韶华尽(生子)下——风之岸月之崖
风之岸月之崖  发于:2014年02月10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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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是……那个谁,他会在意吗?

也许不会,一开始他就没有真正的原谅过自己,会陪在身侧,会应下与自己的交易全都是因为这个孩子,他在意的其实……并不是自己……

宫弈棋的事,燕帝将消息瞒得滴水不漏,外界没有一人知晓这里的事,被人软禁的日子,完全的与世隔绝,不知宫弈棋的情况,猛冲在领了他当初下达的任务之时便未在现身,一月之宫南厉带着期宫祈司,当真如宫弈棋预料的异样寻了过去,只是当他得知里面的人并不是柳妃之时,一怒之下便与宫南厉打了起来,猛冲躲在一旁,观看两人的战斗,寻了时机便点了货源,轰隆隆的声响将整个地牢全都炸成了粉碎,差点将两人活埋,虽然最后两人都逃过死劫,但也受了重伤,猛冲担心追得过紧反而了行踪,细细思量,便决定回宫去跟宫弈棋复命,才知道,宫弈棋现在已经无人身自由可言……

“殿下,该喝药了”

站在窗前发呆的人,目光怔怔的看着那从窗外折射进来光线,许久都没有动静,直到听见柳太医的声音从何传来这才有了反应。

“柳太医,你怕吗”

听他突然开口,柳太医闷在原地,一时间似乎不知该如何回答,而宫弈棋似乎也不打算等他开口,启了唇便又续道:“也是还是会怕我因为父皇的逼供而托出你们吧”

“老臣不敢”

柳太医不知他想做些什么,心头一惊只得屈膝跪下,端平了手里的碗。

宫弈棋回身,看他那有些慌乱的样子,端了他手里的药碗:“你放心,这次的事我不会牵累你们”声落,张口将碗里的药如数咽下。

宫弈棋这人有的时候也许狠了有些,可他却从轻易对自己身边的人下过什么杀意,若不是他动员不了那些大臣,猛冲也会归降于他,柳太医更不会从当初的被迫到现在心甘情愿的为他办事……

被燕帝关在这里的日子,扳指数数也有一个多月的时间,这期间,燕帝来过两次,目的都是追问左羽少的下落,宫弈棋难得对他说了实话,可燕帝不信,发了脾气而去,之后便没在来过。

吃了药,躺回榻上的,想着另一个下落不明的人,宫弈棋便也安宁不了,才一个多月人便消瘦大半,两位太医为他查过情况,都只觉得如此下去,宫弈棋的这孩子极有可能在最近的三个月里提前出世,便就地起了炉灶为他煎药补身。

才刚七个月的孩子,能存活下来的几率到底能有多大?宫弈棋不知道,可心里却已经有了最坏的打算……

闭眼假寐的人,才刚躺下不久,腰腹便传来阵阵痛意,赫然睁眸的他,看着自己腹部,还没来得及多想,浑然一震却是瞬间惨白了脸色。

“秦……秦……”

张了口,想要换人,可腰腹这突然的痛意却让他浑身紧绷,连话也有些难以吐全。

与姚江站在一起的秦笥,听得这声响,赫然扭头,就瞧见他面色惨白的样子,屋里的三人扭过头去,见了他的情况皆是浑身一震,拔腿直接奔到他的榻前,柳太医一把抓过他的手腕,诊脉一看,结论是宫弈棋的产期,比他们预想的要提前许多。

燕帝收到消息赶来的时候,两位太医已经开始给宫弈棋接生了,秦笥坐在榻上扶着宫弈棋的身体,姚江侧在一旁给两位太医打下手准备他们需要的东西,只有他一个人站在一旁,拧眉看着那榻上的宫弈棋。

难以名言的痛意,仿佛被人撕开的痛意,一阵阵的身下传来,腰腹蠕动的感觉,有什么东西直想要将他开膛破肚,被秦笥紧紧抱住上身的人,一身的冷汗早已湿透了衣裳,黑色的长发惹了水质凌乱撒开,苍白如纸的面容,瞧见一点血色,口中咬紧了布裹,依旧止不住他喉间那疼痛的声响,痛苦挣扎的摸样让人看了直为他捏把冷汗。

燕帝站在一旁,久久不见孩子出来,又见他这痛苦的摸样,心到底还是软了几分,忍不住开口追问:“柳太医到底如何了?”

柳太医一身冷汗听了燕帝的话,刚想开口榻上的人却突然没了动静,众人心里才刚一惊就听得秦笥的声音兀然焦急的响起:“殿下!殿下你醒醒啊,这个时候你可不能睡啊殿下!”

“不要摇他!”顾不得燕帝,柳太医大半上前,想都不想便掰开了宫弈棋的嘴,将一旁的人参片放入他的口中,随即朝他的人中狠狠掐去:“殿下,这个时候你不能睡啊,睡着了可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殿下!”

喊了两声,榻上的人都没反应,燕帝在旁看得也是双手握成了拳,眉宇拧得死紧,未料却与此时没了动静的人儿却是突然双眉紧拧,痛的嘶声而喊。

“羽少——!”

几乎一脚踏进鬼门关的人,才刚有了意思,想得,喊得,却是这个不在自己身边的人。

屋里的人因为宫弈棋这喊叫,浑身紧绷的扭头朝一旁的燕帝看去,只见燕帝双手负在身后站在原地的样子,面色铁青宛如那索命阎君一样。

“羽少……羽少……”靠在秦笥身上的惹,带了哭腔的直喊着这两个字,燕帝气的脸色铁青,兀然拂衣而去,姚江见他离开,才刚刚松了口气,在转眸时见宫弈棋伸了手似乎想要将什么抓住……

“孩子快出来了,赶快按住他,前往别让他乱动”

见他挣扎起来,似乎有些不太安分,柳太医连忙开口,话音才落,姚江便伸手一把抓住宫弈棋那泛白的手。

“和他说话,千万不要在让他昏过去,快和他说话”想着他刚才那短暂的昏厥,张太医便心有余悸,若是在来一次,他们父子怕是神仙难救了啊……

“殿下!殿下已经到了这个节骨眼了,你一定要撑下去啊!”姚江乱了,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只是红了眼眶,把现在他能想到的说了出来:“左大人出去之后便一直没有回来,他还不知道殿下你产子的事,他还没见过这个孩子,殿下!”

正常的产期,该是十月之后,可宫弈棋的这个早产,早了好久……

“羽……羽……”

听到这个人,宫弈棋努力得睁开了眸,秦笥低头见他有了反应,也是急红了眼,在顾不得身份的开口,朝他吼去:“宫弈棋!你要是不想被我家少爷恨死怨死,就争气一点!少爷两次为你跳进这个染缸里面,惹了一手的血腥,最后却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难道你就不该给他一个解释,给他一个交代吗?!!!”

他需要给左羽少一个什么交代?

——我不得不承认,你很坦白,同时却也很残忍——

那日的话,忽而在脑中响起,他一根根掰开自己手指的画面兀然闪现,他拂衣而去不留半丝眷恋……

左羽少已经不要他了,他还要交代什么?

可是……他好不甘……

白赞的手,明明那么纤细的看不见任何危险,却偏偏硬是将姚江的手抓出了血迹,喉间发出的痛苦呻吟,兀然停止,紧随而来的,是那麟儿啼哭的声响,突兀的在屋里声声回荡……

第三十四章:摔子骨,穷路绝

这次产子,宫弈棋早已支透,身体才刚刚一松,他却像是被人抽干了般,躺在榻上,没有半丝力气动弹分毫,耳边才隐隐听见那稚嫩的哭声,他却是忽而合上了双眼,便人事不知。

孩子的声音在屋里才刚刚响了两声便呜咽着没了动静,张太医低头看着自己接住的这个孩子,哭声渐弱,一脸神色顿时变得满是严峻,都来不及给给孩子清醒身体,就赶忙拿过一旁的小被褥,将孩子包裹起来,就朝一端走去。

“张太……”秦笥坐在宫弈棋的榻边,见他没了意识,刚想开口询问孩子的情况,谁知才一抬头,却看见张太医抱了孩子就朝外疾步而去的样子,心一急就赶忙吩咐姚江照顾榻上的人,自己随即紧追了出去。

醒来,已经是好几天后的事了,睁开双眼的他,爬在床头,一双墨玉的眸,将自己的寝宫看了个遍,都没有瞧见让他挂念的人,不安的感觉随即压满胸口,硬撑着自己发软无力得身体,他翻身爬在榻上:“秦笥!秦笥!”张口直喊着这两个字,可半响寝宫里面都没什么反应。宫弈棋急了,想要起身却没有力气,最后强硬着掀开被子,欲想下床,可结果却是一个翻身直接从床上滚了下来。

屋里没人,没有声音,一切都好安静,为什么?

秦笥和姚江他们在那?柳太医和自己的孩子又在哪里?

难道……难道都被燕帝给……

咯吱的声响突然从旁传来,是门扉被人推开,宫弈棋微微扭头看去,还没看清楚来人是谁,就听得姚江那担忧的声音,在耳边响起:“殿下!您怎么掉下来了?”

深深的一个呼吸,躺在地上发软的身体却是被人扶起,确定了自己身边的人是谁,宫弈棋连忙开口追问:“姚江!孩、孩子呢?”

看他这焦急的摸样,姚江将他从地上扶起,可宫弈棋这身体却实在虚弱,竟连站立的力气也没有,几乎整个是被姚江从地上抱起来的:“殿下放心,孩子……孩子没事,他在偏殿里呢”

听孩子在偏殿里面,宫弈棋多少也放松了一些:“带我去偏殿,我想看他”

他想看看自己的孩子,不知道那个孩子是什么样子。

“可是您的身体……”姚江迟疑,可话音没落,宫弈棋加重了语气:“带我过去!我要见他!”

“好,奴才带您过去”他的身体应该好好卧床休息的,但看他这样,连站都没有力气了,哪里还有力气能走?却又一心念着那个孩子,姚江无奈,只得将他背在背上,朝着景棋宫的偏殿走去。

景棋宫里,几乎是每隔十步就立着一个侍卫,将这里团团困住,只要宫弈棋行走的方向不是想要离开,便无人过问,若不然就直接给他架回寝宫,而后在上报燕帝。

来到偏殿,这里没有寝宫那边绯色纷飞的桃林,有的只是假山流水,亭廊河池,被姚江从身上放了下来,宫弈棋刚靠在偏殿的床头,便张口急忙追问:“姚江,孩子到底在那?”

“殿下别急”安顿好宫弈棋,姚江转身从旁走去。

宫弈棋靠在床头,一双眸子直盯着他的身影,见他转身走到一旁的亢头,弯腰似乎抱了什么东西在自己怀里,宫弈棋一脸的紧张,双眉拧成了团。

“奇怪,柳太医和秦笥怎么不在呢……”姚江回身抱着自己怀里的布裹,因为没有看见另外两人的身影而心有狐疑,自言自语的声落便回了榻前,将怀里的布裹,交给了宫弈棋。

墨玉的眸,看着眼前这那被人递来的布裹,宫弈棋屏住自己呼吸,垂了眸细细看去,却只瞧见布裹里面裹着一个粉嫩粉嫩的麟儿,说不出的感觉,看了那孩子的第一眼,脑子里面想到的就只有两个字——好小。

真的感觉好小,似乎他才不过仅自己的手掌般大小,微微张开的小嘴,有些像是三角的菱形,酣睡的摸样,让人看得只有说不出的喜爱,看着布裹里面的麟儿,抬了手的人,想要伸手碰他,可才刚打算将他从姚江怀里接过,门扉却是突然彭得一声被人打开,同时只听得布裹里的孩子因为受惊而哇的一声哭了起来,宫弈棋惊住,与姚江同时赫然扭头朝门边看去,却只见那人一身明黄的龙袍,周身散发着冷冽的气息,正站在门边冷看自己:“还有力气来这里,看来你是没事了?”

听他的话,宫弈棋一急只感觉到不妙,伸了手将姚江递给自己的孩子抱住,便满是戒备的神色朝燕帝看去。

见他如此样子,燕帝微微拧眉,一抬手,门外的侍卫便举步而进,姚江刚反应过来,却是自己被人拖了下去,连话都来不及说。

许是未能足月的关系,怀里的孩子哭声沙哑而又显得微弱,宫弈棋被他那哭声乱了手脚,想要安抚哄他,却又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乱了手脚的他,眼前一花,怀里突然一空,竟是燕帝大步上前,伸手一把扯了他怀里的孩子过去,拽在手上。

“做什么!你做什么!”宫弈棋慌了,眼看着孩子被他扯去,伸了手就向要跟燕帝去抢,可燕帝才一个侧身,躲开了宫弈棋伸出手,同时只见本该是在榻上的人却突然的一个跟头,重重的从榻上栽了下来,磕得额头瞬间青紫。

“你当真就这么在意这个野种吗?!”看他这狼狈的摸样,燕帝双眼微眯,眉头拧得死紧,直将手里的孩子高高举起。

顾不得摔疼得身体和磕痛的额头,宫弈棋抬眸,见燕帝高举着自己的孩子,两手撑在地面就向朝他爬去:“父皇,求你把他还我,求你……”千万不要伤他……不要……

“还你?”燕帝冷声咬牙:“还给你,好让你看着他去想另一个人?”

他本来不想这么做的,可是,这宫弈棋刚一醒来,居然就跑到这里来看孩子,燕帝便感觉自己的心口堵了气。

宫弈棋看得到底是孩子,还是孩子的另一个父亲?

是,他是有打算用孩子来引左羽少出来,但现在他不这么打算了,不管是谁的存在,对宫弈棋而言,都是一个巨大的羁绊寄托,他现在只想砍断这些羁绊,灭了他寄托。

“不是的……父皇不是……”

他现在还能去想谁?他现在只想要自己的孩子,让他平安就好……

墨玉的眸,被眼睛里面氤氲起来的雾气模糊了视线,他爬在地上,仿佛蝼蚁一般抓住了燕帝的裤脚:“父皇,他是无辜的,我求你把他还给我……求你了……”尾音的三个字才落,他已然带了哭腔。

低头,看着自己爬在自己脚边的人,一双眸子惹了水质直让人看得心颤,燕帝微微摇头,猛然一个用力,便将手里的孩子往地上狠狠一抛,物体落地的声响在屋里显得格外刺耳,宛如回音的声响,在他的耳边层层荡开……

模糊了视线的人,还没看清楚燕帝的动作,婴儿那本就微弱的哭声,此时已是突兀的断却,被人丢在地上的孩子,在没有半点反应,宫弈棋睁大自己的眸子,看了半响,仿佛被人施了定身之发一般,片刻间才嘶声的哭喊出来:“不要!!!……”声才落,他挣扎着想要朝前爬去,早已模糊的视线,只能看着那个落在地上的物体,在自己的眼中化成了粉碎……

他的孩子……那个是他才刚刚生下,只见了一面的孩子,就这样没有了吗……

第三十五章:寻短见,死相逼

不是说了,没有心吗?

可为什么此时他却只感觉到自己不止身体,就连那从不跳动的地方也在疼着?砰砰的疼痛,像是一把大鼓狠狠击在他的心口,从喉间传来的呜咽哭声,不知到底是因为那个已经没了呼吸的孩子,还是因为心口处那突然的痛意。

——今日三哥你出了事,是大夫诊出来的,唉……他说三哥你……你至少也有将近三个月的身孕了——

长日的突然嗜好酸,他根本就不知道却是因为自己腹中孕育了一个新的生命,得知时,已过了好久。

——三哥需不需要我帮你弄点药,落了这孩子——

其实,那个时候他应该听宫司绝的话,他是应该落了这个孩子,就像十年前一样,干干净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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