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吃硬不吃软先生——阿踢仔
阿踢仔  发于:201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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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见爷爷粗粗喘了几口气儿,顺了,徐言一小心翼翼的开口,“我知道这事儿不应该……可是爷爷,喜欢一个人没理由的啊……这么多年了我心里也很苦,我也不知道怎么办,我就是喜欢小谦。我以为你们不会同意的,可是你现在给小谦牵红线,还让我去,不觉得太残忍么?还有,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最后一句历来百试不爽,不管是爸爸、妈妈还是老爷子面前。

“你说什么呀……”果然老爷子马上就否认了。

“你从来就偏心啊!”

“我什么时候偏心过,我一直都是一碗水端平的!”老爷子您较真的地方不对啊!

“……”徐言一特找死的抬头望了他爷爷一眼,心说你还真敢说这句‘一碗水端平’。

“你、你、你那什么眼神啊?”说实话老爷子心里头有点乱,乱的有点想要来几粒速效救心丸。

“你偏心小谦就算了,我喜欢他我认,你还偏心安潇逸!”徐言一也不知道说什么了,管他的先来上几句吧!

“我……”老爷子眼睛鼓得牛眼睛那么大,“你说什么啊!”

“干嘛你们要帮他牵红线啊,公平竞争,物竞天择!”徐言一豁出去了,“他喜欢小师兄,我也喜欢啊,我比他先喜欢那么、那么多年!各凭本事啦!”

“噢哟……呵呵呵……就你啊?!”老爷子笑得实在让徐言一很受伤,那么明显的看不起。

“啊!”徐言一挺硬气。

“徐言一,是不是徐言谦叫你来这么说的,好吓退我啊?”老爷子捋出腰间挂着的貔貅玉挂件儿,意味深长的把玩一下,斜眼看着徐言一,“你有这胆儿不容易啊……去告诉你小师兄爷爷知道啦,不管他的事儿了。这孩子就是心里弯弯绕多的很,说出来就好了么。”

“爷爷,是真的。小师兄一点儿不知道。是真的。我喜欢小师兄是真的。”徐言一心里觉着爷爷真是聪明过了头,可是事到如今许进不容退,“逆子”这样的角色就自己来扛吧!

“刚才说的每一个字都是真的,我小半辈子都犹犹豫豫挺不干净利落的,可是今天没有。

爷爷,每一个字都是真的……压抑这么多年我也难受啊爷爷。已经做了那么多的冤枉事儿,我还要看着你们把小师兄推给别人么……我不想……爷爷,你就偏心我这一回,就这一回好不好?我求你……”

徐老爷子看着徐言一眼睛里流下来那两行清泪,一时间堵了嗓子眼儿,不停地摩挲着手里的玉挂件儿,过了好一会声音软软的说:“言一啊,你……你先去吧,爷爷在这儿坐一下……去吧!”

“爷爷……”

“去吧!今天早上多打了一路拳,有点儿累。”

“……对不起……”

“……说什么呢傻孩子……去吧……”

“……”徐言一瞧见他爷爷靠上椅子背,没看自己,起身儿出去,半道上停住,“爷爷,小谦愿意才是正经的对不对?”

“嗯?!”老爷子偏过头来,盯着门外边只给自己侧脸看的大孙子。

“我不会躲,我会把小谦追到的。”

搁下这话那臭小子居然跑了?!

老爷子看着空荡荡的门外,思绪万千却还是捋出个头来:爱谁谁去!小重孙儿都上幼儿园了,这破事儿老头子不管了!!!!

******

一走出屋子,徐言一赶紧抹眼泪水,人一着急真是潜力无限啊,还真入情景了,眼泪是怎么下来的自己都不晓得……

蹦跶回小师兄的屋子,那人还在床上稳稳的睡着。

爬上床去,轻轻的靠在他身边儿,捻捻他的头发,亲亲他的额头,小心翼翼的把他拥进怀里,徐言一忽然就明白为什么能流下眼泪了。

感同身受了啊!

那一刻,一定是小师兄这么多年来的心情自己感同身受了。

不觉抱紧了他,像抱着最心爱的珍宝一般。

“徐言一,喘不过气了……”徐言谦睡得正香呢,却有个笨蛋越发使劲的抱紧自己。

“呵呵呵,醒啦,醒啦就去洗澡,水给你放好都要凉掉了。”

“嗯,你刚才哪儿去了?”徐言谦想起床的,可是身体不听使唤,在徐言一怀里挪一个舒服的位置。

“呵呵呵……厨房找吃的去了。”

“有什么吃的……?”

“四姑婆说起床了又睡回去的人最讨厌,没吃的了……”

“哈哈哈……”

“你快去洗澡,我带你吃王胖子去。”

“嗯。”

“我托你起来……”

“嗯。”

“睁开眼睛……”

“嗯。”

“动一动嘛,徐言谦,不兴这么耍赖皮哈!”

“嗯。”

“哎,算了算了,我给你穿!你躺着别动啊,动了算你输!”

“呵呵呵呵……”

“……”徐言一看着他小师兄那半睁半闭的眼睛和软塌塌的样子,认了,谁叫自己傻不拉几的说过要照顾他一辈子呢!呵呵,爷爷不说还真忘记了啊哈哈哈哈!

什么安潇逸、杜老三、俊佛爷,还有什么狂蜂浪蝶都给老子来吧!

怕你们我徐言一就是草包!!

哼!!!

尾声

马奶奶和杜老头对于徐老爷子的奚落已经进行好几天了,半道叫停牵红线活动真是太没胸襟的表现了。但是,‘家丑’不愿外扬的徐老爷子打拳、养花照样儿,一点儿不搭理他们俩。

这一日,马奶奶抱着人家花店白给的大把次等花儿来到悬壶斋,要用插花艺术滋润这俩老头儿干涸的心田,于是三巨头一人一把小剪子,在院子里装模作样的插起花儿来了。

正是春来花开,艳阳高照的时候,后院走来大小三人,穿着同款的薄外套,带着同款的棒球帽,小的那个嘴巴最招摇,“我们要去郊~游~”

马奶奶捏着火红的玫瑰花儿,笑看小东西,说:“哎哟,我也要去……”

“不行,爸爸没有给你买郊游的衣服和帽子……要穿一样的去郊游。”小东西可得瑟了,扯着衣服给马奶奶看。

“哈哈哈,给徐老头来一件儿,在背上编个号,从大到小,你们一家就有制服了哈哈哈哈……”杜老爷子想着那花哨的薄外套穿上老情敌的身儿,就忍不住的笑。

“哎呀不错不错!”马奶奶助纣为虐。

“穿那么花哨,看着心烦,快走!开车慢点儿!”徐老爷子心里那个恨啊,一剪刀把小玫瑰横着腰身就剪断了,他还真出手了啊,真是小看他了!

徐言谦赶紧抱着小凛教他给老人家们再见,小娃奶声奶气的说了,叔侄俩跨步先转身。那手里提着水壶、零食、玩具,背上背着帐篷、充气垫等等家伙什的徐言一慢一步,不经意抬头看见他爷爷送来很看不起的眼神儿,也不认输,昂着下巴瞪回去,转身儿哒哒哒走掉。

“咔嚓”一声儿,徐老爷子又把一朵小玫瑰拦腰剪断,嘴里喃喃嘲讽道:“好意思穿出来……”

“徐老头儿,你咕唧什么呢?”俩巨头疑问可大。

“没没没啥……”徐老爷子赶紧回头插花,面上却荡漾出淡淡的笑来,唉,儿孙自有儿孙福吧……

——正文完——

番外一:徐言一别想知道的事儿(一)

“我见过你。”

老巷子里老房子的房檐很宽,伸展出来,似乎盖住半边儿巷子。

杜风予当然听见了这话了,心里头正骂老头子下手真狠呢,被人直愣愣的说上一句,没好气儿的回头来骂骂咧咧,“我说小朋友,你看见大哥哥这么狼狈,既然认识大哥哥,干嘛不走过来点儿把你的伞罩在大哥哥的头上啊,你看你哥哥都受伤了,还得淋雨,那不是更可怜了吗?你这孩子有没有同情心啊,人家不认识的看见了都要伤心一下,何况你还见过大哥哥……话说回来,小朋友你是谁啊?”

抬眼从下往上打量人家。球鞋面儿上泥水多,校服裤子腿儿,一边高一边矮。单手抱了颗挺烂的篮球,靠在腰间。面无表情不招人待见,可惜长了那么好看、那么大的一双眼,笑起来得多迷人啊!另一只手撑着一把小碎花雨伞,怎么看怎么和人不搭调。

“你手上的伤是被竹条子打的吧?”大眼睛盯着杜风予手臂上的伤痕,说的极其精准。

“大眼睛就是眼光好啊,这么厉害?”杜风予挣扎着站起来,“你被打过啊?”

大眼睛拖过他的手看伤,沾雨水了,皱眉头说:“治过。”他那逃美国去了的哥哥徐言一,哪一年不被爷爷用竹条往死里打两回?

“那敢情好啊,大眼睛你得救救你大哥哥!”杜风予即刻眉开眼笑了,转身来把自家的背给大眼睛看。

雨水把T恤打湿透了,背上被竹条子打出来的伤痕沁出血,都沾到衣裳上了。

这伤可不轻!

“你跟我来……”大眼睛小子眉头皱的紧紧,“你又干了什么?”

“又?!你真认识我?哎呀我怎么没见过啊?你说说你都知道大哥哥些什么事儿?说来听听嘛?大眼睛不要皱着眉头嘛,笑一笑?你长得挺帅的,别皱着眉啦……”

“你伤口不痛啊?”大眼睛受不了他的聒噪,停住反问他。

杜风予惯性着往前呢,大眼睛一停,伞也跟着不动了,杜风予就被淋着了,赶紧弓腰钻回伞下,说:“疼啊,火烧火辣的疼。”那说话的样子怎么都觉不出他疼,倒跟说别人的伤似地。

“……”大眼睛果断闭了嘴,这家伙是一个改造人吧!

******

“啊!!!!!!!!!!!!!!!”改造人终于知道什么叫疼了,咧嘴龇牙,眼睛眉毛都快皱到一块儿了,“徐言谦,你故意的,你说一声儿啊!”

大眼睛的徐言谦一脸死相的对着杜风予,“是你T恤被粘住了,长痛不如短痛。”

“这也太痛了?!不会被扒拉下一层皮吧?老头儿当真要扒老子的皮啊……”

“……你也知道痛的……”刚才给手臂上的伤上碘酒消毒的时候,这家伙没人事儿一样,徐言谦很想知道,什么样儿的疼能让他受不了。

“老子是个活生生的人,当然知道!”杜风予气结,这个一脸死相的徐言谦,下手太黑了。

“涂上药就好受了,会很清凉很清凉的感觉……”话说到此,徐言谦不觉眼神一暗,最早说这话的人已经不在身边了。

“哎呀……好恶心的颜色……像菜青虫被踩扁的那种……”杜风予转回头看着徐言谦手里的绿色药膏,挺嫌弃的。

“呵呵呵……”徐言谦却突然笑了,眉眼弯弯,大眼睛一下子就活泛了,活泛得让你忍不住不看。

“……你也知道笑的……”杜风予自己拿一根棉签,沾了药膏涂手臂上,把差不多的话甩回给徐言谦,“别傻笑了,快点儿给哥哥涂药。”

徐言谦被他一说,就不笑了,把药膏放他面前,“自己涂。”

“背上怎么涂?!没良心的……来来来,涂!”

徐言谦看着他嘴角有隐忍的笑意,就是不动手。

“小祖宗,我求你行不行?你大慈大悲一回啊?拜托了拜托了……”

即刻告饶的杜风予和哥哥多像啊,就连对药膏的比喻也是如出一辙……徐言谦终于没能忍住,让笑绽在嘴角。

“幸灾乐祸的缺德鬼。”杜风予现在有求于人,只能在肚子里腹诽啦!

******

这是相遇的第二周了,皮肉厚实的杜风予伤口全都结痂长新肉了,痒痒的很,下午没谁事儿跑到悬壶斋来找徐言谦玩儿。

本来杜风予是看着大眼睛切药的,没说两句话,大眼睛问他想不想玩药碾子?他一看那玩意儿挺有意思的,就答应了,玩儿着玩儿着就变成现帮他弄药材了,跟个小徒弟似地。

杜风予一边碾药,一边问大眼睛你都不好奇哥哥的伤怎么来的啊?

明摆着他想说的紧,徐言谦勉为其难点点头,杜风予马上就开始说。徐言谦看他自说自话的样子想,就算说不想他也会说吧!

“你干嘛不说钱没花?除了偷钱还背上一个乱花钱的罪名。”徐言谦给药碾子里又加了一味药,拍拍杜风予的手让他继续碾。

“不说,这是个大计划。”杜风予还装上神秘了,“你弄得这是什么药?你们有药厂你还做什么药?”

“把你的大计划说来听听?”徐言谦坐在边上的小板凳上看他碾药。杜风予坐的凳子高一些,仰望着他,廊檐外的阳光刺过来,徐言谦微微的眯缝眼。

“哈哈哈哈……我说给你听了,你不许跟别人说。”杜风予低下头在徐言谦耳边小声交代。

“……四台拼一台?”徐言谦眼睛亮了,“你行不行?”

“哥哥会不行!”杜风予揉徐言谦的头发,“太小瞧人了,改明儿带你去瞅瞅……”

“现在就去。”一听说杜风予偷钱买了四台报废车,想拼出一台车,徐言谦也来劲儿了,“我骑车带你……”

“你这药呢?”杜风予噌的起身,又想起正做的事儿。

“那你把这儿的碾碎,我蒸上再走。”徐言谦捻一点儿药粉放嘴里尝尝,“给你用的,不是说痒的要命么?蒸熟了敷结痂的地方,生肌活血。”

“管用不?”杜风予的眼睛又亮了,这两天痒得很,大眼睛又说不许挠,难受死了。

“不知道……”

“不会皮肤过敏吧……”

“不知道……”

“你是拿我做实验吧……”

“对啊!”

“我死之前会把你掐死的……”

“……”

******

和义盛的开山堂口在镇子边上,树木茂盛将它隐住。当年修缮极尽求好,又有扩建,这地方大家向来敬重,每年几场重要集会之外,鲜有人来。

徐言谦把自家的破自行车提着从后门进去了,小心翼翼的尽量不发出一点儿声音。

“大眼睛,你快点儿!”杜风予在前头大嗓门喊徐言谦,把徐言谦的小心翼翼戳的粉碎。扔下破车靠墙边放着,徐言谦双手抄兜里跟着进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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