鹭翎(穿越 FZ)下+100问+番外——猫鬼
猫鬼  发于:2014年02月12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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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过悠游宫方面却毫无表示,即使有人想抢功他们也依旧缩在浮玉山深处,丝毫没有为这事自夸一番的意思,这一点也让武林中的老前辈们甚

是满意。

而至于已死的凶手,所有人也只在围捕的当天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黑衣女孩,之后尸体便被悠游宫方面带走。

也有人对此质疑,不过在鸾歌的周旋下,疑问都被压制了下去。

同时人们又想起那个据说在事件过程中帮了大忙的朝廷派来的使者,武林中几个地位够高的人物都想着来见上一见,代表整个武林表达一下对朝

廷的忠心,也好换个相安无事,但作为中间人的悠游宫却说那位大人在捉拿案犯的过程中受了伤,正在静养,不便招待,把人打发了回去。

这一点倒是不假,鹭翎自那日晕倒后就一直没有醒过来,且高烧不退、气息阻滞,吓得一群人天天守在他身边,生怕出个好歹。

癸扇来帮着看了,说是大惊之中又淋了雨,再加上染了些醉鱼血中的毒,那毒专门破坏人的肺部,毒性又霸道,鹭翎身子骨吃不住。他干脆住到

了鹭翎屋里,占了枭崇外间的那张矮榻好时刻观察鹭翎状况,又费了好大的劲把那群干操心使不上劲的人撵了出去。

尹苍远问癸扇鹭翎怎么样了,癸扇深深地叹了口气,道:“我好不容易把他那破身子骨调理得好了些,这下子算是全白费了……他这样的身子最

忌大惊大悲,偏偏碰到这样的事。再这么折腾几个来回,你就可以直接给你哥哭丧了。”说完又开始心疼他之前用在鹭翎身上的那些进补用的稀

有药材。

尹苍远木着表情沉默了良久,苦笑了一下:“……我们这样的家庭,哪个能好命地什么事都不想、安安稳稳地活下去呢?”

癸扇停止了小声的自言自语看了他一眼,然后笑着拍了拍他的肩膀:“所以你真要是心疼他,就努把力,赶紧把你哥从那破地方放出来。”

尹苍远被拍得一愣,随即笑得更苦:“说得简单……就算我想放,也得父皇肯放才行啊。”

虽这么说着,他却对这事上了心。

那天之后过了两日,鹭翎终于醒了过来,烧退了下去,呼吸却依旧困难,喝水吃饭都要小心翼翼,稍一呛到,就会因为呛咳而喘不气起来,憋得

脸都泛出青紫色来,极其吓人。

就这样又调养了好一段时间,才慢慢有了好转。

枭崇同他说了醉鱼的事。

醉鱼原姓童,是临丰一代有名的江湖仁士,世代的药武双修。虽然论武功在江湖中排不上名号,但他们世代在临丰经营积善堂,帮穷人看病、给

城里的乞丐布粥,所以在当地名声极好,若是童家发话,临丰及周边百姓定能随其动作。

但是几代人建立起来的大家族,在一夜之间就一个人都不剩了。

城中还有许多人记得当年童家在时的样子,说是虽人多钱足,童家却从没有起内讧的时候,妯娌和睦,子孝弟悌,每次路过他们家的围墙都能听

到里面传来的欢笑声。童老爷子身子骨硬朗,却已想着将家业交给大儿子打理,他膝下四子一女,最小的女儿是临丰出了名的美人,是整个童家

的宝贝。

“醉鱼估计就是这位童家小姐的孩子。”

鹭翎静静听完,点了点头:“那她父亲是……?”

枭崇抿了一下嘴唇:“是当地一个流氓……大概是看童家小姐没了依靠,觊觎她美色,就……”他说到这里顿住,“童小姐被人欺辱有了身孕,

没办法进别人家的门了,她自己在一个荒弃的城隍庙生下了孩子,没几年就走了。”

鹭翎依旧只是点头,他闭上眼睛歇了一会神,突然开了口:“那男人还活着么?”

“……活着,他当年去了东边殷城讨活,如今开了个小赌馆,有了妻儿。”

鹭翎猛的睁开了眼,墨黑的双眼瞪视着前方,里面满是冷锐的杀意。大概是怒极的原因,他竟然慢慢地勾起了唇角,笑得极艳丽,却也极危险。

“把他带回来。他的妻儿若都是良善之人,就给安排个好的去处,若不是,就杀了。至于他,别给他饭吃,用马给拖回来,也别让他死在路上,

我要让他在醉鱼坟前下跪,在那切了他下面的物事,做成肉饼喂他吃下去!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他越说越激动,呼吸也急促起来。枭崇忙上前帮他拍背顺气,看他平复下来,才道:“醉鱼还没下葬。”

鹭翎执起茶杯的手停在半空,抬头去看枭崇。

“她的尸体现在在浮玉山附近的冰洞里,我们想着你亲自送她走比较好……她大概也希望你去送。”

鹭翎面上由仇恨变成呆愣,最后露出一个快要哭出来一样的表情,枭崇看到眼泪在他眼眶里转着,却最终没有落下来。

“……谢了。”鹭翎轻声说。

枭崇犹豫了一下,伸手摸了摸他的头。

鹭翎让尹苍远与那些江湖中的老前辈们见了一面,他自己则完全不出面。

四日后,醉鱼下葬。

送葬的只有鹭翎等人和几个悠游宫的帮手,醉鱼的尸体被放在巨大冰块做的冰棺里,用药物镇着尸气,从浮玉山上的冰洞里抬下来再放到棺材里

。鹭翎帮她擦去了眉毛和鼻子上的白霜,看着她发了会呆。

送入冰洞之前,有人帮她擦净了身子套上死者的衣服,此时看上去很干净,失去了血色的皮肤不再像之前那么黑,呈现一种淡淡的灰色。她的尸

体很完整,面容祥和,除了几处擦伤因为人已死血液不再流动而怪异地敞着之外,看起来仿佛只是睡去。

鹭翎看着她微闭着的眼皮,他记得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也记得那对眼睛逐渐变得浑浊的样子,还有她放在自己掌心的冰凉的手,她最后僵在脸

上的笑容,她断断续续地说出的那个谢字,鹭翎都记得。

鹭翎闭上眼深吸了一口气,最后一次对她微笑,然后叫人关上了棺盖。

醉鱼的父亲被带了来,喂他吃下了肉饼后,砍断了他的手脚,用绳子拴在坟边的树上,让他替醉鱼守墓,直到饿死或者流血过多而死或者被野兽

吃掉为止。

请来主持下葬的道士被吓得不轻,却依旧哆嗦着来劝:“新坟边不宜见血……死者会变成凶鬼,不得安宁。”

鹭翎对他笑了笑,看起来竟温和恬静,趁着那男人的惨叫声和人骨被敲碎的声音,显得分外怪异可怖:“没关系……就算不见血,她大抵也会变

成厉鬼。别人欠她的债还没还完,她不讨回来,要怎样安宁?”

醉鱼被葬到了童家祖坟里,一同葬进去的还有当初被草草葬在别处的童家老小。因为来给她送葬的都不是她的本家,悠游宫的人便在山脚搭了草

棚,原本下葬完毕后做法事的人会被请到这里吃饭,但老道却干笑着推脱了,也没用人送,像有鬼在追一样跑得飞快。

青河惊讶地看着那瞬间消失在他们眼前的身影,低声喃喃:“不是说上山容易下山难么?这厮上山时可没这么利索啊……难道是看到鹭翎翎美丽

的笑容后顿悟了?他已经要飞升了?”青河双手握于胸前,双眼亮闪闪,“我的家鹭翎翎好厉害……”

正帮他拍掉粘在身上的纸钱灰的瑞雪用指节敲了一下他的额头,“在别人墓前不要开玩笑,小心童家上下都爬出来找你算账。”

癸扇叹气,拍了拍鹭翎的肩膀:“你看你,把人吓跑了不是?你收敛着点儿。”

青河又接话:“这算什么,想当初我当杀手的时候认识一个人,那才叫厉害,对着美少年行刑的时候都能笑得好像在跟人家调情一样……哎呀!

瑞雪收回重重拍在青河后脑勺上的巴掌,美丽的眼睛眯成两弯月牙,笑得好像在跟青河调情一样:“之前说过的?不许再提那人,我会吃醋。”

尹苍远看看这边又看看那边,叹了口气,过去拉住鹭翎的手,把他冰凉的手指紧紧握在掌心里:“哥,我饿了,我们去吃饭。”

鹭翎知道他担心,对他笑了笑,回头淡淡地看了一眼被拴在坟边已经不成人样却气息尚存的残缺人体,然后说:“走,我们去吃饭。”

菜是从邀月带来的上好的素菜,酒是水果酿的素酒,青河和癸扇也不知道是天生没心没肺还是因为职业原因对这种场面麻木了,就算刚看了别人

手脚被敲碎的场景依旧抢菜抢得欢快,饭桌上的气氛倒不至于让人不自在。鹭翎也收了之前的冷寒气场,看上去没事人一样,依旧淡然。

枭崇看鹭翎一直用筷子挑着碗里的米就是不往嘴里送,知道他不能有什么胃口,也不勉强,起身去倒了茶来换掉了他面前的酒杯。鹭翎接过茶杯

啜了一口,突然开口:“醉鱼的母亲还是没找到么?”

枭崇抿着唇,慢慢地摇了摇头:“乱葬岗里的尸骨混在一起,下面的衣服都烂光了,如今早分不出谁是谁。”

“……嗯。”鹭翎慢了一拍才应了一声,“别找了,叫人都回来。”

他突然想到了自己的母亲,总是将自己隐藏在宫殿深处的阴影中,不知在看着什么、想着什么的王雪芙,单单只是想起,便觉得心抽痛起来。

照例坐在他身边的尹苍远看他神色,不由担心起来,他伸手拉住鹭翎的手,安抚地笑笑:“哥,事情已经过去了,别再想这些。明天……我们就

收拾东西,我们回庆天去,好不好?”

“回去……”鹭翎抬眼看他,不知为何神色竟有些茫然,似乎在思考些什么。尹苍远等了好一会才见他回过神来,面上却又苍白了几分。

“不,我们还不能回去。”鹭翎低声说着,“恐怕还有一些人一些事需要我们去处理。”

102.白玉匙

醉鱼的死对于整个临丰城来说没有什么影响,她没有去送木柴,自有别的人乐得顶替她之前的工作,且送的柴火更干燥、粗细也更适中。

邀月的掌柜也只觉得奇怪的嘟哝了一句,之后便再没提起过。

倒不能说这些人无情,说到底,醉鱼与他们没什么大的关系,他们没有义务因为她的死而放弃自己的生活。

没多久之后倒是李三找到了醉鱼的住处去,因为要找一些线索,醉鱼住的那个连着洞穴的房子被枭崇的手下从里到外翻了个干净,李三去时正撞

见这么一群人,干脆跟着他们一起回来见鹭翎。

尹家的兄弟俩正在书房里,尹苍远坐在案前仔细看一本折子,偶尔沾笔在折子上写几个字,鹭翎斜身靠在床边牙床上,手里拿着一本青河前两天

从一个老说书匠那里磨来的话本,正懒洋洋地翻着,枭崇站在尹苍远身后,偶尔帮他磨墨或给兄弟俩添茶。

看到李三进来鹭翎似乎并不意外,只对他笑笑,将书一卷,对着旁边点了一下:“坐。”

枭崇搬了个木墩在鹭翎指的地方放好,便走会原处去,尹苍远只在他进来的时候看了一眼便继续看折子,李三看三个人似乎都不大想理人,伸手

摸了摸鼻子,老实坐下了。

鹭翎似乎也没有理他的打算,依旧侧卧着,眼睛直直盯着书页,认真得眉头都微微皱了起来。不过李三注意到他的眼神半天也没动一下,显然不

是在看书,而是在想什么事情,或者,单纯的发呆。李三愣愣地看了他一会,半晌才想起盯着一个男人看是一件奇怪的事,便不好意思地低头搓

弄自己的指尖。

“咳。”鹭翎这时却动了,他用手掩唇轻轻地咳了一声,先去看枭崇:“青河和瑞雪到哪去了?”

“说是约好了和周边村子里的孩子一起去河的上游钓虾,不到傍晚怕是回不来。”

鹭翎叹了口气:“他都多大了……算了。”说完才看向李三,问:“找我有事?”

李三又挠了挠鼻尖,咧嘴一笑:“这么长时间没看到醉鱼,就去找她,结果就被在她家的人带到这来了。”

“哦。”鹭翎把书放在一边,淡淡说道,“她死了。”

李三先是愣住,半晌咧了一下,似乎想笑,却又笑不出来:“那个,我说的是醉鱼,那个砍柴的姑娘醉鱼。”

鹭翎看着他,双眼淡淡地亮着,看不出丝毫情绪来:“嗯,我也就认识那么一个醉鱼。”

“……”李三张了张嘴,话还没出来,眼圈先红了。他沉默了一下,像是自言自语,又像是在问别人地嘟哝了一句:“怎么会死了呢……?”

鹭翎没有回答,也知道他并非想要这个答案。他觉得嗓子里的气似乎卡住了,却终于忍住了没有咳出声来:“要去看看她的墓么?我叫人带你去

。”

“哦,哦。”李三应了两声,眼圈红得又厉害了些,不过还是没有流下泪来,他低头掐了掐衣服下摆,又抬头对着鹭翎笑了一下,“那就麻烦您

了……”

鹭翎没说话,对着枭崇偏了一下头。

枭崇立刻会意,带着他往门口走,准备叫人给他引路,这时正好有人敲门,一开门便飘进来一股子药味,鸾歌端着一碗褐色的冒着热气的药汤站

在门口。

她眼珠一转,便有无数的风情在里边,李三愣了一下,赶紧避讳地低下了头。

枭崇与鸾歌不动声色地对视了一眼,枭崇道:“正好我要出去一下,你先帮我看顾一会。”

鸾歌笑着应了一声,进屋坐到李三刚才坐的雕花木墩上。枭崇侧头对李三说了声“走”便往外迈步,却发现李三站在原地没动。

“殿下……”李三叫了一声,鹭翎抬头看他,他似乎犹豫了一下,问:“殿下生病了?”

“嗯,染了些风寒。”鹭翎看着药就没精神,勉强扬了下嘴角,“没什么大碍。”

“……哦。”李三顿了一下,“殿下要记得保护好身体。”

“我知道。多谢你的关心。”

李三点了下头,这才跟着枭崇走了。

鸾歌目送着那人走了,突然叹了口气:“有了心上人的男人真讨厌,看都不看我一眼。”

鹭翎听了忍不住笑起来。女人啊,总是在意奇怪的地方,偏偏还在意得很可爱。

“你怎么就知道他有了心上人?”

“你可真迟钝。”鸾歌放好了药碗,用被药熨得微烫的指尖在鹭翎眉心上点了一下,“我且问你,若是我哪天不在了,你可会为我伤心?”

“我当然会伤心。”

“啊,是么?我好高兴~”

一直默默做着自己的事的尹苍远听得哭笑不得,放下折子走到两人身边,问:“你这到底是要说明什么?不会单纯是想让自己高兴一下?”

“当然不是……”鸾歌将那根点过鹭翎眉心的手指轻轻压在唇下,无意识的小动作都带着诱惑,“我是想说,没有哪个男人会为心上人和母亲以

外的女人哭的……当然,那种天生情种除外。”

“也不一定,你或者南星出事了的话,我也会哭的。”鹭翎反驳道。

鸾歌翻了个风情万种的白眼:“那不一样,我们都像你的姐姐一样,大约等于半个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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