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你是万人迷——翡玉嫏環
翡玉嫏環  发于:2014年02月0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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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草民领旨谢恩。”

直到宣旨的公公带着大队兵丁走远,秦家上下才站起身来,将秦蠡团团围住,每个人脸上都是抑制不住的喜悦与激动。

“蠡儿总算不负众望,从此入仕为官,光宗耀祖呀!”秦秉之满面红光,欣喜之情溢于言表。

“我就知道我家蠡儿最是聪慧,假以时日必成大器。”秦母言笑晏晏的看着儿子。

“夫君有我爹爹助力,将来定能成朝廷大员,与爹爹共同管理朝政。”樊筱昀口无遮拦,骇得众人一耸。

“妹妹不要乱说,管理朝政的自然是皇帝陛下,朝政大事岂是我们妇道人家可以议论的?”姚嫣上前拉了樊筱昀,回身进入内堂去了。

正在这忙乱中,远远听见鸣锣声,就见十六人抬大轿走近,高举着宰相标记的大牌一马当先,行人见了纷纷让道。

早知道宰相在朝中大权独揽,但这排场似乎过大了。

“哈哈哈,蠡儿果然是我挑中的贤胥,一考即中,将来便是平步青云指日可待啊。”樊乾大笑着从华丽的轿辇上跨下,八面威风。

秦蠡一直平静的脸上挂起了一丝笑容,迎上前对泰山大人深鞠一躬:“多谢岳父大人提拔。”

“好说好说,今日你已是我的门生,将来有我相助,还怕仕途不通达吗?”

笑容闪动了一下,嘴上却依旧奉承着:“既然如此,小婿先行谢过了。”

“对了,那位辅导你读书的路宇明,现在何处?此人实在是个人才,如能为我所用……定能为我朝再添助力。”

秦蠡的笑容瞬间冰封,沉默不答。

秦秉之忙过来圆场:“那人已经离去,只怪老夫当时没有挽留,实在是可惜。”

樊乾大呼可惜,在秦家众人前呼后拥中跨进秦府大门。

月下,一间偏僻小屋的门被猛然推开,一个步履踉跄的人摇摇晃晃走了进来。

不知喝了多少酒,听了多少奉承话,赔了多少虚伪的笑脸。疲惫的环顾四周,屋中的一切一如那人走之前一样。几案上的毛笔搁置在砚台旁,梳拢端正地摆在梳妆台,那人平日最常穿的白色长衫叠放的整整齐齐,静静躺在床头。

什么都没有带走,什么都未曾留下。

躺在冰冷的榻上,伸手抚摸着衣裳,料子并不十分细腻,看起来做工也有些粗糙,可是触着却十分舒适,就像那人的感觉。

秦蠡将头埋进衣服中,觉得眼眶有些发热。

衣服上还留有那人身上淡淡的香气,没有随着时间而散去,紧贴着它,就仿佛那人还在身边一般。

想起他的宠爱、他的包容、他对自己的微笑,有种被爱着的错觉。

是的,只是错觉。那人头也不回的离开,不带一丝眷恋。在他心中,自己恐怕只是一个需要应付的、骄纵任性的、花心薄幸的大少爷,一个生命中匆匆的过客,一个不值得回忆的存在。

好冷……秦蠡摸索着,将那人的衣服披在身上,在那人淡淡幽香中蜷缩成一团缓缓睡去。

秦府喜庆的灯火尚未熄灭,在偏僻处一间被人遗忘的小屋中,单薄的身影躺在满是灰尘的冰冷床榻上,在梦中轻轻抽泣了一声,一滴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带着满心的苦涩和永远来不及说出口的爱恋。(为什么写到这里有种杯具的感觉……)

殿试当日,停早朝。会试及第者于卯时正从南门入宫,在金銮大殿等待皇帝驾临。

这一日的清晨尤为热闹,街上人头攒动,百姓们纷纷涌上街头,观看准进士们一路吹吹打打相互庆贺。许多准进士花重金请来喜乐队,甚至雇来高头大马车辇花轿以显示身份,如状元游街般喜庆。

只是向来财大气粗的秦家近日分外低调,也不见大排筵宴,就连来道喜的人也纷纷被挡在门外,只说是少爷身体不适,拒不接见。

早一点的时候,秦家后门处备上一台墨色轿子,四人抬着秦家少爷悄然向皇城方向走去。实在让等着瞧热闹的人们大失所望。

等及第进士们总算熙熙攘攘聚集在宫门前,才终于安静下来。互相斜睨着身边人,暗自将样貌气度甚至衣着比较一番。

秦蠡只是默默随着众人往宫内总去,对于周遭一切不闻不问。

金銮殿气势恢宏,高大的厅堂便让许多人看傻了眼。有些人战战兢兢,生怕惊扰圣驾似的垫脚走路,有些人苦思冥想,似乎在考虑一会如何应答,有些人低眉垂眼,却悄悄观察大殿中金雕玉琢的庭柱。

“皇上驾到——!”随着高亢而尖利的声音在空旷的大殿中回荡,众人整齐地跪倒在地,口称万岁。

在宰相、国子监大学士等人的簇拥下,一个身着黄衣,器宇轩昂的年轻人坐在龙椅上,抬手道:“众卿平身。”

所有人都垂手而立,不敢一窥圣颜。

“都抬起头来吧,”轻笑声传来,“论年纪,朕并不比你们大上多少。而各位都是饱学之士,将来的国之栋梁,以后必将能辅佐朕造福苍生社稷。”

听得当今圣上语气平和,不少人才安下心来,偷偷抬眼看去。

秦蠡呆住,那皇帝,正是当日自己撞上的高个儿公子。

难怪路宇明当日竭力保护自己,言道此人必非池中物,不料竟是一语中的。

想起那人,神色又黯淡下去。

国子监主簿奉上此次会试答卷,按名次排列。皇帝掀开第一卷滕封,细细品读片刻,招设丞宣道:“公堂之上,保持肃静。会试头名,会元路宇明上前听侯策问。”

只见一个修长的人影跨出众人之列:“草民恭听圣音。”声音沉稳,举止从容,一身白衣出落得纤尘不染,自顾风流。

皇帝看着下首之人,嘴角不着痕迹的露出一个笑容。

秦蠡呆呆看着近在咫尺的熟悉人影,蓦然间觉得两人身隔万水千山。

第十三章:中秋

虽然没什么观众不过某玉也尽职尽责的奉上肉肉。各位客官走过路过不要错过,香喷喷新鲜出炉的红烧五花肉……不过吃完要付钱哦~某玉要的不多,留言就好,抓虫也可以的。

“嘉凛二年,皇恩浩荡大开恩科,共赐及第者三十五人。其中一甲三名赐进士及第。第一名,陆宇明,浙江山阴县人;第二名,樊晓宁,京城人士;第三名,王弼,直隶河间人。二甲赐进士出身十二名,三甲赐同进士出身二十名……”

皇榜一出,立即引来众人围观。长长的一串名单,最显眼的自然是当头的三个,金科状元乃是一匹黑马,击败了京城中呼声最高的樊氏才子樊晓宁,风头正劲。两位头戴纱笠的人站在人群中,其中一个跺脚低声道:“二三名都是樊乾那老贼的心腹门生,实在是让人气闷。”

另一个沉默片刻,说:“树大根深,樊乾权倾朝野近十年,当今圣上想在两三年内夺回皇权实属不易。”

“金科状元可不能说这样的话呀!”

“……如想扳到他,须另辟蹊径。”

“说的是,长走夜路如何能不湿鞋?根须繁多必会冒出地面,我们只需顺藤摸瓜而已。”

“嗯。”

“说来,师兄你那位小徒弟居然也算争气,竟是二甲进士,虽然是第十名,但封个七八品应该没问题。再说他老丈人又是宰相樊乾,既是宰相门生,封个六品京官也有可能。可惜风波将起,待到树倒猢狲散之日,秦家也必将受到牵连。”

“……”没接话,目光移到那个熟悉的名字上。斗笠下隽秀的眉却深深蹩了起来,眼中涌起深深的忧虑。

大考过后,中秋将至。

中秋佳节,睹月思人。玉兔空捣碧玉杵,嫦娥衔恨向人间。

皇令召各位新晋进士入宫赴宴,与皇亲国戚、文武百官共庆佳节。这对于初来乍到的新人来说是绝好的机会,打探朝局、结交权贵,甚至得到皇帝或某位公主的青睐而飞黄腾达,也不再只是梦想。

八月十五,巳时,内外王、公、台吉等着朝服集太和门,文武各官集午门。设御宴宝座前,内大臣、内务府大臣、礼部长官视人数多少设席。丹陛(台阶之上的月台)上张黄幔,陈金器其下,卤薄(皇帝仪仗)后张青幔,设诸席。鸿胪寺官引百官入,恩科进士随后。

席间饕餮珍馐觥筹交错,歌舞琴箫鼓乐齐鸣,新科进士早已看花了眼,迷醉在华丽的漩涡中。皇帝似是对新科状元极为器重,不仅将他安排在离自己最近的左侧筵席上首,并不是侧身与他说着什么。状元郎正襟危坐,并未被眼前美景迷得眼花缭乱,甚至连皇帝身后珠帘中的众位公主也并未多看一眼。

向外偷窥的公主们不免失望,当届状元不仅其貌不扬,还是不苟言笑之徒,实在是无法让人生出好感。倒是坐在较远处的另一位年轻儿郎引得众公主窃窃私语。

“面如玉冠,唇若丹砂,那份忧郁没落的气质不流于其他的俗人,实在是绝世出尘翩翩公子。”

“听说那人是当今宰相大人的佳婿,富商秦家的公子。”

“唉,好则好矣,可惜已有家室。”

秦蠡恍然不知自己早成了公主贵人们谈论的对象,与驸马之位擦肩而过。也没有心思去结交新友,欣赏歌舞。他的眼神不时飘向远处,看那人与皇帝谈笑自如的神态,苦笑,举头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酒入愁肠化作千般痛,眼前一片模糊。秦蠡觉得这嘈杂的环境震得头都痛了,踉跄起身向席外走去。

樊乾正与内侄樊晓宁细谈,见秦蠡起身,打眼色让樊晓宁去看看。

陆宇明余光瞥见秦蠡离席,跟皇帝告了个罪,也起身跟上。

“秦兄,实在是巧,你这是要去哪里?”樊晓宁快步赶上,与秦蠡招呼。

“……原来是樊兄,樊兄不在席间,跟着秦蠡做什么?”秦蠡已经有三分醉意,说话也不客气起来。

樊家嗜男风由来已久,更何况樊晓宁这等风流公子,此时见秦蠡面若桃李,眼中带着三分骄横三分迷蒙,一阵心痒。一手擒上他的手臂,讪笑道:“你是樊家女婿,说来我们也是亲戚关系。如今又是同朝为官,更要一起辅佐宰相大人,你说这是不是有缘分呢?”说着,手上用力就想拉秦蠡入怀。

陆宇明远远赶上,见两人纠缠在一起,皱紧双眉。正待上前为秦蠡解围,忽见秦蠡一把挥开樊晓宁,退开几步。樊晓宁失了面子,勉强赔笑说了几句便拂袖而去。

秦蠡赶走讨厌的苍蝇,又摇摇晃晃地朝僻静无人之处走去。忽然手臂又被擒住,心头怒火升腾,回手便没头没脑的打去。

“你有完没完?!放手!!”

“秦蠡,是我。”熟悉的清新味道,熟悉的低沉声音,熟悉的温暖体温。

秦蠡愣愣的看着握住自己的人,一时失了神。

陆宇明将秦蠡带到花园假山后的隐蔽处,细心观察四处无人后,低声对他说:“朝中会变天,申请外放吧。”

十五月明,月光柔和的照在两人身上。

看秦蠡还是一脸呆呆的凝视着自己,又不放心的加了一句:“你听到了吗?”

“你为什么……不告而别?”秦蠡开口,却是所问非所答。

陆宇明也是一愣,仔仔细细看向秦蠡。他瘦了不少,脸颊有些凹陷,脸色因酒气显出不正常的绯红,但眼底的黑影可以看出最近的疲惫。原先那个意气风发,倨傲说着要考出功名的富家少爷不见了,满目的哀伤与没落。

手不自觉的抚上他消瘦的脸颊,语气不再那么平白:“抱歉,我有不得不做的事情不需完成……”

“那我呢?为什么……连一句话都没有?我在你心里,难道……难道连一点地位也没有吗?”秦蠡的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陆宇明,慢慢升起雾气。

“我只是,怕影响少爷的心情,你当时大考在即……”路宇明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滋味,只是不忍心看他难过的表情,想抚平他的伤痛。

“你根本不明白我到底为何要去赴考!”秦蠡大声打断他的话,“你说过会等我回来……会答应我一个要求。你根本不明白,当我撑过那三日煎熬,满心欢喜的去找你,却只看到空荡冰冷的房屋时的心情。”

“对不起,我……”我从未想到,自己在你心中,如此之重。

“我活了二十年,从未体会过那样的痛苦和失望,可你知道那是为什么吗?”秦蠡轻轻闭上眼睛,泪滴从眼角滑下,“只是因为,我喜欢上了那个没心没肺、不把我放在眼里的人。”

晶莹的泪珠反射着月光的颜色,竟然刺得陆宇明心中一痛。舍不得他流泪,他还是适合神采飞扬的表情。身体先于大脑一步,双手搂紧那个日益单薄的身躯,嘴唇轻轻吻去他脸颊的泪水。

秦蠡不可思议的睁开双眼,看着近在咫尺的脸庞,颤抖的双手举起,回搂住他。

两人的唇颤抖着,探索着,最后紧紧贴合在了一起。

反复地试探、触碰,辗转深入,秦蠡口中充满那人的香气,更加努力的吮吸着他的火舌,汲取那醉人的味道。

“陆爱卿去得也太久了。”嘉凛帝无聊的捧着酒杯,小声叹气。

“皇兄不用等了,他提前退场了。”忽然身边伸出一个脑袋,对皇帝调皮的眨眼。

嘉凛帝腾龙斜睨着他,笑道:“腾翼,你这机灵鬼又跑去哪里了?”

卢腾翼一幅故作神秘的表情:“佛曰不可说。”

皇帝翻了个白眼,对这个最亲近的弟弟没辙:“早知就不把你送出去学艺,这些年本事没有大成,性子却是十成十的野了,你看看你现在哪里还有点皇家威仪。”

“反正我本就是逸王嘛,再说皇兄怎能说我没有大成呢,师兄可是我举荐的。”

“好啊,不但调皮撒野还泼皮无赖。正好今日母后问起你的近况,我该如何开口呢……”

“哎呀,皇兄累了吧?我给您老揉揉肩……”

“这下可以说了吧?”

“这个……”卢腾翼的老脸难得红了一把,凑近皇帝耳边低语几句,两人均是一脸古怪的表情。

“没想到啊……没想到。”

“噗嗤!呵呵,哈哈哈。”

“哈哈。”

众大臣不知为何,只见皇帝和闲散王爷逸王两人开怀大笑,也都附和着讪笑起来。

秦府那间偏僻的小屋中,没有灯火,屋中却传来衣服摩擦的悉数声还有断断续续的喘息声。

屋中,两个人影紧紧拥作一团,仿佛本就该是一体。

秦蠡双手按捺不住的伸入那人衣襟,抚摸着他光滑紧致的皮肤,肌肉坚实的背脊。

“别玩火。”陆宇明握住他的手,在他耳边低声道。

“我要你。”秦蠡抚着他的脸,推他倒向床榻。

迅速褪去了自己的衣服,又摸索着解开身下人的腰带。

月光透过窗棂悠悠照进,陆宇明看到坐在他身上的人皮肤泛着莹白的光芒,黑发如流瀑撒在肩头,胸前两颗嫩红的茱萸因畏寒而挺立着。热气冲上头顶,咬牙切齿的将那人翻身压住,口中粗喘着道:“这是你自找的!”

秦蠡只觉得一阵天旋地转,自己已经被压在身下。惊呼还没出口,就已被吞入对方口中。纤细却有力的手指在他胸前搓揉着,绕着红蕊打着圈。

“嗯……呀!等、等……嗯……”从来不知,自己的胸口会像女人一样敏感,被他碰到的地方像是有电流窜过,灼热渐渐聚集在下腹,充盈肿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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