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天，也许是因为我1000岁成年的生日，也许是因为我992年来的顺从取悦了他们，他们破例让我走出那个没有父王与母后的宫殿。并退了下人，一个人出去，但实际身边不知道有多少双眼睛盯着，但至少比以前少很多了。不想那片彼岸花海被他们玷污，父王母后，非儿乖了很久了，今天让我任性一次好吗？人潮，荒山，闹市，冷巷，变装，终于把他们给甩掉。一个人静静地走到彼岸花海，满地的红色的花，花开叶落，叶落花开，悲伤而又绝望的花，对吗？但它们却是唯一盛开在这忘川河旁的冥界之花啊，还开的那么艳那么美。我羡慕它们，活得那么热烈。

突然发现在忘川河的另一岸的花海间有一个小小的黑色的身影，一下子抓住我的注意。飞过漫漫河水，却见一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孩子正瑟缩在一片红色中，从来没有见过这样黑的发，这样美的眼，长大后必定倾国倾城吧，说不定比母后更甚。不知怎的，就伸出手，问道，“你愿意和我一起走吗？”

她怔怔地看了我一会儿，眼里有惊喜，有怀疑，但确是毫不迟疑地把手放在我的手上，我拉她起来，抱住她回去，连洛兮也没有去见一眼，他会原谅我的吧。

所有人都惊异于我带回了一个孩子，大臣们原本都不同意，但我却坚持，甚至以灵珠相挟。最后无奈只得同意，认为我只是贪图一时好玩，或者见那个孩子漂亮，以为我带回来做妃子吧，毕竟我已经成年了，以前也曾送过不少少年少女到我房里。但实际上我却一直只是放他们在一旁，然后独自看书或发呆到天亮。因为我希望如父母一般，一生只唯一。我把那个孩子带回来，原因是什么我也不知道，还为了她做了冲动的事，事后还不曾后悔，摇摇头，觉得自己可笑，又让婢女带她去洗澡，她却拉着我的手不肯松，咬着唇，低头看着地面，我笑笑，“这么小就皱眉干吗？童年可是很珍贵的，要好好地笑啊。”他愁眉稍微舒展了些，却还是不说话，我以为他被刚才的状况吓到了，毕竟闹得有点凶了。牵起她的手去洗澡，帮他脱去脏兮兮的衣服之后，很无语的发现，原来不是“她”，这么漂亮的孩子，居然是个男孩子。我无语了，难道是因为自己未行过房事的原因？应该不是吧，这孩子毕竟太漂亮了，给他洗澡时，他脸有点红，还别扭地转身，发觉时，自己已笑出了声，似乎自己见了这个孩子之后爱笑了。又给他穿好衣服，再一次确定他将来倾国倾城的潜质，不知道比不比得上洛兮。

以后，我一直与他在一起，白天教他读书写字，我知道他极其聪明，过目不忘，但他始终不说话。担心别人会加害于他，晚上也让他与我住同一间房，但这孩子却似乎很怕冷，晚上时不论盖几层被子都发抖，于是便抱了他一起睡，终于安稳地睡去了。

有天半夜，洛兮来找我，我很开心地急忙跑了出去，临近天亮才回来，回来时竟发现他坐在床头，神色不知是喜是忧，见到我回来，连忙跑上前来抱住我，依旧不说话。“是担心我了吗？我没事，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刈。”

第一次听到他说话，我高兴极了，他的声音很好听。

见我没回应，他似乎有点不悦，又重复一遍，“刈。我的名字。叫我。”

“刈刈，刈，刈我好高兴啊。”我抱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放我下来，我不是孩子了。”

“还不是孩子啊？只有孩子才会说自己不是孩子。”说完，点了点他的鼻子。

他皱皱眉，“你不问我的过去吗？”

我摇摇头，“每个人都有过去。你想告诉我的时候就告诉我，我会静静地听，你不告诉，也无法阻挡你是刈的这个事实。只要你是刈就好，其它都不要紧。”

他笑了，第一次见他笑，他笑起来的样子很迷人。

他抱住我，他说，“语非，不要离开我好吗？”

“叫什么呢？要叫我哥哥。”

他努努嘴，有点强势，“语非，说不要离开我。”

我无奈，“好好好，我不离开你。我们会一直在一起的。”

他听完后，便开心地靠在我肩上甜甜地睡着了，看着他的黑眼圈，有点心疼，一直在一起有那么容易吗？誓言可以实现吗？父王与母后是能一直在一起了，可是却是在死后。一直在一起，希望吧。

第十三章：千年

接下去时间，刈一直都是冷冷淡淡的。我们坐在屋顶上，我看着他，而他一直看着一个地方，那里五彩的光芒充斥着天空，那是练武场——妖族练习灵力的地方。

“刈，你想学灵力吗？”

“我能学吗？黑色的发，黑色的瞳，你应该知道。”他转过头道。

没错，刈的发与瞳都是黑色的，人界的人若有灵力，发与瞳便是五彩的，断不会是如普通人一般的黑色。“只要你想，就有可能。”我盯着他的眼睛。他眼神似乎晃了晃，又转回头看着那片五彩的天空。

刈，你知道吗？我希望你能幸福地生活，像其他孩子一样每天都微笑，而不是像我一样，不要像我，一定啊。所以，不论什么要求，什么愿望，只要是你所期望的，我都会去实现。

“一年，最多给我一年时间，好吗？”

“什么一年？”

“一年后，我会让你拥有极高的灵力。即使不是天下第一，也必定是难寻对手的。好吗？”

他不说话，他不相信吧。没关系，我相信就好。

几月后，我便带他来到藏书阁，“我由于某些原因，不想学咒语，所以关于灵力，我没什么可教你的，其他的也教的差不多了。这里有各种书籍，包括各种咒语。你可以在这里安心学习。第九层有上古时期的古卷，我已经在你身上下了咒语了，你可以去第九层了，想看就去吧。”

“那你呢？”

“我有点事。还有，今晚，你就先住在这里熟悉下情况吧。”

“恩。”

刚踏出门，他又叫住了我，欲言又止，“小心一点，早点回来。”

我微微一笑，关上门，亦把藏书阁外来兴师问罪的那些个长老族长们挡在了门外。

“王，您不能这样做。”虎族族长岚啸上前，怒视着我。

声音好大啊，还好藏书阁外有咒语，外面天翻地覆，里面都听不到。“我怎么了？”

“外族人怎么能进藏书阁？”

“有这种规矩吗？我只记得守则是，得妖王允许及有天赋者，即可入藏书阁。”我环视了一圈，露出一抹轻蔑的笑，“还是各位长老族长羡慕别人，嫉妒生恨呢？毕竟各位不是活了几千岁还未得到进藏书阁的资格吗？”

“怎么会呢？但是还请王，收回成命。”

“我要是不同意呢？”

“那就休怪臣下们无礼了。”岚啸语气中有一丝狠气，向我袭来。我急急闪开。其他长老族长也纷纷出手，怕落了单似的。

我苦笑，“各位，可是要犯上？”

“臣下们不敢。只是王上不愿收回成名，吾等只好用点强硬的手段了。”

想以此为借口囚禁我只说好了，何必找借口？洛兮现在在冥界闭关，我长久未练灵力，恐已生疏，再加上我带回刈后，便时常反抗他们，现在又有借口，哪怕名不正言不顺，他们也定要把我关起来吧？杀了我，应该不可能，毕竟父王的灵珠还在我身上，父王的灵力价值很大吧，他们若强行取出，我定毁之，况且即使我不学咒语，灵力也足够与他们两败俱伤了，所以才这么久没下手吧。应该会软禁我吧？若以前，我会乖乖顺从的，但现在不行，绝对不行。

光芒把天空渲染。他们下手也够狠的，好歹也是同族，不，在他们眼里只有权力与利益，我竟奢望与他们动手时，他们能手下留情，可结果就是我被他们围攻，攻击不断，招招致命，后来防备不慎，被人偷袭，无奈只能动用妖王的象征——暗夜权杖，使才偷得一些缓冲时间，他们没有想到其实我有王者之气，会“万妖臣服”的咒语吧。

动手后，我知道一切都不会再如以前那样安稳了，自己是不要紧，可是刈思虑再三，“岚啸，我们向上古之神起誓定约吧？只要给我十年的自由，以及不再插手我这十年间的事，当然我知道什么事该做与不该做。我愿以后一直留在宫内，任凭你们处置。而且以后，如果有合适的人选，我也会主动退位。”

“我为什么要同意？”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我没有管他，“绝不能对刈出手，他是无辜的。如果你答应，我也愿交出暗夜。”

他沉思了一会儿，“语非，我是看着你长大的，和你父王是出生入死的好兄弟，也不想做得太绝。你父王是个英明的王，可惜太过于优柔寡断，而你，比你父亲更加善良，我提醒你一点，这对你很不利。你应该知道你在说什么。”

“我当然知道。岚啸族长，这交易你不亏，你也没有选择不是吗？不要让我再念一次‘万妖臣服’，虽然对身体无碍，可是灵魂深处的颤栗可会影响灵力增长啊，还不止一点点啊。”

“好，我对上古之神起誓。”

幸好，我松了口气，不再听他把誓约念完便走了，我知道岚啸有野心，但是却不会失信。再念一次“万妖臣服”的咒语是不可能的了，身体在与他们动手前就很虚弱了，刚才的那番表现一直都是硬撑着的。而且更重要的，妖族还需要他们保卫。但是，还好，他们同意了。那再有几月，刈就可以学灵力了。十年后，刈也应该有能力自保了吧。刈，应该会很开心吧，可以学灵力了。嘴角不禁露出一抹微笑。

突然感觉到一道目光，偏过头，一双金色的眸子正盯着着我，全身裹在黑色的斗篷中。这人，不简单，是岚啸带来的吧，希望他不是妖族的的人吧。头有点晕，摇摇头，不再多想，朝寝宫走去。

第十四章：千年

紧咬着牙给自己上药，额上的汗珠不断地渗出。

“砰”的一声，门被打开，刈急急忙忙地走了进来。

我没有料到，“刈，你今晚不是应该呆在藏书阁吗？”

他瞪了我一眼，夺过我手中的伤药，为我上药，我疼得倒吸了一口凉气，又赶紧闭紧了嘴巴。

“不要一直硬撑着。”

“我没有”刚想反驳，看到他那双黑色的眼睛，其实不自觉地低了下去。不明白，明明对方还是个小孩子，却总觉他懂得比自己多很多，不止在学识方面。而自己，总是不想让他看到自己脆弱的一面。可能因为自己是哥哥吧，虽然自己一千多岁了，而且对方不愿叫自己哥哥，其实根本就是连名都不叫。不过，他说的确实是事实。因为曾经被保护得太好，所以现在一点点的疼也受不了，包括身和心。没有因为曾经太过美好而不敢承认这破灭的美好，只是一直在硬撑着，，最后的最后，我变得不再像我了，只是一昧地顺从现实，怕再被现实伤害，又不敢让伤口愈合，怕失去变了的自己的存在。记得洛兮曾对我说过，“非儿，你还是以前的非儿吗？虽然你的温柔还在，可是还是希望你能如以前一样自由，快乐。”

刈，他一眼就看穿了我呢。没有不安，反而有点喜悦，似乎不那么疼了，又昏昏沉沉地睡过去了。

刚一醒来，就看到刈一副倦容地出现在我面前，然后嘴巴里被塞进了一粒圆圆的东西，甜甜的。“是什么？”

“雪丹。我看了点医书后自己配制的。”

“医书？”我有点难以置信。刈他一直都很爱读书，曾经看了几天几夜，未合眼都没感觉他累，而且，他以前从不看医术，曾问他原因，他说：“只有弱者才会受伤，而我绝不会受伤。”“那你可以为你的亲人，爱人，朋友看病啊。”“那学医能治百病？能起死回生？能医心病？能让人忘情？”虽然他的语气一直都很平静，但我知道他内心必有一段阴霾，还知道他以后真的不会学医，他不屑，也不愿。可现在

“刈，你好厉害，药都可以做得这么好吃。谢谢你。”我抱住他，心中更坚定了某个想法。

“放开。”

“再让我抱一会儿吧，让我休息会，就一小会儿。”他不再动了，“刈，不论做什么，只要是为了你，都值得。”

听到这话，他的身体颤了颤，重重地推开了我，他跑了出去，我倒在了床上。我躺在床上，用手遮住眼，才几岁，力气就这么大。他肯定有过很令他伤心的一段过去吧，是我让他想起了吗？对不起，刈，让你想起不好的事了。

一年的时间到了，最后一次从雪山上下来，今天终于可以了。兴高采烈地下山，顺便在山下的镇子逛了一会儿，打算给刈买点礼物回去，上次是绿豆糕，他说太甜；上上次是风筝，他说幼稚；上上上次是衣服，他说难看那这次带什么呢？他到底喜欢什么呢？眼睛四处乱飘，突然看到一个拍宝大会，有意思，去看看吧。刚到门口，却被人拦住。“这位公子，请问有请帖吗？”

“请帖？”

“对，相当于入场卷。就是这个。”他拿出一张红色帖子来。

“没有。”

“那对不起，还请回。”

还要请帖？切，正门不行，我不会走偏门吗？来到侧面，身形一掠，便破窗而入。本以为里面会很热闹，不会注意到我，可以没想到，里面人是很多，可却很安静，我这一动静，上百双眼睛直盯着我。我讪笑两声，“啊，对不起啊，打扰到各位了，各位继续，继续啊。”说完，自觉地退到角落去，这才稍稍好些。我还在纳闷怎么没人来抓我，记得上次可是被人轰出来7次啊。突然，走出一个司仪的人，“各位，刚才的宝物，例如八宝镜，双龙戏珠屏等等其实都没什么，接下来的才是真正的宝贝。”话刚落，便走出一个美人，人群立刻喧哗起来，欢呼声不断。“五百两起价。”“六百两。”“八百两。”“一千两。”“一千一百两。”价格不断抬升，还有两人竟然还差点打了起来。有必要吗？一瞥，恩，是挺漂亮的，但是和洛兮和刈，根本没得比。你们争吧，争吧，到时候等你们争完，我就把她抢走，至于你们的钱就当她的安身费好了。不要怪我啊，你看她，泪眼莹莹，我见犹怜啊，还是让她找个好人家嫁了吧，总比在你们这些人家里当小妾好吧。这种事反正我也常干。接下来的我没兴趣再看了，反正最后结局一样，便睡去了。突然听到一个很好听的声音，邪魅的声音，“各位看这压轴的可好？”我一下子醒来，看见一个白衣美人，银发，金瞳，和洛兮、刈有的比啊。就是这个了。我一下子冲到最前面，“啊啊啊啊，我要，我要了。”“这位公子要什么？”

“要什么？”我翻上台，抓住他的手，“当然是你啊。跟我回家吧。我不会亏待你的。”

“放肆。你怎么”白衣美人旁边原来还有一个绿衣美人，当然，美的程度不同。她似乎有话要说，但被白衣美人一瞥就不说话了。

白衣美人又转向我，笑眯眯道，“那你打算出多少两？”

“不打算出钱，直接抢不就可以了？”四下更静了，还不断地有抽气声。

“这里虽是小地方，可因偏远，所以这地下交易很发达，来这的可都是达官贵人，保卫措施当然好，更何况这最大的交易场呢？一旦你有什么举动，不知不觉中就会被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