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狂——小古小骨
小古小骨  发于:2014年02月0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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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哈哈,赵千竹你果然是我们中最无聊的那个。”张盛笑道:“山不来就我,我就山。这个好玩,我们现在就去。”

张盛来过几次熟门熟路,自然知道映月住在什麽地方。

沈烁跟著沈焯走在最後一个,一路上莺莺燕燕看得他眼花缭乱,对於女子在他这种年纪有种莫名的渴望,这地方让他气血上涌心跳加快。

“沈焯,我们现在去瞧瞧也不定能有大乐子,要不我们赌一把如何?”张盛兴致勃勃,便提出了这麽个意见。

“张大哥想赌什麽?”沈烁不由有些好奇问道。

“自然是赌那映月姑娘在做什麽?”张盛笑著说道。

“这我怎麽知道啊。”沈烁说著,看了看大哥沈焯又看了看张盛,忽然说道:“张大哥你常来,我什麽都不知道,你却是熟识的,这赌可不怎麽公平啊。”

张盛见他这麽说,心道这小子心眼倒也不少。便回道:“我就见过她一面,根本不算熟识的,何况这妓院是做什麽的,沈烁你难道还不知道吗?这场赌局其实很容易就能赢的。”

“这麽说的话张盛你下的注便是那映月姑娘在接客了?”赵千竹不由笑道,“你既然这麽认为了却还带我们过去,是不是太不近人情啊。”

“那可是你说要去的。”张盛连忙反驳,接著问沈焯:“你怎麽说?”

“映月姑娘既然是花魁才艺自然出众,所以这琴棋书画自然少不了要常常练习的。”沈焯直接给出了答应显然是加入了这个赌局,沈烁听他哥这麽说也附和了。

“那赵公子呢?”张盛向赵千竹问道。

“我想这个时候那映月姑娘大概在休息。”赵千竹大懒人一个,睡觉休息是最欢乐的事,在他看来那映月姑娘自然也会喜欢。

“如此一来我们这赌就成了,赢了的人需要一个彩头,不知道大家想要的是什麽?”听张盛这麽问,沈焯就搭上了他的肩膀,满脸不怀好意的笑道:“这彩头我们也不需要多大,输了的人叫赢家一声哥哥便行了。如何?”

他们四人以张盛的年纪最大,沈焯比他小三个月,赵千竹比他们小一岁,沈烁最小。如此赌注,很明显最吃亏的是张盛。

可在这档口张盛怎麽能因一声哥哥退却呢,他自然点头答应了。

然後四人走走停停终於到了那花魁映月的屋外,相比其他的姑娘,映月美人自然好福利,独自有一个小院落离前面有段距离。

这後院没什麽人过来,前面有人守著也被他们避开了。

“我们真要进去?”私闯一个姑娘的闺阁,虽然对方不是良家女子,但沈烁多少也有些不自在。

张盛却不以为然,“到这你退缩了,你先叫声好哥哥,我或许能考虑一下。”

“他亲哥在这呢,不容你老费心。”沈焯说著示意沈烁快进去,然後四人都进了那小院落,里面静静的似乎多麽人都没有。

张盛见这情况,四下看了看却什麽都没瞧见。“我说我们的运气可真不好,映月姑娘不在这。这场赌局怎麽算?”

“我听见後面有声音?”赵千竹忽然这麽轻声说了一句。

其他三人一怔,谁都没再出声,只是静静的听著,然後跟著赵千竹往屋後绕了过去。

四人静悄悄的靠近,随後发现後面居然有一眼小小的温泉,还正冒著丝丝热气。“小姐,这时辰快晚了,你也该起来了。”说话的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她穿著一件翠绿色的棉褂子正站在一旁对著那片白雾说道。

“我知道了,就爱罗嗦。”回应之人语气娇柔让人心头一荡,张盛知道那水中之人就是映月无疑。

只见另一个身著黄衫的丫鬟走了上去,手中拿著一条毛毯显然是准备给她擦身的。

这情况……四人都躲在假山後面,进也不能退也不能,虽然刚才说的信誓旦旦,但是真到了这个时候反而都觉得喉咙发痒,仿佛被数丈之外的热气熏著了一般,脸色微微发烫。

映月就这麽从水中起身缓缓的走了出来,那凹凸有致的曼妙身材自然引得在场的这几位少年心中发颤。沈烁的眼镜直勾勾的瞧著,明知道不对却又动也不动,最後只觉舌尖尝到一股奇特的味道,一低头才发现自己流鼻血了。

这个……沈烁一下子满脸通红,真是太丢脸了!

沈烁这麽想著就看向了另外三人,就怕被他们发现自己窘迫的样子。

没想根本不需要他隐藏,那三人早就彼此面面相觑了一番。除了沈焯还一副老样子似乎什麽都没看见一样,张盛和赵千竹脸上都布满了红晕。

终於四人强忍著等那主仆三人离开後,才大大喘了口气。

“我说……”张盛让自己镇定,他可不是沈烁这种稚鸟,就算遇见这种事也应该面不改色习以为常的啊。不想他要说的话还没说完,赵千竹却忽然笑了起来。“呵呵,我说虽然这赌我们都没赢,可从刚才的事上我可真佩服沈焯你,沈大哥。”赵千竹唤了一声,显然已经很明确的表面了自己的敬佩之心。

“大哥。”沈烁也唤了一声,虽然这一声称呼和以前的一样,可想著自己擦干的鼻血,和沈焯那泰山崩於前而面不改色的情形相比,自己真是太逊色了。所以他也变得由衷的佩服起来。

至於张盛,他对沈焯的那表现也是佩服的,不过他比沈焯可大了几个月,这一声大哥比之赵千竹和沈烁的顺理成章他可有抵触多了。“那个……我觉得我们还是想离开这为好。”要是被人发现了可不大好,张盛借这个理由躲过了这一劫。

而那之後他也一直没叫过沈焯一声大哥,只是因为这事张盛也确确实实认输了,原本他对沈焯还有些竞争的心思,不过因为这事他是彻底心服,主动让沈焯做了那四大公子之首。

只是很久之後,当他们知道沈焯喜好男子,对女子没半点兴致的时候,这三人才真正觉悟,那时沈焯会如此镇定的原因。而这时张盛再懊悔也已经晚了。

第五章

那次的见识不仅仅让沈烁佩服了一下他大哥,同时也挑起了沈烁的兴致,所以常瞒著沈焯与张盛出来厮混。

就这麽过了几个月,夫子留堂要每个学子试著做一笔小买卖,然後把所做的那笔生意写明分析好了上交夫子。

近来沈烁忙著玩乐,而沈焯没留心弟弟的原因在於,他忙著留意丝绸商的动向,最近他在这一处瞧见了商机,正巧夫子布置了这麽个作业,他借著机会可一展拳脚。找了沈烁问了他一些问题,知道他对经商不在行,便让他与自己一起,这门课程算是他们一起完成的。

沈烁有大哥罩著自然什麽都好,该干的事做完了他又去找张盛,没想到这次张盛忙著做功课居然没空理他了。

如此一来最有空闲的应该是身为大懒人的赵千竹,沈烁兴匆匆地去找他,不想原本他以为最悠闲的那个人最近却连影子都没见著。

四处问了人才知道那家夥最近回了本家,不知道是为了什麽事。沈烁一叹心道,自己年纪也不小了,之前总被他们小瞧,没人陪他难道就不能去那地方了。沈烁如此一想便什麽都顺畅了,正巧最近因为生意上的事大哥给了他不少银子,沈烁盘算著花费一些剩下的足够了,於是又欢欢喜喜地跑去了怡春院。

没过多久他的事就被沈焯发现了,回去被教训了一顿,然後被他拉著看账本做事去了。

两月後,赵千竹跑到他面前说他新店开张,带他去瞧瞧。

沈烁跟著一起去了,路上他一直在琢磨这懒散的赵公子难得这麽高的兴致,不知道开的是什麽店?而当他看见比那怡春院华丽数倍,大了整整一圈的四季苑时,沈烁一下子傻了。等他拉著赵千竹问了半天终於搞清楚了状况。赵家果然家大业大,只是因为赵千竹喜欢一时兴起,赵家就拨了银子让他这麽折腾了一番,也不介意他开得这是青楼而不是什麽正当生意。

沈烁如此感叹了一番,很快就欢喜起来了,他打著心中的小算盘想著怎麽让他大哥松了口,好让自己到赵千竹这边来帮忙。

而沈烁知道了的事,沈焯自然也得到了消息,弟弟的那些小心思他可了解的很。

沈焯拉著沈烁四处跑就是不让他清闲,过了大半个月,四季苑正式开业的。做为赵千竹的好友,沈焯他们几个自然都到场庆贺。

赵千竹对他们也不客气,招呼了几下就让他们自行玩乐。

沈烁本有事找他,寻了许久不见人,最後他哥沈焯告诉他赵家家主赵勋来了,赵千竹在他那先别急著找人了。

沈烁也不急,只是听闻这赵家家主便来了兴致,不知道能不能见一面。“大哥你不是很崇拜那赵家主嘛,你有瞧见他没有?”

“有幸打了个照面。”那是不久前的事,知道那人是来找赵千竹,沈焯便自觉的离开了。虽然自己的确很想认识他,不过那也得看场合,留个好印象也是必要的。

“赵家主对赵千竹可真好。”沈烁想了想说道,就算是表亲,就算赵家富可敌国,可是要拿出那麽一大笔钱怎麽看也是太宠了。

赵勋是赵千竹的表哥,沈烁这麽说作为哥哥的沈焯不由好笑,“你这麽说是嫌做哥哥的对你不好?”

“我可没这麽说。要是大哥像赵家主一样有钱,一定也能给我开一家的,是不?”沈烁说著像他大哥讨赏。

“你倒真会说,没影的事也能先把我这便宜占了。”沈焯想了想说道:“赵家主虽然很宠赵勋,但我看这事没那麽简单。”

沈烁不明白他大哥说的什麽意思。“有什麽不简单的?他另有目的?”

“大概吧。”出了这麽大笔的钱开了这麽一家妓院,虽然对外是赵家少爷的胡作非为,但赵勋本人能同意这事并亲自前来探望,除去对赵千竹的情谊,定然还有其他的意义。沈焯自小喜欢思考问题,举一反三是他的强项。在他看来赵家主那样的身份,不管做什麽事都是有目的的,如果仅仅只是为了赵千竹的胡闹那就太对不起他多年的崇拜了。

“大哥,你就是喜欢什麽事都想太多。”沈烁显然没做商人的天性,“你以後送我一件礼物也这麽想半天啊。”

沈焯笑了笑,“那自然是要好好想想的,我得送你一件你最喜欢的,无奈你小子喜欢的东西太多,你难道还想让你大哥把那些都送了。”

“如果是大哥送的,我自然就能都要了。”沈烁老大不客气地说著。

兄弟两人说著话就到了门外,一出大门口便见天空流光溢彩礼花满天,他们四周挤满了人。

“这人还真不少。”沈烁看了看四周一脸的兴奋,舞狮的彩球从他身边抛过,两只狮子在他身边滚了一圈。沈烁微微一惊,又欢喜的笑了起来。他跃跃欲试的盯著直看,“大哥你快来看啊。”

沈烁的声音很大,但是在这喧闹的环境中很快就被淹没了,他睁大眼睛欢喜地看著眼前的事物,却不曾发觉在不远处也有一个人正盯著他看。

秦泱不曾想到自己居然会在这里看见沈烁,那样的身影和笑容在距离他很远的地方,遥远的在他看来似乎是上辈子的记忆。

他曾不止一次的想过两人会在什麽样的情况下再见,也曾想过也许这一辈子都不要见面了最好。可是在他还没有任何准备的情况下,那个人再次闯入了他的视线,一如记忆中那般肆意的快活著。

他们分开已经三四年了,秦泱越发觉得当初和沈烁在一起的日子是如此美好,越发的想念那个无拘无束的自己和那个在一起的人。

秦泱自然知道当初他们会如此,不仅仅是因为还是个孩子,也是因为对方还不知道自己的身份。如果沈烁知道了自己皇子的身份会如何?秦泱不需要细想就能猜得到。

所以在他万分怀念当初的时候也不曾前去找过沈烁,因为他知道记忆中的那个人是最美好的,他们相逢会把那些都毁了。

而现在他的内心产生了一股冲动,他想跑过去亲手把那些给毁了,因为只要他毁了就不会去想那一点的渴望,沈烁是否是不同的,相比其他人的不同,还是对自己的不同。秦泱一直以来都是不清楚的。

即便他相比之先前早就脱胎换骨完全不一样了,可是心中还是有某一部分因为那个人留著自己最本性的东西。

因此就算他帮著自己的哥哥争夺皇位,把其他哥哥拉下马,看著他们从至尊的皇子之位变为戴罪之身,他依旧清冷而理性,既然是选择了去做的事,是必须要去做的事,那麽那些不需要的心情就丢弃了吧。所以他现在坐在了这里。

三年前,他的同胞哥哥二皇子秦湛终於崭露头角,登上了太子之位。所以他再次被带回到了那个世界,本以为尘埃落定,不想却是另一番较量的开始。

这些年借著赵家的势力,朝廷中大部分的反对势力已经被他们清除,但还是有一些不在控制之中,所以这一次依照赵勋的提议,借著赵千竹的这青楼,做为消息的传递之所,四季苑不过是太子哥哥安置的一颗棋子。

秦泱掀开了马车的窗帘,第一眼看到的就是沈烁欢喜的样子。那麽突然而又直白地闯进了秦泱的心中。

见秦泱一动不动地盯著外面看,马车中另一个男子开口了。“瞧见什麽好玩的了,这麽魂不守舍的。”忽然听见一旁身为太子的同胞哥哥如此问了一句,秦泱身子一僵,他本能的在心中建立起了屏障,不管如何都不能让自己的哥哥知道沈烁的存在,即便那人对於自己来说,或许只是年少时要好的一个朋友。

本想说没什麽,但一转念又觉得不妥,秦泱直截了当地说道:“四季苑开业门口的人真不少,舞狮的虽然宫中也常有,但在民间自然别有趣味。”

“你前些年在民间住过一些日子,怎麽忽然怀念起来了?”秦湛随口一问,秦泱神色不变,只是回道:“那时候最辛苦的是二哥。”

秦湛听了没再说话,许久才开口:“本不想把你牵扯进来的。”

“我们是亲兄弟。”秦泱的意思很明白,当初把自己送走是因为哥哥还没有显露头角,现在他做了太子,而自己身为太子的胞弟早已经注定脱不了干系了。

秦泱如此一说两人一时无话,过了没多久,有人上了马车。“事情安排的差不多了。”来人并没行什麽大礼,不卑不亢地在秦泱的对面坐下了。

“那就走吧。”秦湛说了这麽一句就开始闭目养神。

马车缓缓开始前行,秦泱看著眼前的赵勋,想著他去四季苑的时候是否有遇见沈烁。接著又觉得自己连这种事都在胡思乱想真是不大正常。

那不起眼的马车就这麽消失在了喧哗中,沈烁根本就不知道自己曾经在乎过的一个人在那一刻离他如此之近。

第六章

就这样沈烁在书院跟著沈焯一起学习,这些日子对他来说是快乐的,直到沈焯修习的差不了他爹沈耀明让他回家经商。

沈烁玩乐的兴致一下子又大减了,最後随著赵千竹的离开,沈烁觉得再待在书院也没什麽意思也回到了蒿州,这次他和沈焯没有再住姥爷家而是回到了离开多年的沈府。

阔别多年的爹娘,还有那熟悉的环境,都让沈烁有些亢奋,刚开始的一段时间他还很孝顺的陪著二老,大哥那有时也去帮忙。沈耀明知道他不是经商的料也没逼他,只是让他熟悉一下做些力所能及的事。

而没过多久沈烁纨!子弟的习性就掩不住了,偷偷摸摸的跑去喝花酒,被他爹逮住了又打又骂也不见他长进。沈耀明想著还有大儿子在,最後对沈烁也就睁只眼闭只眼了。

就这样过了大半年,沈烁吃喝玩乐的好不快活,而他所享受的一切在那时的他看了都是如此的理所当然。以至於他根本没想到自己会遇见这样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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