谜纵七夜 上——安于夕
安于夕  发于:2014年02月0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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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我蹙着眉头犹豫了一下,问道,“这就不对了,只有那个家族能够养玉,但东西却不是他们做出来的?这么说他们还卖玉料?”

“不太现实,因为毕竟玉料都是人的骨架结构,他们应该不可能卖玉料,这样的动作太大了。毕竟活人养玉是极少数人才知道,我觉得现在在全世界,也是个位数字。”

“会不会有这个可能。”柯霂临轻声问道,“这个家族,有人悄悄制作的,目的不是为了卖出流通,而是为了传达消息?”

我猛的想到了怪味!难道……

他看了我一眼,微乎其微的点了点头。

“对!很有这个可能!这下也能解释的清楚了!”秦钰瞥了一眼柯霂临,道,“要是想知道传达了什么信息,那么我们就要把剩下的几块全凑齐。阿布。”他转头冲着那个挨个打手说道,“把那女的叫进来。”

不出几十秒,那妇人又站在我们面前,她眼珠子有些慌乱的在我们每个人身上扫了两眼,又垂下了眸子。

郭老客气的上前问道,“您好,我能问您几个问题吗?”

那妇人慌乱的点了点头。

“这玉……是从什么地方来的?”

她慢慢抬头,望了一眼郭老,又看了一眼秦钰,眼眶在瞬间红了下来,她轻声问道,“你们知道索命桥吗?”

“索命桥?”我们齐齐的问道,脸上都是有些掩饰不住的诧异。

“我们镇子往过走个几里地,有一座桥,走过来,也就从云南到了缅甸,前一阵子,那桥让大水淹了。后来,又修好了。”那妇人打了一个哆嗦,咬着下嘴唇。

桥?我脑子迅速的搜索了一下,这不是第一篇听过这个了,对!那个淘玉人!他就说过那个桥的事情!

我试探的问了问,“是不是,走到上面的人都死了?”

那村妇茫然的看了看我,慢慢的点了点头,似乎是不知道该如何说出口,想了一会儿,道,“我家汉子,他们一行人准备到缅甸来买玉。桥刚修好之后,只有一个老汉走过,老汉似乎是从上面滑了一跤,直接脑袋磕着周围的石头,一下子人就没了。之后在我家汉子走之前,我一直有一种很不好的感觉,我不想让他走那桥,他却说没什么没什么,最后,还是走了。一连去了十多号的人,都没了。就我家汉子回来了,就他一个人……可以说,活着回来了……”

我心中一震,难道他家汉子就是那个淘玉人口中的那个……

“冒昧问一下,你家汉子是不是叫胡子?”柯霂临轻轻走过去,声音放得很空澈,轻轻的问着那个妇女。

女人的神情开始变得朦胧起来,似乎是放松了身心,坐在了酸枝桌的边上,喃喃道,“不是胡子,是虎子。他回来了。如果说,那也算的上是活着……”

“来。”柯霂临慢慢在她身边坐了下来,伸出一只手握住那女人的手,另外一只轻轻覆上了她的眼睛,慢慢把她的眼睛抚上,“慢慢回忆,你现在就在你的家里,你还在生火做着饭,这个时候,他回来了,虎子回来了,然后告诉我,慢慢告诉我,都发生了什么。”

那女人双手握着柯霂临的手,紧紧地闭上了眼睛,长时间的空白,柯霂临也没有停歇,嘴里一直不停的在小声的说着什么。

郭老他们都蹙着眉头,我再反应慢也知道姓柯的开始给那女人催眠了。吴残在我耳边轻叹一句,“残忍。”

音量不大不小,柯霂临恰巧能听见,背影轻轻的抖动了一下,却还是握着那个女人的手。

“他回来了!”那个女人的声音听上去很高兴,却在突然间变了,有些疑惑的,迟疑的道,“不对,他怎么和以前有些不一样了?以前都是一进门笑着对我说,我的媳妇呢?过来让我好好亲亲她,为什么今天回来

,却一声不吭?我走了过去,推了推他,‘你怎么了?没有好收成吗?’

‘都死了……’他不停的抱着头,头低沉在自己的双腿之间,我有些害怕的又推了推他,他在说什么?

‘为什么?为什么?那座桥为什么消失了?’

我听得浑身一身的冷汗,最终急了,猛的打了他一下‘你到底在说什么?’

他猛的抬起了头,眼中都是血丝,他颤抖着抱着自己的胳膊,失神的冲我喊着‘我怕,我怕!’

后来听说了那些人都没了,我知道他在那桥上一定受了什么刺激,但是他说的是什么意思?什么是桥消失了?桥怎么会消失?怎么可能?”女人的声音不断地颤抖着,她的肩膀也跟着抖动着,她使劲抓着柯霂临的手,关节的地方泛着白色。

柯霂临没工夫管那些,继续用自己空空荡荡的声音缓缓问道,“他手中拿了什么?是不是有块玉石?”

女人紧紧地闭着眼眸,使劲摇着头,“他回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拿!什么都没有!那块玉是凭空出现的!”

“凭空?”我小声的叹了一下,吴残下意识的捂了一下我的嘴。

柯霂临回头淡淡的瞥了我们一眼又继续问道,“来,慢慢想,告诉我,是怎么回事第二天,他起床了,他什么样子了?还是害怕的样子吗?他去做了些什么?”

“他……他,之后的那一天,他说他不相信,他要再去那座桥,他不相信那么多的人不明不白的就活生生的没了……他,我阻止过,我……”泪珠慢慢顺着女人姣好的面容流了下来,“他走了,他说他要去那座桥,结果他的尸体是在村口发现的。他是摔死的,脑袋狠狠地磕在了石头上,死了,和那个老汉,和那些在桥上死去的人一模一样,他死……他死了!那玉就在他手里紧紧地握着!不!为什么是他!为什么不是别人!不不!不!”

“好了!嘘!好了,我们回来了,我们不在那里了,我们回来了,回到这里来!”柯霂临紧紧的拽着那个女人的手,让她猛的回过神来。她睁开眼睛,泪顺着不断地滴落下来,她轻声道,“这是他最后拿着的东西,我想知道,他究竟想要告诉我什么,他想要说什么……”

秦钰在一旁许久张口道,“我准备去一趟玉街。今日是一年一度的展宝日,有了好宝贝都拿出来竞拍,毕竟是一年一度的日子,谁家有点兜底的都会掏出来,我准备去看看有没有能和这玉吻合在一起的。”

郭老点了点头,刚想说什么,却又转念一想,摇了摇头,道,“不,小临,应该只有你们几个去了,我必须回一趟云谷镇。”说完,蹙着眉头拉着老孟不知道上一边说着什么。

吴残瞥了一眼柯霂临,递上了一张纸给那已经哭得不成样子的女人,

让她擦擦眼泪。柯霂临站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一语不发。

五:火眼

“你没事吧?”我走到窗边,看了一眼一直立在那里的柯霂临。

他眉目紧锁,不知道在若有所思的看着什么,我顺着顺着他的目光看了过去,他一直盯着的是那还在啜泣的女人,我想到刚才吴残的残忍二字,确实抨击的过于直面,上去拽了一下柯霂临的衣服,在触到他衣衫的一瞬间,我惊讶道,“怎么都湿了?这么冷的天你出汗?”

他有些疲惫的摇了摇头,侧着头,看了看一直不知道在一旁说着什么的郭老和吴残,小声说道,“看来这次事情没有那么简单了。”

“没那么简单?”

他没说话,我也没追着问下去。满鼻子还都是那个渗人的味道。我看着那块泛着莹莹光泽的玉石,不禁有些浑身发寒。

那块玉石,被秦钰收拾好,装回了木箱子,又放在一个大口袋里。然后他指着身边的那个被唤为阿布的矮个打手,轻声对我们说道,“大家也都知道我在这行还算个人物,不方便出去抛头露面。出去之后,阿布代替我本人露面,而我秦钰,就算个跟班的在后面。”

我们几个都表示理解的点了点头,吴残和郭老的谈话似乎是快结束了,我们等了一小会儿,最终看着郭老点了点头,在原地似乎又在深思这什么,最终似乎是下定了决心,走过来,看了一眼我和柯霂临,脸色露出少有的肃穆的神情,道,“这次,我竟然没想到真的所有事情都不是出于巧合,而都是全部碰在一起了。”

“郭老您这话是怎么讲?”我不解的看了一眼郭老。

“我们这次,要兵分三路行动了。”郭老看了一眼秦钰道,“我这俩孩子,就完全交给你了,多担待着点,日后去云谷镇之时,必好生招待。”

“这么说倒是太客气了,我这几十年一直在想为白仙人做些什么。”秦钰点了点头。

“很好。”郭老回了个礼,接着转眼看向了我们,轻声道,“这次,我们的要兵分三路来行动了。小临和叶清,你俩和秦钰留在缅甸去寻找有没有剩下的玉石,看看这东西到了最后到底能拼成一个什么东西。吴残和黑千晨去找那个当时和他们在一起的矿工的下落,最好能把云南那个山洞的具体位置找出来,而我,则要回一趟云谷镇。”

“这么安排是为了……”柯霂临看了一眼郭老轻声问道。

“我……怎么说,觉得这些事情有些倪端,有点东西是我必须去查明白的。我一直觉得,我们几个人凑在一起并非偶然,而是有一个什么样的联系把我们几个联系在了一起,然而,很奇怪,只有我一个人跟这一切都没有什么直接的关系。”

“直接关系?”我被郭老云里雾里的话说的有些晕乎。

“没错。”吴残轻声解释道,“叶清,你没发

现吗?你和柯霂临,都能够闻见一股怪怪的气味,黑千晨的哥哥被神秘的谋杀,他自己本身也和那个山洞有着某种的联系,而我的过去和这些肯定也有说不清的东西,但是郭老,他其实应该和这一切都撇清的。”

“但是。”郭老慢慢的道,“现在的我,似乎和这一些也有了某些联系。”

我简直快被他们不知所云的话语弄得脑子都不会转,刚想问,柯霂临上前一步,道,“您是说白仙人?他和那个黑影不会也有什么关系吧?”

白仙人?郭老的祖爷?

“很有可能。”郭老慢慢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道,“不,是肯定有关系。十四年前我的祖爷坐地而亡,但是十多年来他的尸骨从未腐烂,这更是云谷镇百年奇谈。到逢七之时,云谷镇都有为我祖爷,也就是白仙人举办的祭奠。然而这次我的祖爷消失了。尸体不见了。”

“这能推断出和那黑影有什么关系?”

“不不,不是凭借这个推断出来的。”郭老沉声道,“而是凭借留在棺材里的纸条推断出来的。”

“纸条!”我和柯霂临大叫,相互诧异的望了对方一眼,又看着郭老,齐声道,“难道是……”

郭老点了点头,道,“和我们在玉尸那里拿到的纸条应该是一样的。”

我清晰的感到自己的声音在颤抖着,“上面写了什么?”

“我之所以永生,因为我是神。没有人可以阻止神的步伐。”

“神……”我低声喃喃着,又是那个神……

“所以说。”柯霂临慢慢说道,“老头你要回云谷镇查一查?”

“没错,我祖爷的尸体不能就这样被他带走,这样一来,那个云南的山洞,和你们要找到的玉石,应该和这个会有很大的关联,这也是我刚才半天才权衡出来的最好的方案。但是,”郭老慢慢的看了一圈我们,声音在瞬间有些苍老,“我们不知道对方到底为何物,是人是鬼还是别的什么东西,总之,一切要小心,切记一切小心。”

我们一行人从秦钰所在的那条巷子出来之时,都有些沉默,似乎现在说话确实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救我……救……’细细的声音,似乎在慢慢啃食我的脊髓,渗透到我每一滴血液里面,闷热的火,吐着信子的火蛇,疯狂的惨叫声……

吗的!离我远点!

我悟了一下头,使劲一挥手,往下甩的时候狠狠地撞击上了一个什么东西,手却不是很疼。我有些慌乱的回头看过去,柯霂临站在我身后,脸上也没有诧异的表情,也没有嬉皮玩笑的模样,他有些不知所措的看了我两眼,揉了揉自己的肩膀,最后沉沉的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想说些什么,“叶清,我……”

“叶清!”吴残站在后面突然喊了我一声,柯霂临有些尴尬的躲闪开身子,让后面的吴残过来。

“怎么了?”

吴残推了一下自己的银丝边框眼睛,细细的白色发丝有些垂下来,他凑过来,小声道,“五二三四五三二三一三二。”

“什么意思?”我有些不明白他给我念这么一串数字到底有什么意义。

他摇了摇头,道,“这是我在之后唯一的记忆。就是这几个数字。我总有一种预感,很不好的预感。若我出事了,这个世上有人还能知道这个,虽说我不知道这个什么时候才能排上用场。但是这串数字似乎是很重要,你要记好。”他说完之后又把那串数字重复了一边,倒是有点规律不算难记。我最终准确无误的重复了一边,他微微笑了笑,冲我点了点头。

“就此就分开吧。”郭老挥了挥手,最后道,“有事的话,相互通知。”说完和吴残,黑千晨和老孟上了一辆车,应该是带着直接回到云南。

我和柯霂临看了看秦钰,他此时已经跟在了阿布的身后,阿布冲我们点了点头,小声道,“那么就请各位同我一起去一趟玉街。”

我们几个上了车,开车的人应该也是秦钰的,看着和那阿布的矮个打手模样很相似,这秦钰也是个怪人,怎么找人都找长的差不多的?那穿着碎花红袄的女人也跟着我们上了车,刚才那些脆弱的表情似乎都消失的一干二净,现在脸上所呈现的是一种倔强,白皙的脸上透着一股拼了命的劲道。

这女人也确实应是豁了出去,一个女人家,跑到了缅甸,还打听到了玉王在什么地方,确实不容易。

“这位大哥。”那女人可能发现我一直盯着她看,有些不好意思的瞥了我一眼,轻声道,“叫我云妮就好。”

“哦,好。”我懵懵的点了点头。柯霂临似乎是心情又好了起来,双眼饱含这玩弄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开始和云妮聊了起来。

我把视线移到了窗外的风景上,心不在焉的听着他俩的对话。这个云妮是个哈尼族的姑娘,和她家虎子应该算的上是青梅竹马,也都是一个村子里的,大了也就顺理的成了亲。虽说结婚也算的上是有了几年,但却还未曾有孩子,现在,虎子竟然还出了这样的事情。她说着说着眼眶又开始红,我顺手给了姓柯的一下,让他少说废话。

秦钰的家离着玉街不算近,我们又走了一段水路,最后从船上下来,走了五分钟的路程,才到了玉街。

这玉街倒是和我以前去的贩卖古玩的地方差不了多少,中国人却是不少,一开始我还在想要是没了老孟我们怎么能听得懂这稀奇古怪的语言,最后发现又半个街道竟都是中国的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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