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对条件+番外——火枕
火枕  发于:2014年02月14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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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爵!”滚圆的差使摇摆着来到了跟前,“司亲王也在?”

司诺扫了眼来者,藏昆撤职后新提拔的鬼硕卿。“硕卿找苏爵有事?”

来者看上去八面玲珑,虽也贵为鬼硕卿,却不似藏昆居功自傲,反而有些杀鸡儆猴效果。“正是正是,二位这是要出去?”

“本王正要送苏爵回人界复工。”

来者合掌一拍,高声说道:“哎哟,还好二位没走,不然这差事可要办砸咯!”

“差事?”司诺眯起眼,这小朋友还能有什么差事?

“是这样的,大臣们听说苏爵和狐三太子交好,就上奏冥王留苏爵在鬼界办差,也好给三太子做个伴。”鬼硕卿毕恭毕敬的回复道。

“你和三太子交好?”司诺狐疑地问着苏溯水,后者比他更茫然的望回去。“硕卿可知是哪位大臣提了奏书,又是听谁说的?”莫非是抢玉佩的那方已经测试过神器了……

来者一看两位的互动就明白事情并非传言的那样,估计又是一帮老臣自作聪明的揣摩。“小的着实不知,不过听说是狐族那里漏的风。”退开了些距离,恭谨地说道:“还请苏爵随小的走一趟吧。”

苏溯水犹豫地看向司亲王,司诺知道他看的不是自己,而是袖里的玲珑镜。这一别,真的是要阴阳相隔了。齐浅下垂的双手紧紧攥着,他恨自己什么也做不了,只能眼睁睁地看着那鬼失落地离去。渐行渐远、悄然无息。

“我们也走吧。”司诺还是把人送回了人界,这才是他该在的位置。

从玲珑镜里出来齐浅面色惨白,叫他也不回应。司诺摇了摇头,果然还是有副作用。赶紧拉着他去就近的医院挂号,真病加心病这下估计得花上十天半个月好好调养了。

且说苏溯水跟着鬼硕卿到大殿领了赏,正式告别人界大使的身份,特升为一等爵位,调至外交组任职。

这一日他在整理狐族历史资料时不慎从矮梯上摔下来,揉揉率先着地的臀部,没好气地说:“司亲王,您下次来的时候能别喊那么大声吗?害我又要重新整理一遍。”无奈地看着刚分门别类整理好的资料顺势散落一地,罪魁祸首却只是摊了摊手,甚至一脸正气地说道:“你可以飘起来。”张张嘴,和司亲王斗嘴就是自讨没趣,他又忘了这条黄金定律。“又是什么事让您大驾光临了?”自从他混到外交组之后,这位亲王似乎越发闲散了,总爱往他这儿小地方跑。“启亲王怎么老留您一个到处溜达!”不知道看到你俩这么要好会刺激到他啊!

“被你一打断本王差点忘了。”司诺道,“出大事了,你家老板来鬼界了!”

“什么!你又把老板带来了?”苏溯水有些生气,上次回去就倒进医院了,这司亲王还敢带人下来!搞什么飞机!

“别乱说,本王可没做过这事。”司诺瞧了眼周围,幸好没有其他鬼,“齐老板可是光明正大从正门送进来的。”

“他死了?!”苏溯水惊呼,抓着司诺的前襟追问:“他怎么会死的?是不是前些时候来鬼界的缘故?还是……还是他故意寻死好来鬼界?不会不会,老板不会这么想不开的。”

“那也未必。”司诺道。

苏溯水抬起头,“什么意思?”

“你心里清楚,调任的事已成定局,他要见你只有这一条路。其实你很希望他是为了你下来的吧。”

“哪有。”否认得很虚弱,司诺宽慰地说道:“好了,你也不用在这里口不对心,既然他已经进入鬼界,倒不如当面问个清楚。”

“他现在在哪儿?”苏溯水急着问道。

“魂魄送到洗涤处的时候孟婆把他留下了,放心,还没洗掉他的记忆。”

“我知道,孟婆是他祖母,不会轻易下手的。”说罢丢下一地狼藉直奔孟婆处。路上熟识跟他打招呼全都视而不见,一心只往目标而去。

原来齐浅回到人界就住进了医院的病房,一番全身检查并未发觉有任何不正常的现象,而他初出玲珑镜的头晕胸闷也在休息后没了征兆。隔天办完出院手续他就让出了紧缺的床位,只是几天的工作并没有让他回到原来的生活状态,反而觉得精神恍惚,夜里总是做一些毫无关联的梦,像在白云堆里,又像古希腊神殿。最后终于在上班途中出了事故,一阵黑暗他就见到了熟悉的场景。

“不可能,祖母曾经问过执掌生死簿的同事,说你活到退休没有问题,怎会如今就下了鬼界?”孟婆百思不得其解,“跟我走,咱祖孙俩去判官处问问。”

“老板!”迎面苏溯水红着眼眶,齐浅笑着张开了怀抱,死亦何惧,至少他们不再阴阳相隔了不是么。

“咳咳。”孟婆出声提醒,“才几天没见呀,就那么着急。”

“祖母说的是。”话虽如此,齐浅并没有放开环在腰间的手,只从双手正抱改到了单手侧搂,“祖母不是说去找判官求证吗,我们走吧。”

“找判官?”苏溯水还沉浸在重逢的喜悦中没有反应过来。

“嗯,祖母想看看我是不是死得太早了。”故意开起玩笑,可苏溯水立刻明白了他的老板不是故意寻死的,忽然觉得有些失落,也许司亲王说得对,他真的是这样期望的,明明嘴里说着要他好好生活,心里却依然……

判官正和牌友煲电话,约着哪天再来场四国大战,忽见孟婆带着两小朋友气势汹汹地闯了进来。“死老头你真怎么看得生死簿!不是说我孙子长命百岁的吗?!你糊弄我啊!”

“哎哟哟,我的孟婆大人,我哪敢忽悠你呀!”判官老头一个激灵把孟婆迎到沙发上落座,自个儿拿出小扇子在旁边服侍。心里计较“莫不是之前随口说的谎话被老太婆看穿了?”这可如何是好!

“还没胡说呢?”拉过乖孙,“来,你看看,这就是你说长寿的我的乖孙。你还有什么话说?”

判官抹了抹额上滋出的冷汗,偷偷瞄了眼齐浅,乖孙啊你怎么死得这么快!老头还没把你祖母娶回家啊!

“没话说了?”孟婆得理不饶人,厉声厉气地说道:“还不给我把生死簿拿来核对核对!”

判官哎哎着去拿来了簿子,孟婆夺过来自己翻查。齐三、齐四、齐武……翻完整本齐家簿都未见到孙子的档案,怎么回事?“乖孙你怎么没记录?”这次是真的出乎意料了。

“不会吧?!”判官老头抽回生死簿又仔细翻阅了一遍,“真的没有他……”完了,事情严重了。

苏溯水担心地牵住老板的手,齐浅问道:“这说明什么?”

孟婆低头不语,判官面色沉重地回道:“说明你没有人界轮回的资格,甚至不被记录在九界中。”

齐浅不太理解地望向苏溯水,而后者止不住地颤抖,良久才吐出一句。“就是说,老板,你不是人。”“嗯,我是死了。”苏溯水闭起眼轻轻地摇头,“你也不属于鬼界。生死簿记录的都是在九界落了户的,就像人界有身份证有国籍,而你不属于任何一界。”

“无国界身份?”齐浅道,“没关系,我不在乎。”

“不,你不明白。这意味着老板你永世不得超生、不能入轮回圈,一旦开战你将不受各界保护。”

伸手抹去那鬼留下的泪滴,齐浅柔声道:“不能超生我就不超生,不能轮回我就不轮回,只要你在我身边,这又有什么关系。开战,你不是说各界独立了很多年吗?我想我还不至于这么倒霉,这么快就碰到世纪大战吧。”

“噗”破涕为笑并不好看,可落在那人眼里却是最美的风景。

第10章

任何地方都有黑户,任何国境都有偷渡客,曾经遥不可及的队伍里多了一个他,齐浅浅浅地笑了。

“你真的打算隐瞒此事?”启涎难免有些担忧,私收魂魄已是重罪,现在还要再加一条包庇罪,蹙眉。

司诺玩弄着书生修长的手指,语气轻松地说道:“本王并没有说不上报。”

“你不是把齐老板收到自己麾下了?”书生反问。

“是,我还让老头老太闭口不言了。”面对面直视,司诺正经地说道,“你觉得鬼界发生的事尊上真的一无所知吗?”书生摇了摇头,虽说大小事务表面上都由亲王团协管,可冥王毕竟是一界之主,尤其是那件事之后他的眼线必然不会少。“这就是了,尊上什么都知道,可他什么都不说,这表示什么?”“他还忌惮着鬼王军。”“还有一点,”司诺补充道:“近些年各界暗地的争夺越发频繁,他并不想打破现在的平静状态给外界可乘之机,所以他的不动声色就是对鬼界最好的处理方式。”书生点头同意,难道……“你私收魂魄的事尊上也知道?”司诺勾了勾嘴角,他终究是问出口了。“不仅知道,还是他主使的。”不出意外地惊讶表情,司诺继续说:“冥王不许涉军,这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就连亲卫队都是从鬼王军中挑选出来的,但哪个君王会放心身边没有自己人呢?何况历来亲王团犯上作乱的事也不少见,他需要自己的暗卫也情有可原吧。”

难怪齐老板的事这货这么有把握了。

苏溯水晋升之后有了自己的府邸,虽然不比亲王府华丽,却也算有房一族了。齐浅理所当然地成了半个房主人,就像默认地那样开始了鬼界的同居生活。

这日他陪苏溯水去送文件,听见小鬼们嘀咕谁家的八卦,别的事那鬼不上心,这种热闹他倒是耳朵尖。原来是狐三太子和新郎官吵架了。皱眉,新婚燕尔不该是最黏腻的阶段吗?什么事值得一对新人大动肝火?

是夜,苏溯水受同事拜托与之换了值班的日期,屋里只剩下齐浅一人。早早用过晚膳,躺在床榻上翻古籍,上面记载着各界奇闻怪谈。幽幽照明灯独自闪亮在温馨小屋,晚风透过窗口掀动拉起的薄纱,悬浮的高度成功隔离了底下居民的谈天说地。静寂中安然睡去,古籍滑落枕边,一团黑雾趁机卷走房里唯一的躯体。

“主子。”黑雾轻车熟路地隐进了一间房门,把人往前一扔。

主位上走下来的身影赫然就是之前袭击苏溯水的那位,他走近抬起昏过去的齐浅,温怒道:“他是谁?苏溯水呢?!”

幻化成黑雾的那位瞬间明白自己绑错人了,立即低头道:“抱歉,属下这就去重找。”

“回来。”被唤作主子的男子思索后说道:“他既然会睡在苏爵的床|上,想必关系也不简单,就让我看看那位苏爵究竟有多在乎这段关系。”男子眼底闪过算计的精光,吩咐道:“把人关到密室,另外你给我送封信给苏爵,就说三太子请他喝茶,顺便交流交流他的感情生活。”

话说苏溯水值班结束直奔家里,自从安居落户以后,他就过着两点一线的生活,偶尔再去司亲王府串串门,几乎就没有其他多余的活动了。照旧开门时喊了声“老板我回来了”,这一次却没了回应,莫不是睡着了?顺着光亮悄悄探到房边,没有人?心生疑惑,赶紧打了电话给司亲王。

“谁啊?”明显沙哑的嗓音,边上还有悉悉索索的声音。

“是我,老板在你那儿吗?”苏溯水问道。

司诺不耐烦地回道:“你家老板怎么会在我这儿,没事挂了。”说罢就要收线。

“等一下!”苏溯水喊道,“老板不见了!”

挪了个舒服的位置,这才安心听他废话,“说什么呢?”

“真的!”苏溯水有些急了,“我刚值班回来,他不在屋里,可灯还亮着。”

“也许孟婆找他,你不要一惊一乍的。”司诺不以为然。

“哦,对,我打过去问问。”说完就挂了电话,转拨孟婆的。

司诺看了看两眼问号的书生,说道:“没事儿,小朋友找家长。我们继续?”不过苏溯水没有给他们继续的机会,“叮叮叮——”电话再次响起,“又怎么了?”司诺扶着额头问。

“老板、老板真的失踪了!孟婆也说没见到他,她还问了判官,都说老板没去过。怎么办怎么办,老板该不会出事了吧?”

听着小朋友快要哭出来的声音,司诺这才认真了些,“行了,只要他还在鬼界就丢不了。你呆在府里,我现在过去找你。”

挂机,启涎表示同去,两位收拾一番转身就到了苏溯水家中。

接到密信是在半柱香后,“你们怎么看?”司诺问道。

“我现在哪有心情喝茶啊,何况我和他真的没那么熟。”苏溯水显得十分浮躁,不停地在客厅里走动。

“别转了,眼都花了。”司诺制止了他无意义的行为,“你仔细看信里的话,三太子要和你聊感情,如你所言,你们那点浅薄的交情能有什么感情可谈?”

“本来就是!”转念,“等等,你是指……”

司诺给了他一个“就是如此”的表情,后者渐渐青了脸。

至于齐老板,大概弄晕的力道不够狠,没多久他就能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了。似乎是地下室,密闭的空间没有窗,甚至没有门,只是在角落的地方打了透气孔。四壁凹凸不平,许是拿原石打造的,脚底倒是光滑的质地,踏两脚并无回响。

“你不用想着逃跑,这房间可是专门用来关押重犯的。”陌生的男声不知从何处传进来,给沉闷的空间越发添了几分压抑。

“你是谁?为何将我关于此处?”齐浅尽量冷静地思考。

说话者放声一笑,“该知道的时候你自然会知道。”

密室重新恢复清冷,齐浅站起来想要仔细打量四周,却发现他根本走不出一米范围,眼前好似有座无形的屏障,可触不可破。难怪!难怪刚才声音的主人胸有成竹地潇洒离去,难怪他身上一点束缚的痕迹都没有,因为根本不需要!

“老板!”苏溯水闯进三太子府邸,拔开嗓子就喊。

漱儿?齐浅侧耳辨认。

“谁在府里喧哗?”屏风后现出三太子的身影,“是你?”

“是我,老板呢?赶紧给我交出来!”苏溯水毫不客气地吼道。

“交什么,本宫不知你说什么。”莫名被甩脸色,三太子不太高兴地回敬。

“你装什么蒜……”苏溯水还想多骂两句,幸而司诺在旁拉住了他,到底人家还是狐族的皇室,无论是否如他们猜测那般绑走了齐老板,至少事情没查清前礼节还是要做足。“不好意思,小朋友今天精神不太好,三太子不用理他。其实我们是来赴三太子的邀约的。”

狐三甩袖,不平不淡地回道:“本宫从未下过邀贴。”

“哦?”司诺眯起眼,将信件掏出,“那此信作何解释?”

狐疑地接过信件打开,果然如他们所言是封邀约信。他的确从未写过此信,可他也猜到了写信者是谁,合上眼暗叹,“是我写的又如何,本宫现在不想请这杯茶了不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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