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看到酣处，却冷不防被人虚空抓几下，卫阳感到脸上一阵温暖，怪怪的，就忽然醒了过来。

“是谁？”卫阳嘴里嘟嘟的抱怨了几声，带着浓浓的怨念睁开了眼。

由于才刚醒，卫阳的眼睛明显带着困意，似张不张了好一会儿才完全睁开了眼睛。眼前人的样子也越来越清晰，赫然是这两天跑医院跑的最勤的赵琪，卫阳一愣过后就释然了。

赵琪这个朋友做的还真合格。

赵琪静静地看着他的脸，目光直接，卫阳觉得不太适应，就别开了脸，谁曾想，下一刻脸上却出现了一处温暖的物事。

是赵琪的手指。

干燥温暖的感觉，轻柔到好像察觉不到的触觉，让卫阳一时没有反应过来，这是朋友之间表达感情的另类方式？他不解地看着赵琪短小而圆润的手指头，开始苦思冥想，难不成这是表达友情的另类方式，否则赵琪的目光怎么会怎么自然？

手感不错，赵琪暗想，小包子果然软软嫩嫩的，看来馅儿够足。

“卫阳，你的脸真嫩。”赵琪忽然满意地说道。

卫阳的脸顿时就僵了，感情赵琪这是在戏耍他呢。

“你捏我的脸做什么？！”终于反应过来的卫阳终于意识到自己被调戏这个事实了，他有些不满地冲赵琪说道，赵琪的动作让他很生气，感觉自己好像就是他的玩具似的。

本来，他打扰自己做白日梦的行为，已经让他有些恼火，谁想到他居然接着就调戏自己，这下简直就是罪加一等了。

这事一定不能就这么算了，怎么着也要他好好地解释下，免得给自己留下童年的阴影什么的。

“没什么，只是刚刚你的脸上有绒毛，对了……”为免卫阳将火喷到他身上，赵琪很识趣地选择了转移话题这个在卫阳面前屡试不爽的办法。

对于赵大少爷蹩脚的解释卫阳淡定地忽视。

“卫阳，你这是什么？”赵琪好奇地看着他手里的东西，却在看清后彻底呆住。

卫阳这画的到底是什么？

第十章：应或不应这是个问题

在医院窝了几天后，卫阳终于在周六那天下午在爸妈的陪同下出了院。

如果不是因为医院明令禁止不准大声喧哗，卫阳真想来个仰天长啸什么的，顺带把自己这些天在医院里憋的怨气给统统释放出来。

因为是周末，不用去学校，卫阳就直接回家去了。回家后，父亲也没来得及和儿子好好温存一下就急急地回他的单位去了，妈妈却又因为有试卷要批改而顾不上照顾卫阳，于是卫阳在回家以后就直接被扔回了阔别一个星期的的卧室。

《快乐王子》卫阳已经看了三分之一了，所以他想暂时放一放，歇歇脑子。自己当初选择买它也是出于他那一点儿兴趣，他可不想因为“消化不良”而丢了自己对英语仅剩的那么一丁点兴趣。

放下书，卫阳摇晃身子去了大卧室，打开电视，入目尽是些无聊的节目，没几个是卫阳喜欢看的，就泄气地关了电视，打算回到自己的小窝美美地睡一觉。

正往小卧室走着呢，就听见了门口传来了沉闷的敲门声，一声高过一声，像拿着年久失修的铁锤敲打在人的心头上一样，令人憋得喘不过气来。

卫阳疑惑的掉转了头，心想难道赵琪来他家看他来了，可他没告诉他自己家的地址啊，而且赵琪敲门从来都是不急不缓的，哪有这种闷雷似的折磨人的敲法。

也不怪卫阳会以为是赵琪在敲门，这实在是因为赵琪在他生病期间去看他看的太勤了。因为已经答应了要为卫阳补课，赵琪就风雨不误地每天去医院两次给他补课，加之受了卫阳的告诫，每次找赵琪都会带上一些零食给卫阳。对此卫阳表示他很欣慰，对于自己的身形，卫阳则表示衣带渐松终不悔，只要零食吃得美。

“吱——”门开了，露出了一张兴奋中夹着窘迫讨好的脸，正是卫阳几日未见的卫清。

“姐，你怎么到小弟我这来了啊？”甫一瞥见卫清调色盘的脸，卫阳就斜着身子倚在门边戏谑地扬了扬眉，吊高了眼角，口气颇重地对姐姐说道。

“嘻嘻，这个……”自知理亏的卫清不自然地摸了摸鼻子，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继续说：“对不起啊，前几天我正忙着准备‘跳级水平测验考试’，真没什么时间，反正你不也好了吗？”说到最后声音里已经带上了明显的讨好味道。

卫清知道自知理亏，毕竟一向依赖他的弟弟都受伤住院了，她怎么着都该去医院露个脸，表现一下姐弟情深的，可她偏偏最近确实很忙，这一忙，弟弟就被她甩到脑后去了，所以在她来见弟弟时，说话也一改往日的泼辣，颇有些气短。

“是吗，我怎么没听说过还有这个考试，别是你骗我的吧。”双手环胸，卫阳故意用唬人的语气说道，其实他已经忍的快内伤了，难得抓到姐姐的错处，不好好地整她一下就太可惜了。

由此可见，卫阳就是个得乐且乐的自在人。

“你不信？这是真的，我没骗你。也对，你才上学没多久，还不清楚。”终于找回了点自信，卫清有些自得地在自己的弟弟面前说道。看看弟弟一脸迷茫的摸样（装的），卫清开始将考试的情况对无知的弟弟娓娓道来。

原来XX小学自从新校长上任后就一直琢磨着怎么才能狠抓教学质量的问题，这不为了这个目的，校长想起了这么一个主意。也就是分年级对成绩突出的学生进行测验，考试对象仅限于年级成绩的前十名中的申请者，之后再根据申请人所要求跳的级数进行出题，也因此，同一年级的学生可能做不同的试卷，当然以前不在同一年级的学生也可能考到同一个年级去。

为了方便，学校在仔细地研究后决定把考试时间安排在春节开学后的第三个月，具体时间则根据实际情况来定。考试通过的学生要等到秋季开学后才能跳级，中间特意隔了三个月的过渡期。在这三个月考试通过者可以提前做好准备新的学习课程，也可以选择放弃跳级的机会，不过这种人可谓是寥若晨星，简直就像中了500万大奖而不去领奖的人一样少得可怜。

今年的考试就定在周末进行，一共两天的测验时间。

学校在实验了几年后得出此法甚好的结论，后来这种测验就每年都雷打不动的进行着。

“哦，原来如此。”卫阳暗道他前世也没听说有这种考试啊，难道自从他重生后，有些事情已经在未知的情况下发生改变了吗？

解释完了后卫阳不等他姐开口就半劝半拉地把她“请”到了小卧室里。

即使卫清不说，卫阳也知道她是想游说自己去参加考试，毕竟卫阳的成绩摆在那儿。不过卫阳的爸妈却没提过这事，也不知道他们是不知道还是知道了却不愿明说，卫阳想应该是后者吧，因为前世的印象中，父母从来就不会逼着自己做什么，大学毕业后逼着他找工作是第一次也是唯一的一次。这一世坚持低调做人的卫阳还真是不想太出风头，他倒不是担心自己江郎才尽，而是希望自己这一世能顺其自然地过完一生。

卫清婉劝不成，事情似乎就这么结束了。

话说卫阳伤好回校后发现学校的气氛似乎越来越浓烈炙热，就像一群将要参加斗牛比赛的人士在比赛将近时制造出的狂热激动的气氛一样。

卫阳打心眼里佩服这个校长，不过要他参加考试嘛，没多大可能性。

气温一天高过一天，学校里时常能看到三三两两的人地凑在一起讨论，卫阳却一副世外高人的摸样不为所动。

周四下午放学后，回家路上。

“卫阳，考试你报名了吗？”不用明说，卫阳知道他指的是什么考试，只是有些诧异于赵琪的提问，他参不参加很重要吗？

因为忙于考试的准备，无良的姐姐终于放弃和卫赵两人悠闲地漫步回家的诱人想法。她现在的火热激情都用来准备考试了，所以回家路上只剩下了卫赵他们两人。

“没有，如果你说的是定于周末的特殊考试的话。”虽然不解，卫阳还是做了回答。

“我报名了，跳到四年级。”赵琪看了看卫阳不变的脸色接着说。

“噢，那先提前祝你考试过关。”卫阳真心地对赵琪说，一张笑脸上尽是为朋友的考试成功的期待。

唉，赵琪小小地在心里叹了口气，卫阳还是没听懂自己的意思。

“卫阳，你真的……不参加？我也许……”顿了顿，赵琪低下头掩盖了眼里的失望情绪，提了提气才又续上：“也许我在9月份就要去四年级了。”低低的话语中夹杂着几不可察的不舍，头依然倔强地低着。

“哦，也对、对哦……“卫阳说不下去了，他敏锐地察觉到了赵琪语气的低沉，想对赵琪说你不用担心考试，你肯定会通过，却又隐约觉得这不是他想听到的，却又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化解一下，只能逃避似的扭过头，双手插进口袋，装出一副沉思的摸样，实际上他确实在沉思。

卫阳在想赵琪那话会不会是在暗示他希望自己也参加考试，仔细一琢磨，还真是，可他本来就不打算参加了，要不然他也不用堵他姐的嘴了，现在即使他想立刻就表明自己会参加他也不好意思啊，卫阳的脸皮还是很薄的。

前思后想了好一会，卫阳决定采取迂回战术，也好给自己找个台阶下。

卫阳清了清喉咙，看了看依然低垂着头的赵琪，不自然地开口道；“考试这个这个……我还没考虑好，我明天再告诉你，嗯，就这样。”所以你就不要做出一副被我欺负了的摸样好不好，卫阳在心里都快泪流满面了。

听了卫阳的解释，赵琪先是猛地抬起了头，后看看自己的行为似乎有些吓着了卫阳就又硬生生地扭开了头，似是解脱了似的说了一个“好”字。

两个人就这么各怀心思的回去了。

第十一章：变与不变

“卫阳你决定好了吗？”第二天上午课间时间赵琪逮着机会问卫阳，一张小脸如无波的湖水一样平静如常，仿佛对方的回答可有可无似的。

“嗯，我决定参加。”说完这话，卫阳就放松般地吁出了一口气，把事情憋在心里的滋味可真不好受。

卫阳昨天晚上想了好久，才下定决心要参加这一“跳级水平测验考试”。经过一番思量后卫阳认为自己考试通过的可能性是十拿九稳的，除非老天不给他面子，非要搞一下破坏。而一旦考试通过，就意味着他可以在不久的9月成为一名四年级的小学生，没准他和赵琪还能继续在同一个班级上学，至于两人中若有一人失败了又该怎么办，这不是卫阳现在需要考虑的问题，毕竟船到桥头自然直，担心那些还为时尚早了点。

“嗯，我知道了。”赵琪点点头，意在表明他已知晓，脸上也昙花一现似的绽开了一抹笑容，瞬间就映亮了一张本就十分英俊的脸。

卫阳看着赵琪少见的笑脸有些微的愣神，几秒后他才反应过来，默默地低头回到自己的座位上，双手紧张的交握在一起，脸颊不自然地绯红了一片。

天，他竟然看着一个小正太的笑脸看到脸红，真是丢人丢到姥姥家去了，打死他都不会承认刚刚在赵琪面前脸红的是自己，

就这样卫阳浑浑噩噩地去报了名，又浑浑噩噩地迎来了周末的考试。

周六的XX小学未开的校门口，上午7：00。

学校门口已经陆续来了零星的部分考生，三三两两地围在一块探头探脑的互相打探着对方的准备情况。又有些人夹杂着多多少少的担心与不安，热切地跑到高年级的学生那里去询问考试的难度，希望能从稍年长的学长那里取得一些安慰，不过效果如何这就不为人知了。

卫阳和卫清、赵琪已经到了学校，不过他们并没有聚在大门口而是乐得自在的躲在学校附近的一家超市里溜达。

卫阳晃在最前面，边走还边看看货架上的零食有没有什么好吃的外加向后面的两人推荐一下。

“姐，这个牌子的锅巴很好吃，你要不要来一袋？”

“赵琪，这个油炸土豆味道超赞的，来一袋试试怎么样？”

“啊！这个牌子的果冻好多年都没吃过了，好怀念！也不知道味道有没有变，我先买回去尝尝再说，你们不如也买点。”

……

“卫阳！”实在看不下去的卫清有些受不了的对着卫阳犹如被忽视了存在的母狮一样愤怒的大吼：“难道你就不紧张吗，都快考试了，你还惦记着吃，话说你到底有没有准备啊，别到时候考砸了哭鼻子，那就有你后悔的。”

赵琪仍是一副老神在在的摸样走着路，完全没受到卫清大叫的影响，双手悠闲地插在口袋里，一副自在的摸样，眼睛的一角却照出了卫阳平静的过分的脸。

卫阳轻扭过脖子看着暴怒的他姐，脸上连一点后悔的渣儿都没有，看零食的频率更高了，那样子就像在为郊游考虑买什么东西而发愁。

可恶！卫清在心里已经把原本听话乖巧的弟弟划成了外星人阵列，她决定了，以后从家里带的零食再也不给他吃了，就是他求她都不行。

这个不懂事的卫娃子没想到自己一个不经意的行为就让自己上了姐姐的黑名单，可见女人真是怪异又敏感的妖怪，嗯，还很记仇！

上午9：00，XXX考场内，考试开始后半个小时。

卫阳在做完了语文试卷后就仔细地检查上面有没有隐藏的错处。根据卫阳前世近二十年的考试生涯，即使对自己考试的结果再有信心，他也绝不可以掉以轻心，保不准失误就在你托大的时候发生了。所以尽管卫阳对自己的成绩胸有成竹，他还是认认真真地回头看了看自己的试卷三遍，直到挑不出一处错来才放下了心。

唉，做的快也是一件烦心事，卫阳看看无事可做的自己又看看周围神情各异的考生叹道。因为考生之前已经明说入考场后45分钟后才可以离开考场，所以卫阳不得不耐着性子忍着。

因为试卷已完成，卫阳就软趴趴的枕着胳膊伏在桌子上，眼睛也就跟着歪斜着瞅着他的各位战友——跳级数目为四的低级小学生。

有人气定神闲地一道又一道的做着，这一看就是准备充足的高手啊；有人则时顺时不顺的做着，时而欣喜时而憋闷，这是准备一般或资质一般的普通学生，不过能这样已经不错了；有的人或干脆对着眼前的题目发呆，或眼如夜鼠般的滴溜溜的乱转，期盼着能瞄到一眼，很显然这是准备不足或资质平平的学生。

卫阳看着这熟悉的考试氛围有点想笑，却终究没笑出来，只是静默着看着这一切。这与他以前上学考试时的情景是何其的相似，情景没变，气氛也没变，变的只是他的心境罢了。

卫阳估摸着45钟应该到了，就最后看了看自己的卷子一下，发现名字好好的写在上面，也没有错误这才自信的出了考场。

没去看别人惊讶的眼神，卫阳知道自己即使继续呆在考场里也没有什么意义，该来的还是要来，到最后他们还是会知道自己的大名的。最后所有考生的成绩都是会公布在学校的布告栏上，到时候他就是想不让别人认出自己都很困难。

出了考场卫阳就安下了心，轻轻的吐了一口气，虽然是一次小测验，他还是不免有点紧张。

结束了第一场考试，卫阳就步履轻松地开始在学校的花园里溜达，花园里还没有人，看来今年的考试对那些孩子来说不怎么简单，卫阳暗想，不过这不是他能控制得了的，他只要做好卷子就行了，其它的操再多的心也没用。

甩甩头，不去想那些有的没的，卫阳开始专心的欣赏起花园的风景来。

学校看来买了不少花季是春夏两个季节的花，因为花园里已经开了不少颜色各异的花。有的已开到最盛时，气势凌人的想要把整个花园都铺满似的；有的则刚打着朵儿，羞答答地张开了小口；还有的沉默的静待着自己花季的到来，并不急于这一时的争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