瞬间,缠斗被这些小巧的动物包围,诡异的是只有东方傲瑛派来的人在不断的倒下。
防不胜防,原来夜萧已偷偷放出铁笼中的小兽,以此释放毒气。而己方却不受毒害,显然已事先服下了解药。
“你!!”东方傲瑛眼前渐渐模糊,终于也倒了下去。
花影赶到时,东方傲瑛刚好苏醒,他看到花影眼神繁复,恨不得他立刻随他回家,不要在邪教再多停留一刻。
“花影。”
“哥哥。”花影亦是担心,本想上前,却被夜萧拦了下来。略使神色,让花影退下。
花影抿紧了唇,听命退下。看着东方傲瑛眼神一直追随着花影,夜萧坦心而谈,“我知道你此战只为花影而来。”
东方傲瑛神色一怔,“既然栽在你手里,要杀要刮随便你。”
“呵。”夜萧挑唇一笑,“你此次孤注一掷率兵上千,可都中了我的毒,本少主若不交出解药,你正派恐怕要从此销声匿迹了。”
“你想怎样?”
“我可以说服花影跟你走。”
东方傲瑛震惊不已,“真的吗?”
“条件是,从今往后你正派不可再与我幽莲教为敌,我们井水不犯河水。”
“那我的人……”
“你的人一个也不会死,解药已经给他们。”
完全料不到心如蛇蝎的夜萧竟打算和平解决这两派之争。邪教教派大大小小多如牛毛,东方傲瑛死抓着幽莲教不放无非是为花影罢了,彼此各取所需有何不好。
“我登上教主之位,便是释放花影之时。”
“好。我亦保证,但凡有一口气在,我正派绝不再骚扰幽莲教!”
夜萧满意的一笑,这时门外来报,“禀报少主,中毒人数实在太多,我们的解药……已经用完了。”
“什么??”夜萧拍案而起。
“哈哈哈……”此时空中传来魔音,夜萧出门一探究竟,只见几名奇装异服的人飞身而致,有人手握琵琶随主人的笑声给予欢快的伴奏。
这番声势不说也知道是谁。“我的好弟弟,别来无恙啊。”为首之人相貌英俊,与夜萧尚有几分神似。
这是……
花影偷偷在一旁看的真切,这便是江湖新崛起的飞鸿教,其主人名夜飞鸿正是幽莲教曾内讧之时叛教而出的二当家夜飞鸿。
夜祭曾派花影暗中调查,得知他自立门户,与夜萧秘密往来,夜萧的施毒之术皆是出于夜飞鸿传授。
“怎么,解药不够用了吧?”夜飞鸿骨子里的妖媚劲更胜夜萧,“我的解药不是给你来做善事的,懂么?”
不理会那些纷争,花影转身快步走了几步,又缓缓蹲下身去,从未觉得自己这样无助过。那些所谓的江湖恩怨,与他不再有任何关系,他就是他自己。从前他守护邪教以效犬马之劳,后来为夜祭换解药委身给夜萧,受尽凌辱。当他幡然醒悟所有的牺牲不具任何意义时,他傻傻的笑起来,他从头到尾都好傻、好可笑。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该做什么,不知道自己属于哪里。
或许他该先杀了夜祭,若不是当年夜祭杀了他父亲,便没有往后的这些悲剧了。对啊,他该杀了他。
唰——
一股力量拽起地上的花影,是夜萧。不知他们这三大教派商议的如何了,只听夜萧一语惊人。
“我要你亲自擒了夜祭来这里。”说着一把匕首递到花影眼前。身后是飞鸿教的夜飞鸿与正派盟主东方傲瑛,他们看向花影,就像在看一出即将上演的好戏。
“我……我打不过他。”
夜萧悄悄伏在他耳边,“哥哥毒素发作,寻思着早已卧床不起。韩护卫已禀报我,你根本没有给哥哥解药。”说着,又举了举手中匕首。
花影心一横,于他而言,生亦何哀,死亦何苦。他伸手接下匕首。人心所向,即已成定局。
啪!啪!
夜祭寝宫传来杖责声,花影一路走近,竟无一人阻拦。他推门一瞧,刑凳上趴的正是夜祭的小儿子。他小巧的臀肉已有些青紫,还在那刑杖的起落间痛苦辗转着。
“爹……啊……疼……天儿不走……”
原来夜祭是下了逐客令,天儿却不肯随其回娘家,偏要留在夜祭身边。
夜祭还在打着,见花影进来并没有停手,只是嘴上自言自语道,“来的真快啊,该来的总会来的……”
花影闻言,又见夜祭妻儿都在,便悄悄将匕首藏在身后。心想夜萧说他早应卧床不起,可还有力气在这里教训儿子,看来不容小觑的。
要放往日,见夜祭狠打小主子,定是会上前阻拦的。可花影只是站着,等夜祭打完了,刚欲搭理花影,便突然一口血吐了出来。
“阿祭!!”女子焦急的跑过去扶住夜祭,“打都打了,还如此动气。天儿,还不快过来向你爹赔不是!”
天儿裤子都顾不得穿好,跌跌撞撞跑过去哭着认错,“爹,是孩儿错了,孩儿跟娘回去,孩儿都听爹的,爹你别气好不好?”
多懂事的孩子,夜祭打了他也极其不忍,心疼的摸摸他的头。可毒发凶猛,夜祭顺墙滑倒,跌坐在地时又呕出一口血,一副痛苦难耐的模样。
花影看着,不禁心下发软,背后的手握紧匕首,握的手都抖起来,额上也冒出细密的汗,夜祭眼看就要不行了,花影几乎不用匕首便能亲眼看着夜祭死。心里想着,终于可以报仇。
花影看着,不禁心下发软,背后的手握紧匕首,握的手都抖起来,额上也冒出细密的汗,夜祭眼看就要不行了,花影几乎不用匕首便能亲眼看着夜祭死。心里想着,终于可以报仇。
可是他看着夜祭,他此时一定很痛苦,花影内心又挣扎,他承认自己的心慈手软。终于,他丢了匕首,冲过去。
“主上,您……怎么样?”慌乱中想起了解药,花影在身上胡乱找着,应该在啊,应该在啊。他急的差点哭出来。倏地手翻过胸前布料,摸索了几下。
找到了!!!
他掏出一颗药丸,欲给夜祭。手又犹豫的一顿,心想,夜萧说过,这药丸的药性太烈,属热性,服用前应采集清晨最新鲜清凉的露水,将药丸浸泡一个时辰以中和药性后方可食用,否则后果难以想象。
可他近来心绪混乱,根本没有采集过晨露。
犹豫之时,身旁女子已急的涕泪交加,“这一定是药了,快,快给他服下吧,他快不行了,小兄弟,快啊……”
救命如救火,花影此时也顾不得许多,毫不犹豫将药丸送进夜祭口中。同时花影才发现,夜祭的眼睛一直在注视着他,目不转睛的注视,花影莫名的心虚,快速垂下眼睑不去看那双眼睛。
“夫人,这里就交给属下照料吧。”
女子抹了抹脸上泪痕,看着已睡着了的夜祭,“好吧。”她领起天儿轻手轻脚的退出去了。只剩下花影,他松了口气,转而又觉得不对,他是来杀夜祭的,不是给他送解药。
他起身拾起地上的匕首,心里顿时惊涛骇浪风起云涌,从来不知作一个决定会如此艰难如此痛苦,他举起匕首走近两步。
床上夜祭却突然睁开眼睛,看向花影,“既要杀我,何故又给我解药呢?”
花影惊的一退。握匕首的手却高高举起,迎上夜祭的目光,“你杀死了我爹,我要报仇!”说着,持刀刺了过去。
侧身闪过,夜祭与他过了几招,并未使出全力,见花影眼底愤恨难平的样子,心里不免一阵痛楚,索性立在原地不挡不闪,任匕首刺进了胸膛。
刺的不深,却听见“扑”的一声撕裂皮肉,血水汩汩流出。夜祭不吭一声的看着花影,花影拔出匕首,眼底闪过一丝慌乱。
匕首拔出时,夜祭眉头微皱,血水染红了衣襟,他微眯起眼,望向花影。体内倏地涌起股莫名的感觉,隐约的燥热感挑拨着他的神经。
眼看花影又一刀刺过来,夜祭抬手一挡扭住他手腕,匕首啪的一声落地,他钳住花影猛地摁在案上,从齿间恶狠狠的挤出几个字,“你给本王吃了什么?”
花影一怔,不明白夜祭的突然异常,“解……解药……”
夜祭眼神迷离,用力摇了摇头,似是强忍着一股冲动。感觉到夜祭按住他的双手热度非凡,花影这才嗅到危险的气息,剧烈挣脱。
夜萧只说这解药不掺晨露服用会有副作用,难道说,它已在夜祭体内起了反应……
花影拼命挣扎,才发现他根本挣不脱夜祭的力气,可方才他明明轻易就刺伤了他。
夜祭手背上青筋直跳,抵制冲动般死死扣紧手下的身体,花影痛的皱眉,两人僵持着。有温热的血水从他胸口滴落在花影颈处,滑进颈窝,酥酥麻麻的感觉像温柔的手掌在抚摸。
另一面的夜萧等人同样争执不断,东方傲瑛来回踱步,满目怨责,“这么久了还没消息,会不会出什么事,夜祭武功高强,万一花影因此有什么危险怎么办?”
夜飞鸿把玩着茶盏,戏谑地斜睨着东方傲瑛,“我若见不到夜祭的尸首,你们便不要妄想得到解药!你便无法和我的好弟弟定下那契约。”
三大教派群龙聚首自然是各怀鬼胎。夜萧低头想了想,“我去看看。”
屋内乱作一团,茶壶摔了,凳子也倒了,夜祭用力推着花影,“滚,马上给我滚!!”
他挥手一扫,茶盏碎了一地。从他衣袖中掉出一样东西,花影看着眼熟,拾起一瞧,竟是那只雪白的剑穗,摸上去柔软如初,可见被保护的很好,想不到夜祭竟一直随身携带。
花影将剑穗拍在桌上,满脸无情,“滚就滚。”
他转身迈步,不巧一只脚正踩在碎瓷片上,登时痛感神经作祟,身体下意识向后一退,正撞在夜祭怀里。当下花影面色一红,身后已明显感到夜祭腿间的硬物。
极力克制中的夜祭被如此撩拨诱惑,终于再也忍不住。他极深重的吸一口气,目光灼热,“这是你自找的!”
当下擒了花影将他面朝下按回案上,掀起长袍手在腰间一扯,顿时春光无限好。花影大惊失色,使出全力反抗,“主上……不……不要……”
臀上还有前日被夜萧打出的肿痕,夜祭满目哀伤,伸手一触,那身体便一阵瑟缩。“疼么?”胸腔内顿时升起股醋意。
花影不语,只见他上身一挣欲翻身而起,二人你来我往几招过来,终是被夜祭制住,“忘了你这一身本领是跟谁学的了?敢在本王面前班门弄斧!?有本事给本王吃媚药,没本事招架么?”
说着,已猛然从后面进入了他身体。
“啊……”毫无防备之下花影惨呼出声,没有扩张亦无润滑,如此单刀直入着实苦了他。可夜祭欲火焚身顾不得许多,单手压牢,另一只手扶住腰身不停索取,霸气昭显宛如掌控天下。
“……唔。”花影咬紧下唇,剧痛之下拳头越握越紧,太久没有被这撕裂感折磨,一时竟有些承受不住。夜祭从前也常这般惩罚他,夜祭一生薄情寡幸,这便是他本来的样子。
夜祭寝宫位于庄园深处,夜萧加快步伐。当他踹开大门时,映入眼帘便是一片狼藉。屋内凌乱不堪好似刚刚经过一场激烈的打斗,夜祭盘膝而坐静静调息,胸口鲜血染红了大片。而花影衣衫褴褛,就那么趴在案上,仿佛不能动弹似的。
夜萧定睛一瞧,花影虽有长袍遮体,可光滑的腿内侧分明有血流下,脚下似乎也有伤,看上去颇有些惨烈。
目睹这一切的还有身后的东方傲瑛与夜飞鸿,大家都明白刚刚发生了什么。夜萧目露凶光,他几步上前捉住夜祭的手腕把脉,然后猝然回身揪起夜飞鸿,怒视他,“这就是你给我的解药?!?!”
夜飞鸿回看着他,“应该是我问你吧?你竟敢背着我偷偷给了他解药!?”夜飞鸿眼神犀利,一指花影的方向,“就是因为他??!!”
僵持中,一旁的东方傲瑛早已拔剑,直刺向夜祭面门,“夜!祭!我要你的命!!!”
顿时二人刀剑相向,夜祭的毒已解了八成,招招占尽优势。夜飞鸿按耐不住,抢上前与东方傲瑛合战夜祭。当下只余夜萧一人,他转身跑到花影跟前抱起他,“还好么?能走么?”
花影慢慢站起身,“我没事。”
唰——
夜飞鸿突然剑锋一转直刺向花影,速度太快瞬间就到眼前。“二哥!!”随着夜萧的惊呼,一只飞镖于电光火石之间打掉剑锋,内力之大都使夜飞鸿的剑脱手而飞。
施镖之人正是夜祭,他击退东方傲瑛飞身到花影身边揽起他,脚尖轻点地面便飞出屋外。夜飞鸿追出去,抽出了腰间软剑,神色尽显杀戮之狠厉。夜萧紧跟其后,见形势逆转,拖住夜飞鸿扑通一声跪下,“别杀花影。二哥,我求你,我只有这一个请求!”
“到现在你还执迷不悟,那个男宠已迷惑了你的心智。你想当教主,就不能心慈手软!!”
“我懂,可是我哥当初被你偷袭中毒,我一直暗中帮你,现在他体内仍有剧毒未解,一定不是你的对手!只有花影,他是无辜的,更不会对你造成任何危害!”
“他是夜袭首领,你说他不会给我造成危害??”夜飞鸿一把甩开夜萧,跃上屋顶。
夜萧被甩开,如木偶般颓然的坐在地上,看见屋顶瓦片之上各大派首对峙着,东方傲瑛、夜飞鸿、夜祭各占一方,各派之间也早已打成一团。这些纷争都是他一手挑起的,只是为了当上教主。
风绕房梁,夜祭的长袍烈烈飞扬,他左手揽紧花影右手执剑。彼此很近,花影悄悄侧头看他,夜祭的侧面很好看,睫毛很长,几乎看的呆掉。只是他能感受到,夜祭呼吸沉重,知道他毒素未清,胸口又被他刺伤,刚刚一番激烈的打斗已耗损了诸多内力。
风驰电掣间二人已杀过来,夜祭单手对敌,然夜飞鸿与东方傲瑛都是数一数二的高手,夜飞鸿几番刺向花影,均被夜祭挡下,宁可自己以肉身抵挡也护他周全。此时已是内伤连连。
“我警告你,不要伤害我弟弟。”东方傲瑛以剑指向夜飞鸿,可夜飞鸿杀红了眼,根本不理会他。刀剑剧烈碰撞出阵阵火光,在这屋檐之上苦苦缠斗数回合,夜祭已是勉力支撑。夜飞鸿猛然击过一掌,来势凶猛迅疾,带动起疾风在耳边呼啸而过。
夜祭将花影推向一边,运用体内所有力量接下这一掌,掌掌相对无疑是内力的较量,僵持片刻,夜祭嘴角已有鲜血溢出,夜飞鸿挑唇一笑,乘胜追击运足内力猛力一击。
夜祭顿时被弹开,身体飞出两米开外倒在地上,嘴里吐出大口大口的鲜血。这一仗,夜祭败了。
东方傲瑛仍不死心,持剑断然的刺过去,决心定要夜祭死!
唰——
千钧一发之际,一个身影迅速的挡在了夜祭的身前。凶猛的剑势破空而来,那人却纹丝未动。东方傲瑛惊的急忙收剑,剑尖堪堪停在那人面门半寸处。
正是花影。他张开双臂挡在夜祭身前,坚定伫立的姿态如一座高大的山脉。他淡淡的看着东方傲瑛,“他已重伤,还不够吗?”
东方傲瑛满脸的不可置信,“他那样虐待你,你还帮他??难道你不明白,哥哥这么做都是为了你啊,你是我的傲雪,你的名字叫东方傲雪,是正派未来的主人啊,跟哥哥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