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舅 下——源莱
源莱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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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的景象挥之不散,阳昱心有余悸,脸色很不好看,“宝贝,给我倒杯水。”

他像是很久没有喝到水了,像是有把火烧在心里,一口气喝了三四杯才舒服了一点。阿旺放好杯子,坐在床沿边上,一瞬不瞬的看着他放在被外打着石膏的手。

“傻子,别总盯着看,我一点事都没有,是他们小题大作,要不是院长不准拆,我早就把这破东西给卸掉了。”阳昱满不在乎。

又胡说八道了。阿旺瞪他一眼,摸摸他的眼睛,示意他快点睡觉。

阳昱捉住他的手,轻声说道,“宝宝,跟我睡一个床吧。”

在他的脑袋壳上敲了一下,阿旺离开床,倒了杯水慢慢的喝完,然后静静的看了阳昱一眼,直接关了灯。

阳昱失望,听着黑暗中小心翼翼的脚步声,幽怨的说道,“我现在好歹也是个病患,还是重伤,大半夜的却连个暖被窝的都没有……没人疼,没人爱,我真是可怜啊,我的命真是苦啊!”

不记得有多久没有抱着心肝宝贝肉一起睡了,只觉得时日煎熬,在眼前却不能亲近,比断了三根肋骨还要痛苦千倍。

阿旺顿了一下,似乎有些迟疑,最后还是不让阳昱如愿。

“人家医院都说了,那天啊──再多几公斤,我的肠子啊,肝啊,肺啊,什么的全都会被压出来……”故意大大的叹了口气,像是怕人听不见似的,“罢了,还敢奢望什么温情啊,这人啊若是铁了心,谁都改变不了。反正没人关心,反正好了也是孤家寡人一个,废掉算了,还治什么冶,我明天就……”

阿旺警告的捶床,静了几秒钟后,坐起来把枕头移过去,然后人也跟着爬了过去。

黑暗中,阳昱咧着嘴乐,很快又有了抱怨,“这手打着石膏没法抱你,你换那边睡……”

催了两遍,阿旺不动,阳昱又开始长吁短叹,腹中酝酿词稿,准备唱新一轮的戏。阿旺恼得真想揍他,真的想却不敢真的揍,小心下床绕到另一侧,故意将声音弄得很大,告诉得寸进尺的某人,此刻自己正怒火中烧。

阳昱喜滋滋的,长臂一揽便把刚近床边的小舅搂进怀里,差点就压在上还缠着厚厚绷带的上身,恼他不知轻重的小舅在他屁股上狠掐了几下,他夸张的“哎哟”叫唤,嘴巴却咧到了耳朵后边去了。

“宝宝,想死我了!”

阿旺按住他的手,不让他将自己往他身上带,除了怕碰到他的伤口,更怕自己会迷失……热烫的呼吸吹在肌肤上,阵阵酥麻,落在耳朵、脸颊、脖子上的吻让他心乱如麻。

“宝宝,脸转过来,让我好好的亲一亲……”阳昱咬着他的耳垂。

阿旺差点把持不住,他竭力保持清醒,狠心将阳昱推开。

阳昱叹息,“小舅,不要这样,你拒绝不了我,就算我不亲你,不抱你,你还是我的,永永远远都属于我,永永远远只能在我身边……”

阿旺的两只眼眼大大的睁着,无助的与黑暗对望。

小昱,你好傻!

我该拿你怎么办?

以为什么不说就能回到初遇的时候吗?

以为装傻充愣就能掩盖一切吗?

你错了,小昱。

对你,我很内疚,也很不安,你越是这样为我,我越是不能坦然面对你,我没有办法再骗自己,说你什么都不知道。

为了能在你身体多留一刻,我隐瞒自己的过去,曾经我以为只要不说,你就永远都不会知道我有多脏,永远都能当你手心的宝……你给了我太多的幸福,总是让我忘了自己是谁,我天真的以为,只要在你身边我就还是那个干净无忧的宝乐。我错了,错得很离谱,就算带着宝乐的面具我也是阿旺。

安静中,阳昱忽然说,“小舅,把关打开。”

阿旺一愣,急忙下床开灯,疑惑的看着阳昱。

怎么了?

阳昱看着他,轻声说道,“我要看着你,不能让你一个人胡思乱想。”

两眼一热,阿旺伸手摸摸他的脸。

谢谢你,小昱。

“睡吧,我看着你,你什么都不用想,我会一直守护在你身边……”

夜很深了,医院里很安静,头等病房里的灯整夜未熄,安静的陪着两个同样无法入眠的人,看着他们心事满怀。

阳昱侧着头,凝视睡梦中的小舅,眉头深锁。小舅,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对我敞开心怀呀?

枕在他手臂上的阿旺看似睡得平稳,其实同样也没有睡着,佯装梦中翻身,以背对着阳昱逃开令他承受不住的灼热视线,紧闭的双目缓缓张开,晶莹的泪珠随之滚落……

夜很深了,医院里很安静,头等病房里的灯整夜未熄,安静的陪着两个同样无法入眠的人,看着他们心事满怀。

阳昱侧着头,凝视睡梦中的小舅,眉头深锁。小舅,什么时候……你才愿意对我敞开心怀呀……

027.计谋

稍不留神,阳昱就在医院住了两个多月,他的身体底子好,骨头修复能力比一般人要快,都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他才一个多月就能自己下床活动了,院长三令五申,小舅又软硬兼施,硬是把他逼回床上,“不由自主”的继续伤残病患生活。

时刻看到小舅的感觉很美好,可是躺得骨头发软的日子又好煎熬,阳昱有种废掉了的感觉。

“宝宝,小陈早上送来的资料放哪了?”

小舅很听医生的话,严格按照医嘱来,说他不能劳心伤神,别说工作上的事儿了,连报纸都不让他看。毒品案并没有停掉,队员们还在继续追踪,随着他的伤日益好转,不时有文件送进来,都被小舅给没收了。

阿旺剜他一眼。

阳昱闭紧嘴巴,可怜巴巴的看着他。

每次都来这一套,阿旺无奈,“狠狠”丢个白眼给他,把装着数据的文件袋拿出来。

“真乖!”阳昱眉开眼笑,迫不及待的拆开,专注的翻阅。

小陈来的时候带了一篮水果,里头有阳昱喜欢的李子,阿旺一个个挑出来,洗干净了装果盘里,没有打扰沉思中的阳昱,一个人抱着果盘窝在沙发上慢慢吃。

时光在悄然间流逝,阳昱收起看完的资料,一抬头就看到歪倒在沙发上的小舅,怀里的果盘已经空了,李子滚得到处都是,他两颊微鼓,撅着嘴唇睡在浅光里,如同小孩一样安静、放松的睡颜,阳昱不觉的看痴了。

“我的睡宝宝噢。”

满足的一声轻喃,阳昱站在他面前,手指轻轻抚过他湿润的淡粉色唇瓣,倾身一吻。

永远,我都不会放开你!

多云的天气,少了沉闷多了些清爽,阳昱撩开窗帘,朝对他微笑的队员们挥挥手,示意他们稍等。调皮的阳光趁机溜进来,悄悄落在侧卧在床上的小舅脸上,泛着柔柔的光。阳昱换下穿了两个多月的病号服,亲了亲小舅,轻手轻脚开门出去。

这是阳昱受伤后第一次出来,天气不热不燥很舒服,压抑了两个多月的细胞全都兴奋起来,他随性的耍了几下拳脚,筋脉一下子感觉都活了过来。

小王笑嘻嘻的说,“队长,你身体的恢复能力太牛了,要是换个人,不残也要在床上躺半年,最少的……”

阳昱笑笑,“行了,少拍马屁。我养伤期间大家都辛苦了,暂时还要大家再熬一阵,等这事儿一过,我一定给你们发奖金放大假。”

队员们明显的都瘦了很多,不过大家的精神劲也都还在,看到队长神采奕奕,他们就无比的激动亢奋。

“队长,没有你的领导,我们工作起来都没什么冲劲,现在你来了就好,相信我们很快就可以放大假了。”

“就是,我们的工作离不开队长的领导,他是我们信心的保障。”

“那当然,不然你以为“警界诸葛”是白喊的……”

阳昱发晕,“你们这是怎么了?嘴巴都跟抹了蜜一样,这么多的高帽子就不怕把我压死啊?”

小陈嘿嘿笑,“兄弟们跟着你不是一天两天了,大家是打心眼里服你,都知道你不是姓郑那种人,阿谀奉承在你这儿是忌讳,所以话要么不讲,要讲那就是句句肺腑。”

阳昱失笑,“少跟我来这一套,闹够了就消停消停,现在还不是放松的时候。坐拢来,就大家掌握的资料,我们仔细的分析分析,研究一下应对方案。”

“是!”

队员们安静下来,拿出随身的笔记本,围坐在阳昱身边,很快进入工作状态。

时间在悄悄流逝,听队员们汇报工作进度的阳昱看一眼手表,一心二用的想着小舅,不知道这个时间点他睡醒了没有,如果让他知道自己偷溜出来……想着他鼓眼睛翘眉毛的可爱模样,阳昱不自觉的露出微笑。

“队长,这么急吼吼的,是怕小舅给你跪搓衣板吗?”小陈半调侃半认真的说。

阳昱表情淡淡的,没有回答。

他对小舅的爱不加掩饰,队员们看在眼里,嘴巴上没有明说,其实都已心知肚明。旁人的看法,他无所谓,什么禁忌、乱伦的,随便他们怎么想,他不会解释,反正小舅才是最重要的。

“好了,今天就到这儿,大家按照计划行事,万一有突发情况也要切记,一定要沉住气,不能擅自行动,天大的事大家讨论,从长计议,明白吗?”

队长归心似箭,大家的心里跟明镜似的,回答干脆,一点都不拖泥带水,“明白。”

准备解散,小王想起一件事,急忙叫住阳昱,“郑营松的人又来了,坚持要见你,怎么样赶都不走。”

阳昱想都没想,一口回绝,“不见,就算郑营松来了也一样。”

小王说,“我的话都说尽了,那些人软硬不吃,一定要见到你。”

阳昱不耐烦的蹙眉,沉吟片刻,说道,“既然他们这么有心,就让他们等着,不用搭理他们。现在住的酒店别住了,我给你们另找一个隐秘点的住处,避开了那些人,你们办事就方便多了。”

小陈说道,“这样是好,可是不清楚他们有多少人盯着我们,想要轻松避开他们的眼线,不是件容易的事。”

“分批撤,只带走工作相关的东西,他们短时间内不会察觉到。”

大家面面相觑,小王惊叫,“那么多的行李怎么办?前天才交了一个礼拜的房钱,就这么白白浪费掉?”

“那些都是小事,不能因小失大。”阳昱顿了顿,说道,“几个月来大家东奔西跑,衣物鞋袜都有磨损,等都撤了出来,大家出去逛一逛,购置生活用品,也换一换心情,费用大家不必担心,全部由我负责。”

大家的眼睛瞪得贼大,小王怪叫,“我们十几号人,一人一身衣服就该多少钱,队长,你要不要先敲敲算盘?”

阳昱淡淡的说,“大家为我劳心劳力,比起你们的艰辛,这些算不得什么。”

小王的眼珠子转了转,嘿嘿笑道,“队长的心意那我们就不客气了,那我可不可提点要求?”

阳昱挑眉,“说吧。”

“那个……”小王搓搓手,有点不好意思,“我喜欢的一个品牌出新款了,价钱有点……有点小贵。”

阳昱神色不变,“不需要在意价钱,尽管买自己喜欢的。”

小王乐得两排牙白光闪闪,“谢谢队长。”

“叮铃铃──”

急促的电话铃响起,久久都没有人接听,那边的人便也不知累似的一遍又一遍的打。

良久,里侧的门开了,赤身裸体的郑营松走了出来,腿间的丑物沾满了白色的精液,随着他的走动滴落在地板上,留下湿漉漉的痕迹。

粗鲁的拧起电话筒,语气跟他的脸气一样的臭,“有什么事赶紧说,我正忙着……”话没说完,他的声音卡住了,不知道听到了什么,表情凝重。

过了许久,他回过神来,无力的对着话筒说,“我知道了。”对方挂了线,他依旧握着电筒,听着“嘟嘟”的忙音发怔。

“郑……郑局。”

哆嗦的声线唤回郑营松的心神,他看着趴在地上一丝不挂的郑野,面无表情,“我说你可以动了吗?”

“我……”攀着门边站起来,郑野布满青红痕迹的身躯不住的打抖,“你之前答应我,今天可以回家陪儿子过生日,我想去接……接他放学。”

郑营松没说话,安静的看着他,空洞的目光从他的脸一直往下,停在他废掉的两腿正中,兀自深思。

郑野身体很累,撕裂严重的后洞汩汩流血,疼痛令他站立不稳,可是他没有胆量多说一个字,在郑营松面前他没有喊苦的权利,要不然后果不堪设想。

“你本来长得不怎么样,如今少了前边那根东西,倒是越来越耐看了,阳昱的这一枪你没有白挨。”

弄不懂郑营松的意思,郑野不敢随便接话,只能强撑笑脸看着他。仿佛很满意他这般惊惶的模样,郑营松蓦然大笑起来,眼中闪过邪肆的光,令郑野头皮发麻,有种非常不妙的预感。

“你说,阳昱会对你……的身体感性趣吗?”

“啪”一声响,郑野一屁股坐到地上,脸色青白青白的。“郑……郑局,别开玩笑了,这……这是不可能的事。”

郑营松慢慢走近他,“事在人为,这个世界没有不可能的事。最近我什么事都不顺心,刚刚收到消息,原来是有人在背后搞我,我怀疑那个人很有可能是阳昱。阳昱喜欢男人,我只要抓到他的辫子,不管是不是他在搞我,都得乖乖受我的摆布。”

郑野像是被点了穴一样动弹不得。他怕阳昱,只是名字就吓破他的胆,色诱,借他千万个胆子都不敢。

“呆会我亲自送你去接儿子,好好的跟他玩几天,顺便把伤养好了,其他的事我来安排。”

郑野汗如浆出,“他很……很恨我,不会给我……近身的机会,他说……说过,会要……要了我的命。”

“现在,我就能要你的命!”郑营松捏住他的脸,“小孩子细皮嫩肉,看着就心痒,你儿子……”

郑野大叫,“不要──”卑鄙,说好了不为难他的家人的。

冷笑着松开手,郑营松移到他背后,手指粗鲁的插入他的红肿处,“你的选择决定了你儿子的命运,给你一分钟考虑。你要弄清楚一点,就是无论你给我什么样的答复,我都不会吃亏。”

粗短的手指在体内蛮力刮搅,精液和血一起流出来,郑野疼得受不住,嘶声喊道,“我答应,只要你放过我的家人,我什么都答应你。”

郑营松抽回手,满意的笑,“这才对嘛,你现在也就这点利用价值了,替我!力的机会可能就这么一回了,要好好把握。”

郑野低低的应着,然后静静趴伏在地上,郑营松看不到的双目中,怒火在燃烧……

028.温情

病房的门轻轻的从外推开,里面安安静静的,紧闭的洗手间里传出细微的水声,阳昱反手关了门,从提在手里的袋子里拿出刚买的早餐,一样样摆在桌上。

地毯吸走了走路的声音,阳昱的耳朵贴在门上听,里头除了水声再没其他,不由的有些担心,“小舅,我买了早餐,有刚出锅的豆浆,味道很鲜,你快点出来趁热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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