承上启下的男人(一)——血吟
血吟  发于:2014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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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变态!”极低的声音,但足够要紧紧贴着他的身体摩擦了半天的全霭听见。

“唔…”被狠劲捏住手腕的迟岚发出一声极低的悲鸣,随即背脊传来负重的感觉,一团热息直扑他的耳唇,弯下腰身的伟岸男人用低哑的嗓音贴着他的肩侧悄声说:“你的拳头该挥向那些不把着扶手胡乱拥挤的妇女而不是我。”

晶亮的眸子一缩,迟岚下意识的抬眼看着面前的车门窗,里面的身影忽然变得危险起来。

在那庞大的身体离开时,低哑的嗓音再次传来:“另外——你的档次还不够我变态!”

该死的,他讨厌极了一个男人穿得花花绿绿的,当然,除了全释之外,全霭一见这装扮的男人,脑中浮现的第一想法便是——这不是个正经人。

叮,在两人僵持不下的时候,列车到站,迟岚面前的车门唰的往两侧拉开,迟岚一愣,眼睛眨眨,站牌上赫然写着蓝庄两个大字。

到站了,可就这么下去要迟岚觉得憋气又窝火,眼珠转了转,随后竟出其不意的猛地给了全霭一记后手肘,动作之快令全霭措手不及,等黑着脸的男人反应过来的时候,迟岚已经小兔子般地逃下列车,站在站台下用冰淡外加挑衅的神色盯着他看,呵,这可真叫第一次‘了解民情’的全霭气结。

电车关闭车门的一瞬间扬起一阵野风,吹飘了迟岚敛住左颊疤痕的碎发,那一道浅淡且狰狞的痕迹成为了全霭记住迟岚的标记。

回到全家大宅的全霭已经是在傍晚七点一刻钟,忙不迭的朝着精致欧式的餐台望过去,只有老爷子全烈天黑着脸影单影只地端坐在那里。

咳咳,全老爷子在见到迟到的大儿子时仍旧一丝不苟地板着脸,对老爷子来说,小儿子全释的迟到他已习以为常,可这平日里对时间观念极强的大儿子竟然也会姗姗来迟,这着实令老爷子感到不满。

“抱歉,车子半路胞胎,我是搭乘地铁回来的。”佣人急忙接过全霭脱下的外套,在看成熟、稳重的男人已然拉开椅子在全老爷子的右手侧的位置坐了下来,随即便有佣人为全霭端来洗手盆与热毛巾以供男人洁手。

全霭的话令全老爷子感到很震惊,大儿子做事能力无可挑剔,大事小情上处理得游刃有余,对于老大,全老爷子给予的评价是老练、沉稳,可即便如此,这孩子也是享受惯了的,这儿?怎么还去挤捷运地铁了呢?简直要老人家百思不得其解。

“爸爸。”依旧低哑的嗓音,这会儿却透着些许的力量:“小释呢?”鹰眸已经快速的四下打量、巡视一番,全霭已经完全可以确定全释没有回来。

“那个混账东西,连他老子也敢糊弄。”说到全释,全老爷子那暴脾气就开始发作。

每月的家庭小聚都得跟请天王老子似的才能把那放荡不羁的小子给劝回来,这还得是在死小子心情好的基础上,这能不要身为人父且脾气也火爆的全烈天不气吗?

015吊儿郎当

以前全老爷子还能拿家业来威胁全释,可自从全释和他几个损友搞了个差点没气死全烈天的[刺激疯吧]后,全释有了经济来源就更不禁忌全老爷子的威胁了,潇潇洒洒的丢给全老爷子一句:花谁钱都不如花自己钱仗义后,就潇潇洒洒的搬出老宅,对于什么继承家业,全释丝毫都不上心,就好像给大哥和给他基本没有差。

“阿福,去,给二少爷打个电话,问问他到哪里了。”全霭完全没有去接全老爷子的话茬,而是自顾自的吩咐老管家阿福。

全烈天瞧瞧自己的大儿子,要说这个大儿子什么都好,就是越大越要他老人家难懂这孩子的心了,城府太深,深得根本见不到底,就像一团迷雾,这就是亲生的,是全释一奶同胞的亲大哥,否则要这么个人待在身边实在危险。

“催催催,阿福你是催命鬼托生的么?”横着膀子踢门进来的不是全释还能是谁?当然,还有一阵夜店正流行的嗨曲陪着他一路响来,阿福见状则急忙挂断手中的电话座机恭敬地站立一边弯下身子。

“混账东西,你还知道回来吗?”全烈天的爱妻去的早,就给他留下这么两个宝,老人家上了岁数就越盼着子女承欢膝下共享天伦之乐,虽然虎着脸,可瞧见二儿子还是回来了,心窝里是暖的很。

“老头儿,那我这就回去了?”全释笑的矫情,似乎是在夜场出入惯了,举手投足间总是带着那么点雅痞劲儿。

眼瞧着才刚刚风尘仆仆踏进大厅的小儿子转身又朝着大门口走回去,一板一眼的全烈天在也绷不住了,还未等全老爷子开金口,一旁根本舍不得全释离开的全霭低沉着嗓子道:“小释。”这一句小释却是带着兄长的威严而发出的。

“OK!OK!我见气氛有些紧张缓和下而已。”全释就是喜欢和全老爷子对着来,专门在老爷子面前吊儿郎当,拉开椅子毫无形象的往全老爷子左面一座,大喇喇问道:“今儿是又准备了什么山珍海味?”

全烈天被全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一旁的全霭则对这个爱弟笑意绵绵,且向一旁的仆人使了个眼色,很快的,便有仆人上前接过全释脱下的外套,送上洗手盆和热毛巾。

连筷子都懒得拿的全释直接伸手捏了一小块鹅肉塞进嘴里咀嚼起来,没人和他抢,却故意在全老爷子面前狼吞虎咽,不把老爷子气得气血倒流,怕是这混账小子不会罢休。

“啧啧啧,爸你想我就直说嘛!干嘛非要板个死人脸给人家看?哈哈哈。”全释用戏谑女子的那副腔调对全烈天挤眉弄眼龇牙道,气得全烈天心脏突跳,要不是顾忌着年岁,他可真是要掀翻桌子冲过去好好给全释招呼两拳。

混账的东西,是嫌他没有早死吗?居然敢当着这么多家仆的面说他全烈天板个死人脸,竟然、竟然还用了人家那么矫情的称谓?

啪!忍无可忍的全烈天一掌拍在镶刻着繁复花纹的桌面上,怒目圆瞪,全霭不动声色,仍旧优雅的用着餐,倒是全释一惊,做好了被全老爷子臭骂一顿赶出家门,最好勒令他以后都不用每月回来吃一次饭才趁全释心意。

“关了,把你那个什么[刺激疯吧]立即给我关了,回集团来上班,少给我在外面丢人现眼,不学无术的混账东西。”全老爷子气得摊在桌面上的大掌微抖,胸脯更是剧烈起伏着。

呵!还以为会是什么反应呢,竟然又是老调陈词,全释的反应则是慵懒的往椅背上一靠,竟惺惺作态的打起哈欠来。

“你、”全烈天怒极攻心:“你这个混账东西。”老爷子说着就要起身朝着那旁吊儿郎当的全释扑过去。

“哎爸,你可别这么说,我是你儿子,哪是什么混账东西啊?”猥琐的挤眉弄眼,没大没小的嬉皮笑脸,这话噎得老爷子差点没双眼一闭当场昏厥过去。

全霭一步当先地扶住摇摇欲坠的全老爷子:“阿福,老爷的药。”随后男人的大掌一下一下有规律的在全烈天的心窝处轻抚捋顺着:“爸,医生说您不宜动气,小释的脾气您也是知道的,这又是何必呢?”

“气、气死我了。”半天,全烈天才喘上一口气来,待气息平稳之后才挤出这么一句话来,偷眼瞄瞄,混账的东西竟然没事人似的还在那里翘个二郎腿,急眼了的全烈天冲动之下脱口而出:“混账,全家产业你一毛也别想拿,我、我都留给你哥。”

“我无所谓啊。”全释耸耸肩,一副很赞同全烈天行为的样子。

“你、你你你你。”全烈天激动地推开一旁扶住他的全霭,指着那旁悠哉悠哉的全释手指直颤,你了半天也没有你出半个字来,最后一甩手冲着老管家阿福吼道:“阿福,去,现在就给杨律师打电话,我要修改遗嘱!!!”

016男人野心

阿福偷眼瞧瞧全霭,男人并未回应他,而是继续搀扶着气到爆的全烈天,微微侧目,又看了看那旁悠闲自得的全释,随即弓着身子退了下去拨通了杨律师的手机号码。

杨七,全氏集团律师团的首席顾问,为人精明低调、作风严谨、圆滑,是律师界有名的铁嘴铜牙,不说有指鹿为马的本事也可颠倒黑白,凡他经手的案子无一败诉,被圈内人成为[常胜将军],自二十七岁就开始追随全烈天,至今已有十年之久,老爷子洗白身家他也算是功不可没。

对于老爷子一气之下真的改动遗嘱,全释丝毫没有紧张之色,从头到尾宛如看戏一般,这令其实想要偏心全释的全烈天根本没法子下台,最后老爷子把心一横愣是把全家产业全部划在全霭的名下。

结果全霭替全烈天送走杨七之后,听见的刚好是吊儿郎啷当的全释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冲全烈天道:“老头儿?这下我可以净身出户了吧?”

全老爷子直接一口气没上来昏了过去,同样追随全烈天多年的阿福忙不迭的冲上前扶住摇摇欲坠的全烈天,随即召唤仆人叫家庭医师来。

本还吊儿郎当的全释见全烈天真的被自己气得晕倒,急忙拨开佣人扑了过去,拦住老爷子的身子板急急的吼道:“爸?爸?爸你醒醒啊?”满目的焦急透着丝丝悔意。

“小释。”全霭步到全释的身旁轻声唤道,瞧了瞧老态龙钟的全烈天,男人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这个家他想做主。

全释下意识的耸肩甩掉了全霭落在他肩头的大掌,一颗心全系在了昏迷过去的全烈天身上:“快,快去在打电话要他马上滚过来,都站在这做什么?滚,滚。”

有些手忙脚乱的全释想要亲自背起昏迷的全烈天回到卧房休息,却被全霭拦了下来:“别急小释,还是我来吧。”

全释皱眉,并未妥协,没有理睬全霭而是执拗的背起全烈天回了老头子的卧室。

全霭的眼中闪过一丝哀怨,随即跟着全释到了全烈天的卧房:“待会白医师来了,小释你的态度好点。”似是在嘱托,语调之中却还透着些许的不放心。

全释没有接全霭的话茬,而是急急的问:“爸他身体现在一直这样吗?”

“嗯,上了岁数。”全霭淡淡道。

“我、”全释有些吞吐,狭长的眼眸自始至终都没离开过紧闭着双目的全烈天:“我不是有意的。”懊恼的神色无疑在说着男人的内疚。

“我知道。”全霭顿了顿,本不想说,但全释的神情令他无法忽视,腔调低哑:“爸他——也知道。”

咚咚咚,阿福瞧了瞧卧室的房门随即推开门礼貌的道:“大少爷、二少爷白医师来了。”老管家随即微微闪身,为身后的白袍男人让出了位置。

全霭冲着白书微微点头示意,全释则一言不发的给白书让了位置,随即被全霭扯着手腕拉离出去。

半个小时后,全释与全霭在白书的口中得知全烈天没有大碍,不过是老爷子上了岁数血压很高不宜动怒罢了,全释这才稍稍松了口气。

“阿福,等老头儿醒了在给我打电话,告诉他我来给他负荆请罪。”全释冲着管家阿福丢下这句话转身就要走。

“一块吧。”全霭猛的捏住了全释的手腕,在全释转过身来愣住的时候,男人用低哑的嗓子柔声说。

“拜托大哥,一块什么?一块从这道门出去?”全释有时候搞不懂他的大哥脑袋里到底在想些什么,就比如此刻,他有他的车,他有他的车,出门自然是各自驾车离去,一块什么?

全霭不明思议的笑了笑,随即大步流星的率先踏出大门走进花园,不多时,全释才打将手中的插钥匙插进插孔,副驾驶的车门便被全霭拉了开。

男人大喇喇的将他那条修长笔直的腿迈进来,然后伟岸的身子随后也挤了进来,两个男人在全释的小跑里着实显得有些拥挤。

全霭却一脸轻松的往靠背一靠道:“看来你得做我的司机载我回家了,车子没油了。”说谎——对全霭来说张口就来,根本无需打草稿,而且惟妙惟肖,其实他大可不必说谎,因为他的车子还停在海滨路的地铁入口,也许,是男人激动了。

全释斜眼挑眉:“我记得大哥你的话并不多。”赤裸裸的挖苦,可听在全霭的耳中却像情人间的调情。

“对你——我从来都很大方。”男人玩味的口吻忽然变得低沉起来,那双鹰眸掠人心魂。

全霭的眼神令全释觉得他有些性饥渴,不屑的扭过头收回目光,全释转动手中的钥匙发动车子,随后问道:“大哥要回哪座行宫?”脚掌踏下,车子如飞般的冲进了暗夜里。

017共处一室

“你又回哪里?”说话的同时,疲惫的全霭斜靠在椅背闭上了他那双就快要出卖他的鹰眸。

“得,我还是自己随意找个地儿给你送回去得了,困死我了。”全释哈欠连天,与其在这和他这城府极深的大哥绕圈子打太极,莫不如节省时间的随便给他送到哪里。

“小释。”全霭又睁开了眼:“还是我来开吧,等到了我们在换过来。”

全释想想,随后接受了全霭的提议,车子在道边停了片刻,随即换了驾驶者,窝在副驾驶位置上的全释如全霭所料,没多大一会儿就睡了过去。

鹰眸落在那般滑出衣袋的手机,全霭斟酌片刻用两根手指夹了出来,随即按下了关机键,这个夜,他不想还有什么人来破坏。

月疏星稀,有微风袭过,别墅外的探灯投射出两道长长的光影,全霭将车子开得平稳,缓缓自开闸的大铁门下驶入别墅林荫小路。

主楼前,车子已经熄火许久,全霭扭着头朝着歪头靠在车窗上睡得酣甜的全释注视着。

月亮不知何时自树梢后悄悄探出了头,花园内花木葱茏,夜风将阵阵清香吹送而来,这夜有点美,尤其那星星点点洒落在全释面颊上的月光,让小男人的面部轮廓登时立体饱满起来,看得全霭为之神动、为之心动。

“唔…”睡梦中的人,永远不知道他梦呓的声音听起来会有多么的粘腻,呜咽了两声,全释有转醒的趋势。

“小释,晚了,你也累了,不如——今晚就留在我这儿吧?”低哑的声线荡着绵绵情意,声音不大,却在这夜凉如水的夜里听着格外的空灵传情。

全释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的把滑落下去的身子撑起坐正,揉揉眼抓抓头又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恰有一股子野风挤进车窗的缝隙钻了进来,令大梦初醒的全释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睡眼还有些惺忪,小男人毫无形象的裹了裹衣衫打开车门下了去,晃晃荡荡的朝着门口走去,全霭鹰眸明亮,唇角上扬。

啪嗒,全霭伸手为全释打开了客厅的大灯,然,入目的场景却要还困着的全释有些恼怒,不满的开口道:“你在装修?”

“楼上还有一间卧房。”全霭笑得阴险,说道便自行拉起全释的手腕向上走去:“来吧,别计较了,床很大。”走了两步,在迈上木梯的前一秒全霭顿住脚步,回过头来居高临下的问着双眼皮直打架的全释:“或者——你也可以再驾车返回你的公寓。”

“切!”果然,全释斜眼瞪视一脸坏笑的全霭,随即抽掉被全霭拉在手掌中的手腕不屑一顾的顶着全霭从男人的胸前擦了过去,甩着脚步直奔楼上可以睡觉的卧房。

全霭故意放慢脚步,在楼梯上稍等了一会才跟过去,卧室的大灯没有开,只有床头那一盏昏黄的小灯给漆黑的房间里增添了温暖的色调,稍加运用则会是很好的调情用品。

鹰眸很快叨住那把自己四仰八叉摔倒在柔软丝被中的赤裸身躯,全霭笑得宛如一条偷到鸡的黄鼠狼,全释裸睡的习惯才是全霭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默许他开那家什么[刺激疯吧]的最大原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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