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一会儿,褚骏便回来了,桓于飞悠闲地躺着,褚骏忍了很久,最后还是脱口问道:“主上,是否应告知中山王殿下?”
桓于飞懒懒地看了他一眼,道:“告诉他做什么,就这样,别收拾了,将百合香点浓一点,我要休息了,你下去吧。”
褚骏不明所以,满心疑惑地离开了。
大热天的,穿着衣衫睡的确不太好,桓于飞脱下自己身上雪白色的内衫,扔在清河公主那堆衣衫上,今天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慕容冲在另一头却魂不守舍,转来转去,小刺儿好奇的眼神看着他,殿下今日又有什么不安了。
几次,他踏出房门,想要去阻止,都按捺住了脚步,他应该相信桓于飞,要相信他,他更害怕的恐怕是亲自撞见两人亲热的场面,自己会忍不住动杀意。
过了很久,估摸着清河公主无论是什么状况,都应该结束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迈开步子,向桓于飞的房内走去。
一路畅通无阻,甚至没有看到什么守卫,连褚骏都没在,这种状况下,难道是有什么不能看的东西,所以都撤了。
他加紧步子,心里咚咚直跳,鼓起勇气推开房门,一股浓烈的百合香扑面而来,像雾岚般缠绕着他,他眼尖地瞥见一堆衣物,有桓于飞的,还有他的皇姐清河公主的。
一时,气血上涌,眼睛通红,心底弥漫着杀意,他曾经说过,但凡是和桓于飞在一起的人,男的都要阉了,女的要奸了,可这次是她皇姐,他要怎么做?
他快步走上去,桓于飞沉沉睡着,没有丝毫醒来的意思,看来是累极了,那张脸,如此让自己心动,他抬起手臂,轻轻抚摸着桓于飞的眉骨,那仿若雕刻般的五官,合在一起,是如此的俊美,有时候,看得心里软软的,像是蜜糖一般要被融化了。
更何况这个人是他心底唯一的念想,没有这个男人,就没有如今的慕容冲,这个男人占据了他的心,现下,却和别的女人亲热了。
他温柔地抚摸着桓于飞的藕色薄唇,轻轻地,似在呓语一般,吐出几个字来:“是不是只有死了,你才是完全属于我的?”
他轻轻抚摸着桓于飞的喉结,不自觉地想要向下探索,他掀开锦被,桓于飞健美的身躯曝露在他的眼前,他还知道这个男人的背后有一道别人不能触碰的伤疤,现下,是不是被别的女人抓挠出血痕了呢?
他恨恨地想着,杀掉,全都杀掉,尤其是他的皇姐,清河公主,一定要让她生不如死,谁叫她霸占我的男人,谁叫她竟敢爬桓于飞的床。
他解开自己的衣衫,赤身搂着桓于飞,紧紧靠着,像是在汲取温暖一般,一寸一寸地抚摸着,温柔而深情,他是如此爱着这个男人,从他还是八九岁的时候就爱上了,然后,生生地和他纠缠了十多年,桓于飞心里当然是有他的,他抚着桓于飞的颈,自言自语道:“你为什么就是抵不住诱惑呢?也许是我太贪心了,想要一个人完完全全地独占你,是不是只有死了,你才完全属于我?”
他的手微微用力,而后,他起身坐在桓于飞的腰间,抚弄了几下那物,没想到那里很快就站起来,他握着那物,对准自己的花蕾,重重地坐了下去,难以言喻的被硬物劈开的剧痛和美妙的被填满的感觉充斥着他的全身,令他浑圆雪白的脚趾都忍不住蜷了起来。
桓于飞快要忍不下去了,本来以为装睡让慕容冲误会一场,吃个小醋,没想到他一来,就开始这么激烈的运动。
慕容冲不住地收缩蜜穴,夹紧桓于飞嵌入他身体的硬物,这种交合的感觉最能令他感受到桓于飞的存在。
他紧紧咬牙,掐住桓于飞的脖子,他一用力,后面缩得更紧,他想就这样杀死他爱的男人,曾经他甚至想过这样杀死秦皇,现下,又换成了他爱的男人。
而后,他便突然松开手,惊恐地看着自己的手,刚才还掐住了桓于飞的脖子,想要杀掉桓于飞,理智回来时,一切都变得多么可怕。
桓于飞倏地睁开眼睛,眼角上挑,淡淡一笑,道:“怎么不继续用力呢,想要杀我,这样是不够的,我可是死了很多次都没死掉的人!”
慕容冲惊了一跳,本能似的想要从他的身上起来,却没想到下体却是连在一起的,一动腰,便牵扯到那处,桓于飞忍痛道:“别动,小凤凰,要被你夹断了。”
慕容冲惊慌地想要让那个硬物拔出,却被桓于飞按住,他坏笑道:“小凤凰,你没跟我解释呢,你刚才可是想杀了我,哎,若你刚才再多用点力,明日全天下的人都会知道我桓于飞死在了你慕容冲的身上,你可就扬名了。”
听到他说死字,他连忙惊慌地摇头,双手剧烈颤抖着,解释道:“不是故意的,不是故意的。”
他紧紧搂住桓于飞,在他的颈边低泣:“不要离开我,不要和别的女人在一起,只爱我一个人。”
桓于飞轻轻拍着他光滑优美的脊线,似有似无地吻着他的耳后,炽热的呼吸都成了一句话语:“你为何觉得我会离开你呢?”
慕容冲忽然推开他,身体的动作再次牵连到下体,两人都一阵疼痛,只见他恨恨咬牙道:“你都和我皇姐有了关系,我如何容得了这种事情?”
“哎呀,她可说是你答应了让她和你一起侍候我的,怎么你反悔了?”桓于飞故意叹道。
“才没有,谁要和她一起,你是我一个人的,只能是我一个人的。”慕容冲占有欲旺盛极了,他搂住桓于飞的肩膀,开始动了起来。
感觉到那物在他体内又大了一圈,他得意地看着桓于飞,桓于飞忍着要爆裂的欲望,按住他的肩膀,咬着牙忍受着,道:“今日必须把话说清楚,告诉我,为何你几日不来,却让那个清河公主来了。”
慕容冲低下头,嗫嚅道:“我和她打了一个赌嘛!”
“那你觉得你是赢了还是输了?”
慕容冲看看地板上的那堆衣物,低头不语,桓于飞坏心地憋着笑意,而后,听到慕容冲的声音响起:“输了也没关系,只要杀了我皇姐,就没人和我抢你了。”
他说出这么歹毒的话,桓于飞却没有一点反感,他勾勾慕容冲的鼻峰,笑道:“我可和她没什么,不过是看着她自己在那里脱了一堆衣物而已。”
慕容冲小心翼翼地看着他,问道:“然后呢?”
桓于飞欺到他的耳畔,咬咬他雪白的耳垂,低声道:“然后,我就让褚骏把她扔出去了!”
慕容冲拍了他几下,努努嘴道:“你真坏!”
桓于飞搂住他的腰,将他按倒,跪在他的身体上方,抬起他的一条腿,声音性感的,道:“把腿缠上来,紧紧夹住我,我可是忍了很久了,难得我们的小慕容主动送上门,岂有不吃的道理!”
不知道弄了多久,慕容冲又扶着酸痛的腰,在心底嗔骂了桓于飞很久。
日子似乎风平浪静地过了很久,清河公主马上要被送往别的地方。
临别时,她不甘心地对慕容冲说道:“一个男人爱一个男人是不会长久的,弟弟,别在风月乡里忘了我们的国仇家恨。”
慕容冲心底当然没有忘记,他不过是太贪恋桓于飞的爱了,他知道自己早晚有一天都要去亲自摧毁苻坚的大秦帝国,这一天,早晚要来临。
第八十四章:离开
清河公主离开没多久后,桓于飞也回复北楼了,他这个楼主常年在外,只是让黑毓一个人镇守楼中,更何况接下来更让人头疼的是淝水之战,亦或是战后要如何与谢安共治这天下,谢安为了大晋的利益,也不会安生。
却没想到有一群人偷偷潜到了平阳城,他们的出现改变了慕容冲的生活。
他们是大燕灭亡后残留下来的遗民,一直在暗中偷偷运作,休养生息,顺便趁着苻坚将目光放在淮南战场的时候,暗中召集死士,想要重振大燕。
他们来此不过是想看一下这个亡国皇子,曾经的大燕中山王现况如何,他们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慕容冲却因为他们的到来而隐隐生出了一些想法,这是百年难得的机遇,这将是他捣毁大秦帝国这个让他饱尝亡国之恨和万般耻辱的浮粪之处的机会,况且当下桓于飞不在城中,免得自己留恋不舍,长年站在桓于飞的身后,是没有资格与他比肩的,至少要成为谢玄那样的猛将。
众人对他心存疑虑,他却拿出了一样东西,令所有人都震惊,他在淮南之战中所戴着的丑陋的面具,虽然看起来可怖,却是他身份的一个证明,复北楼主送给他的东西,自然都是独一无二,不可仿制的,他便是那遇神杀神,遇佛杀佛的铁面修罗。
亡燕死士虽然对在晋国军队这件事抱很大的怀疑,却不得不松了一口气,总算是找到一个强者投靠。
在燕国遗民一进入平阳城时,桓于飞便收到了消息,可却不能回去,复北楼这边也离不开他。
月余后,慕容冲将一切交割好后,便要准备离开,小刺儿却拖住了他,抽泣道:“殿下,日子好不容易才安稳了一点,为何要往那万鬼窟里去,更何况那个人还没回来,你要是离开了,他会很生气的。”
慕容冲抚抚手上的马鞭,刺啦一声响,他扬起鞭挥向空中,眼睛望着天际飞过的那一群灰鸽,他眯着眼睛,睫毛扑簌,那也是七八年前了,当他第一次被押送到秦宫时,也是这样的场景,一群群,一行行,一排排,嗡嗡的哨音穿过天际,回荡在色泽温暖,却深冷无比的秦宫。
他跟在一群降奴后面,穿着简洁的白色衣衫,神情萎顿,满心仓皇无措,朱红色的宫墙,金碧色的琉璃瓦,长长的甬道像是一条吐着鲜红色信子,看不见尽头,蔓延盘旋着的赤黑色大蛇,朱红色的大门嘭地一声关上了,那合上的门就像是掩盖了他骄傲繁华的一生。
桓于飞爱他,为了这份爱,他慕容冲可以杀掉自己的皇姐,可以毁天灭地,但是有一种东西却不会被这份爱堙没,恨,无边无止的恨,恨不得吃人肉,喝人血,恨不得将苻坚扔进万蛇窟内,只有这份仇恨,不会为桓于飞妥协。
他紧抿红唇,秀颜绝代,微微翘起的下颚弧度优美,几个字像是一颗颗脆豌豆似的从他的口中蹦出:“大丈夫受辱不千倍奉还枉为男人!”
“可是他会生气的,殿下不是一向对他爱逾性命么,怎么舍得如此与他诀别?”小刺儿拼命劝服道。
“他会原谅我的,况且这不是诀别,我不过是要去拔掉他和我心中的那根刺。”慕容冲低垂着脸。
“既然如此,小刺儿便与殿下同行吧!”小刺儿仰起脸,专注而诚挚地看着慕容冲,那眼里仿若有光。
“随便你!”慕容冲丢下这样一句话来。
平阳城外。
慕容冲不顾一切地离开,不管是被秦皇全国缉拿,还是被桓于飞埋怨,他都有自己必须要做的事情,那是他的执念,永远不可磨灭。
已近秋末,官道旁枯黄一片,草木凋零,秋风瑟瑟,卷走了灰尘和落叶。
慕容冲带着燕国遗民飞驰而过,他在害怕,担心桓于飞追了上来,他明白桓于飞已经忍受了很多次他的任性,他没有自信这次还能得到桓于飞的谅解,与其相见说些狠话,倒不如就这样离开,至少给自己留一个念想。
却没想到桓于飞已经追了上来,清俊的身影便在他的身后,他不得不勒住缰绳,回头等着沉着脸的桓于飞。
小刺儿退到一边,燕国遗民们也被复北楼的人拿下,带走了,一时间,这条道上只剩下两人,相对无言。
“你是不是觉得我对你的情意可以随意践踏,你是不是觉得我桓于飞会永远爱你慕容冲,所以你竟敢背着我跟着一群亡国遗民逃走?”桓于飞怒气闷在脸上,眉毛都在抽搐。
“并非如此,我只是担心你不会让我去,况且,我也是亡国遗民。”他嗫嚅了几下,不敢说下去,完全没有在小刺儿面前的那种自信。
“你说得对,我怎么可能让你去,你也别想逃走,你大可以试试,我也可以杀光这些燕国遗民,然后把你带回复北楼锁着,九重深宫都比不得我复北楼的牢固。”桓于飞的唇角浮起一抹残忍的微笑,仿佛那样的场景已被他实现,而慕容冲便跪在他的脚边求饶。
“你是这世上最了解我的人,我可以为你付出一切,唯独这滔天的仇恨,我永远不会放弃,不见着苻坚的大秦帝国灭亡,我死不瞑目。”慕容冲把心一横,句句话都往桓于飞的心上戳。
“哼,你想死没那么容易,也不问问你这条命是谁的,不要以为我对你宠爱纵容,你便能为所欲为,你慕容冲不仅身体是我的,心都是我的,连掉根头发都是我的,谁也别想抢走?”桓于飞一把揽住他的腰,慕容冲不可抗拒地跌进他的怀里。
慕容冲急得雪白的脸像是醉酒芙蓉般晕红,桓于飞通常对他无限纵容,有时候真的是不可理喻,霸道得不得了,根本没办法讲道理。
“你?好好好,我掉根头发都是你的,全身上下都是你的,这和我要去杀掉苻坚没什么冲突吧!”慕容冲着急辩解道。
“不行,你都要去见老情人了,我还不被戴上绿帽子。”桓于飞虚着眼睛道。
慕容冲一把推开他,怒道:“你少在那里扯开话题,别以为我还像小时候几句话就被你忽悠了,我要去邺城,召集大燕遗民们,光复我大燕国威,杀掉苻坚那个狗贼!”
桓于飞蹙着眉,脸上黑沉沉的,慕容冲后退几步,这是他的直觉,桓于飞倏地单手捏住他的下颚,缓缓用力,他的下颚像是要碎掉一般,桓于飞天生异力,在床第间便让他吃尽苦头,现下这力道更是前所未有。
慕容冲连动都不能动,只看见他的藕色薄唇微微翻动:“乖,别惹我生气!”
桓于飞从来没有这样对待过他,连当年迷晕他,偷偷回到邺城都没有如此。
他用恳求的目光哀求他松手,他才放松力道,看着慕容冲雪白的脸上两道通红的指印,想来也是捏狠了,他又恢复了往常那般温柔模样,轻轻在捏痛的地方揉了起来。
慕容冲轻叹:“我不是去送死,为了你,我会好好活着!”
“对于我来说,你这样和送死没有什么区别,你要死也只能死在我的床上,别想着什么复国的狗屁事情,大燕不缺你这一人!”桓于飞态度依然坚决,让他眼睁睁看着慕容冲去送死,还是先杀了他吧。
“你要我一辈子呆在你的身边,那好,你告诉我,你是我什么人,我是你什么人?”
桓于飞动动薄唇:“老婆!”
慕容冲不解地看着他,而后回过神来,怒道:“那是什么东西,不要说些莫名其妙的话来敷衍我,老是牵着别人的鼻子走。”
“老婆是一种强大的生物,不是什么莫名其妙的东西,换句话说,你是我老婆,我掌管复北楼,你就可以掌管复北楼和我。”桓于飞认真解释道。
慕容冲揉揉额头,当桓于飞认真起来时,不能和他对抗,当桓于飞扯起淡来时,更加不能和他对峙。
“我不想知道那是什么,你觉得天下人,甚至是你身边的人都会如何看我,在他们眼里,我就是你的男宠之一。”
“没有之一吧。”桓于飞认真道。
“别打断我,再打断我,我掐死你,”慕容冲本来心头觉得愧疚,现下只有怒火,“我至少要在天下赢得一个名声,或者我得到这天下,届时,我想和谁在一起,我是不是一个男宠,都没有人敢说,谁说我灭谁的九族。”
桓于飞正色道:“天下?慕容,在你眼里,得到天下就只是这样么?”
“对,得到天下,让天下人臣服,无上的权力,掌握别人的生杀大权,看谁还敢反抗我,侮辱我!”慕容冲本来没想那么远,只想杀掉苻坚,现下却越想越兴奋,潜藏的野心越来越显现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