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为小流氓耍诈。’
‘那为什么柳影仙没有反驳呢？’
‘因为他心虚。’
‘为什么？’
‘不知道。’
牛c耸耸肩，不只是受到玄魍的影响，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他发现，越来越多的人，他看不透，读不懂。
牛a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身后突然传来一声低吼，紧接着，一股浓郁的麝香味，自空气中弥漫开来，可他没有回头，肉体的撞击声依然不绝于耳，柳影仙还在继续折腾他们家的柳茫君，只是……
过了这一夜后，情况会如何？
谁也说不准。
牛a掰掰手指，仔细地数了数，发现再过七天，就是柳茫体内的情醉和往生发作的时候了。
‘应该不会发作了。’牛c忽然道。
牛a不解地转头。
‘为什么？’
‘因为下毒的人，不在这里了。’
‘啊！’
牛a震惊地瞪大眼睛。
牛c冷哼一声，道：“眼睛看到的，未必是真想。”
可惜这句话，唯一听到的人，只有一头雾水的牛a。
第一百零二章：逃亡
马车飞快地奔驰在官道上，车厢内，柳茫撅着屁股，左右颠簸。
他没有等到白素归来，便被柳影仙软禁了，直到失去自由的第四天，白莲花突然破门而入，将他救了出去。
接下去的一路，便是逃亡。
原打算去虞城跟白素汇合，无奈俩字母君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死活不肯让柳茫去虞城。
最后，还是白莲花一锤定音，赶着马车，往柳氏王朝西北方向，也是目前最安全的位置，无论战火怎么烧，一时半会地都牵连不到的地方。
柳茫明智地没有多问白莲花，为何他会突然背叛了第一宫，因为对方来找的时候，左手已经被废。
当时日暮西斜，天边一簇簇云彩似火烧般，绚丽的有些刺目，柳茫就那般沉默地望着白莲花脸上让人心疼的微笑，义无反顾地跟人走了，连一丝怀疑的念头都没。
深夜，出了京城，直接上了马车，一路向着西北方向前行，今日已经是第三天。
让人意外的是，柳影仙虽然下令举国通缉柳茫和白莲花，搞得声势浩荡，却没有派任何追兵来缉拿两人，至少，这三天内，柳茫还没发现。
白莲花准备了不少干粮，御寒的衣物，甚至于连柳茫藏在枕头底下的《双修大全》都一起带上了。
这一系列的举动，不得不让柳茫刮目相看。
他这会真信了，小白同志确实是高人。
“柳茫君，你不觉得奇怪吗？”
忍了那么多天，牛a首先沉不住气，悄悄地凑到柳茫跟前，低声道。
不知是否他的错觉，这个白莲花……感觉怪怪的。
‘哪里怪？’
柳茫抬头，睨了他一眼。
牛a舔了舔唇瓣，飞快地道：“感觉你家小白，不大正常。”
话音刚落，不等柳茫回答，牛c便补充道：“白莲花，第一宫金牌杀手，臭屁，清高，面恶心善，爱八卦，爱凑热闹……”
柳茫：“……”
牛a瞥了眼牛c，犹豫着道：“虽然，我和牛c在化成实体之前，没有见过小白，不过我们的意识当初在柳茫君你的身体里面的时候，曾经偷偷地观察过他，你不觉得，他现在……太安静了点？”
柳茫无声地翻了记白眼，摇头：‘小白是左撇子。’
而现在，他的左手却连茶杯都拿不起了……
对于一个杀手来说，这个打击，绝对比之前练功走火入魔，返老还童，来得更加让人难以接受。
柳茫不问白莲花的原因，就是不想在对方的伤口上撒盐，与其现在苦苦纠缠一个解释，不如等到对方愿意主动开口的时候。
‘说起来，你们倒是应该给我一个解释了，为什么要阻止我去虞城找白素？’
柳茫回过神来，故作面色不善地瞪向俩字母君。
牛a“啊”了一声，扭头，那屁股对着柳茫。
牛c摸摸鼻子，神情颇有些高傲地哼道：“还不是为了救你一命。”
‘什么意思？’柳茫惊愕地瞪大眼睛。
牛c面色微沉，正色道：“你记得一开始的时候，XX让白素在你用的胭脂里面下毒的事情吗？”
一提到秦诗诗，柳茫心口一阵钝痛，却固执地纠正道：‘不是下毒，只是放了往生。你们不是已经验证过了嘛，往生的效果叠加起来，最多就是追踪香，不会对人体产生副作用的啊。’
虽然往生和情醉一起作用，还有其他特殊的效果，但他并没有吃柳影仙塞给他的情醉，不是吗？
“你男人，哦不，你爹，他给你的，你确实没吃，但是白素易容后吗，重新出现在你面前的那天，她就偷偷地在你的胭脂里面，又下了往生……”
‘为什么这件事，我不知道？’
柳茫不由得皱紧眉头，白素会那么做，自然是秦诗诗的命令，但那时——
也对，那时候，他和秦诗诗还未真正的交心，两人中间隔着一层阂，他娘亲又那么害怕他会偷偷跑走，往生的作用未曾起效，所以才这么做的吧？
“可能你猜的没错，但之后，你每天的晚餐里面，都被人掺了情醉。”
“！”
柳茫倏地站起身，结果太不小心，直接撞到了脑袋。
咚地一声后，柳茫吃痛的捂着头顶。
马车也是吁地一声后，停了下来，白莲花刷地掀开车窗帘，皱眉道：“柳懿寿，你发什么神经啊？”
这个恶声恶气的样子，还真是跟柳茫记忆中的一模一样。
“没，没事。”
柳茫连忙摆手，被柳影仙软禁那会，他没有时间也没有精力去化妆，出宫之后，白莲花也没给他准备胭脂水粉，倒是塞给他一张人皮面具。
眨眼间，柳茫那张水嫩白皙的脸蛋，经过人皮面具的装饰之后，立刻化作了一个模样普通，肤色蜡黄，毫不起眼的少年。
对于这幅模样，柳茫个人还是挺满意的，至少比原先多了那么一点点的男子汉气概！
当然，柳茫的这一想法，毫不意外地遭到了俩字母君的一致鄙视。
白莲花将信将疑地上下打量了柳茫一番后，扭头，继续赶车。
柳茫扁扁嘴，讪讪地坐回了原位，心里思忖着，既然出宫了，是否该改个名字？
原本用他的本命柳茫，也不是不行，但问题是……他之前太蠢了，居然把自己的真实姓名告诉了色色，也就是卑鄙无耻阴险奸诈恶毒无所不用其极的柳影仙！
一想到这件事，柳茫就忍不住扼腕。
他当初怎么就那么蠢呢？
“柳茫君，你悠着点，只要你接下去不再服用情醉，然后再过三个月的话，你体内的药性自然就会自动解除了。”
见柳茫这副焦躁不安的神情，牛a忍不住低声安慰道，一边心虚地对着手指。
当初他和牛c，早早地发现了异状，却因为胸有成竹，加上担心第一次拆穿了对方之后，那下毒之人就会变本加厉，真到了防不胜防的地步，那叫人追悔莫及。
更何况，他们早就想好了完全之策，即便柳茫最后中了招，他们也能见招拆招……
可现在——
牛a心虚的紧。
柳茫不动声色地抿着嘴，一双黑白分明的大眼睛微微低垂着，沉吟了片刻后，问道：‘在我的晚餐里面下情醉的人，是谁？’
俩字母君一听，立刻默契地对视了一眼，而后你推我，我推你，最后还是牛c硬着头皮，答道：“秦诗诗指使的。直接下毒的人，是白素。”
这件事，他们也是不久前刚刚知道。
‘我娘……’柳茫的声音哽咽了下，双手交叉，牢牢握紧，搁在膝盖上，眼眶有些胀痛，隔了好久，深吸一口气，继续道，‘当时玄魍在京城吗？’
俩字母君沉默着，摇摇头：“不大清楚。”
柳茫勉强勾起嘴角，笑了笑，安慰自己，心说道：我相信我娘，即便她当初下毒，也是因为受制于人，秦家是银尾狐族的家臣，对于主子的命令，做属下的，哪能轻易违抗？她最后选择向我坦白，所以……所以最后，她才会不住地跟我说对不起，其实她……也不想这么做的……
其实，他真的很反感别人左右他的感情。
如果柳影仙设计让他爱上了对方，那么等他清醒的那一刻，柳茫直觉得，真等到了那一刻，他一定会恨死对方的……
等静下来后，他才顿悟，他其实还在庆幸，纵然两人走到了这一步，一个逃出升天，海阔天高，一个举国通缉，千里追踪，其实他们之间，依然留着一丝余地。
只是眼下，柳茫做不到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欺骗、利用、虚情假意，什么都好，他受了伤，可以独立承担，可是……他娘呢？
秦诗诗临死前的那一刻，柳茫虽然没有足够的证据证明柳影仙当时在场，但直觉告诉他：那时候，男人如果出手的话，可以救下他娘。
不然的话，又该如何解释萧贵妃的离奇死亡呢？
更重要的是，最后等到他质问的时候，柳影仙为何没有反驳？
脑袋突然很胀，柳茫难受地捂住脑袋，问出了最后一个问题：‘离药性发作，还差几天？’
“七天。”牛a答道，“只要接下去三个月里面，不要再服用情醉，就不会有事。”
柳茫了解地点点头，躺回了榻上。
但愿……玄魍不会那么快追上来。
他默默地在心里祈祷着……
第一百零三章：丹凤城
柳氏王朝西北之巅，有一座远离尘嚣的古镇，叫丹凤城。
虽然名为城，其占地面积，却远不及繁华京城的三分之一规模。
马车抵达丹凤城，历时十七天。
愈上西北行，气候骤降，白莲花先前准备的御寒衣物便派上了用场。
柳茫蜷缩在马车内，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大红棉衣棉裤棉靴，外面还套了件猩红色的披风，远远看去，真是红红火火的一团，像极了……辣椒。
虽然白莲花一开始的准备工作做的很完善，这一路，马车依然停了三次，入城补给。
而途中，柳茫也有幸见到了通缉令，他的画像。
哦不，确切地说，是柳懿寿的画像，白面粉似的脸，两颊点缀着两个红彤彤的小圈圈，粗短的蜡笔小新似的眉毛，一张血盆大口，还点了颗媒婆痣……
望着那喜感的肖像图，柳茫真心地觉得：柳影仙这回真是蠢爆了。
他逃出王宫后，还会继续化以前的小丑妆吗？
他又不是白痴！
再看白莲花的肖像，完全就一小屁孩，不过倒是挺神似，如果除却这小屁孩脸上的小麻子的话……
柳茫当时看着通缉令，心底直徘徊着俩感觉。
其一，柳影仙真败家，为了这两个无关紧要的人，居然悬赏一千两一个人头。
其二，原来他这条命还是挺值钱的。
回归眼前——
马车风尘仆仆地驰到了城门外，白莲花便拉着柳茫下车了，直接弃了马车，把两匹累得直喘气的黑骏马放了生……
“以后，就在丹凤城定居下来吧。”
白莲花一本正经地提议道。
柳茫想了想，点头道：“行。”
虽然秦诗诗的遗愿，是让他和白素去启国找国君帮忙，但——
他其实更向往这种自由自在，无拘无束的生活。
就跟他最初的心愿一样，好好地活下去。
媳妇孩子热炕头，他要的幸福，就这么简单。
前提是，柳影仙和玄魍没有追杀上门。
“柳懿寿，你改个名吧。”
白莲花一人背起两个大大的包裹，抬头，道。
柳茫眨眨眼睛，打量着对方，半晌，特认真地提议道：“我可以叫白菊花吗？这样，咱们就比较像兄弟了。”
白莲花：“……”
柳茫咧嘴笑了笑：“算了，既然你不愿意我做你哥哥，那我还是叫原来的名字吧。”
“嗯？”
“柳茫……这个名字，你觉得怎么样？”
柳茫笑得十分得意。
白莲花眉头微微一抖，反问道：“流氓？”
柳茫：“……”
顿了顿，确认对方的神情不似在故意拿他开涮，便解释道：“柳叶的柳，白茫茫的茫。”
“行。”白莲花板着脸，点点头，嘀咕道；“虽然名字，古怪了点。”
柳茫默默鼻梁，心说道：那明明是霸气好不好！
低头，看白莲花左手垂于身侧，右手拎着包裹，柳茫不禁目光微暗，伸手，刚要帮忙，却被对方灵敏地躲了开去。
稚嫩的嗓音甚是不满地喝道：“柳茫，你别来帮倒忙。”
柳茫无语了，讪讪地撇过头，刚不留神，却听到白莲花径直离开的脚步声，连忙回头，追了上去。
俩字母君默默地走在最后面，小声地议论着……
“牛c，你觉得……”
“还是可疑。”
牛c双手环胸，老神在在地说道。
两人入了城之后，立刻找了家客栈，决定先填饱肚子。
柳茫离开太子东宫的时候，身上一分钱都没带，因为行囊是白莲花收拾的。
所幸，前不久，他早就预谋逃跑，牛a的随身空间包裹里面，还藏着一堆的宝贝，金银珠宝，玉器首饰，还有些名家书画……
然而——
让人无奈的是，丹凤城不但地小偏僻，更京城比起来，套用柳茫的认知，最直白的描述就是：典型的农村跟发达城市的鲜明对比。
丹凤城有当铺，却没银楼，而当铺的规模也比较小，估计全部的家当都抵不上柳茫手上的一件首饰。
当真是……浪费啊！
饭后，白莲花提议，一直住客栈不是长久之计，他们必须找个活计。
柳茫理所当然地点头附和，论江湖经验，绝对是白莲花比较丰富，他就算有意见，也得掂量下自己的分量。
白莲花想了想，又道：“柳茫，我估计你其他的什么都不行，干脆咱们开个铺子，卖卖狗皮膏药吧。”
柳茫默然，真心地觉得：第一宫的金牌杀手，说话也特俗气的。
“不过我不会制药，丹凤城估计也没什么人会需要第一宫出品的独门金疮药，毒药什么的……大概更无用武之地，算了，还是再想想吧。”
白莲花自言自语着，全然没发现柳茫正忿忿地瞪着他。
两人并排走在大街上，因为都戴着人皮面具的缘故，两人一大一小，皆皮肤蜡黄，瘦不拉几的，还真像一对难兄难弟。
诚如柳茫所认知的那般，丹凤城就想经济不发达的农村，民风淳朴，大多过着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的生活。
所以柳茫暗中打算看个珍宝行的计划，也不得不被推翻，真开张了，估计也没人来买，最多几个凑热闹的人吧？
除此之外，柳茫还发现，丹凤城盛产美食，各种地上跑的，天上飞的，水中游的，这里的人都能想办法做成事物。
街道两旁的摊子，十有八九，不是卖吃的，就是提供日用品的……
转了一个多时辰，可惜两人收获不大，最后在白莲花的努力下，租到了一栋半旧不新的宅子，四面围墙，带着小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