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一只小受和一窝小攻的故事)上+番外——洛飞渊
洛飞渊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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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溪一脸痛苦:“其实我当初看上的是你弟。”

卢小姐:“……”

有些人劝他,怎么也该放几个女人在府里权当充门面,长溪剑眉一挑,“为什么?我又用不上,白白耽误人家一生不说,我这一府都是美男子,指不定哪天还给我戴几顶绿帽子。”

那些人被噎得没话说。

从这一点上看,实在是不能不承认觉得他与皇上果然是亲兄弟,更让当年支持他的那些老臣,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头。

长夜看着长溪心情大好,笑道,“皇叔,我们去马场吧,好久没与你赛马了。”

“好。”长溪点头,又冲长夜眨眨眼,“不过我要先做点事。”

说完拎着鸟笼进了御膳房,出来时笑得异常兴奋,笑得长夜和钱义匡都莫名其妙。

……

……

……

清和殿上,长清正与长明一起接见安和国国主陈碧,李文成也陪同在列。

要说这个安和国主那可真是有意思,安和与大郑相邻,土地贫瘠,灾荒不断。每次有重大灾情发生的时候,安和国主就会突然带着安和特产奇兽之类的东西前来朝贡。而大郑往往都会还以厚礼,就是安和国奇缺的钱粮,安和国就靠着这些回礼渡过灾荒。

事实上这对大郑来说真的是一门亏本生意,那些奇兽在安和随处抓,根本不值大郑送出去的那些银粮。放在皇宫里还不能吃只能看,而且每年都送来不少,激情之后老的生小的,小的再生小小的,皇宫都快成动物园了。

长清早就习惯了安和国这一招,他坐在龙椅上,看着安和国主陈碧打开那个关着两只又想猴子又像猩猩的东西笑了笑,照例给了回礼。

陈碧脸上是掩饰不住的喜色,八成在心里想大郑皇帝真好哄。

谁知长清突然说,“陈国主难得来一趟,就住上两月再走吧。”

陈碧的脸马上绿了,两月,都够安和死上万人了,正要开口拒绝。

长清马上转头对长明说,“过几天你就陪陈国主去西京走走,陈国主远道而来,务必要让他玩得‘尽兴’。”

长明看了急红了脸的陈碧,抢在他之前开口,“儿臣遵旨。”

陈碧那个焦心啊,“陛下——”

长清立刻打断他,“陈国主路上辛苦,晚上朕为你设宴洗尘,现在先让长明带你去休息吧。”

说完不给他机会开口,就转身进了内宫。

长明看着陈碧真的成碧的脸色强忍着大笑的冲动,对他一伸手,“请吧,陈国主。”

陈碧只好苦着脸跟着长明走了,安和国小势弱,得罪不起大郑,人家一不高兴,一根小指头都能摁死你。

那边李文成跟着长清进了内宫,不住笑道,“陛下真是坏心眼啊。”

“就该好好治治他,省得他真把大郑当成他自家的钱库粮仓了,总想着来忽悠朕。”长清笑笑,又说,“你悄悄命人将钱粮加紧送去安和,要真让安和人死光了,谁再给我送猴子来?”

李文成眨眨眼笑,您这不是前后矛盾么。

……

……

……

长清开心,陈碧可不开心,一直到宴会上都苦着一张脸,长夜极少参加这种场合,只因今天长溪来,长清也知道长溪与长夜亲近,所以将长夜安排同长清一张案上。旁边就是一脸苦瓜样的陈碧。

长夜跟陈碧也算老熟人了,伸过头去冲他挤眉笑眼,“陈国主,安和又闹灾荒啊。”

陈碧一来二去,脸皮早就比城墙还厚,大大方方地承认,“是啊。”

又重重叹一口气,颇为怨念地看了一眼坐在上首的长清。

长清看着陈碧的闹心样,心情大好,他平日喜怒极少形于色,今夜却满脸笑意,看得大臣都觉得天降异象,江水倒流了。心中都道,莫不是今晚有什么大事要发生?全都提了十二万分小心地吃着美食,一时间宴会上的气氛反倒变得沉默

后一道菜就是长夜和钱义匡白天偷吃的乳鸽,一列穿着薄纱的宫婢各自托着罩着盖子的盘子进来,送到各人案上,众人都是银盘,唯独长清的盘子是金的。

一旁服侍的高公公上前揭开盖子,长清脸上的笑容马上就不见了——

金色的盘子里躺着一只光秃秃瘦瘪瘪的禽类,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它还活着,正睁着无邪的绿豆眼与长清对视。

长清表情有些扭曲地瞪着看着那只东西,一时间分辨不出它是自己的哪只宠物。

脱光衣服与穿着衣服的差别就是如此——

然后那东西开口了,声音怪异地不停叫着,“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这下长清认出来了,这家伙是前几天有人送自己的彩羽鹦鹉,因为会叫“皇上万岁”,又听话乖巧,自己十分喜欢——

宴会上的众人一时陷入安静,高公公揭盖子的手僵在一半,一时之间不知该收还是干脆直接盖上闷死那秃毛的家伙。

只有那只赤果果的鹦鹉还在不停重复,“皇上万岁,皇上万岁,皇上万岁……”

一众大臣王公都看向长夜,在他们思维里,只有这个不怕死的小祖宗敢做这种事。

而长清则是看向正细心地为长夜切着乳鸽的长溪,后者很适时地抬起头,回他一个纯洁无害的微笑。

就腹黑这点看来,他们果然是兄弟。

长夜抓抓乱蓬蓬的头发,想起下午长溪拎着鸟笼进御膳房的情景,看了长溪一眼,心想,也许自己不着调的性格都是皇叔教坏的。

长清闭上眼,摆摆手,高公公立刻将那只秃毛鹦鹉撤下去,又命人奏乐。

皇上心情不好,脸色差,大臣们反倒觉得这样才正常,将吊着的心放下来,开始笑着给四方敬酒,宴会的气氛一时活跃起来。

那边太师裴俊则是默默将自己面前的空银盘盖上盖子,看了阴沉着脸的长清一眼,什么意思?让自己少吃点?还是告诉自己不要太贪心?

坐在裴俊斜对面的李文成也默默地给自己的空银盘盖上盖子,看向长溪和长夜,眯起眼睛想,到底是这两个哪一个干的呢?

坐在长夜对面的长明则是死死地盯着长夜和长溪,看着长溪温柔地替长夜盛汤,长夜喂着长溪吃翡翠丸子,两人那亲热样怎么看怎么不顺眼。

对面的长夜喝了一口汤,长溪忽然一手轻轻抬起他的下巴,另一手用绢帕细细替他擦着嘴角。

长明咬着牙一下狠狠将手上的刀子插进面前的乳鸽头上。

坐在他身边的长昊扬眉,“长明,这乳鸽跟你有仇啊?”

长明低气压缠绕,“……”

脑袋插着刀的乳鸽:我很无辜啊>0<

宴会散后,长夜本来要陪着长溪散步回浮藻宫,长明半路杀出来,“皇兄!”

长夜吓了一跳,“你干吗呢!”

长明拉住长夜,看了长溪一眼,叫了声皇叔算是打过招呼,“父皇派我过两天陪陈国主去一趟西京,你去帮我收拾东西。”

长夜皱眉,“为什么要我收拾,让内侍婢子收拾不就得了。”

长明黑着脸,“你帮不帮?”

长夜,“有工钱么?”

长明,“……”

长溪站在小径上,笑着看着长明拖着长夜走远,皱了皱眉头。

第十章

东宫里,长明绷着脸叫人做了一盘翡翠圆子送过来,把筷子递给长夜,“喂我。”

长夜拿着筷子莫名其妙,“不是说收拾东西么?”

长明冷着脸,“你喂不喂?”

长夜,“喂一颗给多少钱?”

“……”长明大怒,差点掀桌,“钱钱钱!你钱鬼投胎啊!”

其实他想说的是,你喂皇叔的时候,怎么不向他要钱!

长夜赶紧赔笑,“我喂,我喂。”

长明这才安安静静地任长夜坐在桌边喂着他将一盘翡翠圆子吃完了,心情才稍好点。

长夜放下筷子,“你今晚干吗脸黑得跟锅底一样?”

长明看着长夜清亮的双眼,不知如何作答,他在朝中素来以城府极深,精明果断著称,很多大臣都怕他,就连裴俊那个权倾朝野的老狐狸都要对他忌惮三分。

可是一到长夜面前,他就如同七年前被长夜从水里救起的那个孩子一般,只能紧紧抓着眼前的少年。

末了说,“皇兄,晚上留下来吧。”

一般人听见这样一个英武的少年,用带些疲惫哀求的声音说这种话,通常都会联想到那方面去,要么故作矜持,要么愤然离去。

长夜大大咧咧,“好啊,你不怕被我踢下床的话。”

显然,长夜不是一般人。

结果收拾行李变成了盖棉被纯聊天。

长明:“你喜欢父皇?”

长夜:“嗯。”

长明:“你喜欢长昊?”

长夜:“嗯。”

长明:“你喜欢六皇叔?”

长夜:“嗯。你今天宴会上吃坏肚子了么?怎么老问些乱七八糟,明摆着的事情?”

长明沉默了一下,黑暗中看不清长夜脸上的表情,有些闷闷的,“没,只是今天看你和皇叔那么亲近,有些寂寞了。”

长夜笑了,“不管我对谁笑,你在我心里的位置是永远不变的。”

长明在心里却在苦笑。

不要用对兄弟的口吻说情话。

永远不变么?这不是个好兆头。

杂乱的思绪中,他渐渐陷入梦境,他又看着七年前黑暗冰冷的湖水里,不顾一切向他游来的少年……

………

……

……

长清的书房依旧在深夜里亮着灯。

长清坐在长案后看着奏折,忽然问高仪,“太子现在在做什么?”

高公公被问得一楞,“太子殿下已经歇下了。”

长清点点头,忽然又问,“大皇子在做什么?”

这下高公公的眼神直接变成惊诧,皇上什么时候会过问大皇子的事了?

长清拧起眉头,“这么看着我做什么?”

“没。”高公公赶快低下头,“大皇子今夜睡在东宫里。”

长清翻奏折的手一顿,眼神闪烁不明,高公公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主子的表情。

长清复又一笑,抬头,“你去让人准备一百只活鸡,要公鸡,那种叫声非常响的,全部送进浮藻宫长溪的寝室。”

高公公立刻想起宴会上那只秃毛鹦鹉,果然这兄弟俩的腹黑有得拼。

长清阴阴冷笑:哼,你喜欢拔毛是吧,让你拔个够。

……

……

……

第二天一早,长溪一边揉着眉心一边从浮藻宫往紫庞宫走,他那个皇兄真是记仇,居然大半夜送了一群公鸡到他寝宫里,折腾得他一晚上没睡好。

不过——

长溪在心里大笑地幻想长清要是看到他的早膳变成公鸡全餐会是什么表情。

今日上官学士休沐,长夜不用去崇文殿上学,就懒懒地躺在紫庞宫花园里的竹躺椅上补眠,长溪打了个手势让在旁伺候的太监宫女不要吵醒他下去。侍从都走光之后,长溪走到长夜身边在躺椅的边儿上坐下,细细看那张熟睡中的脸。

长夜生得很好看,半点不像他那个冷冰冰的皇兄,像他的母亲淑妃,上扬的眉,光洁的额头,细挺的鼻,狭长的眼,还有红如樱桃的唇。长溪的拇指停在长夜睡梦中微张的下唇上,轻轻摩娑。

“皇叔,在做什么?”长明带着怒气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长溪收回手,转头看着站在门口铁青着脸的长明笑,“没做什么。”

长明冷笑,“皇叔,皇兄可跟你王府里那些粉面少年不一样。”

长溪微笑,“我有说他们一样么?”

长明危险地眯起眼,“那么你是承认了?”

长溪站起身,直视长明,“你呢,你这么生气又是为什么?”

长明沉着脸没有回答,只是冷冷看着长溪。

就在两人正用眼刀互扔的时候,长夜醒了,睁眼一看,笑起来,“你们在比谁的眼睛大么?”

又对长溪一笑,“皇叔你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长溪有些得意地看了长明一眼,对长夜笑,“你昨天不是说让我看看你的武功有没有长进么?”

长明不高兴了,“你怎么就问他,不问我。”

“你怎么老计较这些鸡毛蒜皮的小事?”长夜白他一眼,起身招来下人,漱了漱口。

又有太监端了洗脸盆过来,长溪伸手就去拿盆里的布巾,要替长夜擦面。长明一个箭步冲上来就抢,“我来吧。”

长溪不让,两人你争我夺,本来二人身手皆是不弱,这一动手,可怜了那个小太监,躲又不能躲,平白无故挨了几拳。突然胸口被长明不知轻重地猛一撞,小太监立马立足不稳,噔噔噔地向后退,直撞到刚进门的一人身上,手里一盆水全往自己和那人身上招呼了。

长昊推开小太监,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皇叔,这是半年不见的见面礼么?”

小太监吓得跪到地上,长夜又好气又好笑,瞪了长明一眼,跑过去拉着长昊进屋换衣服。

长明还在原地嘀咕,为什么只瞪我一个,一点都不为刚刚泼了自己弟弟一身水觉得抱歉。

长昊换了一身衣服出来,头发还是湿漉漉的,长夜就拿着干布让长昊坐在椅子上,自己站在后面细心地帮他擦着。

这边长明又不爽了,抢过来挤开长夜,“我弄湿的,我来。”

长夜耸耸肩让了位置,看着长明笨手笨脚地帮长昊擦头发。

长溪看了长明一眼,招手让人拿上来两把木剑,拿起其中一把,利落地耍了个剑花,剑尖一指长夜,“开始吧。”

长夜一笑,难得主动地扯掉身上的大红布以免碍事,拿起另一把木剑,剑身一抖就向长溪攻去。

长溪摇头,“你还是这么沉不住气。”抽剑格挡,侧身抬脚击向长夜下盘。

长夜猛地后退,剑势一转,又从左侧攻去。

长明一边狠狠地擦着长昊的头发,一边暗自观察长溪的身手,心里暗道漂亮,沉着敏捷,以不变应万变,迅速判断出对手攻击的方向,然后用最简单的方式挡住。击退对手后并不追逐,只等对手再次上前,慢慢耗去对方的体力。

这不是一个娇生惯养的王爷的身手。

只有长昊很无奈:“长明,你想把我头皮扯掉么?”

长明:“……”

几个回合下来,长夜的呼吸明显粗重了许多,每次攻击都被长溪轻松化解,不由得愤愤然,“明明觉得自己进步不少,怎么一到你手下就显得笨手笨脚?”

确实,他的所有攻击都在发起的一刹那,甚至还没发出之前就被长溪看穿。

长溪一边微笑一边挡下长夜的剑,“别忘了,你的武功一开始可是我教的。”

左手悄悄趁长夜不注意用内力弹出一颗小石子,准确地击在长夜将要落脚的地方,长夜一下踩上,一个趔趄向前扑去,就站在他身前的长溪自然张开双臂不错过对方投怀送怀的机会。

已经完成擦干头发的痛苦过程的长明和长昊二人,正坐在宫人摆好的小几边吃着几样点心,看见这一幕,长明啪地一下折断手中的玉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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