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夜(一只小受和一窝小攻的故事)上+番外——洛飞渊
洛飞渊  发于:2014年02月11日

关灯
护眼

长夜偏过脸,不看他,“这是我的事。”

“你的事?”长明怒极反笑,他知道不知道他宁可自己死在临洲城,也不愿意他这样做。“你的事就是我的事!你明知道我对你的感情,你这样做只会让我——”

觉得自己很无能。

长明顿了一下,大口喘着气,他真的快要怒极攻心了。

长夜不愿看他这样子,“长明,过去了,我们别再提好么。”

“过去了?”长明苦笑,“怎么能过去?”七年,他在他身边守着七年,一直小心翼翼不敢逾越,结果却被别人捷足先登。

“你说,”他逼近长夜,“他都对你做过什么!他都对你做过什么!你说!”他愤怒的大吼震得空旷的太清池都有了隐隐的回声。

伺候在外面的宫人都惊疑不定地对着里面探头探脑。

长夜被他吼得耳中嗡嗡作响,他真的是累了,也不想再扯这些,现在扯这些还有什么用。而且他也被长明的无理取闹气到了,他推开长明,淡淡回答,“那是我和他之间的事。”

长明的眼中闪过一抹受伤,“你们之间的事?你爱上他了?你其实根本就是心甘情愿的是不是?”

长夜的心仿佛被人一下捏紧,冷笑起来,他为他如此,他却这样说他,“长明,你够了!让开!”

长明不让,反而伸手抓着他的衣襟一下扯开,那露出的身子上,红红紫紫的欢爱痕迹,还有肩上的牙印让他一下怔住,想是一回事,真相摆在眼前又是一回事,他听见自己的脑子里,心脏里有什么东西一下断裂。

长夜的心在上衣被扯开的一刹那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愤恨,好像自己所有的丑陋,所有的羞耻一下被扯开,无处可逃地摊在别人面前。

为什么?为什么要这样逼他,为什么他们都不肯放过他,非要逼得他达到极限?

“你放开!放开听到没有!”他用力拉扯着上衣,想要将那些羞耻的痕迹全部掩盖,好像他想将这三个多月与皇叔的缠绵欢爱,自己那些沉醉其中的颤抖呻吟如同那天长溪放下的车帘一样将一切隔绝。

长明却不允许,他紧紧抓住长夜的胳膊,死死盯着长夜身上的痕迹看,语气中的寒意骇人,“我去杀了他!我一定要杀了他!”

长夜冷笑一声,“你还杀不了他!”

是,长明知道,因为他还不是最强的那个人,北江王,裴家,父皇,南阳王都敢对他动手。可是这话从长夜口里听到,却让他觉得侮辱,他咬着牙,“我一定会杀了他!所有碰过你的人,我都会杀掉!”

长夜这次是觉得好笑了,“那将来我的妻子呢?”

长明先一怔,接着有些玩味地笑起来,“你还能娶妻么?”

长夜的脸色一变,这样讥讽的话出自他牺牲自己去救的人口里,那种伤害比砍他十刀都来得难受。是,他是承欢人下,他是甘为男宠,他甚至连身体都被征服,所以他就要承受这种痛苦?他为的什么?

“滚!”长夜的眼神瞬间结成了冰,声音不大,却冷得让人心惊,“你给我滚,我不想在看到你!”

长明楞了一下,这个眼神,他在那天冷巷里见过,那种恐慌,好像七年前那冰冷的湖水从四面八方涌来,将他覆盖。

他的里心里都是后悔,长夜却用全力甩脱他,就向池外走,他右耳的那枚耳环闪过一抹流光,刺痛了长明的眼。他冲上去,一下抱住长夜,低声道,“原谅我。”

长夜没有挣扎,长明却害怕他逃跑一般越抱越紧,头架在他的右肩上,两只鸳鸯坠碰在一起,“对不起。原谅我好么,我不是有意伤你的。”

长夜很累,他真的很累,这一路上因为长明下令能多快就多快,几乎是日夜兼程,马车太颠,他几乎没好好睡过。“长明,我累了,想休息。”

“好。”长明轻答,“我送你回去。”

长明一下抱起长夜,抱着他走出太清池放在竹榻上,自已先穿上宫人送上来的衣服,又帮长夜更衣。长夜半闭着眼,任他摆弄,长明的手触到那些痕迹的时候,忍不住轻轻颤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衣服换好之后,他又把长夜抱起来,一路往紫庞宫走,长明的怀抱不同于长溪那种温暖,却是强壮有力,让人很有安全感。

他们的爱都太过强烈,一个他尚且承受不起,何况是两个。

长夜靠在长明的怀里,迷迷糊糊间地想着,睡着了。

一路上不少宫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毕竟这个场面太那个啥了,加上他们刚刚在太清池里吵架的事情已经在皇宫传遍了。

长明抱着长夜进了紫庞宫,小银子听说主子被太子爷一脸铁青地拖走了,急着原地打转,这会儿看人被抱着回来了,第一个反应,难道被太子殿下打昏了?后来看人没伤着,像是睡着了,赶快上前来接。

长明瞪他一眼,把他伸出的手又吓回去,径直抱着长夜进了寝室,扔下一句,“送干的布巾进来。”

他小心地将长夜放在床上,仔细用小银子送上的布巾将他的头发擦干,又让小银子下去,坐在床边静静看着长夜的睡颜。

他睡觉的样子毫无防备,可是眉宇间似乎染上了几许愁。长明伸手抚平他的眉心,俯身吻他,轻吮他的唇瓣,害怕吵醒他,没有深入。

“你知道么。”他轻声说,“那一年在湖中,你并没有救起我,你让我陷下去了。”

他替他拉拉被角,仿佛下定决心般站起身,转身离开寝室。

这一次,长夜是真是睡沉了,他又梦间七年前那夜的湖水,好冷,跟烟波湖的水一样冷,他抓住长明的手,却发觉灼热的可怕,像皇叔身体的温度,慢慢将他吞噬。

……

……

东宫里,陈莺坐在自己寝室的梳妆镜前,检视着自己的脸,这张脸,完美无缺,为何俘获不了她夫君的心呢?

“你真的打听清楚了?”

红儿恭敬地回答,“是,娘娘,宫人们都这么传,说太子殿下和大皇子殿下在太清池里吵了一架,最后太子殿下抱着大皇子殿下出来的。”

陈莺的手慢慢握紧,“太子回来几天了?”

“十天了。”

却不曾来看她一眼。

她看来是得做点什么了,“红儿,你去替我做一件事,速度越快越好。”

……

……

第二天长夜一醒,钱义匡就来看他,算来他们真是好久没见了。

“身体怎么样?”

长夜笑,“就是路上累着了,睡一觉就好了。”

“谢谢。”

长夜叹气,“谢什么。”

钱义匡道,“救了我,陈碧也托我转告一声谢。”

“不说这个。”长夜道,“听说你这次辅助长明平叛,立了不少功,全国都在传你钱义匡智计无双,不愧为钱太守之子。你也算得偿所愿了。”

钱义匡笑笑,他这次为长明出谋划策,的确立功不小,回来之后立刻连升三品,更得长明重用,就连朝中不少老大臣见到他都挂着笑脸。

“听说你最有明的一计,就是飞火烧战船。”他在临洲城那一战烧毁北江王战船的事,被传出各种版本,最夸张的一个是说他站在城楼上往天一指,天神受召,立刻降下天火流星毁了北江王的战船。

就差没说他是姜太公转世了。

钱义匡道,“哪有那么神,我只是突然想起小时候跟你一起放风筝玩的事,才想到这计。”

“能活学活用,也是个长处。”长夜边说边往外走,“走吧,一起出去走走。”

钱义匡立刻拦住他,长夜奇怪,“怎么?”

钱义匡有些不自然地回答,“你今天先别出去了,累了一路,还是多休息下吧。我还有事,下次再一起出去。”

说完,把长夜按在椅子上,转身疾步走出去了,长夜没有看见,在钱义匡转身的一刹那,他的脸色阴沉至极。

长夜一头雾水地坐在椅子上,要他别出去,那是不太可能的,现在又没个人日日夜夜缠得他腰酸腿软,四肢无力。

“小银子。”

小银子立刻屁颠屁颠地跑过来,“殿下,什么事儿?”

长夜笑眯眯,“帮我准备鸽子,我们去碧瑶宫。”

小银子盯着他没有动,犹豫道,“殿下,今天咱不出去成么?”

长夜拧眉,今天一个两个的是怎么了?不让我出去,我还偏去了,“少废话,快去准备。”

小银子苦着脸去了,一会儿像以前一样弄来一车鸽子,长夜拎起一只笼子逗着里面的鸽子玩,边往紫庞宫走边笑着想等下怎么逗裴雪茑。却发现一路上的宫人都用奇怪的眼神不停瞟他,他摸摸自己的脸,难道他睡一觉起来变帅了?

才要转过前面的转角,他听见两个妃嫔在低声交谈。

“林宝林,你听说了没有,大皇子跟南阳王的事儿。”

“当然听到了,啧啧,而且听说大皇子跟太子也牵扯不清呢。”

“我看是大皇子为救太子殿下,才拿自己跟南阳王交换的。”

“切,就算是这样,堂堂皇子去做人家的男宠,也忒丢皇家的脸了。”

“可能他喜欢太子吧。”

“他都做了人家的男宠,还好意思缠太子么?听说昨天他们还在太清池吵架,真恶心,皇上怎么不把他轰出宫去。”

“听说这件事是皇上默许的。”

“原来是被卖了啊……”

长夜楞在原地,他真心想把这一页揭过去,不要再提,可别人偏偏不让。

他告诉自己堂堂正正地向前走,让她们去说,可还是举步艰难。他真的没有勇气走上去,他从前从来不怕别人的流言蜚语,说他是傻子,说他是疯子,他都无所谓,因为正真的事实在他心里。可是现在他心里最羞耻的东西被挖了出来,摊在众人面前,任人观察评论,那种无地自容的感觉让他恐惧。

他靠在墙上,有些无力地扶着头,小银子靠过来,安慰道,“殿下,那些妃嫔平日不得宠,对楚园那些小哥儿嫉妒得狠,说话难听,你别往心里去。”

长夜拿开手看他,苦笑,“你也觉得我跟他们是一样的么?”

小银子慌忙摆手,“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在我眼中殿下永远是最好的。”说到最后,带上几分哭腔。他是真的难过,他太替长夜委屈了,长夜对他们下人一向好,这次的事情他也知道原因,可这些人还在这说风凉话。

临洲被围的时候,怎么就没一人敢说话了!

“算了。”长夜又笑起来,“此路不通,改换别路吧,去碧瑶宫。”

……

……

东宫的花园里,陈莺正一脸怡然的赏着秋菊,远远看见钱义匡一脸阴沉地走过来,她屏退左右,“你们下去。”

“是。”宫女太监全都退下。

钱义匡毫不避讳陈莺太子妃的身份,径直走过来,“你干的好事儿!”

陈莺一笑,“哟,今个儿气性怎么这么大?我哪惹你了。”

钱义匡咬牙,“长夜和南阳王的事情本没几个人知道,现在却在皇宫里传得沸沸扬扬。娘娘向来聪慧,卑职请教,这是何故?”

“我怎么知道是怎么回事?”陈莺一脸无辜地眨眨眼,“我说你今日怎么突然主动来找我,原来是为了他啊。他的魅力可真大,先是太子殿下,再是南阳王,连你都这么在意他。”语末的恨意毫不掩饰。

像她这样一个如花似玉,又聪明伶俐的女子,居然会被夫君冷落,成为这宫里的笑柄,她怎么能不恨。

钱义匡冷笑,“我劝娘娘最好脑袋放清楚点,他不是你能动的人,如果这些话传到殿下耳朵里,定会让人去查,娘娘觉得别人查不到证据,难道我也查不到么?”

陈莺一惊,想起小时候,自己不管藏什么东西都能被这个人找到。“你想怎样?”

钱义匡冷冷道,“管好你自己,不要做多余的事,否则你太子妃的位置不保,不要怪我没提醒你。”

陈莺手一抖,生生将一朵菊花扯了下来。

钱义匡却不看她,转身径直离去。

第四十四章

陈莺受了钱义匡的警告,不敢再有所动作,可是流言蜚语是泼出去的水,收不回来,慢慢渗透着充满了整个皇宫。

碧瑶宫里,长夜和白鸟并肩坐在台阶上,看着裴雪茑在鸽群中的笑脸。这几天,他几乎都待在碧瑶宫里哪也不去,只有这里是安静,只有白鸟和裴雪茑不会用异样的眼光看他,只有在这里他才不会有那种无处可逃的感觉。

他转头去看高高的观天阁,想起自己与问天打的那个赌,他没想到自己会输得这么快,就再次连上去见他的勇气都没有。

“白鸟。”他说,“我想带裴雪茑出宫,你也一起走吧。”这里太过压抑,他已下定决心。

白鸟只是淡淡看他一眼,笑了一下,没有回答。

小银子突然跑进来,“殿下,太子殿下请你过去。”

长夜问他,“去做什么?”

“太子殿下说你回来都没为你接风,今个儿得了空想让你过去东宫一起用午膳。”

长夜站起来,拍拍屁股上的灰,就跟小银子走,临出门前看了白鸟一眼,白鸟没看他,一直看着裴雪茑,翅膀扑扇的声音如梦如幻。

那天在太清池的事,长夜原谅了长明,两人都没有再提过,这几日长明对他就像从前一样,每日让人送点心,有空就来看他,也不曾再提起南阳王。

这样很好,长夜想,长明总算想开了。

他进东宫的时候,宫人直接将他领到暖阁,暖阁的圆桌上摆好了饭菜,未央地北不比落河,已经开始冷,桌旁置着个小炉,煨着温水暖着酒,长明站在桌旁笑吟吟地等他入坐。

长夜走过去坐下,长明就挥手让所有人都下去,提壶为长夜斟满一杯酒,再为自己斟满,冲长夜举杯,“我敬你。”

长夜一笑,拿起酒杯仰头喝下。

长明为他夹菜,笑道,“你还是这样子打扮好点,以前太不像样了。”

长夜淡笑,自从发生这么多事后,他已经没有心情再折腾自己,甚至自己曾经那样执著的希望父皇看自己一眼,那种心情都平淡了许多。人总是在历经一些事后,放下另一些事。

不过他还是开玩笑,“你不是说我穿什么都好看么?”

才说完,自己先觉得不妥,因为长明说那话的时候似乎就在隐隐表情了。

长明脸上倒是看不出任何异样,“是没错,但是你身为皇子,自当为人表率,那样太不像话了。”

有他当得这么郁闷,这么憋屈的皇子么?

长夜苦笑一声,“不说这些,谈点别的,我们好久没好好说话了。”

之前长明大婚之后,他就躲了他快一个月,后来他又跟长溪去了落河州,长明领军平叛,满打满算,都快半年。

“好。”长明淡笑应他,为他倒酒。

他们聊了很多事,小时候他们一起做的恶作剧,最喜欢玩的游戏,最讨厌做的功课。

长夜酒量不好,没喝多少,长明倒是喝了很多,一杯一杯的接着往下灌。

长夜劝他,“少喝点,明天还要上朝。”他见长明的双眼都开始蒙胧了,有些担心。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