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雍正嫡长子 上——亦人
亦人  发于:2014年02月06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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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当然高兴四爷能够疼爱现在才五个月的小儿,可是,她,不愿长子成为弃子。

还没等芸秀磕磕巴巴把话说完,胤禛突然侧头看向她,眼神是从未有过的冰冷犀利,吓得芸秀将所有到嘴边的话都吞了回去,然而她竟是还能倔强地与胤禛继续对视,不愿轻易放弃。自打回京,弘晖直接被接进了宫中,芸秀没能见过儿子一面,而期间,芸秀从未记得,四爷可曾提起过晖儿一次?就好似爷把这个儿子给忘记了。

胤禛有几分诧异,她竟然能坚持这么久?若是换了另一个女人,在胤禛眼中,这种忤逆就简直是在不知死活,然而,眼前的是倔强坚韧的福晋芸秀,胤禛的目光不曾柔软半分,直直望进了芸秀的心底里,“晖儿早慧,你该知道。他在宫中,虽不能见你,也定是希望你能够好好保重自己,也好好照顾这个弟弟。”胤禛的眼神终于从芸秀的脸上移开,再次低头看向小嫡子,“福晋,你的心乱了,不该的。”

四爷的话说得并非是硬邦邦的,反而带了些许温和暖意,毕竟,他劝慰的是得了他认可的四福晋、雍王妃。胆敢与自己如此对视的,还能坚持不败退的,胤禛心说,她倒是唯独适合国母尊位的女子,那拉氏芸秀当得他的几分敬重。

“爷?”芸秀疑惑地看向四爷,她鼓足了勇气想要表达一些意思,然而此刻,她觉得,四爷大概是知道她的心里话。让她惊疑的是,看四爷的神情,刚听了四爷这几句话,芸秀不敢相信,她所理解的意思。

更何况,近来,四爷多是在李氏和年氏的院子里留夜,多少让芸秀这个嫡福晋开始有些忌惮,再正巧撞上弘晖被“圈”进宫,芸秀知道,府里府外多有传言,许多都说是弘晖这个四爷嫡长子被康熙爷点名进宫,并非因为得了帝王宠,恰恰相反,是被变相地圈在宫中,拿来牵制四爷雍亲王,而四爷近似无动于衷的反应,怕是已经让许多人也猜测,弘晖不仅成了康熙爷的棋子、甚至已经成了四爷的弃子……

侧福晋李玉漱和年格格年如意这两个女人,更是这般认为,也就趁机使尽百计想要争得四爷的宠。

“你只管照顾好府中便可,其余的,有我和弘晖,你大可放心。”胤禛不等芸秀再说什么,起身抬步打算离开了,“府中的事,你有吩咐,苏培盛不敢不从。”这算是将心腹苏培盛又一次借给福晋使唤了,而当初芸秀怀着小儿子的时候,府中就是让苏培盛帮着一起打理的。

几个月来,第一次听四爷提起晖儿,芸秀已经眼眶泛红了,她用力点点头,又很快控制住了激动情绪,端起福晋的架势,朝着四爷的背影行礼,“请四爷放心,府中事不敢再让爷操心。”是她关心则乱,四爷,依旧是爱护弘晖的。芸秀抱起小儿子,脸上扬起笑意,笑得十分满足。

而胤禛不敢在芸秀面前呆的太久,刚才一时之间臆想连连,竟然脑海中闪现自己龙袍加身的模样,而芸秀则是自己的皇后,想到此,胤禛稍稍有一种羞愧的感觉,多少年来,他都是被教育着要敬重皇太子、要辅佐皇太子、要一切以储君二哥为主……权力欲念不断增强,再亲眼看着皇阿玛一怒之下废除老二的储君之位,接着多方联盟终于打消了老爷子复立胤礽为储君的意图,如今局势,胤禛动心了,再回首思量的时候,早已不记得,自己究竟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盘算着皇阿玛的大清皇位的?胤禛只记得,自己想要,还有很多事想做。

那拉氏芸秀是个聪明的女人,胤禛也不介意看她因为儿子的事一时慌神,毕竟其余时候,这个女人便是最聪明懂事的。夫妻这么些年,若是被芸秀看穿自己刚才心中所想,胤禛倒并不会觉得十分意外,所以他选择快步离开。

“四爷,你要稳。”邬思道瞧见胤禛匆匆进院子,稍一打量,便明白了,怕是这位向来善于隐忍的四爷,快要忍不住了,然而,邬思道扮演的就是这样一个角色,他自认为有着本分要替四爷满打满算计谋。

的确,向来让自己颇为倚重的邬先生,胤禛像是被一盆冷水从头倾倒而下,稳?不就是要“忍”吗?

刚才福晋芸秀不知道的是,胤禛看着襁褓中的小儿子,起了逗弄之心,也不顾忌抱孙不抱子之类的祖宗规矩,实则是真真切切记起了当年,弘晖幼时的模样,白白的,软软的,笑起来甜甜的,撅嘴的时候表情臭臭的……胤禛以为不曾有过的记忆,却其实格外的清晰,原来他和弘晖父子间早在最初就缘分最深。

接着再想起近几年的画面,胤禛很有一种冲动,去拆了那毓庆宫,凭什么废太子的宫殿,要用来圈我的儿子?

“凭什么?毓庆宫怎么可以让老三老四家的小子久住?皇阿玛究竟在想什么?如果是弘皙,我可以接受的,弘皙原本就属于毓庆宫的,可是,皇阿玛都快要把老三家的宠上天了,他究竟想干什么?”理亲王府中,胤礽在书房里,压抑地咆哮着。毓庆宫住进了别的人,住进了老三老四家的两个小鬼,这是让胤礽感觉耻辱的事。

弘晟如此得宠,一副书生气质模样,也有着属于书生的意气和孤傲,这大概是和康熙爷宠信老七和弘曙一样的,不过就是爱诗书琴画的老三与老三家的小书生,对皇位无法造成半点悬念。

“呵呵,皇阿玛如此看重弘晟,难道是……”老三胤祉不禁浮想联翩,康熙爷难道是属意自己的?其实老三除了书生气外,他也是圆滑的一个,更懂得韬光养晦,也是有几分自知之明的,然而,那是先前,有皇太子胤礽压着稳如泰山,有皇长孙弘皙在皇孙里面独得康熙爷一份宠爱,那时候,三爷不曾有非分之想。现如今,已不同往日。

而八爷胤禩一党也对康熙老爷子的意图多番猜测,老九胤禟大为感叹,说是儿子年纪小真不知道是祸是福?

胤禟府上一个妾侍在康熙四十五年的时候替九爷生下长子弘晸,不过现在也才是个三四岁的小娃,与弘皙弘晖那几个年长些的一比,目前的确是很难有竞争力。然而,胤禟觉得自己这个旁观者是看得明白些的,入了康熙爷的眼,也并非就是好事。

“八哥,依我看,虽然皇阿玛这几年确实见老了,但怎么也还是龙体安康健朗的。先前,咱们也吃了亏,就是因为太过急躁了,才让八哥你受了那些委屈。皇阿玛一句话、一件事,太容易影响咱们的情绪了,这可不是个好现象。”胤禟说的是实话,去年老八胤禩被康熙厌弃削去贝勒爵位,可不正是因为之前老爷子话中稍有暗指,饶是胤禩多心机,也料不到竟是老爷子下的大套子,于是一头栽了进去,昏天暗地!

“九哥,你这也太不经吓了吧?”老十胤俄不同意了,在其他兄长面前他老十也是不拘小节的,眼下只有八哥九哥在,胤俄就更加肆无忌惮了,“虽说咱们举荐八哥做太子的事儿没成,皇阿玛也确实做得狠了点,可还不是没几个月就恢复了八哥的爵位?八哥和老大自然是不同的,你没见老大到现在还被圈着吗?所以要我说啊,八哥,你可千万别跟老九这样胆小怕事的,你怎么想、就怎么做,反正咱都是支持你的。是吧?九哥!”还不忘把胤禟也给拉上。

胤禟抚额,这个草包十,“去去去,你少个我们惹祸添麻烦就成了,别再搞这些个馊主意,一边儿去。”十分嫌弃地对着老十摆手,这老十,就是少根筋的。胤禟留心着八哥的神情,毕竟,关于削去爵位一事,那段时间落井下石的人也不少,尤其是八福晋离府出走,闹得满城风雨成了笑柄,八哥不在意那绝对是不可能的。

胤禩心中的确是如老九所想,不过倒也是胤禟多心了,胤禩早知道老十这个弟弟是个粗神经的,自然不会兄弟间因为几句话起了芥蒂嫌隙,“九弟,老十说得也没错,你就别逗他了。”笑着做了和事老。

胤禟本想争辩几句,却是撞上八哥的视线,闭嘴了,对着老十瞪了眼,早就是二十好几的人了,却是兄弟间还这么爱闹。

“哼!你不服气也没用,八哥还不是说我讲的对。”胤俄的确是个粗神经,“好了好了,这种费脑子的事儿,就留给你和八哥商量吧,爷约了人百胜楼喝酒去。反正八哥你决定了,知会一声,老十我没二话。”他可耐不住坐着不动尽费脑子。

胤禩点点头,关照了几句不要随意惹事,就让奴才送老十出府了,而胤禟看着胤俄离去的模样,有些哭笑不得,“八哥,这……这什么人呀!”没脑子就是没脑子!

胤禩倒是带了几分宠溺,“行了,都这么多年的兄弟,老十什么人,你还能不知道?他也坐不住,随他吧。你来跟我合计合计……”

……

“从长计议?是那邬思道说的?这不是废话吗!忍、忍、忍……忍到什么时候是个头?还真以为谁都和四爷一样能忍?我就没见过王爷这么能隐忍的人!”

“主子问,那先生以为如何?”

“我所料没错的话,那位小爷早就心中有数,何必来问我,多此一举!”

“主子说,这不是给先生您一个施展谋略的机会吗?等将来论功行赏的时候,主子也好为您请功不是?”

“哼!话说得再漂亮也没用!不稀罕!”

“咳咳……先生的意思,我会回禀给主子。不过,主子也还吩咐了,说是,若先生不给点实用的主意点子,将大事往后拖了,那么,您先前托付主子办的那事儿,怕是也要往后延期了。”说话的模样腔调,和那位小主子学了个十成十。

“……”怒!若不是当真好修养,他好想掀桌子。

……

“主子,这不大好吧?”毓庆宫的守卫毕竟没有康熙爷的乾清宫或是御书房那般,何况,即便是那两个地方,慕容也是有法子探听消息的,而此时趁着天黑潜入毓庆宫与弘晖会面,倒也不是不可能之事。

然而,正听着主子吩咐另一位暗人零号如何如何去向宫外的法海讨主意,慕容本是没什么表情的脸上,嘴角眼角都抽搐了,再想起佟氏法海的脾气,慕容怕主子一时兴起将法海真的惹怒了不可收拾,所以这才出言劝阻。

“青榕是他儿子,儿子倔起来什么脾气,他自然知道,我就不信,他能不答应。”法海那假大师,装着一肚子的货,可惜一心想要造福黎民,而对于宫廷皇权争夺,总有那么点避着,不愿谈起。此番弘晖相当自信,尤其是费了些心思,派人暗中对着楚月馆的白小仙好好查了一番,结果绝对令人惊诧,小青果然是好眼光啊!

四爷能忍,可弘晖也憋不住了。

邬思道劝着四爷要隐忍,可法海从不觉得一味隐忍就能抢夺大位。

“慕容,第一套计划开始实施吧,我倒要看看,那位莲贵人还能藏到什么时候!”弘晖其实更想说,小爷倒要看看,你康熙老爷子还能淡定着玩阴谋到什么时候?

后院起火,是件头疼的事,若是皇宫大院的后院着了火,想必是件很有趣的事。

25.康熙无奈帝王吐血

康熙很愤怒。

今日早朝,虽是安好无事,臣子们都说天下安平,隆恩浩荡,康熙自然是不会全信的,却也心情舒畅,如今雄心壮志不复年轻时那般,更多时候,他愿意相信,大清朝国强民富,天下归心。

然而,才下朝回了御书房要批折子,却听李德全回禀,说是四阿哥胤禛求见圣驾,康熙神色不明,心中料想,该是老四来说弘晖的事儿?毕竟已经留了弘晖在宫中几个月了。可按着老四的性子,该不会将这等小事拿来御书房禀报。一时之间,康熙也猜不透胤禛的来意。

四爷的确心里记挂着儿子弘晖,不过,康熙这个老子也确实了解儿子,凭着胤禛的性子,是不会将弘晖的事儿,当做来御书房重地求见圣驾的理由,“儿臣给皇阿玛请安,皇阿玛吉祥。”胤禛的神色向来是郑重其事的。

康熙点点头,“起吧。老四有事,刚才没在朝上说?”这算是堵了胤禛提起弘晖的可能,康熙的意思很明确,公事公办,若是大事就该在早朝的时候提起,若是私事之类,你不帮着朕分忧朝事,竟还拿些芝麻绿豆的小事来打扰朕?是不忠、还是不孝!

伴君如伴虎,日子可真不好混,胤禛脸上显出几分尴尬和犹豫,片刻,瞧着康熙眼神严厉起来,胤禛才对着老子再一次跪拜,“皇阿玛,儿子有下情回禀,兹事体大,不敢怠慢。”卖个关子,也不直接道明,反正,四爷心说,不急,得稳着点。

此刻,四爷“杀”到康熙爷面前,布下战局,居然还厚着脸皮说“稳着点”?若是让邬思道知道了,怕是哭笑不得,劝着四爷再要隐忍一时,哪只四爷笑着点头,转身就赶出眼下这直面挑战康熙爷的事儿!

康熙眉头一紧,瞧老四那模样,有一种不好的预感,“何事?”也不知道为什么?明明老四和老七两人平日里脾性相差甚多,却在此刻,康熙莫名觉得,眼前的老四,像极了那日在朝堂上死谏的老七胤佑。

“回禀皇阿玛,儿臣昨日在刑部办理扬州知府贪污一案时,其中,根据扬州府的一个幕僚师爷供词,此案有涉及江宁府织造衙门,儿臣以为,此事由皇阿玛圣裁为妥,请皇阿玛示下。”胤禛言语含糊,却抓住了关键,就“织造衙门”几字出口,激得康熙爷半立起身子前倾。

“子清?”康熙难得这般沉不住气。

胤禛当然知道,康熙爷脱口而出的“子清”二字,正是时任江宁府织造曹寅的字。曹寅,年幼时便是康熙侍读,听说与康熙感情深厚。而当初康熙爷的帝王路,起初风雨颇多,斗鳌拜、平三番等等,历经几十年,曹寅的确是忠心耿耿,让康熙甚为宠信重用。

“皇阿玛,扬州府贪污案,计银三百三十万两。”胤禛没打算让老爷子松口气,“儿臣昨日去户部了解,国库存银仅一千三百万两,今年两广旱情严重,不止税收减免,怕是艰难时还要国库拨款赈灾。”就一个意思,国库空虚,银子没有,贪官可恨,罪责必究,不容姑息。

“你刚说……国库还有多少?”这下子,康熙来不及思虑曹寅牵扯贪污案的事,老爷子倒是十分期盼,是朕老了,听错了。

可惜,胤禛十分镇定从容地重复了刚才的话,意思是,您来没听错。当然,康熙不知道的是,胤禛这“一万三千两”的数字也都是十分保守的估计。

听着老四不曾改变的话语,康熙一时间感到十分无力,其实,这该是可以预料的,毕竟这些年来,大举发兵征战,国库缺银早已是个事实,然而,每次不都是解决了粮草兵需问题?每次不都是出兵得胜扬我大清国威?这该是个天下盛世啊!

“你……”康熙的话哽在喉咙口,他很想严厉地斥责老四一通,却发现这个儿子跪着,腰杆挺直,就像是一座山,如此挫败感,康熙心里是明白的,却一直拖延着不肯承认,“你……你先下去吧。”

“是,儿臣告退。”胤禛起身退步,却正在康熙叹气之时,顿住了脚步,再次抬头去看高高在上的帝王,“那……儿臣先把扬州府的案子结了?至于江宁织造,稍后再定?”四爷一旦发起狠来,可不会轻易收手。话说,康熙爷对付儿孙时,下了狠招,不在少数,胤禛觉得,儿子也不过是有样学样罢了。

康熙深深看了老四一眼,刚才情绪波动太大,情急之下难免有些思维错乱,但康熙爷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被打败了,否则,面对这么些对着皇位“如狼似虎”的儿孙,老爷子哪还能有骨头剩下?圕 馫 闁 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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