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泱见他鼓这的嘴巴就知道这人在想的是什麽，见他如此心中的阴霾忽然去了不少。

三人说著话就进了屋，吃完晚饭沈烁回了自己的房间，秦泱去了书房，很快阿南就被带进去问了话。

虽然沈烁之前已经做了交代，但比起他的威胁显然小王爷更擅此道。

听完阿南的回报，秦泱让人下去了。不待他有什麽反应，在一旁坐著的秦沐笑了起来。“原来去那种地方还有如此玩耍的，下次我也要试试。瞧那图上画著的总没有真人来的有趣。”

“三皇兄，如果你喜欢自己亲自试试就行了，上面下面随你选！”知道秦沐的性子秦泱如此说道。

“七弟你可真了解我，你以为你这麽说我就不去做了。”秦沐瞧著自家小弟笑的温柔万分。

“你可以去，我可没反对。”秦沐可是男女通吃的，当初他觉得男女欢爱太平常於是去找了男子，之後又觉得男子太无趣了又回去找女子。

如果说大齐最反骨的人是谁，不是那些御史大夫，而是他们这位靖王爷，只要是他看不顺眼的他就喜欢和别人反著来。当初各皇子人人盯著那皇位，正因为谁都想要，这人反而不想要了。

秦泱觉得他亲哥秦湛不喜欢这种三皇兄是绝对的，给他这麽一个有名无实的闲王做做，两头倒都舒心。

秦沐笑呵呵地看著秦泱说道：“七皇弟，以前我可从没见你对什麽人这麽上心，连那人找男还是找女你都要管，这很容易让我误会的。”

见秦泱没出声，秦沐接著又说道：“你这次不说什麽让我想反了？”

“如果就是你想的那样，你当如何？”秦泱没打马虎眼瞧著他三皇兄这麽问道。

“你如此说，我是很想相信是真的，但我心中总有个声音诱惑著让我去怀疑。唉！我这病真是要不得。”秦沐说著甚为苦恼。“那你明天准备怎麽办？”

“那就看他想怎麽样了？”秦泱眯起眼，他多少能猜到沈烁这麽做的原因，如果说先前他误会了，可看著这几天对方躲避自己的情形，再加上这一出，定然是那人发觉了什麽。

沈烁没觉得厌恶，没有立马拒绝，而搞出这麽多事，便可以想象自己在他心中很重要。思及此处秦泱勾起嘴角不禁莞尔。

第二天，沈烁就出了门赶往南风馆，依旧是昨日的阿青和阿蓝，这一次沈烁没让他们行那事，而是和他们攀谈聊天。他想知道他们为什麽会喜欢男子，是一出生便是如此还是後来改变的，是否还会喜欢女子。

对这事阿青和阿蓝觉得没有什麽好隐瞒该说的都告诉了沈烁。

“你们以前都没曾好好考虑过，那现在呢？你们都不再喜欢女子了吗？”阿青和阿蓝都摇头，他们活在这方寸之间，每日能做的就是等著客人上门，馆中也多男子，女子的接触实在不多。

沈烁想起以前他哥说的话，以他哥的情况是对女子完全没感觉，他与女子同床就和正常人与同性同床一般，断不会发生任何事情。而秦泱是否也是这样吗？沈烁总觉得自己要先把这事给弄清楚了，这样他才能安心一些。

“我明日再来，请两位做好准备。”沈烁付了该付的银两，再次做了预约。

有阿南这个内应在，沈烁做的所有事秦泱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秦沐听了乐不可支起来，“那位沈公子可真是有趣，如此逛风月场所的人想来也没几个。他这麽执著的研究龙阳断袖之事可是与你有关？”秦沐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三皇兄太过空闲，需要皇弟我给皇上稍个信，让你担个实权可否？”先皇有八个皇子，经过先前禁宫一事，现只留四人了，除去他们三位还有一位八皇弟，只因年纪尚幼没涉及那事才得以保全。

“呵呵，多谢七皇弟的好意，断不需这麽麻烦的。”秦沐可不想惹祸上身，如今这日子快活无比，实在没心情去参与朝堂宫闱之事。

“对了，三皇兄你怎麽有空跑这小县城来了，不会是知道我在这特意来看我的吧。”秦泱转了个话题问道。

“你来这何事？”秦沐反问道。

“是关於庆王的事。”禁宫之乱後庆王还有些余孽未除，秦泱便是为了那事而来。

“原来我们寻到一处来了。”秦沐笑道，“既然你来了，就没我什麽事了。这事我本就不想管，只是想摸清了状况好上报朝廷，再另派人下来了。”

听著三皇兄如此正经的话语，秦泱忽然问道：“你就没有过其它的想法？”

秦泱的这话一问出来，秦沐心领神会地明白了他的意思。“这世上我最不想得罪的人就是二皇兄，但我这病一发就越想惹他。不过……”秦沐勾著嘴角轻笑道：“我们都知道他的底线在哪？就算我想玩，也不能真把命给丢了。”

就这麽又过了一天，很多人都在好奇沈烁这次去想要干什麽。

只见他一大早出了门，而这次他不是往南风馆去的，而是去了另一处风月场所。他点了两位头牌姑娘，然後让她们蒙了面纱用轿子抬著去了小倌馆。

沈烁所做的事让阿南目瞪口呆，他完全不明白为什麽沈公子会做出这样的事。

花钱双份的钱请了两位妓女带到小倌馆让两位兔爷儿嫖，这是什麽样的一种情况！

沈烁亲眼看著那四人在床上欢乐，因此他可以肯定，像阿青和阿蓝这种人并不是不喜欢女子的，他们喜欢女子但也能喜欢男子。

沈烁不由开始思量自家大哥当初硬说他只对男子感兴趣，而对女子无感，这事是真的还是为了逃婚编排出来的？那麽秦泱呢？是他大哥这种情况，还是和阿青阿蓝这样，如果他也喜欢女子的话，自然还是喜欢女子为好，毕竟以後还是需娶妻生子的。

他们……怎麽也不可能的，大哥喜好男子，他们沈家的香火以後靠的便是他了。沈烁想著自己没什麽本事，在这事上断然不能违逆了父母。

自从那一吻，沈烁翻来覆去想了很多，他所做的这麽多事便是在找他们不可能在一起的理由。同时他也是在给秦泱寻出路，他想让对方能好好的过以後的日子，他希望那人以後不会後悔，希望对方能像正常人那样娶妻生子，享受天伦之乐。

沈烁根本没有去想秦泱那麽做，对方的心情会是什麽样，而自己到底喜欢不喜欢？他只验证了将来的不可能。而他的这种连是否喜欢都没有考虑便直接否决将来的行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已经明确的显示了他的心意，只是他从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种心情。

沈烁的那些事被景王和靖王知晓了，又是一真狂笑。“哈哈……七弟，你这是从哪寻来的宝，真是太欢乐了，我有空一定要告诉二皇兄，免得他没事总喜欢皱著眉。”

“这种事圣上还是不要知道为好。”自己看上的人，怎麽样也不能让他到皇上那去出丑。当然沈烁的这些行为在秦泱看来却满是爱意，因为他知道这都是对方为了自己才做的。所谓的情人眼里出西施大抵便是这样的情况了。

“行行，我不说。哈哈……”秦沐这麽想著，心中却蠢蠢欲动想把这事告诉所有他认识和不认识的人，当然他心中虽然极度想这麽做也不能真得罪了七弟，这小子狠起来也六亲不认的。

第十二章

关於龙阳断袖的事沈烁得出了些结论，他向管家和靖王爷旁敲侧击的打听了一番，知道秦泱先前也有过宠妾，应该是男女都行的类型，沈烁擅自给下了定义。

然後开始烦恼怎麽消除他们之间的这个问题，那一吻太过的暧昧就算他想假装忽视都不大可能。而自己更不可能为了这事就放弃秦泱这个朋友，所以得想法子把那层暧昧去了，回归到原先好朋友的那种状态。

当然沈烁不可能跑过去对他说：我不喜欢你，我们就只做朋友吧。也不可能说：你有病我们得治治。

因此经过沈烁的多方考虑他终於想到一个法子，就是和沈烁一起去嫖妓！

早年在书院的时候，他们四人也一起去过，和张盛更是结伴去过不少次。所以这次带秦泱去一定也没问题，让对方好好体会一下女子的好处，同时也算暗中告诫对方自己也是喜欢女子的。

如果能顺利出来，那就表示那一吻只是迷惑，根本不代表什麽。他们便能回到以前继续做好朋友了。

至於如果不顺利……沈烁禁止自己去想那问题，在他看来这事绝对没问题的，不过是一起嫖妓，那是完全没什麽问题的事。就算真有什麽意外，也没什麽的，大不了恢复成原来的那种状况。

沈烁想好了，便约了秦泱明天一起出去，他要请他吃顿饭，秦泱自然是允了的。

沈烁做东请了秦泱，他租了两顶轿子一路向著目的地行去。

到了地儿，轿夫停下听候指示，沈烁慢悠悠地下了轿，才发现这地儿并不是自己要去的地方，怎麽会莫名其妙的来到了一个陌生的花楼前？沈烁有些奇怪，想要质问那轿夫，没想到一转眼他们人就不见了。

“沈烁。”那人唤他的名，沈烁回头见秦泱就站在自己身旁。“我吩咐轿夫过来的。”

“我需在这办些事，既然你想请我吃饭，在这吃也一样。”秦泱说著拉起沈烁的手就进去了。

沈烁一怔随即反应过来後才发现他们正手牵著手呢。他用力想抽回，不想对方也加大了力道，紧紧拽著他的手不放。

莫名的沈烁心虚的红了脸，他迅速地打探了一下四周的人，发现有人正好奇的看著他们，又连忙低头装作不知。

秦泱一进去就有人上去招呼，沈烁瞧著那动静，心想这小子似乎是这的常客。

跟著身边的人往前走，七拐八拐的到了一小竹楼前面。“公子就在这。”

秦泱点头对沈烁说道：“你上去等我吧，我把事情处理好了就过来。瞧好了菜单，今日可是你请我的。”

“嗯，那你去吧。”沈烁这话刚说出口，就觉得别扭，特别是这会儿那人还牵著自己的手，大有恋恋不舍的感觉。秦泱淡淡一笑，终於松了手朝另一边走去。

秦泱一走，沈烁由人带著进了早就备好的厢房，他坐下後才细细思量起自己原先的用意。这……原本他是想和秦泱一起找姑娘欢好的，这无端的改了地儿，他的目的便达不到了。

沈烁想著便和一旁伺候著的店家搭话，问了下这是在哪个地头，这家店叫什麽名字，有什麽特色？本来让人介绍一下这的特色菜肴，不想问了几句话，却让沈烁听到了意想不到的答案，他一口茶水喷了出来。“噗！咳咳……”沈烁抹了把嘴，咳嗽著再次确认道：“你，你说这是小倌馆！”

沈烁心中真是五味掺杂，他原本为了秦泱而选择去青楼喝花酒。没曾想到对方却改了地点跑到这小倌馆来了。如果说沈烁的青楼之行是为了他们喜好的正常向在做努力，那麽秦泱带他到这来，是不是也含著某种目的，暗示他……

沈烁有些烦躁，原本只是点菜吃顿饭的事让他觉得焦虑，他甚至有种落荒而逃的冲动。他如果还在这待下去，陪著那人在这样的地吃完饭，是不是就意味著自己接受了某些东西？

沈烁翻开菜单胡乱的点了几样东西，然後便让那人下去了。等屋子里没了人，沈烁才悄悄推门探出了头，他要赶快离开这里。他瞧了下门外，没有人，便推门走了出来。下了楼，沈烁寻这来时的路往外走。

只是一个小倌馆，沈烁没想到这地这麽大，他走著走著就找不到路了。

迷路了，就只能找人问路，由人指点著，沈烁转到了前院。四处看了看想再找人问路，附近却没什麽人。沈烁走了几步却听见有人说话的声音，他走近几步想问话。却听见里面隐约传来几句话。

“……庆王之前……必须做个了断。”

“注意行事，皇上那……照应……”

这几句话沈烁完全没听清楚，但仅仅因为话中的那几个称呼就让他觉得胆寒，原先想上前询问的行为，自然变得止步不前，他缓缓後退就像落荒而逃了。不想因为他太心急，却给弄出了声音。

“是谁！”门内的人唤了一声，沈烁这下什麽都顾不得了拔腿就跑。

沈烁根本就没去注意後面的人追上来了没有，只是拼命往前跑，然後他看见了人，而且是不少的人，他一下子就钻了进去，躲在了人群中。

大厅内客似云来人来人往，沈烁在一角落里躲著，他寻思著自己是去找秦泱，还是这个时候跑出去了。但他原本想走的心却因为这事变得有些踌躇，出去後会不会更危险，那些人找不到自己是不是在门口等著呢？刚才自己听到的事虽然不明白，但他隐约觉得很严重，是不是要把这事和秦泱说了？

沈烁正沈浸在自己的思虑中，忽然有人拍了下他的肩膀，沈烁惊恐地叫了起来。“啊！”

“我说，你是不是沈家那小子啊？”一个陌生的中年男子，眯著眼看著沈烁问道。

沈烁听他说道沈家心一下子又被吊了起来，眼前这人他似乎在哪见过，却又想不起来。“你是？”

“年纪大了，我这眼色不大好使，两年前我有见过你们俩兄弟。沈老爷子真是好福气啊。”那人感慨了一下，问道：“你是沈家大公子，还是二公子啊？”

沈烁觉得眼熟的这位陌生人，似乎是他爹生意上的同伴，见他这麽问沈烁顿了一下才说道：“我是沈家大公子，沈焯。”

并不是他刻意冒充他大哥，实在是他所处的这个环境不容许他说出真实身份。特别是对著他爹的这位世交，先不去管这人为什麽会出现在这，首先必须确保的是他沈烁不能在这，大公子沈焯会在这里才正常。所以为了避免这位世交好友与他爹对话的时候说起这事，沈烁非常英明的做了这样的防范。要是被他爹知道自己跑小倌馆，沈烁可以预见自己得到的待遇绝对比他哥更凄惨！

只是沈烁怎麽也没想到，他一时脱口而出的挡箭牌，却给他哥引来了大危机。

“原来是沈大公子啊，听闻你之前在喻州那发财了，准备什麽时候回去啊。”那位师伯兴致真是不错，站在这地方也能和他寒暄起来，沈烁应付了几声，眼尖的看到了不远处的秦泱，立刻和他告辞了，向那一方跑过去。

“怎麽跑来了？我正想过去呢。”秦泱见他满头是汗，伸手给他擦拭了一下，拉著他的手就往後院走去。

他的动作太过的自然，所以沈烁连反对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加上这地儿本就是龙阳断袖之所，所以他们两个大男人这麽亲密也没怎麽惊世骇俗。不过因为两人的外表都十分出色，自然吸引了一部分眼球，只是他们既然彼此都有伴，也就不容得其他人觊觎了。

沈烁觉得十分的别扭，但也知道自己挣脱不了。他迟疑著想先回去，但之前早说好了要请客，实在不能在这个节骨眼上反悔。

两人往回走，秦泱熟门熟路自然没迷路，沈烁跟著就怕遇见刚才那些神秘人，想著自己听到的那些事似乎和皇家有关，可是……那些人具体说的到底是什麽他又不清楚，是否要把这事告诉秦泱，沈烁想著有些心神不宁。

回了竹楼坐定，原本沈烁点的那几个菜也已经上了。

第十三章

秦泱给沈烁倒了杯酒，又吃了两口菜，见对方怔怔地正出神，拿起酒杯就一口喝干了。“咳咳……”白酒辛辣地味道直冲鼻尖，沈烁似乎是被呛著了连连咳嗽，捂著嘴又灌了几口茶他才缓过来。

秦泱接过茶杯放好，看著他问道：“你怎麽了心不在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