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吃硬不吃软先生——阿踢仔
阿踢仔  发于:2014年02月09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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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子便送了过去。赵菁菁既然知道徐言谦确定了上学的事情,迫不及待将小凛送了去。可怜的小家伙还没能习惯,在幼儿园整小时整小时的哭,赵菁菁也被弄得揪心不已,这几天都是下班时间没到就匆匆赶去幼儿园,搞得她们科室的人手不够,大家对她都很不待见,在食堂里八卦被徐言一听见。

小师兄放着小凛熟悉又喜欢的青龙幼儿园不读,把人送到如此豪华的幼儿园,徐言一着实没想明白。临下班的时候还在琢磨为什么,突然来着转院的重病人,徐主任没得想,重重上阵。几个医生一碰头,这手术不动就无力回天,徐言一披甲上阵,再没心思想小师兄的用意何在。

临进手术室,给尹美女说小师兄待会要来……尹梅岭赶苍蝇似的挥挥手有我呢你放心吧!徐言一笑,他家小师兄到哪里笼络的人心都是一捧一捧的,他们科室尹美女这著名的“姐弟恋”据说推波助澜的是他,被尹美女私下叫恩公恩公乱叫来着。

进手术室,就不再多想,心无杂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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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菊花、竹叶青、毛峰、茉莉花茶任选……”护士站里尹护士长捏着好几个口袋,多有些谄媚的看着徐言谦。

“杯子拿来了……”上回说徐言一是一坨好狗屎的粗心丫头拿来崭新的青瓷茶杯。

刚刚添完液体推车回来的“小泽圆”姑娘蹦过来添一句:“我带了自己做的枣泥蛋糕,小师兄你要不要?”

徐言谦斜靠在门边对着人家几个姑娘迷人的笑,慢吞吞的说:“别对我这么好……搞得我跟你们这儿流连忘返,不是让我哥没法活了……”

“什么叫做对你好啊,那是应该的、必须的。”“小泽圆”姑娘年纪最小,十八、九岁走后门送来的护校生,天真可爱着呢,跑上来拉着徐言谦的手臂撒娇,“你不知道,我们把小凛的接送卡、书包、校服那些送到赵菁菁面前的时候,她脸都绿了。当时我心里爽死了,小师兄哥哥,我一朝扬眉吐气全靠你了!你是我的奇迹!!我下次给你烤蜂蜜蛋糕,还有我还在研究提拉米苏,等我研究好了,第一个做给你吃……”

徐言谦随着小姑娘的动作,装模作样的扭,“哎呀,被你这么喂下去,不得变成个死胖子……娶不到老婆咋办啊……”

“跟我们徐主任白头到老呗!”那要下班的谁听说小师兄来了,换了便服赶紧冲过来嚷嚷这一句。

“啊这死丫头,一天到晚就知道看同性恋的小说、漫画,怪不得找不到男朋友!”尹护士长带头,护士站里好几个姑娘都对人家进行口诛笔伐。

“滚吧你……上了一个夜班儿精神还这么好?”

“快走快走,好男人都成同性恋了,你让姐姐们怎么办?”

“小师兄别生气,死丫头就这样哈哈哈……”

徐言谦看着姑娘们打闹,觉着女孩子是真的可爱至极的。她们喜欢你,对你是那么的好;她们讨厌你,报复你的时候都能带着一丝可爱的狡猾;她们也包容,社会的不认同丝毫不能动摇她们自身的认定,照样的招摇过市、大张旗鼓,爱谁谁,反正姑奶奶就是这样看得惯……

若是没有那草包哥哥猛得出现在人生里,徐言谦觉得自己也会被这样的女孩子迷的颠三倒四。时间不重来,现在想这些全都是枉自。

趁着她们叽叽喳喳的打闹,徐言谦拿过菊花,泡了一杯茶,点开电脑上不晓得谁暂停的愤怒小鸟偷偷乐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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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中出了意外徐言谦知道,他也知道这点儿小意外难不住他的哥哥。虽然总是叫他草包、草包,但那绝对不是在医术上。简单的说,言一在他这一块儿领域里被称为西南魁首也不为过。

他去美国的第一年,爸爸、妈妈打电话回来说言一这孩子铁定是吃错药了,居然能在他们的实验室里呆一天,还挺有兴趣的样子。问言谦,哥哥在家是不是受什么刺激了,不是被心仪的女孩子甩了吧?

那时候言谦只能在电话这边苦笑,跟爸爸、妈妈打哈哈,说哥哥是懂事啦。爸爸听了在电话那边乐不可支,说哎哟这是咱家祖坟上冒青烟了,妈妈则说他是觉得比不上小谦知道发奋了。

徐言一,他一个横行青龙的匪头子,居然能坐下来研究博大精深的医学了,并且越发的乐此不疲,徐言谦一直觉得这不是真的。他前一刻还跟一拨臭小子讨论隔壁班哪个姑娘身材倍儿棒、笑容最甜,后一刻在大洋彼岸就潜心学习了……

直到第三年春节前,收到薄薄的贺卡一张。贺卡是自己做的,橘色卡纸上简单贴着言一的照片儿,上边用毛笔写着隶书的新年快乐,显然这卡片儿是爸爸的手笔、妈妈的手工。照片上言一坐在实验台前,面前五花八门试验器皿一桌,带着粗框眼镜儿,套着过大的白褂子,爸爸、妈妈在他身边儿,一家三口不但貌不合而且神离九天外。显然这照片儿是被自动拍摄模式搞得筋疲力尽的结果。

在照片儿上,言一那么沉静,那么的像一个学医的学生。那样子和言谦记忆中的完全不一样,对言谦来说,这样的一个哥哥陌生得让人喜欢。照片被看了几多遍,徐言谦记不清楚,逃离自己身边的草包,貌似过得比自己想象中要好,言谦的小小不满大概是从那时开始堆积的。

后来这匪头子申请到了美利坚首屈一指的医学院,消息传来,不光爷爷惊吓的连说真是祖上积德了,连自己也是惊讶的一宿没睡着。小年青好胜好斗,虽远隔重洋也不想输给这个草包匪头子,徐言谦亦是沉溺更加广博的祖国医学,一时间徐家的两个孙子成了青龙家家比划大拇指的对象,老爷子脸上风光数年。

谁料到,徐言一回国来晃悠悠一圈儿定下的工作单位竟是市医院,那些个什么附属医院省医院,不知道他哪根筋儿没对,一个都没看上。一家人憋了好久,还是徐言谦没忍住开口问他,怎么定的市医院?他还挺惊讶,说:“市医院的树多、房子老、环境不错,回青龙也顺路啊……”

徐言谦顿时失笑,给了他哥哥回国后第一个笑容。哪里是金光闪闪的海归先生啊,骨子里还是他那个草包哥哥嘛!

这几年,草包哥哥声誉渐隆,挖角的人不在少数,没有挪窝的原因首先是院长嬢嬢手腕无双,再来是他自己淡定从容的不要命,一路过来,不但工作进入稳健上升期还恋爱闪婚生孩子一件儿也没耽搁……

徐言一这块儿招牌,早就镀上24k的真金。市医院有三宝:二十四棵元代银杏、儿科的冯爷爷以及心血管的徐言一。不管怎样吧,徐言谦有时候想到哥哥,还是有小小的骄傲。

跑去打听消息的尹美女家小男朋友扑到徐言谦面前,“小师兄,没事了,马上就下来了。”

徐言谦弹出一只小小鸟,精准打在大猪头上,好几万的得分进账,哼哼一声儿算是回答。小男朋友在旁边看小师兄玩游戏,再一次臣服,这次是臣服在他神乎其技的游戏水准中。

******

一出来,家属几个上来感恩戴德,特别是病人的妈妈,激动地说不出话来,只一个劲儿的握着徐言一的手点头,几次就要跪下去被徐言一拉住。

这个怎么受得起?脱身时已经又过了一刻钟了。想到小师兄在等自己,心里就过意不去,脚步不觉加快,哒哒哒跑过护士站。

“哥!”徐言谦听脚步声儿就知道是他,看着他从面前冲过,赶紧喊他。

“哎!”那草包哥哥刹住,两三步过来,隔着桌子连连问:“你吃饭没?冷不冷?等烦了吧?”

徐言谦看他那关切的脸,明明心里一阵暖意汹涌,偏要伸手假装伸懒腰,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的说:“你来等等试试……”脑子里却是人家姑娘说的跟我们主任白头到老呗……

“嘿嘿……我请你吃宵夜……”徐言一看着他小师兄起身走出来,也跟着转身儿,等到言谦走到身边了,才抬脚一起走出去。

徐言谦双手揣在风衣兜里,徐言一看他像是没生气的样子,抬手搭上他的肩膀,“老地方的带丝炖猪蹄怎么样?”

徐言谦偏头想想,装作勉强答应的样子,最后就开口挖苦他哥,“你下次能不能请我吃高档点儿的地方?不要老是路边摊……”

“吃东西嘛,讲究味道最重要……”

“切……”

“……哈哈哈……”

第十六回

天还没亮的时候下起了雨,秋风秋雨愁煞人,徐言一在滴沥沥的雨声中醒了。睁着眼睛看窗口,楼下的路灯隐隐透出些光来,让窗口挺幽冥的感觉。身边的小师兄睡的不安稳,总听见他梦里的呓语,却是没有一个字听清楚了。

一直都知道他睡不安稳的,那么多年睡在一个房间里再草包也能发现。最开始的时候,是抱着枕头蜷在床角哭。大眼睛鼓鼓的睁着,能把上铺探出个头来看究竟的徐言一吓的瞬间清醒。他就那么看着你,眼神里满是伤心。徐言一模糊的记得,是小谦微微伸了手指,自己就利落的翻到下铺去了。

小谦总是说梦到爸爸、妈妈,徐言一不明白这有什么伤心的。自己也常常梦到爸爸、妈妈啊,在梦里他们给自己买吃的、买玩儿的,哈,那是多开心的事儿啊,干嘛小谦梦到总是哭?

“你牵着我的手睡,我带你一块儿去梦高兴的爸爸、妈妈……”

徐言一忽然清晰地想起自己说的那一句,想起来的记忆片段里,小谦笑了。

手心突然有点发汗,又有点微微的抖,徐言一攥紧了又松开,松开又攥紧,始终控制不住,思来想去索性放弃,伸出去摸索徐言谦的手。

轻柔的拉住,怪了,两只手接触的瞬间就立刻感觉再不手心发汗,也不微微的抖了。徐言一心里苦笑,千头万绪的找不出自己的心思是什么。

******

拉了徐言谦手,迷迷糊糊的又睡了过去,再醒来,天已经大亮。徐言一觉得眼皮太重,想揉揉,抬手却带起了言谦的手,听见他一声哼哼……这声音不对!

连忙低头看他,脸颊绯红,牙关紧咬,呼吸不顺畅,没多想脸颊贴上言谦的额头——烫得吓人。

徐言一心里顿生后悔,昨天夜里和他去宵夜,那摊子生意太好,只剩下一个风口上的座位,自己执意将就坐着吃,没想到小师兄中招了了。

早晓得他春秋两季不好过老爱感冒,自己是太蠢了啊!

“小师兄……”徐言一鞋都没顾上床,跳下去,趴在床边想要叫醒言谦。喊了半天,他只微微睁开了眼。

“喉咙痛不?”

微微点头,艰难的说道:“浑身疼……”沙哑的声音一听就不对头。

“我知道了……别说话……”徐言一蹦出去倒水,在屋里翻箱倒柜的找药,一片儿有用的没有。也没失落太久,他家小师兄向来吃药艰难。打小就怪的很,打针、挂点滴不怕,吃药能收他半条命……

冲到冰箱前,把起码冻了小半年的冰块拿出来包在毛巾里,又在饮水机里接了大半杯水,火烧火燎的回到房间,把人抱起来灌水。

徐言谦浑身软软的,言一怎么抱他就怎么靠过去,迷迷糊糊看见他哥手上端着杯子,抬手就推,“我不吃药……”

“不是药,是水,喝水……”就晓得他会这样了,揽过他肩头,把人抱在怀里,好言好语的劝。

“……嗯……”又睁开眼睛看了看,看清了,才张嘴喝水。大概是喝了水,嗓子好受了说:“冰块儿用口袋装起来……”

徐言一这才觉的自己有疏忽,拿着冰块出去装保鲜袋里,扎紧袋口,用毛巾包好带进去,大大的一包做成冰枕,放在枕头上,小心的让徐言谦枕上去。又跑出来端盆子,装冷水,拧毛巾给小师兄敷上。

做好了这些,紧张的守在边上,嚅嗫许久,说:“小师兄,我去买药,吃一片好不好?”

“不……”

“冲剂?”

“不……”

“小师兄,全身都疼那是病毒性的,不是那么简单……”

“别闹我……”

“……小谦……”徐言一看着他难受的样子,心疼,电话响也没听见。

“……电话……”徐言谦推他哥,“你接……”

******

电话是徐言谦那女副总打来的,很是焦急的样子,也没等这边说话就喊:“小老板……”把悬壶斋在连锁中医馆的基础上做成国药制造研发企业的是爷爷,退休前做了一半,徐言谦接手后,为了区分,都私底下叫他小老板,后来上上下下很多人叫,叫着叫着就叫出名了,行内行外都知道悬壶斋的老总是小老板,也都这么叫了。

“严小姐,小师兄他不方便接电话……你跟我说吧……”徐言一赶紧出声,免得那边开始讲事儿自己没机会插口。副总严雨柔可没有她名字那么温柔,说话做事儿有名的风雷厉行。

“我跟你说不清楚。”严雨柔自然知道接电话的人是徐言一,也知道他从来不插手悬壶斋的事情,跟他说也是白搭,“我可以等五分钟打过来……”

“不是……”虽然徐言一被严雨柔第一句话打击到了,但转念就想肯定是悬壶斋的事儿自己的确不知道,不介意了,解释说:“言谦生病了,发烧很厉害……”

“开免提,我跟他讲。”严雨柔听了,不觉得有多大的问题,发烧不严重。

徐言一看看小师兄微闭眼的样子,过去跟他讲,小师兄睁开眼睛,点点头,徐言一扶起小师兄开了免提。

“上周质检科胶囊的事情,我们自己的实验和一诚的实验结果一样,胶囊有问题……”

“停产。”严雨柔说了一半,徐言谦敲敲手掌上的电话说了两个字。

“我已经叫停,杏文堂的也停止了,虽然不是一个胶囊供应商。小老板,这个事情很棘手,我们名下七种胶囊订单已经交出去了三分之一。”

“召回。”徐言谦指水杯,徐言一赶紧倒水,递上去喂他喝。

“其实,如果只是那三分之一应该……”

“雨柔,不要有侥幸心理……”

“……糟糕的是我们没把这个事情引起足够的重视,胶囊供应那边先下手了……今天晚上你有一顿鸿门宴……你现在生病了,我想要知道你……”

“我能去。你处理召回的事情,好好跟客户谈,记得叫赵越准备违约金,最糟糕……也要准备好。”

“好,马上把时间地点哪些人的资料给你传过来。哦,安总说你决定好了,联系他,他和你一块儿,现下我们是一条船上了。”严雨柔听见徐言谦声音比刚才好很多,也不多想,答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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