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把所有的事情解决完后，我陪着你回亡灵界。”兰斯想了想，笑着道。

“我以为你更喜欢待在神遗大陆。”摩罗睁大眼睛，兰斯却对他翻了个白眼，“只要你那群手下不要再对着我围追堵截，我还是更喜欢亡灵界。”因为，那里是摩罗的世界。

了解到兰斯的意思，摩罗狠狠地抱住他，来了热情至极的湿吻，刚走到洞口的莱恩雷诺一听里面传来的濡湿舔舐声，满头黑线的重新退出去。

在山洞里休息了一夜，第二天三人一龙便离开了这里，在做下一个任务之前，他们打算先回到最近的城市，把那些得来的证据全部拍卖出去。拍卖行，本来的首选是曜日联盟，但两年前曜日联盟同亡灵的勾结导致管事者被杀，曜日联盟内部为了争权夺利整的乌烟瘴气，后来被第二大商业联盟趁机收购，原先的曜日联盟现在已经改名为荣耀联盟，背后是桑科帝国。

走进城市，发现里面的人都在讨论一件事情——爆之海域乱了。

作为大陆另一边的海域本来是最安全的地方，一般来说，生死大战是打不到海族地盘上去的，所以每次的生死大战，海族都只是少少的排几个族人来帮忙，与其他种族的同心协力完全不同。

但这一次，爆之海域的海兽离开了原本的巢穴，不约而同地入侵海族地盘，实力的差距让海族一溃千里，连海水的颜色也带上了鲜血的颜色。没有办法之下，海族派人来陆上求援，这种行为实在让人不齿，大部分的种族都不打算插手，只有几个爱好和平的种族同意派兵前往救援。

坐在酒楼的桌子上，听着周围人议论纷纷，兰斯和摩罗的脸色都有些沉重。

他们才发现了“它”的存在，爆之海域的海兽便开始入侵，这不可能是巧合！也许“它”的后招不止这一个，也许亡灵界的结界会提前打开也说不一定，为了保住自己，“它”肯定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就像当年，“它”的算计让制造了“它”的神魔两族损失惨重，不得已撤离大陆一样。

“你们听说了没有，魔兽森林边上的凯德拉镇被魔兽潮踏平了……这两年有上百个城镇受到了魔兽潮的攻击，现在又有海兽入侵，看来神遗大陆又要开始混乱了……”

魔兽潮？不用说，肯定又是“它”干的好事！

兰斯揉了揉眉心：“看来我们的进度要加快了，要是大陆上的生命数量骤减的话，蚀的能量会不足。”蚀是靠信仰之力来启动的，这也是兰斯为什么要把远古的真相告知大众的原因，不仅如此，他还要透露蚀的存在，让所有人把希望从神魔那里转移到蚀的身上。

“我觉得我们应该找一些帮手。”莱恩抿了一口水，道，“拯救大陆不可能只靠我们几个，我提议把佣兵团召集过来。”

那伙大陆高层的天之骄子们？！怎么就忘记他们这些免费劳动力了！不对，兰斯觉得自己才是那个免费劳动力，他要是不想管的话，直接和摩罗回亡灵界就行了，反正以“它”的能力，还算计不到那里去。

“那就尽快。”摩罗点点头，“你们留在这里处理证据的问题，我和兰斯去做下一个任务，做完再来找你们。”

“没问题。”

把后续事情商量好，兰斯把证据全交给莱恩，自己直接由摩罗抱着飞往封魔山——他们最初相遇的地方……

67.

还未到封魔山，便看到一片兽潮。密密麻麻、各式各样的魔兽如同五彩的潮水一般，把封魔城围得严严实实，它们之中大部分似乎失去了理智，眼睛是疯狂的红色，嘴里嘀嗒着口水咆哮着，想要冲进城里去大肆杀戮一番。

封魔城的城门已经全部关闭，防御设施全部打开，还能看到城墙上数量众多的战士、魔法师，正严正以待地握住自己的武器，准备随时与魔兽潮交战。

而作为城中的贵族，约翰和莫特城主以及其他几个小贵族也站在人群之中，紧紧皱起的眉头显示着此战的不乐观。

“我们还是下去吧。”兰斯拍了拍摩罗的肩膀，摩罗也会意地收拢翅膀，由兰斯唤出翅膀从云层之中现出身形，几乎同时，两方人兽都发现了他们。

“啾——”几只赤魔鸟气势汹汹地飞了过来，锐利的爪子探出，要是真的被抓到，即使是剑圣也得皮开肉绽。下面认出来人的约翰迅速冲到最前方，对着一个风系魔法师吼道：“给我加持飞翔术，快！那是我儿子！！！”

还没等魔法师反应过来，上面的战斗已经结束了，摩罗用手指做了一个切割的动作，赤魔鸟便被拦腰斩成两段，羽毛伴随着血水落入兽潮之中，引得魔兽们更加的暴躁。

“好了，约翰，兰斯已经没事了，你不要着急。”看到两人安然无事，莫特城主眼里闪过失望，接着劝慰道。约翰意味不明地看了他一眼，松开手，不再言语。莫特城主也顾不上在意约翰，让人把城墙上的结界打开一条缝，让两人飞了进来。

“呵呵，小兰斯越来越厉害了，不过现在你不是该在柯蒂斯学习吗？怎么跑回来了？”莫特城主扬起一抹慈祥的笑容，似乎真的是一位关心晚辈的长辈一样，只是他在说到柯蒂斯时不经意加重的语气让人知道，他心里可是恨的咬牙切齿呢！

不过兰斯才不会去在意一个对他怀有恶意的人，他直接忽视了莫特城主，看向约翰。看到自己儿子和另一个男人姿态亲密——虽然这个男人是陛下指定的——约翰有些别扭。但三年没有看到自家儿子，约翰还是很想念他，只能面无表情的问道：“你终于舍得回来了？”

“嗯。”

“还走不走？”

“要。”

“什么时候？”

“马上。”

“……什么时候回来？”

兰斯眼睛稍稍柔和了一些：“……这里，你们只需要再坚持一下就好了。”他并没有回答约翰的问题，因为那是个未知数，他们的对手太过强大。

你怎么知道？你要去做什么？约翰很想拿出一个严父的气势来，但想到这几年……甚至兰斯刚出生时，他从未尽到过做父亲的责任，而且兰斯本身也是个很独立的孩子，所做的事情自然有他的道理……于是，便将更多的疑惑咽回了肚子里，只能叮嘱了一句：“注意安全。”

“好的，父亲。”兰斯灿然一笑，随即淡淡地扫了一眼莫特城主，其中的警告意味让对方心里一冷，先前被忽视的那些恼怒纷纷消失无踪，那恍然是一个强大无匹的强者才能给予他的感觉。但之后再去看，那分明又是一个灼灼其华的少年，一个只有二十岁的少年……

没有在城中多加停留，两人又继续往封魔山赶去，四年以前风景秀丽的封魔山此时完全是一副蝗虫过境的模样，树木全部拦腰折断，焉嗒嗒地趴在地面上，人类的断臂残肢随处可见，想必是一些来不及逃回城中的冒险者。

沿着四年前的路走进蛛网地穴的最核心，那里依然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看不到深度的巨坑，坑中央的石柱，以及石柱下的铁链。

兰斯还清楚地记得，四年前比鸡宝宝还弱小的自己是怎么走到这里，遇到了恍若天人的摩罗，也许当时，那宛若堕天使纯洁又邪恶的样子便深刻地映入了他的心中，否则脾气并不好的他怎么会允许摩罗对着他亲亲抱抱，最后还稀里糊涂地被吃干抹净，一辈子与这人绑缚在一起？！

摩罗也记得，他第一眼看到兰斯是如何的高兴，那时的他还未恢复记忆，兰斯是第一个看到他不害怕的人类，即使现在知道那是系统发布的任务，他也不曾感到被欺骗的愤怒，甚至感谢那个他至今不能发现的系统，否则……他们也许还隔着无法超越的时空距离，他们也许会就此错过。

在巨坑的下面，不知道会是什么，两人相视一眼，一同跳了下去。

急速坠落带来的失重感让体内的内脏似乎要从胃里钻进食道漫出来一般，不知道究竟坠落了多久，一阵柔和的气息出现，轻飘飘地托住两人，正好在到达底部之前消减掉所有的重力。这是一个平凡无奇的山洞，山洞的正中央有一个巨大的光球，光球的外围有无数玄奥的银色字体流转，令人一看上去便产生一种肃穆感。

“你们终于来了。”似男非男、似女非女、似老非老、似幼非幼的声音在山洞中响起，两人戒备地望着光球，不知其是敌是友。

这时，从兰斯体内钻出来一个巴掌大的光球，绕着兰斯转了两转，系统的声音也跟着响了起来：“我想你们也猜到了，这是这个世界的规则。”

兰斯挑了挑眉，不予回答。

“咳咳，好吧，我只是一款辅助系统，是无法直接让玩家升级的，所以呢，我们会找一些合作者……”看到兰斯越来越危险的目光，系统弱弱地解释，“你想要变强，作为最优秀的系统，我当然会联络这里的规则，正好规则也有事需要一个生命作为代理，我们就结成了互助互利的伙伴关系……这个世界的所有东西规则都可以提供给我们，但是条件是帮他……”

“你不是辅助系统吗？可以越过绑定者直接替他决定是否要做伟大的救世主？”看着小光球缩成一团可怜兮兮的样子，兰斯叹了口气，他也没有生气，因为想要变强是他的意愿，系统只是替他做了选择而已，要是换做他自己，还不知道该怎样做呢！“那么，接下来该做什么？”

“十分感谢你，人类。”规则说道，“我需要你们……”

一万年前，那时的规则还是懵懂未苏醒的，大陆上来了一群人，他们坐着巨大的飞船降落在地面上，待了好几十年才离去，却留下了一群人，作为失败的实验品被留在这个未开化的星球。这群人都长着翅膀，体内都有一些奇怪的能量，只是一些是白色一些是黑色。

这些人，自封为神族和魔族，在大陆上出现了其他种族之后开始了他们的统治期。他们来自于高科技的时代，十分工于人心，让那些在他们统治之下的种族认为他们是在保护他们，从而敬他们若神。

神魔两族的人数逐渐增加，所有种族崇拜尊敬的目光让他们似乎忘记了自己的身份，以为自己真的是神，于是对规则约束越渐不满，在一些神魔的提议下，他们开始了一个计划——“造神”。

所谓的“神”，便是一种由他们约束的规则，而不是约束他们的规则，神魔花费了近千年的时间才将“神”做出来。但这却是一件残缺品，他们预设在“神”体内的约束完全不能左右“它”，甚至在“神”有意识后就把神魔两族当做了最大的敌人。

“神”算是一种人造的规则，也算是规则的残缺，趁着规则的懵懂，把规则赶到了这个山洞之中，在山洞上方，那些柔和托起兰斯摩罗两人的元素却可以把规则牢牢地关在这里，不得动弹。然后，“神”开始出手对付创造出“它”的神魔两族，以及可以威胁到“它”存在的亡灵一族。

幸好，在世界规则之上还有宇宙规则的存在，约束了“神”的行动，才让大陆上的种族没在兰斯来之前灭绝掉。

“规则也是会进化的，‘蚀’的存在已经无法影响到它，但你们可以用‘蚀’消磨掉吾头顶上方的结界，吾自会对付它。”规则毫无感情波动地说道，“成功后的新世界建立时，我会分给你们一些世界元气，作为交换。”

“世界元气？！”系统由银白色变成了桃红色，“快答应快答应，有了世界元气，我迟早能进化成主脑的！！”

兰斯一巴掌拍过去，让周围粉红泡泡乱冒的系统冷静下去：“你确定他说的是真的？”“我确定！每个系统都有一项基础功能，就是辨别世界规则，你不能怀疑我的功能！”没理会炸毛的系统，兰斯点了点头：“可以，只要等我们的朋友把事情做完，我就用‘蚀’为你打开结界。”

“它打开了爆之海域另一边的结界，神魔两族不日既归，在吾彻底吸收它之前，拖住他们。”

“那对我们有什么好处？我们可是亡灵这一边的！”兰斯再次觉得自己是免费劳动力，自从和系统交涉以后，他就养成了讨价还价的习惯，至于对象是规则……对不起，天王老子来了也得把好处拿出来！

“吾会永久关闭大陆与亡灵界的结界，且，放松对焚道斯德的提升束缚。”

兰斯眼睛一亮，转过头望着摩罗，摩罗思考了一下，很爽快地点头答应了，万年前亡灵能把神魔两族消灭大半……那还是在高级亡灵只出动了一大半的情况下，这次让那些整天闲的遛鸟的家伙全部出来打一架，他们会很有干劲才对。

下属嘛，就是拿来使唤的，摩罗对此表示毫无压力。

68.亡灵之后

兰斯那边的谈判圆满落幕，莱恩他们却遇到了很大的麻烦。

这倒不是说他们的计划进行的不顺利，在兰斯他们离开半月后，荣耀联盟的特殊拍卖会便在桑科帝国的帝都举办，这是荣耀联盟自创办以来唯一一次“特殊”拍卖会，吸引了众多种族与国家的贵族前来，想要看看进行拍卖的物品究竟特殊到什么程度。可以说，这次拍卖会聚集了整个大陆上百分之三十的贵族，算得上是史无前例的，连昔日的曜日联盟也没有做出这种成绩。

而聚集了如此多的贵族，当拍卖会进行时，荣耀联盟的人将所拍卖的物品一件一件拿上台，并且做了详细的介绍后，下面的贵族们都震动了。

如今大陆上百分之九十的种族都十分尊敬神魔两族，或者说敬畏居多，因为在他们诞生之前，神魔两族便存在，且实力高过他们太多，再第一次生死大战时神魔两族“浴血奋战”，艰难地“打退”了亡灵，让所有种族视他们为救世主，才会在万年以后依然会说“光明神魔神”。

可以说，神魔两族算得上是所有种族的信仰之一，骤然有一天，有人告诉你，神魔两族才是祸害你们的罪魁祸首，会有什么感想？绝大多数人都不会相信。

好在莱恩他们的目的本来就不是为了盈利，把所有东西的价格弄的很低，最终被几个权臣买了去。这几个权臣是知道荣耀联盟的背景的，所以对于这次的东西都慎重地在对待，请了验证物品历史及用途方面的专家来，进行了详细地查验，最终确定，上面的文字是神魔两族留下来的。

也就是说，那些远古流传下来的历史背后存在着一个惊天的阴谋，他们一直被蒙蔽着，把罪魁祸首当做信仰。

这个消息被迅速地传播开来，在大陆上引起一片震动，有些人相信，有些人不信，不过，这些事情都在他们的心里扎下了根，只等着生根发芽，而黑色的“蚀”，也开始发出一丝亮光，这代表已经有人抛弃了对神魔两族的信仰——无信仰，也算是对规则信仰的一种。

似乎也猜到自己将要的危机，“它”的行动开始越渐频繁起来。

大陆上的魔兽，只要是没达到六级以上进化出高级智慧的魔兽，统统暴动，离开了自己的领地去袭击各个种族。在西北高原上的兽人和矮人数量比较少，抵挡不了铺天盖地的魔兽，只能离开世代居住的地方，迁徙到其他种族的领地上；东边海域的战争也在持续着，由于绝大部分种族都不同意对海族进行支援，让这些被吓破胆的家伙恶从胆边生，纠集起军队打算强攻登陆，避免海兽的袭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