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弟爱学长+番外——牛饮如花
牛饮如花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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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时不抽烟,但是,“给我一根。”

司机松了口气,递给他。“你在M大上学吗?”

葛乐被酒精迷糊的脑袋转向他,然后低头,“毕业了。”

“哦,我看你在那边打得车,年纪也不大。在找工作吗?”

葛乐有点懵,“什么?”

司机从镜子里看他,“喝了不少酒是吧。”

葛乐摸头,沉着脸,不好意思,“一时没注意。”

唐代正在垂涎柜子里那款很时尚的时机,忽然看见柜台上倒影出一个人影,他条件发射地站直,说:“请问,先生……”他愣了一下,“你怎么来了?”

葛乐抱着头,支在柜台上,说:“我头疼。”

唐代哭笑不得,“你头疼怎么跑我这来了?”他抬手扶起葛乐的头发,贴在他额头上,担心地问,“是不是受凉了?”

葛乐问,“你什么时候下班?”

“六点半。”他抬头上商场的时钟,“还有一个小时呢。要不你坐边上等会,那边有杂志可以看。”唐代很高兴,葛乐第一次来他工作的地方看他。

葛乐愣愣地点头,去一旁的休息座位。

葛乐如此听话,让唐代感到错愕。他有些担心,但是葛乐坐到位置上后,便拿起一本杂志开始看,似乎没什么不对劲。他虽抓不着头脑,也没在意,只是工作的时候,忍不住频频往那边看。

葛乐看起来很苦恼的样子,一本杂志翻来翻去,然后又换了一本。最后干脆放下,坐在座位上眯着眼睛打盹。

唐代看过来的时候,吓了一跳。他看管理不在,从柜台跑出来,摇醒葛乐。

“你怎么了?”

葛乐摆手,说:“没事,天晚,我喝了点酒,有些困。几点了?”

唐代抬头看钟,“六点。你喝了酒怎么还跑过来?”

葛乐抹了一下脸——洋酒的后劲有点大,说:“没事情做。”

“你撑得住吗?”

“我眯一会儿,你下班叫我。”末了,又问,“你吃过了吗?”

上晚班才包饭。唐代看葛乐昏昏欲睡的样子,也不准备上了,“回去再吃吧。你别倒了。”唐代按葛乐把他扶正、靠在靠背上。

“嗯。”

“你没开车来吧?”唐代担心葛乐酒后驾车过来,问一声,以免他把车丢在这里。

葛乐摇头,说:“喝了酒,不能开。”

唐代忍俊不禁,说:“你胃难受吗?要不要先去填填肚子?”

葛乐已经有些酒醒,只是思维还有点慢。“好吧。”

葛乐回去的时候头依然很疼,唐代便买了一些白茅根回去煮给他。他还是第一次看见葛乐醉酒的样子,“憨态可掬。”唐代后来嘲笑他的时候形容道。

唐代这次卡文比较严重,足足两个月没有稿费。好在现在和葛乐一起住,没有房租的担忧,他也不急,两个月后的某一天晨起,在落地窗引进的阳光下,他忽然文思泉涌,自此财源滚滚,在葛乐面前扬眉吐气。

“这是我作为一个写手的自尊。”他摸着银行卡喜滋滋地说。

“你的自尊太不稳定了。”葛乐搭着毛巾进浴室。

36.理智的傻事

自从在梁宁倾的店里与偶遇后,安爸安妈对葛乐就很有兴趣。但是安贝不想说,他们也不逼他,更不会私下里打听。儿子将葛乐当隐私护着,他们尊重他,擦边地感慨两次后,便点到即止了。反倒是安贝自己,看见安爸安妈和瑞瑞天伦共享的样子越发感到愧疚。

这一日,忍不住在电话里问安妈妈:“妈妈,四十岁生孩子会不会很辛苦?”

安妈妈愣了一下,反问:“贝贝,你为什么这么问?”

安贝支支吾吾地说:“我、我想要做哥哥。”

安妈妈疑惑地说:“瑞瑞就是你弟弟。”

安贝的眼眶发热,说:“我想再要一个。”

安妈妈沉吟片刻,说:“妈妈的身体很好,应该没什么大问题。可是,妈妈现在要工作,没时间带。”以前生了安贝后,安妈妈不舍得离开孩子,便辞职在家,两家老人也过来帮忙。然而现在,她打拼了十多年,事业百尺竿头,如果怀孕,至少五六年内要在家里办公,十分不方便。而两家老人年纪也大了,怕管不住孩子。

“请保姆来,爷爷奶奶外公外婆也可以帮忙,我也会尽量陪他。等我以后工作了,我会好好赚钱,养你们,你们不用再辛苦工作,就能一直陪着弟弟或妹妹。”

安妈妈担心地问:“贝贝,你心里是不是有事儿?还是身体不舒服?跟妈妈说说好吗?”

安贝愧疚难当,哽咽着说:“妈妈,我……”

“安仔,打球去……安仔你怎么了?”刚进门的强子担忧地问。

安贝对他摇头,然后对着电话说,“妈妈,我先挂了。”

“好。你注意身体。想吃什么妈妈给你送去。”

“嗯。”

强子拉着椅子,叉着腿倒坐,抱着椅子问:“你出什么事啦?”

安贝心情不好,不想理他,拖着椅子回到书桌前,拿出英语复习书做习题。

强子看着他发呆,忽然说:“要不你和我说说吧,我们是兄弟,你不能和你爸妈说,便和我说吧,一个人憋着会出事的。”他见安贝停了笔,便接着说,“我们现在高三,本来就压力大,这些细枝末节的,能纾解就纾解,是吧。”

安贝想了想,转头看着他,说:“我怕我要是有个意外,没人给我爸妈养老。”

强子嘴角抽了一下,说:“你想太多了。”

安贝不过换了个说法。他思来想去,不能接受试管婴儿——风险太大,也不愿牺牲一个无辜的女人,他以后不会有孩子。爸妈那么喜欢孩子,肯定很想抱孙子。

安贝想,如果妈妈再生一个孩子,那么他会把爸妈对他的疼爱百倍千倍回报在这个弟弟身上。他给爸妈养老,弟弟给爸妈抱孙子。他知道年龄越大,生孩子越辛苦,想让妈妈早一点生。

安贝知道自己的想法颇为自私,有时也想,要不自己找个les形婚?安贝换位思考,如果他的父母的婚姻只是为了世俗,为了生育,他一定很愤恨,很绝望。形婚对孩子太不负责。他现在年纪小,思考的问题却很沉重,快愁断肠子了!

强子问:“你是不是觉得自己得了绝症?”

安贝楞了一下,“啊?”

强子说:“我妈妈给我找了一个心理新医生,她说,高三学生压力大,有些人会以为自己得了绝症,思想很悲观。你是不是也这样?”

安贝摇头,他上下打量强子,“看不出你压力大呀,”——强子一向随遇而安,而且他已经想好做体育生,文化课分数绰绰有余,平时虽然也骂娘,不过是觉得作业太多。安贝问:“你为什么看心理医生?”

强子闻言,瑟缩了一下,低头沉默半响。

安贝把他还给他:“憋着会出事的。我们是兄弟。”

强子半响才抬头,脸色通红。安贝觉得奇怪,强子干嘛一对上自己的视线就逃开?

强子的声音有些抖,他深吸一口气说:“我老想亲你。”

安贝手一抖,把2b铅笔的笔头弄断了。

好在虚惊一场,强子丝毫没有想过和一个同性在一起。他的想法和安贝相反,如果能纠正性取向,皆大欢喜;如果不行,也会结婚生子,因为他以前也喜欢过女孩子,他相信自己如果不是单纯的异性恋,就是双性恋。

安贝穿着毛衣在操场一圈一圈跑着。

“心理医生说,大部分的人有双性恋倾向,年纪小的时候,性取向容易受外界影响而变化。”“我可能是因为以前没有和女生交往过,和哥们走得近,才出现性取向倾斜。”

“可以纠正。”

可以纠正……

汗水沿着发际线一串一串地流下来。

“如果你只是因为对女性感到恐惧,通过心理治疗可以恢复的。”

安贝想起葛乐也说过可以恢复的。

那我可不可以……?

安妈妈自从上次的电话之后,就很不安心。她隐隐觉得,儿子最后说的那段话的意思,似乎是他不要孩子,或者不能有孩子。安妈妈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摸到床头开灯,坐起来,给自己拍脸。

安爸爸支着身子疑惑地坐起来,握住安妈妈的手,“做恶梦了?”

安妈妈看着安爸爸脸色慎重:“贝贝可能……”

安贝拿着电话无力体前屈。“妈妈,你想太多了。”——居然以为他那方面有问题!

某日,安贝终于下定决心。

安贝虎视眈眈地盯着强子。

强子被他盯得满脸通红。“安仔,你有话直说。”

李闻声和刘时川不在,安贝低声问他:“你那个心理医生可靠吗?厉害吗?保密性强吗?”

“肯定保密。我爸妈找的,差不离。你也要看?”强子疑惑地问。

安贝点头,“嗯,我觉得我得了绝症。”

安贝高三很安分,攒下不少钱,至少也独立支付十次的费用。他在强子的绑住下成功预约了第一次治疗。

安贝在日历上画一个圈,叹了口气——没关系,自己不是第一次做傻事,这是一次很理智的傻事。

因为临近期末考,学校限定了家长的探望次数,安爸安妈已经两个多星期没见到儿子了,十分想念。好不容易等到儿子的回家周,儿子却说自己要去同学家住。

安爸在安贝寝室耍脾气。“我也去。”

虽然知道安爸只是闹着玩,安贝还是一个头两个大。“爸爸,”安贝从兜里摸出十块钱递给他,“你乖乖在家里等一个星期,我很快就回家了。”期末考前三天放假。

安爸不收钱。“我要儿子!”

安贝曲线救国,“妈妈,你劝劝……”

安妈扭头。

“……”

安贝头疼了。高三之后,爸爸妈妈越发腻自己。瑞瑞因为放寒假,已经被王治相接回去,如果自己回家,一定脱不了身去看心理医生。

安贝思量想去,无计可施。

安爸安妈两人暗中观察安贝的神色,默不作声地互看一眼,两双各具风情的眼睛同时闪过一道光芒。

“哎,既然你执意要去,就去吧。”安妈叹道。

咦?安贝疑惑地看着安爸安妈。

宿舍楼下。

当儿子的身影消失在门内,身形峻拔的安爸和韵致优雅的安妈彼此凝视——查还是不查?

安贝进门,对带着耳机打游戏的强子竖中指。可惜强子太专注于游戏,没有注意到。安贝把背甩到床上,走过去坐到地上,用脚轻踢强子后腰。

强子这才发现他,拿下耳机,问:“怎么样?”

安贝鄙视道:“心里咨询师和心理医生是不一样的。”——害他一开口就丢脸。

“有区别吗?”强子不置可否地站起来,拿起一对蓝牙手柄,递了一只给安贝,说,“来一局。”

两人兴致勃勃地对着屏幕打球。

“感觉怎样?”强子问。

“还好。他给我建了一个模型,布置了一份家庭作业。”

“你仔细检查,能好的快一点。”

安贝不作答。“我晚上回家。”

被“父母心与儿子隐私”的矛盾命题折磨地食不下咽安爸安妈现在正被宝贝儿子安慰着。

“不用担心,我自己可以处理好的。”安贝撕下一块鸡肉送进安爸的嘴里,“刘忠的烤鸡很香吧。”

安爸点头。安妈眉间拧个疙瘩,“贝贝,和父母交流一下,对身心发展都好。”

安贝把一块鸡肉送进安妈嘴里,说:“你们放心。从小到大,我都有在适当的时机寻求你们的帮助,对吧。你们再等等,也许那个时机就来了。如果它不来,就说明儿子解决了。”

喂食完毕。

安爸爸愧疚地从沙发格子里拿出一包未开封的文件袋递给安贝,“爸爸没忍住!”

安妈也歉疚地捂脸,“我没阻止你爸。”

安贝抱着文件袋心里暗自庆幸,还好留了个心眼。

37.家人的爱

生活总是向前进。当脚步停下来的时候,看到别人在往前走。

去年的冬天,安贝无意间进了babylun;今年冬天,安贝无意间进了X江公园。

他抬起头,漆黑的夜空下,霓虹幻彩照亮了一条长长的红色横幅——在猎猎寒风中坦坦荡荡地抖动着:握着你的手在阳光下骄傲地走

“聚会已经接近尾声了,接下来是我们最后一个活动。”主持人笑容满面的说,“请抱住你身边的人,献吻!”

欢呼声和口哨声持续几秒后,人群寂静下来,一对对相拥的人沉醉地深吻着。

安贝站在人群中,感受到寒风吹不散的热度。这时,有个人握起了他的手,问:“你可以和我接吻吗?”

安贝惊愣地转头,来人二十出头,干干净净的像个大学生,清澈的眼睛羞涩又期待地看着他。安贝最近身高狠长,为此还发了一次烧,现在他和来人差不多高,他想,许是那人误会他也是大学生了。他正想解释自己是路过,却听那人低声说:“我才察觉自己的性向,是朋友介绍我过来的,所以我没有伴。”他复看安贝,再次请求:“你可以和我接吻吗?”

安贝忽然紧张起来,鬼使神差地点头。

那人小心翼翼地凑过来,先是蜻蜓点水地双唇触碰,然后略略惊讶地看着安贝,眼神像在说——是软的。

安贝笑了。在这样轻松的环境下,所有的吻都很干净,代表着团结、理解和安慰。安贝学着周围的人,伸手和他十指交叉,按着他的头覆上唇。

人群在往外走。

“谢谢你!”男生站在原地,感激地对他说。

寒假回老家前,安贝进行了第三次的心里咨询。他产生了很大的抵触心理。

“我为什么一定要否定现在的自己?”他痛苦地问李医生。

李医生体谅地说:“正视自己的性向或者正视自己的选择!”他为他重新建了一个模型,把表格递给他,说:“等你选择好了,我们再进行第四次会谈。”

回到家。

安贝坐在沙发上,看着手里未开封的档案袋。他打开,拿出里面的文件和照片。

安爸安妈开门进来。

“贝贝,今天这么早回来啦!”安妈妈惊喜道。

安贝低头哽咽地说:“爸爸妈妈你们先不要过来。”他急急忙忙把文件和照片放回档案袋,抱着放在胸前。“好了。”

安爸安妈急忙走过来,问:“贝贝你怎么哭了?”安妈妈给他擦眼泪。

“妈妈,我很痛苦。”安贝咬着唇哭泣。

安妈妈眼眶红了,哽咽地说:“贝贝,你吓到妈妈了,你发生什么事儿了?”

安贝抿着嘴,抱着档案袋,以死守的姿势蜷在沙发上。

安爸爸眼光一闪,伸手抓住档案袋,正要抽出来,却听安贝惊慌地哭叫:“爸爸你别逼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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