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学弟爱学长+番外——牛饮如花
牛饮如花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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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这项“约法三章”,安贝在成长的岁月里的体会日益深刻。在一开始他放进的东西多到装不下,安爸安妈很体贴的给他买了一个大衣柜,第一个月后,安贝搬出了一半的东西;第二个月,安贝又搬出了一半的东西;往后一个月有一个月,柜子里的东西越来越少,后来只剩下三件东西——1/2的旧版五元纸币,一朵小红花,一只葫芦模型,分别代表了安贝一半的财产使用权,安贝的学业自由,安贝的爱好。

安贝很喜欢瑞瑞,觉得他内向、老实、乖巧,而且在心里给自己整理了一个小盒子,准备了一副倔脾气、一分坚强、一分聪慧去扞卫它。安贝今天和他的爸爸妈妈简单的几句对话,也了解到那是一对望子成龙的夫妻,而瑞瑞在没人引导的情况下自发地给自己安排一个底线。一个八岁的小孩,尚懵懂为鲜,却梳理出一份理智。

不过这一切都不能阻挡安贝欺负瑞瑞的脚步!那靠近又倏尔远去的软糖在他心里留下难以愈合的创伤!

安贝抬起头迎着凉风,幻想自己下巴上飘荡着智者的胡须。他说:“与其埋怨别人斤斤计较,不如反省自身。如果你以后读到村上春树的书,会看到一句话,在某种情况下,一个人的存在本身就是要伤害另一个人。更何况,你让别人对你“斤斤计较”了。”安贝叹气,遗憾的说,“不过你现在还小,这个道理你不一定能懂。”

“你说的那么明白,我当然明白呀!”

安贝痛心疾首地说:“多么浓缩的词汇量!这句话,居然用了两个‘明白’,要是我,我就会说,你说的那么浅显易懂,我当然能领悟了。”

瑞瑞满脸通红地喊道:“你才多大咧,我才多大咧!”

安贝继续装模做样:“应该是,你已经多大,我才多大。”

“你讨厌!我小孩子!”

安贝从口袋里掏出糖放到他面前。

瑞瑞目不转睛地看着软糖,却没有伸手拿,软软嚅嚅地说:“我伸手,你给自己吃,这样很幼稚!”

安贝说:“我才没那么幼稚。而且——”他笑道,“我向你姐姐拿糖的时候,说的是,给你拿。”

瑞瑞兴高采烈地抓过来塞进嘴里,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喊道:“那你刚才吃的是我的软糖!”

安贝抱怨道:“我要还你两颗糖,你要还我很多糖,那口袋里的糖都是我的了。”

瑞瑞低头算了一下,说:“不对,口袋里的糖减去我要还你的糖还多很多,那应该是我的软糖。”

安贝说:“你吃了十多颗,我口袋里只有不到十颗,你还欠我呢。”

瑞瑞跑到安贝另一边,伸手掏出唐袋子,伸进去数,末了一脸沮丧地把糖塞进安贝口袋,说:“是你的,我回去还欠你的。”

安贝窃笑,太嫩了!

他看到葛乐和婷婷在前面等他们,拉着瑞瑞向前慢慢走。少年清脆的嗓音和圆润的童音在夜风中飘荡开来。

“我再借你几颗,回去你多还一点。”

“对咧~我现在吃一颗。”

27.吐槽和忽悠

葛乐一边擦头一边走进房间,对正在玩电脑的安贝说:“去洗澡。”

“不要关掉网页,我还要玩。”安贝跳下床,抓着四角裤进浴室。

葛乐随意地应声,一边擦头一边走到阳台。

深蓝的夜空布满闪烁的繁星,清凉的夜风徐徐地吹,幽长的虫鸣此起彼伏。

葛乐拉过一旁的摇椅惬意地躺下,拿起一旁的黄色的蒲葵扇地赶蚊子。这时一个清亮的少年声在背后响起。

“诶,大哥,你是相叔的亲戚吗?”

葛乐坐起来转头看他。寸头,偏瘦的脸,亮晶晶的眼睛。十三四岁左右的男孩。

“不是。只是来散心,暂住王先生家。”

男孩撑着下巴问:“散心的话,为什么不去旅游?”

“随便走。”葛乐笑着说,“这也一样,山清水秀。”

男孩翻过矮墙,然后跳上水泥糊成的护栏,一边坐着吹着凉风一边说:“小山小水,有什么好看的,华山泰山挂林大山大水才好看呢,课本写的可美了。”

“嗯,可是人多挤来挤去,不好散心呢。”葛乐顺着他的话说。

“那倒是,我们这边的人都想出去,很少有人来。”

他话音刚落,安贝的声音就响亮亮地传过来。“学长,我洗好了。——咦,学长你在哪里?”

葛乐伸着手用扇柄敲门,说:“这里。”

“学长你跑这里来干嘛,不冷吗?”

“风吹着挺舒服的。”

“那我也坐。”安贝挤到葛乐身边,因为摇椅很宽,他的小身板半躺在葛乐身上,硬是挤进去了。

葛乐可别扭了,周围还有一个孩子呢,便想坐起来。“算了,给你躺吧。我坐边上。”

安贝一听扑到他身上,嚷着:“躺着嘛,这样就不挤了。”

葛乐揪住他后颈,无奈地说:“多大了,别闹。”

安贝耍赖着压住他。

男孩嗤嗤地笑。

安贝才发现他的存在,惊讶地问:“你是谁呀?”

男孩抬手打招呼,说:“我住在隔壁。——你怎么这么黏人呢?”

安贝说:“关你什么事!”被葛乐拍了一下屁股。

男孩问:“你几岁了?”“十六。你呢?”“十三岁。”

当安贝和男孩聊着时,婷婷端着一个坛子进来,她后面跟着哈拉着口水的瑞瑞。“葛先生,这是我爸爸泡的杨梅酒。”

葛乐让安贝从自己身上下去,两人一起进屋,男孩也跑进来。

男孩兴高采烈地叫道:“给我来一碗。”

安贝在葛乐店里受禁酒令制约,看男孩比自己小竟然喝酒,也跟着叫:“我也要。”

“爸爸说了,你最多只能吃4个。”婷婷给男孩夹了4颗,然后又拿了个碗夹了4个递给安贝,婷婷对葛乐说:“我爸爸说,你懂酒,这些东西是自家酿的,希望你不要介意。”他给葛乐勺了一碗。

几个边吃边聊,瑞瑞想再吃一颗。安贝说,他16岁了,学长都不让他喝呢。男孩一听,乐了,得意地说,他比安贝小,也喝过一口白酒。

瑞瑞说:“我知道。你偷喝,伯伯晚上回去,看见你睡在二楼通道上一动不动。”

安贝捂着肚子笑,说:“晚节不保。”

葛乐说:“可惜这酒不能适时批量生产,不然在店里能卖。”

安贝说:“现在不是有很多人工快速酿酒的方法吗?”

葛乐说:“那样酿出来的酒味道没有天然的好。杨梅酒喝高了也不会失态,如果能卖的话,销量应该不错。”

婷婷说:“女孩子喜欢。”

葛乐笑着点头。

安贝腹诽:是你店里那些和你一样装逼的男人喜欢吧。

“真真——”

瑞瑞对男孩说:“你妈叫你。”

男孩挠头,说:“听到了。每天都这么早叫我睡。”

“真真——还不死回来。”

安贝问道:“你叫晶晶?”

男孩说:“是招真。晶晶是方言。你叫啥儿名?”

“安贝呗。”

王招真嘴角抽搐,瑞瑞窃笑,婷婷忍笑,葛乐咳嗽。

安贝臊红了脸,说:“是安贝。”

王招真说:“也没好到那里去。”

瑞瑞想了想,用手比划后,忽然说:“这名字真好!”

安贝开心地捏他嫩脸说:“嘴真甜!”

瑞瑞也开心地说:“笔画好少。”

……

第二天。

王治相说,他们一家四口准备去播麦。安贝好奇地问:“王先生,我可以去看看吗?”葛乐回头对他说:“不要给王先生添乱。”王治相忙说不会,并说:“过程挺无聊的,但你们城里人应该没见过。如果小兄弟好奇的话,可以来看看。”安贝说:“王先生,我可以下田试试吗?”

瑞瑞背着开水瓶从厨房出来,听到安贝说的话,撅着嘴说:“你又不会。”安贝反唇相讥道:“我只是没学过,难道你会?”瑞瑞得意地仰着下巴,小小的个子,斜着看安贝,竟然有种俯视的感觉。他说:“我4岁就下地捡麦秆了。”安贝惊讶,片刻后说:“我学。”他回头问王治相:“王先生,会不会给你添麻烦?”王治相说:“哪里话。不过,你这身衣服下地不方便,不介意的话,穿我的衬衫,”安贝欣喜地道谢,回头对葛乐说:“学长你也一起来吧。”葛乐迟疑地看向王治相。王治相笑着说:“也来看看吧。”

在路上。

安贝拍拍手里的保温盒,问背着开水瓶颠颠走着的瑞瑞:“瑞瑞,你们中午不回去吃吗?”

瑞瑞点头,说:“嗯。麦子要花一天才能弄完。妈妈在家里留了饭菜,你们用微波炉热过吃,也有一些在电饭煲里保温。”

葛乐听后,低头问他:“你年纪还小,在外面受得住吗?”

瑞瑞说:“还好。而且,我可以休息。——贝贝,你裤腿又掉下来了。”自从昨晚安贝口误把自己的名字说成“安贝贝”,瑞瑞就这样叫他了。

安贝低头一看,果然踩脚了。这条西装裤是王先生的旧裤子,上面还有一些洗不掉的水泥。他一边抱怨说:“这条西装裤很滑”,一边弯腰挽裤脚。葛乐和瑞瑞停下来等他。葛乐见安贝另外一只脚也掉了,便走到他身边,放下衣服——几件御寒的外套,蹲下给他挽上去。

瑞瑞看了片刻,忽然露出一种“灵感的灯泡亮了”的表情。他从裤兜里摸出几个橡皮筋,递给葛乐,说:“大哥哥,用这个把贝贝的裤腿绑住。”

……

“好了。”安贝跳两下测试橡皮筋的固定效果。

瑞瑞手翻到背部,调整热水瓶的位置。他撇了一眼挽了一层又一层的裤腿,嘲笑道:“你好矮。”

安贝的后脑勺的“井”字已经具象化了,头顶黑线密布。他反击:“你比我还小不点。”

瑞瑞不以为然。“我呀,才八岁,你的岁数是我两倍,却只比我高一点点。”

安贝瞪大眼睛,说:“哪是一点点?”

瑞瑞转身继续走,志得意满如打了胜战。他说:“没有两倍。”

安贝在后面怨念攻击。小破孩,你以为你再长八岁就再多一倍身高吗?末了又哀怨地睨着葛乐的海拔,说:“凭什么娃娃脸长得那么高?”

葛乐无奈地回了他一眼。

“我只是发育慢!”安贝可怜兮兮地说。

“急什么?你还小。”葛乐说。

安贝贴近葛乐,悄悄问:“男生多少岁停止长高?”

葛乐低头看他,脑海中忽然浮现安贝出柜后天天带着问题来babylun的回忆,无奈+1。不过,他现在在安贝面前,似乎没有那时般刻意高调了。“理论上18周岁,但是每个人骨骼状态不一样,只要骨骼线不闭合,22周岁也能长。”

安贝问:“那补钙有用吗?”

葛乐说:“自然有用的,骨骼生长需要。还要多运动。”

安贝低头沉思片刻,抬头看着葛乐,忽然问:“学长,你在我这个年龄的时候,比我高吗?”

“忘了。”

安贝伤感地叹气道:“你没有痛的记忆,也许是因为比我高,也许是因为矮个子刚好配白嫩嫩的娃娃脸。”

葛乐咬牙,抬手捏安贝白嫩嫩的脸,说:“我早就不是娃娃脸了。你给我适可而止。”

葛乐大约真的被安贝惹毛了,听安贝嗷嗷嗷地叫了半天也没松手。

“学长我错了,放手~好痛~再不放手我就砸了保温盒!”

葛乐最后捏了他一下。

瑞瑞刚才偷笑半天,咋闻安贝要对自己饭菜下毒手,叫道:“你怎么这么坏?这是我们的午饭。”

安贝捂着脸稍稍退离葛乐身边,对瑞瑞说:“我这是利用大人的社交心理威胁,我当然不会真的摔,不过大人听了一定会放手。”

瑞瑞从兜里摸出一块软糖,说:“我要永远做简简单单的孩子。”

安贝嘴馋道:“小孩子不能吃太多糖。”

瑞瑞笑他,说:“我上次看牙医,医生说因为只能换一次牙,八岁之后,小孩子要和大人一样保护牙齿。所以,我不能吃的话,你也不能吃。”

“贝贝,到了。”葛乐的话吸引了安贝的注意力。安贝放眼望去,眼前的田地仿佛被绿色和棕色整体填充的棋盘——绿色的是新麦,棕色的是土地。“学长,你想不想用油漆把棕色的涂成绿色的?”

“你只能想到这种方法吗?”

安贝沉默片刻,说:“下场鹅毛大雪,一秒钟内变奶油芝士蛋糕。”

葛乐:“……”

“很好吃……”瑞瑞好奇地问:“还有吗?”

安贝低头深沉地看他:“其实在这之前我想到另一个方法,只是在你们面前我不好意思说。”

瑞瑞更好奇了,抱着解了带子的开水瓶问:“是什么?”

“下一场ph=0的酸雨,全场orz,包邮啊亲。”

“PH、Oaz?”

“拟人化,超带感!”

葛乐看着安贝竖起的兰花指,吐槽道:“你近来很喜欢兰花指吗?”

安贝高兴地说:“这是我发现的武林秘籍。,吐槽必备!”他清清嗓子,像葛乐眨眼睛,竖起兰花指,说:“我不该说你像娃娃脸。”迅速变动手指,向上的变成向下的,向下的变成向上的,掌心向外的变成向里的——迅速变成中指,“那里是像,简直就是嘛!”他完成举例,得意地收起手,邀功似地看葛乐,说:“怎么样?”

葛乐的眼睛已经开始外放“死光”了。

安贝僵着笑脸转头看瑞瑞,说:“要不要我给你示范一遍?”

瑞瑞撅着嘴扭头。“好白痴!”

安贝皱着眉说:“不懂欣赏。还有,成语没学几个,粗话倒先会了。”

“成语?我会呀。”瑞瑞说,“人头猪脑!”

“……”

安贝有模有样地学着瑞瑞的样子把苗子插到覆着水的土里,时不时回头看勺子状装着厚厚泥土的簸箕,轻声对瑞瑞说:“年纪小也有好处,不用干重活。”

瑞瑞说:“嗯。爸爸每次搬完苗,肩膀上都会凹下一块。”

安贝听完有些担忧,不禁后悔揣掇葛乐一起干活。“还有后遗症?”

瑞瑞慎重地点头道:“先是凹下去,红红的,第二天就会肿起来。”

“那不是疼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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