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锡彬：“卫生纸在桌子上，不收钱。”

齐泰：“……太猥琐了吧你。”

尚希洗完脸，他拿出一颗烟，到放在嘴边时，才记起忘了拿打火机。尚希略显烦躁的把烟收起来。他靠在池边，修长的身影像用笔墨勾勒出来的优美线条。

安静的环境，让尚希的浮躁渐渐平息下来，他有点回忆式的回想和陈文森的点点滴滴，只是大脑无法将它们拼凑完整，回忆过后，他终是下定决心。

如果连尝试都不尝试，他将来肯定是后悔的。任何事，总要迈出第一步。

＊＊＊＊＊＊

“喂。文森你在做什么？”

“帮着填表格呢。阿希，有事？”

“没事……”

“喂……”

“阿希，我正在广场，参加社团活动呢，我说你陪我来，就能看到有趣的东西了。你打电话有什么事啊？”

“没事，想你不成么……”

……

尚希打了多个电话，陈文森总是在忙，不知道是不是他的时机不对。以前不找他的时候，总是自己跑来，现在找人了，却不见了踪影。真不知道这值不值得庆幸。

不过，不找自来倒是真的，陈文森带了一些水果过来，他一过来齐泰就对他吹口哨，齐泰说：“听说你最近艳福不浅啊。”

陈文森很奇怪，尚希也奇怪，齐泰贼贼的笑：“别装了，都传开了，你不是在追校花嘛，陪人干这干那的，最近总看到你们在一起。”

陈文森放下水果，摆摆手：“我没有。”

王锡彬说：“窈窕淑女，君子好逑。”

齐泰说：“男人爱女人，天经地义，有什么遮掩的。更何况是爱上校花。”

陈文森笑道：“真没有。”

齐泰说：“什么没有，总不能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王锡彬整个身体扑了上去。

齐泰推开他：“你干嘛？”

王锡彬说：“摔倒了。”

齐泰气炸了：“站着也能摔到。你再给我摔个啊。”

王锡彬果然又摔了一个，他坐在齐泰的身上，说：“我摔倒了。”

贺明远：“……”

陈文森看他们闹成一团，他爬到尚希床上，说：“阿希，最近你找我有什么事？”

尚希淡淡的看他一眼，说：“现在没事了。”

陈文森说：“你不说，想我了吗？我来看你，不高兴啊。”

尚希是真的不高兴：“你觉得可能吗？”

陈文森说：“我觉得很可能。”

尚希不再理他，扭头睡觉。

陈文森不饶：“阿希，再这样睡就睡成猪了。”陈文森把脑袋贴过去，尚希和他的距离立马变近，尚希几乎烦躁的坐起来，他烦躁的事情很多，最烦躁的莫过于他对那张脸很有冲动。

陈文森见他坐起来说：“阿希，你找我没事，我找你有事？成不成？”

尚希暴躁的说：“曰。”

他这一吼，把下面的也震慑住了，齐泰扯着王锡彬说：“你们‘亲亲我我’够了。”

尚希看他一眼，他立马闭嘴了。齐泰见过尚希打篮球，在尚希眼里，人就和球一样都是死物，尚希刚才就用看死物一样的眼神看他。 所以他闭嘴了。

陈文森微微皱眉，他跳下床，对着其它人说：“有个好事我要跟大家说。”

贺明远说：“什么好事。”

所谓的好事就是联谊。和外国语学院，陈文森和尚希两个宿舍和那边一个女生宿舍，本来是陈文森他们一个宿舍，但是他们宿舍只有四个人，而女生那边有八个人，所以拖上尚希宿舍。

尚希问：“那个宿舍？”

陈文森回答：“顾忻那个宿舍，上次和她一起的那个女生是她舍友，她钦点的你们宿舍。去吧，阿希，就当去玩玩。”

去，怎么不去。

尚希说：“为什么不去？”

齐泰和王锡彬自然没问题，贺明远不愿去，他一颗心思吊在系花身上，自然不想去。 生怕留下个不好印象。陈文森表示：少一个人不好看。

齐泰劝了又劝，表示帮他追校花，贺明远终于同意。

联谊的日期挑的也比较好，圣诞前夕，平安夜。

平安夜尚未来临，尚希却迎来一些意外之客。他外公来看他。

他们打来电话说已经到了校门口，连给尚希推诿的机会都没有。尚希把他们请进宿舍，他们一行三人，除了厨娘还有司机。尚希讶异他外公拄了根拐杖，厨娘解释，到了冬天腿脚不好。尚希也未能说什么。

他们宿舍很乱，被子都没叠，见到来人瞬间从大男孩别成小姑娘了，尚希的外公带了很多吃的，补品营养品，厨娘在一边问东问西的。他们并没有呆多久，不一会就要离开，尚希只能送送他们。

走的时候，尚希的外公把拐杖给了司机，厨娘扶着他走，司机跟在他们身后，就在尚希外公上车的时候，司机转过头来，看了尚希一眼。他的眼神让尚希微微吃惊，总感觉别有深意。

那个眼神却是别有深意，那是无奈又绝望的眼神。不久就验证了。

平安夜那天，一切打点好，在学校周围，找了家饭馆。包间里，十六个人，挺宽敞的。

大家互相介绍之后，男的或绅士或贫嘴或矜持，女生或活泼或端庄或可爱，凑在一起，尚希和陈文森坐在一起，他冷冷的看着陈文森活泛的交际，烦躁而郁闷。

有女生过来和他说话，尚希敷衍的应付，他那么冷淡，女生都是要面子，不一会就走了，作为女生那边的负责者，顾忻也过来和他说话，他们却意外的说了起来。

只不过话题有限，顾忻说：“听说你们是青梅竹马，你们确实挺像的。”

尚希问：“哪里像？”

顾忻说：“长的挺像的。我是指外形的类型。”灯光之下，尚希盯着他的耳坠，银色耳坠闪着银白的光，顾忻接着说，“你们都是长的比较酷，只不过，文森嗯，却比较温柔体贴，而尚希同学你呢则是长得酷，性格也很酷。”

尚希：“是么。”

顾忻说：“怎么不是？你都把我宿舍的姐妹吓跑了。”

尚希说：“……喝一杯。”

……

不论尚希有没有把顾忻的姐妹们吓走，但是尚希却早离场了，因为贺明远喝醉了，其他人不愿走，尚希只好送他回去。走到半路，贺明远吐了，尚希跑到商店给他买了水和纸，好歹熬到宿舍。

贺明远醉的不轻迷迷糊糊的和尚希说：“有什么好看的？那么做作……”

他真的醉的不轻，尚希费了好大力气把他弄回去。把贺明远扔床上，尚希坐在下面玩电脑，将近六点齐泰和王锡彬才回来。他们去了KTV，哼着歌回来的。

他们没喝醉，回来还知道问他们的哥们怎样了，有嘟嘟囔囔的和尚希碎碎念。

尚希问王锡彬：“文森回来没？”

齐泰立马活跃了起来，说：“他早和校花回来了，真不够意思。不过幸好他走了，我们……”

尚希到阳台，打电话给陈文森，没人接。尚希不满的皱眉，他去陈文森的宿舍找陈文森，却碰到陈文森的舍友和顾忻的舍友，他们告诉他他们两个都没回来呢。

尚希拒绝假设任何情况，他黯然回到宿舍，蒙头大睡。他睡不着，失眠之后沉睡过去的梦里是个有着陌生人的梦。

而事实陈文森是第二天回来的。

和顾忻彻夜未归，一下子传开了。

两边都没有解释。

元旦来临的那天，尚希和舍友们出去庆祝，陈文森打来电话，尚希没有接。到了晚上，陈文森来看他，那个时候，尚希正和尚蓉打电话，电话里尚蓉哭哭啼啼的，说是分手了。她的抱怨和回忆，尚希听了足足一个小时。

等他完了，陈文森还在，尚未来得及说上点话，游晓文也打来电话，那边游晓文说，哥，刚才打了几遍怎么不接啊。 那边说了点鸡毛蒜皮的事，最后，游晓文说，哥你这次真和蔼，没挂我电话。

这一通电话讲完，陈文森已经走了。

第十六章

这实属巧合，也是有意为之。躲的过初一躲不过十五，他们还要一起回家，一起过年。

过年的时候，尚蓉难过的缠着尚希，时常神经似的和尚希说她那份过去的爱情。尚蓉喜欢的那个人是个很有能耐却很混的人，脚踏两只船被尚蓉抓了现行。尚蓉外表柔软，却是个外柔内刚的人，她直接分手，干净利落，但她到底是付出真心的，结束一段爱情她也她不肯把她的心事说给朋友和家人，只缠着她的弟弟。

尚希听着她神经似的说个不停，他表面认真，实际上却在走神。

他在想陈文森在做什么，在做饭，在看电视，在上网还是在睡觉。自从回来就没好好的和陈文森相处。他故意避开，就算在一起也找不能像以前一样。尚希想，或许他的文森已经察觉了。

“尚希，你在想什么？”尚蓉不满意的说，“我在问你话呢？”

尚希看她一眼，问：“姐，你为什么要分手。”

尚蓉马上变脸：“我不是和你说了李智那个家伙，他劈腿。你有没有听。”

尚希淡淡的说：“我知道了。”他想问你们都能恋爱了，为什么要分手。尚希想，他这是嫉妒啊。

尚蓉又开始说起来，说她重复了好几遍的事情。尚希无聊的听着。

但是尚蓉的事情和接下来的事情让尚希觉得这简直不值一提。

尚希已经很少看到他老妈发脾气，他那个不常见面的舅舅来了他家，不知他和他老妈说了什么，两分钟之后，他老妈火速和他舅舅离开，第二天回来之后，他老爸老妈竟然吵了起来。

尚希怀疑自己的眼睛，他老妈大吼一声：“我是绝对不会允许我一直当姐姐的人做我的母亲。” 接着摔门进了卧室。

尚希完全没有头绪，他急忙的问无奈矗在那里的老爸：“怎么回事？”

他老爸看他一眼，颇为无奈的说：“你还记得你外公那里的宋姨吗？”宋姨指的是厨娘。尚希自然知道，他点点头。

他老爸苦笑一下接着说道：“你外公要和你宋姨要登记结婚。”

尚希难以置信的看着他老爸，他老爸说：“我去劝劝你妈，你呆在房里不要搀和进来。”

他老妈的态度很坚决，她对她父亲说，如果你坚持，就当没有生过她这个女二好了。他舅舅似乎也是这个态度。

尚希呆在房间里，听着他们那些绝情的话，他想起年前那对相处搀扶的身影，还有司机那绝望的眼神。虽然这件事情足够让尚希感到震惊，让他难以接受。尚希却有点同情他外公和那个亲切的厨娘。

最终的结局，是他老妈取得胜利，但是他老妈并不开心。他老爸也不是很高兴，他觉得他老妈太不尽情意。于是他们冷战。

尚希受不了压抑的气氛，他心里难受，和他老爸说了一声出去走走。尚希无处可去，只能流落街头，外面下起了小雪，他漫步在这银白的世界里，周围是行迹匆匆的路人。尚希去了常去的公园，他拂去长凳的积雪，坐下。

尚希对着冰凉的双手哈了口气，轻轻地搓了搓。他抬头看向天空，天空布满乌云，显得有点阴郁。

尚希的心情也十分阴郁，宋姨比他外公小很多，但是，她一定陪伴了他外公很久了。只不过是一段黄昏恋而已，为什么那么多人反对。尚希悲伤，他为他外公悲伤，为那个温柔的厨娘悲伤，为他自己悲伤。他悲伤的同时也愤怒。

也不知道呆了多久，尚希感到自己的脚都冻僵了，他站起来，把手插兜里，开始返回。

尚希低着头走着，一辆汽车停在他的面前，尚希停下，微微皱眉，从车上下来一个年轻人，他看着尚希，迟疑的说道：“尚希？”

尚希上上下下把他打量一遍，这个人他认识，尚蓉介绍的。尚希没有说话。李智先开了口：“没有否认就是了。我长话短说，你知道尚蓉的联系方式吗？”

尚希没有和他说话的欲望，他转身就要离开，可是李智不干，他抓住尚希的胳膊，尚希回头盯着他，李智露出近乎讨好的笑：“我是你姐姐的男朋友，我们最近因为一些事情闹了点小别扭，我联系不上她，”李智难过的表示，“我真的很着急，担心她，你告诉我好不好？算我求你，你告诉我，我请你去吃饭，或者你有什么想要的东西我也可以帮你买。”

不管这个人怎么表示，在尚希看来是很恶心的，他挥开对方的手，要走，李智却又抓住了尚希，尚希反手给了他一拳。

李智并不是什么善良的人，他擦了擦嘴角，目露凶光，他看着尚希笑说：“这下可以告诉我，你姐的联系方式了吧。”

尚希自然是不搭理他，李智点点头，他挥出一拳，尚希挡了下来。他们打了起来。

或许一句话说错了，李智不仅不善良而且很凶残，他下手很重，并没因为这是尚希就手下留情。很快尚希落了下风，周围围了很大一群人，却没有人上去阻止。这时候，从人群中，冲进一个人。

“阿希！”

……

“你们老实交代这是怎么回事？当街群殴，影响恶劣！无业青年啊，没事干啊。”

他们足够悲剧，围观的路人有人报了警，三个人都被抓了进来。最悲剧的是后来参加进来的陈文森，本来没他什么事的。上警车那会他还问：“阿希，有没有受伤？”仔仔细细的检查了尚希一边，直到确定尚希只有一点皮外伤才罢休。

抓人的警察都被他“感动”了，或者说是搞无语了。

尚希给尚蓉打了电话，尚蓉躲在她的一个死党家，并不远，很快她就赶到了。

李智看到尚蓉还很高兴，他喜悦的想要和尚蓉说话，可他显然低估了尚蓉的“残忍”程度。

尚蓉一看到他就说：“你对我弟弟做了什么？你竟然打他！” 李智本想解释。

可是尚蓉话锋一转，她抓着警察先生，从眼睛里淌出两行眼泪：“警察先生，这个流氓一直骚扰我，我害怕的躲起来，没想到他竟然对我弟弟出手。”

李智的表情都呆了，陈文森也有点受不住，他知道李智是尚蓉的男朋友，他看想尚希，尚希淡定的回视他。

尚蓉保释了他们，他们三人走的时候，李智还说：“蓉蓉，你怎么这样？”

尚蓉连看他一眼都没看。

第十七章

尚蓉哈哈大笑：“你是说你买东西出来看到尚希在打架就冲上去了？那你的东西呢？”

陈文森摊手说：“自然是丢了。”

尚蓉：“真够背的，我走了，你们自己回家解释。拜拜。”

陈文森：“拜拜。”

尚蓉不满说：“尚希都不和我说再见。”

尚希说：“再也不相见。”

尚蓉：“去。”

尚蓉跳上公交和他们挥手道别。尚希不想回家，索性就跟着陈文森溜回他的房间。

陈文森拿来药酒，他拿着棉棒细致的给尚希涂抹，尚希动也不动的坐着，他看着面前的人，看着面前他心心念的人。熟悉的面容，专心的目光，温柔的动作。

尚希的心在痛。

假如，就是假如，只是假如……

“啪。”

“阿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