不了一个生生世世,许不了一个白头偕老,只许一个真心,依旧是强弩之末,差强人意。

北方佳人,一方霸主,一世帝王,爱与被爱的决断,注定百转千回。

内容标签:宫廷侯爵 虐恋情深 强取豪夺

搜索关键字:主角:叶青矜 ┃ 配角:赵飞鸿(赵子余),赵子宁 ┃ 其它:绿颖,独孤克

01.北方佳人,遗世独立

长安街头,繁华闹市。纨绔子弟,寻花巷留。日日夜夜,笙歌不绝。千金散尽,只为换得佳人一笑。佳人如是,倾国倾城。哪怕不得其容,不知其貌。只晓身姿曼妙,天籁之音,蹙眉如诗,还是一首好诗。

上流的王孙公子,免不了喜兴热闹,如何算得上是热闹,连三岁的无知孩童都晓得,首屈一指的就是寻花巷中的醉生梦死居。当然,以居自称的烟花之地,怕是难免有些自命清高了。却唯有一人配得上这二字,使得上三教下九流的人全都争相附庸风雅。没有人知道他是从哪里来,甚至没有人见过此人的真实相貌,更没有人知道此人为何可以在一夜之间红遍整个长安城。只是荧光流转,怕是再无一家,有此荣幸。

每夜刚入子时,就是最热闹的时候,醉生梦死,觥筹交错。入得这厅堂的人,无不是皇亲国戚,当朝权贵,亦或是富可敌国的隐性埋名之辈。众人至此,只为那个名动全城歌伎,当然也有人暗自嘲过讽过:“不过是只为钱财的主儿,骨子里,连歌妓都算不上,还歌伎,一个妓而已。”此人虽是男儿,但凭其音容,却叫多少女人望穿秋水,自惭形秽。

一身白衣,水袖轻抚,手如柔荑,肤如凝脂,领如蝤蛴,螓首蛾眉。霓虹轻纱遮面,更使得其绰约之姿、流盼之美,叫人心痒难耐。

“北方有佳人,遗世而独立,一顾倾人城,再顾倾人国,宁不知倾国与倾城,佳人难再得。”一曲《佳人歌》,换得满堂掌声。

但这人丝毫没有惦念,转身下台,毫不留恋。背转衣袖,对着将发饰插满头的妇人说:“妈妈,我身子累了,先行告退。”还不等妇人回话,便领着伺候自己的小仆,离开了。妇人望着满堂的喝彩的客人,啐了一口,说道:“叶青矜,你个不知好歹的贱人。”

推开自己的房门,看到一个面向窗户而立的背影,对于这个不请自来的客人,丝毫不感到惊讶。转身将房门关上,把脸上的面纱摘掉,也许有幸见得此相貌的人才会真正懂得何为惊为天人,少了一分红尘味,多了一分清冷孤傲。把轻纱放在圆桌上,缓缓入坐。

沉默,沉默,还是沉默。空气似乎一点点的凝结,死寂一般。只见面向窗子的背影耸了耸肩,长叹一口气。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伸出一手,紧紧的掐于叶青矜的脖颈。

“青矜,不要再考验我的耐性,你要做名妓,我让你做,你要让所有的男人都拜倒在你的衣袖之下,我统统答应,不过是要你转了自己的性子,就如此之难。你不过就是我的一个玩物,要你生你就生,要你死你就得死。”

白玉般的脸庞逐渐变红,叶青矜逐渐感到眼前发黑,头脑肿胀,身子愈发的重了,面前俊朗男子的身影也越来越模糊,就要死了么?就要到头了么?看来真的无可留恋。

少顷,男子松开手,叶青矜像失了魂魄一般瘫在桌子上,双目失神。是啊!自己还在别扭些什么,一入此门,就注定永生永世不得安宁。不过就是个玩物,玩物怎会有脸有皮有性子,只要伺候好面前的一位,便可安享太平,何乐而不为呢?算起来,不知比多少妓子要好了。

短暂的停留,便换上一眸浅笑,丝毫不见刚刚的清高与失魂。扶着圆桌,站起身,双手扶在男子的肩上,婉儿盼兮:“适才一曲,有些乏了。今日是我不对,你别生气。飞鸿,难得来一次……”说到此处,渐渐凑至男子的耳旁,吐气如兰,“春宵一刻值千金啊!”

男子有些醉了,每次都是如此,只要面前这人露得半点好,就失了威严,明明千百次的告诉过自己,不过是个小倌,何必如此在意。逢场作戏,从小就学得了,怎么此刻偏偏就失了水准。现在不止头脑发昏,下腹更加发热。抱起面前较弱的人儿,向内室走去。

天还未亮,赵飞鸿看着面前酣然入睡的叶青衿,竟有些不舍。顿视片刻,还是起身,拿起屏风上挂着的亵衣,外褂,蹑手蹑脚的套上衣物,轻轻的打开房门。门口穿戴统一制服的众人静立两旁,悄然无息。只有一人上前作揖道:“公子……”话还未说完,赵飞鸿崛起嘴唇:“嘘……”然后往里看了看,关上房门。那人压低了声音,接着说:“公子,该离开了。”赵飞鸿目视前方,道一声:“走。”

听着门外失了动静,叶青矜才缓缓起身,披上外衣,立于窗边。今日的月光很亮,今日的夜却很漫长。其实根本没有入眠,在此人身旁,怎么可能睡得着,唯一盼着的,只是这样的夜下次来得再晚一些,自己是真的累了。

每每回忆起点点滴滴,总是如噩梦一般纠缠萦绕。

冷酷到不着一丝感情的眉眼,锋利的像刺进肉一般的言语,不是因为话而伤人,而是连为死去的自尊祭奠都无法做到。

他说:“你觉得自己很值钱么,笑话,你是因为我的垂青才值钱。”然后指着屋内服侍他的一众小官继续说,“你和他们都一样,连戏子和妓女都不如。”

他们说:“告诉过你多少次了,你不过是个玩物,别见爷现在乐得给你几分颜色,有朝一日,厌了倦了,随手可丢。”

妈妈说:“少给我扮清高装圣人,一进这醉生梦死,你就得忘了自个儿的名儿,扔了自个儿的姓,趁着有几分姿色,安安分分的伺候客人,否则,别怪我不客气,只是到时候,怕是你这青葱白玉的手,再也弹不了琴,勾人的嗓音,再也唱不出一个字,束素般的小腰再也扭不动了。”

罢了罢了,已是往事,就算了。只是此夜,是无法入睡了。

02.初遇之时,匆匆过客

第二日醒来,已是日上三杆。

叶青矜揉揉发胀的头脑,昨夜天快亮时才朦朦胧胧进入浅眠,梦里依旧是好多人,好多双手,好多笑声,不知自己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放得下。

“阿三,阿三。”

门口的小仆闻声入内,看着刚刚起身的叶青矜不自觉的慌了神,片刻才说:“公子,您醒了。”

“现在是什么时辰。”

“午时刚过。”

“备水洗漱,今日我要出门。”

水是早就备好的,现在有些凉了。每次赵公子走了,自家公子都要洗漱出门,对于一向寡言少语难得出门的主子来说,算得上是少有的稀罕事了。只是今日,真的有些晚了。

“用小的给您准备些膳食么?快到午饭时间了。”

“不用,忙你的去吧。”

“那药呢?”

“听不懂我的话么?说了不用,我要出门。”

阿三不敢再多问一句,径自走出带上房门,重重的叹了一口气。又不是不知道自己的身子,却总是这般任性的不知深浅,只是苦了自个儿要多操好几份心,好歹也伺候也这么些日子,当然盼着他好,盼着他多怜惜怜惜自己,要不然……哎。阿三摇了摇头,走下楼梯。

“公子,还去那个地方么?”

“嗯。”叶青矜应了一声就再无力气,靠在马车的壁上,不多说一句。从昨日开始就没有好好吃饭,更别提药了。不是愿意跟自己过不去,单单只是不想而已。

未知过了多久,朦朦胧胧听见一声到了,就不由自主的睁开双眼,带起纱帽。天生一副惹祸的的面容,还是有些自知之明的好。

今日的阳光有些刺眼,照在身上,暖暖的。这样驻足在一颗树的旁边,目不转睛的看着。究竟在看些什么,或是有什么好看的,真的不知道。因为过往,因为旧日,因为那些缠绕于心不可磨灭的印记,因为那些汹涌澎湃的爱与恨,都忘了还是都忘不了。

阿三没有陪着,靠着马车入眠了。他知道,每次赵公子走了,主子就会来这儿,一站就是小半日。他也曾问过公子,一棵树有什么好看的,公子只是说:“我不想忘记那些无知。”于是,开始还会相陪,慢慢的就会就着树荫然后入睡。

阿三是被一阵急促的马蹄声镇醒的,等睁开眼睛,只看到公子倒在一旁,面纱飞到一边,一人急速飞驰下马。

叶青矜被突如其来的冲撞弄的失了重心,瞬间感到头脑发蒙,呼吸困难,倒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左脚踝隐隐作痛。

那人轻轻的将叶青矜扶起,靠在怀里。刚刚试骑新送来的大宛良驹,这马实在是不知好歹,横冲直撞。远远的看见有人带着面纱对着一棵树,怎么叫也不应。刚才未觉,现在细细看来,眉如翠羽,肌入白雪,呻吟竟似娇喘一般,扣人心弦,不知不觉,一瞬间突然慌了神。

“公子,公子,你怎么样了。”直到听见小仆呼喊,才回过神来。怀里的人缩的更加紧了,脸色苍白无一点血色,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阿三看的真切,怕是喘鸣之症发作了。赶紧跑到马车上,找到药瓶,倒出一粒,喂进嘴里。只是这药,治标不治本,回去还远,得赶快想办法才好。

看到叶青矜服了药后,慢慢的平静下来,那人才松了一口气。这时。有十几名随从跑过来单腿跪地:“让公子受惊了,请恕罪。”阿三暗暗叹服,想是此人来头不小,除了赵家公子,还未曾见到谁有这等排场。

“吴启,去请大夫,到附近的悦来客栈。”转过头来对阿三道,“还等什么,快去驾车。”说着便抱起叶青矜坐上马车。

恍惚之间,看到一张面带焦急之色的英俊脸庞,炯炯有神的眉目,怎么和赵飞鸿那混蛋有几分相似。可这怀抱却温暖的多,不自觉得,紧了紧手上力道,像更里面钻了钻。

睁开眼睛,挣扎的就要起身。被一双有力的臂膀稍微使劲就按了下去:“你要干什么,才刚刚醒来,就不安分。”

叶青矜用力聚焦凝住心神,才看清楚面前的人。剑眉星目,清清秀秀,却不像自己这般较弱,反而更有英气,这样的人应该生来就是招女子待见的。

“现在什么时辰了?”

只是一个问句,却如此动听。回了回神,说道:“天色刚暗。”

叶青矜早就习惯了,初见他时的男子,哪个不是这样。听得后面半句,再也躺不住了:“什么?”说着就要起身,却仍是被死死抓住两肩:“你给我放开,我得走。”

许是这人感到不好再勉强,手劲有些放松,叶青矜瞄准机会,赶紧起身。穿好鞋子,刚要往起站,又被按住:“走可以,先把药喝了。”转身打开房门,喊道:“你家公子醒了,把药端上来。”

似乎从来没有被人这般强硬的关心过,虽然有些霸道,但心中还是一阵暖流,心里许了,话上却不肯认输,气呼呼的蹦出两个字:“强盗。”

声音不大,还是足以入耳,英俊男子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未理会。接过阿三手里的药,强硬的喂进叶青矜的嘴里,口腔瞬间被苦涩沾满了。

“你……”叶青矜恶狠狠的看着面前的人,还未来得及说完,又被塞了一嘴的药味。

“我自己……”那人还是不理他,又是满口,继续手里的动作。

“你个……”“强盗……”“土匪……”“自己……来”

唉!怪只怪自己身子太脆弱也太娇弱,连日来没有好好休息,还迎来赵公子的连番折腾,现在又……苦味过后,最后一口竟是如此清凉甘甜。不过这还不足以让人原谅,太过分了,不经过同意,强行喂这辈子最痛恨的东西。酝着怒气,瞪着面前充满笑意的男子。

那人却像没看到一般,放下手中的药碗,道:“小仆说你从来不肯好好吃药,你也知道,这病不能治,只能养,还如此儿戏。你的脚稍微有些扭伤,虽无大碍,还得小心。来,我扶你。”

叶青矜推开这人的手,道:“我的事不要你管。”摇摇晃晃的站起,阿三赶紧跑过去,搀扶住微拐的他。男子看着离自己越来越远的倔强身影,有些怅然,喊道:“我叫子宁。”

叶青矜终是没有回头,不过是个过客,和自己又有什么关系。

03.活色生香,你们懂的

暮色四合,醉生梦死居内。

“王婶,今夜来的客人不是你我能开罪的起的,你应该知道怎么做,不必我在说了吧。”

“可是,杜大人……”王婶面露难色道。

“什么可是不可是的,论权利,当今朝廷没有能及得上此人的。论金银,我还会亏待了你不成。”

“当然,当然。”

“即便如此,丑话还是要说到前头的,如果开罪了这个客人,我们怕是要都吃不了兜着走了。”

“大人放心,我醉生梦死定当竭力为大人办好此事。”

送走杜大人,小厮悄悄询问王婶:“您说他会同意么?我们可是答应过赵公子的。”

“屁话!那杜大人可是礼部尚书,连他都要忌惮三分的人,就更不好惹了。若办的好,肯定大发一笔,若不好,我们都别想活命了。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若他不从又当如何呢?”

“软硬兼施,还由得他从不从。快去准备吧,我们的小祖宗就快回来了。”

看着摇曳的蜡烛微微晃动,王婶暗暗叹息,但愿今日可以安然度过,别出什么纰漏才好。

叶青矜推开房门,顿时一阵清香扑面而来,马上厌恶的甩甩衣袖。今儿个是怎么了,阿三一向知道自己不喜欢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

“咚咚咚……”

“进来。”

“青矜啊!回来了。”

“妈妈,有事么?”

“那我就不废话了,今夜有贵客到,希望你在表演之后能……当然,妈妈绝不会亏待你的。”

“不巧,我身子实在是不舒服,所以望妈妈谅解。我累了,稍做休息,还得登台,您请回吧。”不留情面的回绝,不留情面的送客。

王婶的脸色顿时由红到青,由青再到紫,煞是好看:“我劝你不要敬酒不吃吃罚酒,好好想想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怎么进的这个圈子。”

叶青矜瞪着王婶,心里瞬时波荡起伏,手里暗暗使劲,攥的紧紧的,恨不得用上全身的力气。深吸一口气,强压下怒意道:“你别忘了答应过赵公子什么。”

听到此处,王婶脸上突然转为得意的笑:“别说妈妈我不照顾你,今日来的这人,可是比你那个赵公子不知强多少倍,连杜大人都要忌他几分,你只要分神侍候这么一晚,怕是——真的要飞上枝头了。”

“你觉得我在乎么?”

“我最讨厌的就是你这故作清高的骚样,我还告诉你,你从也得从,不从也得从。你那个赵公子别说他好长时间才来一会,现在即便是来了,也救不得你。况且,你认为自己有本事让他为你得罪朝廷的人么?称称自己有几斤几两重吧。”说罢,便转身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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