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风曦日(穿越)上——焦糖布丁
焦糖布丁  发于:201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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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煦有些尴尬地笑笑,“哪里哪里,今夜月色正好,与家弟趁着月色练剑……”

易天抬头看看漆黑一片的夜空,哪里有半个月亮的影子,白煦连忙咳嗽两声,接着道,“结果一时失足落水,倒是让表兄笑话了。”

易天笑笑,也不拆穿,只是若有所思得看着白煦露在外面的颈项。

白煦爬上岸边,也顾不得许多,连忙将白曦自己检查一下,勒着他的胸腹让他吐水,不过看起来白曦一下水就吓晕了,因此也就没喝下多少湖上,倒也省事。

此刻的白煦也懒得理会易天眼中探究的目光,只是将浑身冰冷的弟弟抱在怀里,早把方才自己‘捉到小曦之后一定要好好打他一顿屁股’的打算抛在九霄云外,心疼得不行。

此时一干巡夜的家丁也寻着声音陆续赶到,白煦抬眼见依人也循声而来,不禁松了口气,连忙吩咐道,“去烧点儿热水,再弄碗姜汤来,要快!”

再依人离去后,白煦一把将仍是意识模糊的白曦打横抱起,冲着易天抱歉地笑笑,快步朝小曦住的院子奔去。

17.被讨厌了

不用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古代就这点不方便,三更半夜的,灶火早灭了,还得现起,不像现代有煤气天然气电热水器,也不知热水什么时候到,白煦咬咬牙,伸手解开白曦身上的衣物,布衣湿了水,贴在身上很难除下,白煦实在没有耐性,干脆三下五除二地几把撕开,找来干燥的布巾擦拭几下,双手触及白曦的身体,冷得像冰块一样。

幸好依人动作够快,没几下一桶冒着蒸气的热水便摆在屋子中间了。将两套换洗的干净衣物放在床上,依人躬身退出房间,只留下兄弟二人。

嗯,准确的说,是一个浑身湿透的哥哥,加一个昏迷不醒的弟弟。

白煦自己也三下两下脱下自己的衣服,湿哒哒的衣服贴在身上的感觉真不好受,虽是仲夏时分,夜里还是很凉的。

白煦抱着白曦跳进盛满热水的木桶,微微发烫的水温刺激着皮肤,之前被冻得有些僵硬的肌肉慢慢恢复了柔软,怀里的小人也慢慢放松了身体,软软得靠在自己怀里。

白煦打散弟弟的头发,用瓜瓢舀了热水慢慢淋下来,小曦身体不好,若是不小心处理,受了凉再落下什么后遗症就不好了。

揉揉白曦软软的头发,白煦笑着说:“早知道你醒了,还想装到什么时候啊?”

怀里的小人这才不情不愿地抬起头来,眼里闪着半是倔犟半是难为情的光芒,白煦知他向来好强,也不提之前的不愉快,抬手就是一瓢水浇下,某人顿时化作一只落水的宠物狗。

饱受惊吓的小孩子顿时把一直压抑的情绪全部发泄了出来,尖叫着扑向白煦。

木桶就这么点儿大,白煦想闪都没处可闪,被结结实实得扑了个正着,背部撞的生疼啊!

“我最讨厌哥哥了!——”

白煦顿时大受打击,居然被讨厌了!而且还是莫名其妙地被讨厌了!真是冤枉!

掰起小曦的脑袋,白煦假装受伤地问道:“小曦讨厌哥哥哪点呢?”

“全部都讨厌!”斩钉截铁。

“……”没法沟通了。

揉揉小曦已经乱成一团的头发,白煦一边继续舀水淋下,一边开口:“乖乖洗澡,不要乱动,不然明天又生病了怎么办?”

“生病了也不关哥哥的事!”怀里的小孩子开始扭动身体做无谓的抵抗。

白煦发现小孩子太倔犟了真不是一件好事,以前那个香香软软的小曦到哪里去了?现在这个一身是刺的小刺猬自己实在应付不来,等等,莫不是青春叛逆期到了吧?

越想越觉得由此可能,白煦一边思考一边单手按住还在闹别扭的孩子,一边有些粗暴得帮他洗澡。

小曦毕竟是孩子,挣扎也是想引起哥哥的注意,按照他已往的经验,只要自己皱皱眉头,哥哥就会无条件满足自己的任何要求,不过这次哥哥似乎真的生气了。从小就要看别人眼色生存的小曦,怎么会不知道适可而止的道理?于是很快他便温顺的趴在白煦身上任由哥哥帮自己搓洗。

有了小曦的配合,这个澡洗得顺利得多了。白煦三下五除二得将小曦擦干水份再团团包好,直接抱上床去,自己也自然跟着钻了进去。

这三年的功算是没有白练,以前抱小曦还要连拖带抱的,现在自己已经可以轻松自如得抱起一个和自己差不多块头的小孩子了,哈!

知道自己刚才的态度吓倒了敏感的孩子,白煦揉揉小曦的头发,让他靠在自己怀里,看着他像小鹿一样看着自己的眼睛,心里也是温柔一片。

……

和解算是和解了,虽然白煦到最后也不知道一开始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这整个事件对于他这个局内人来说,可以用一个词来形容——一头雾水。

他本打算第二天在教育小曦的同时,顺便打听一下事情的起源,以反省自己是不是疏忽了什么事情,可惜到了第二天,他却没有这个机会。

因为,小曦又病了!

很明显,是半夜落水的后遗症,让白煦很无语的是,他这个始作俑者现在可以堂而皇之得躺在床上被人照顾,而自己这个无辜到现在都搞不清楚状况的受害者,却要在蹲了马步,打了十八套拳法,练了四套剑法之后,再马不停蹄得跑回去照顾他!

只是因为,某个偏心到极点的丫鬟跑来告诉自己,小少爷昏迷的时候一直都叫‘哥哥,我错了;哥哥,我错了……’

也许自仰天己才是那个最命苦的人,“为什么生病的不是我!!!”白煦长叹。叹过之后,还是认命得跑去照顾弟弟,他自己也觉得自己就快变成宇宙无敌超级奶爸了。

忙得眼冒金星,还总是有不识趣的人跑来打岔。除了要照顾病恹恹的小曦,还有个总是喜欢跑出来冲自己笑得异常诡异的易天。

小曦的病总不见大好,其实说起来只是普通感冒,可反反复复拖了好久。大夫看过几次,说是郁积于胸,真不明白他小小年纪有什么可郁闷的!?几剂药灌下去,人清醒了些,可寒气还是淤塞在身体里发不出来。

白煦怕他拖得久了,又拖出什么别的毛病来,于是开始搜肠刮肚地回忆前世记忆里那些有用的没有用的方子,最后想起自己大学时有次圣诞节游行回来也是感冒发烧,拖了整整两周,最后还是小君给自己弄了一大杯鸡蛋酒灌下去,让自己一个晚上醉得七昏八素,醒来居然全好了。

不过……小曦似乎未成年。

虽然让未成年人喝酒可是会惹麻烦,不过眼下应该没人会知道这件事吧……

于是,已经明显病急乱投医的某人溜进厨房,很有权威的把所有下人支走,挽起袖子煮了一大碗鸡蛋酒,考虑到试验对象的年龄问题和身体状况,又多加了一勺白糖进去,虽然心里怀疑已经完全失去味觉和嗅觉的小曦到底能不能吃出这个东西是甜的还是咸的。

摇醒睡得很不安稳的小曦,看着半醒得还在下意识得朝自己爬过来,越来越怀疑小曦这孩子真的把自己当奶爸了,心中真是既喜且忧。

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捏着他的鼻子灌了一气,这孩子,自从七岁那年开始,大病小病不断,喝药已经颇有经验:只要有人捏其鼻子,他就条件反射地张嘴喝药。大约也是知道不管怎么反抗,药总是要喝下去的。虽然白煦平时对他纵容到无法无天,有时连依人都看不下去了,但在吃药这个问题上,却从不妥协,而且手段强硬。

一口喝干一整碗之后,小曦喷着酒气抬头又再次腻上来,完全没有发现刚刚喝的东西和已往的苦药不是一回事。白煦搂着弟弟,心里奇怪,煮了这么久,照理说酒精已经都挥发掉了,怎么还这么大的酒气?

不一会,小曦闷闷的声音慢慢传来,“哥哥……”

“嗯?”

“哥哥……”

“小曦?”

“哥哥别扔下我……”

“小曦?你没事儿在胡思乱想什么?”

“哥哥……”

“嗯?”

“别离开我……”

“……”

掰起小曦的头,发现这孩子果然已经醉糊涂了,双眼无神,瞳孔没有焦距。心里不禁打鼓:自己放的剂量是不是太重了?不会出什么问题吧?会不会酒精中毒……

这边白煦着急得不行,那边醉醺醺的小曦已经手脚并用得攀着哥哥的肩膀爬了起来,活像个挂在树上的树懒,死活不肯松手。

“哥哥……你说过不会扔下小曦不管的,对不对?”

“对对对对对对对!你先下来——”白煦觉得小曦勒的越来越紧,忍不住用力想把身上借酒撒疯的小孩子扒下来。

“哥哥你骗人!”

“我——好吧。小曦乖,先松开一点,哥哥有点喘不过起来。好不好?”硬来连自己都舍不得,只好来软的。

紧紧搂住白煦的小曦睁开迷蒙的眼睛,似乎努力想要看清楚眼前的兄长,脸颊红扑扑的刹是可爱,一张小脸更是透露着前所未有地专注。

“哥哥……”

“小曦?”

“我喜欢你。”

此话一出,一阵令人窒息的沉默气氛迷漫在两人之间,白曦死死地低着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打算这样折断自己的脖子。

白煦愣了一下,突然笑得十分开怀,伸手捏捏小曦粉嘟嘟的脸蛋,“哥哥就知道小曦不会讨厌哥哥的。”

白曦嗖地抬头,愣愣地看着笑得没心没肺的哥哥,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

白煦自然也不会把一个十岁小孩子嘴里的‘喜欢’升华到什么境界去,在他心里,弟弟喜欢哥哥,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或者可以这么说,在这个爹爹不疼姥姥不爱的奇怪世界里,如果能让小曦拥有一个温暖的童年是他最在意的事情。

揉揉小曦乱糟糟的头发,白煦突然发现自己开心得不得了,之前小曦古里古怪的行为他也懒得去计较了,没想到这小家伙的一言一行居然可以让自己开心成这个样子,唉!

见小曦只顾低着头不说话,白煦当他困了,便抱也跟着合衣躺下,把小曦搂在怀里,顺便将下班搁在他头顶上。

怀里的孩子挣了一下,却不用力,只挣出手来反抱住白煦。

两人便这样依偎着默默不语。

谁都不知道明天会是什么样子。

……

鸡蛋酒果然有效,白曦的病很快便痊愈了。

可刚刚病愈后的小曦却开始沉默了,不再向从前那样没事便粘着哥哥,缠着白煦让他陪自己过招。总是一个人拼命的习武,再一个人回到自己的小院里去。

弟弟长大了。

白煦忍不住叹气,刚开心了没两天,结果又开始冷战,果真是青春期的孩子,变化无常。

小曦不来缠自己,白煦突然发现自己多出了许多时间;那个总喜欢笑得令人毛骨悚然的易天却总是隔三差五地往自己的院子里跑。白煦不太喜欢易天,总觉得这个人不似表面上简单,为了躲他,干脆连自己的院子也很少回去。

午后的阳光透露出慵懒的味道,白煦有些犯困,索性在花园里寻了一块僻静之处,于树丛浓密之处挖出一块空间来,无聊时便躲在里面午睡。

睡得正舒服,耳边隐隐传来说话的声音。

“……小少爷进步神速,也是不可多得可造之才。”

“煦儿呢?”

“回主上,大少爷没什么不同,只是……”

“只是如何?”

“只是近日似乎有些心不在焉。”

“哦?”

听见别人在谈论自己,白煦下意识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接着便是一阵沉默,偶然传来几声细不可闻的猫叫,已经月罗树叶被风吹动的‘沙沙’声。

良久之后,听见白无羁的声音不经意的传来。

“你看他俩谁更胜一畴?”

“属下不敢妄加揣测。”

“你是他们的师父,但说无妨。”

“属下以为,就目前的情况看来,似乎仍是大少爷胜出。但三五年之后的事,属下也不好说。”

“唔……”

之后便再无交谈,白煦几乎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脑子里面反复咀嚼着方才听来的几句话,有些乱哄哄地。总觉自己这个‘爹’对待两个孩子的态度有些古怪。

……

易天也在一个月之后告辞离去,逆天府似乎又恢复到了之前的安宁,生活也慢慢恢复到之前的平静。

白曦也终于在两个月之后慢慢恢复到以前的天真可爱,依旧像以前喜欢缠着自己撒娇,白煦大大地松了一口气,却又在放心之余,总觉得兄弟两人之间慢慢横生出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东西来。

小曦除了和自己在一起的时间,便是一心习武,不出三年,已是小有所成,虽比不得顶尖高手,但已经可以轻松地和自己的师父过上两百招。

三年里面,兄弟两人仍旧同进同出,白曦的生活重心似乎慢慢都转移到了习武上面,似乎想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些什么;而白煦也渐渐厌倦了眼前毫无新意的生活,每天便是日复一日地重复昨天做过的事情。人最怕的是失去目标,自己之前的目标是好好照顾小曦,但现在,小曦没有自己也可以很好的保护自己了。

那么,接下来,自己应该做些什么?

当然,还有一个更主要的原因,那就是白煦不喜欢被人算计的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这个感觉越来越强,总觉得自己是别人手里的棋子,而,落棋的时间就快到了。

这个身体已经十六岁了,自己到这个世界也已经六年了。

……

18.永远有多远

夜里白煦睡不着,下个月便是这个身体十六岁生日。最近师父似乎加紧了自己和小曦的训练,白日里让自己疲于应付,根本没有力气多想。

正躺在床上胡思乱想,耳畔听见女子的脚步声,仔细辨认一下,遂放松了下来,知道来人是依兰。

依兰在那日之后便懂事得不再提及当日的事情,夜里更是不再轻易踏入白煦的屋子,平日里仍旧尽心服侍白煦,反到让白煦觉得十分愧疚。

依兰来到门前却不进来,只是在门口徘徊。白煦等了一会儿,见她既不肯离去也不肯上前,只得开口唤道:“依兰,你在门口做什么?进来吧。”

依兰推门进来,白煦早已起身穿好衣物,他知依兰此刻前来自是有话要与自己说,便倒了两杯茶水放在桌上,自己也顺势端起一杯坐下细品。

水虽是冷的,可茶叶却是一等一的好茶,冷饮也别有一番风味。

依兰似有难言之隐,有些吞吞吐吐,白煦专心喝茶,也不崔问。最后还是依兰憋不住,开口道:“少爷就不好奇么?”

白煦眨眨眼睛,笑道:“好奇啊,怎么会不好奇。只要依兰肯说,在下自然洗耳恭听。”

依兰瘪瘪嘴,埋怨道:“大少爷就知道取笑依兰,枉费人家一片好心。”

白煦连忙笑着连连赔礼,依兰自然也不是真抱怨,犹豫了一下,开口道:“少爷十六岁生辰快到了,不知有何打算?”

白煦有些摸不着头脑,“还能有什么打算?不过是个生辰而已。”

依兰笑他不自知,“大少爷从来不关心府里的事情,一心只挂念二少爷,我们这下做下人的都说二少爷真是好福气,只是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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