隐形的骑士 上——柒夜舞
柒夜舞  发于:2014年02月15日

关灯
护眼

于是我闭上眼睛说:

“秦贞,我不想说话,你还是先回去吧。”

周围很安静。

“我他妈不想说话,你丫是没耳朵,还是压根听不懂普通话??!!”

连生气都那么累,吼出一句话,便接近用尽了全身的力气。

然后我感到全身被他温柔地圈起来,他的舌慢慢画着我的唇角,细细的,用心的吻着我。

从来没有一个拥抱,能像现在一样,令我毛骨悚然。

从来没有一个吻,能像现在一样,令我力气丧尽。

我爱你的温柔,但如果温柔变成了敷衍,我宁愿什么也不要。

我以为你很了解我,然而你的了解,只建立于你自己想做的基础上,这让我对你的相信,显得如此可笑。

你知道么,我不想让你吻我,不想让你说些有的没的话,我只要你告诉我,你和路易斯特么到底是什么破关系。

为什么你每次都要故意绕开这个问题?

你怕么,秦贞,你怕么?

如果我在你眼里,就是个,仅用温柔便能哄骗的小孩,那你的温柔还有什么用。

说到底,我要的是真心。

我避开他的唇,呆呆地看着他的脸,第一次觉得,他其实根本不知道我在想什么,一切我以为是爱的东西,都是他的自娱自乐罢了。

他没打算给我什么。

在知道事实之前,原来我爱得那么天真。

秦贞静静地看着我的脸,什么话也没说,皱着眉头,表情复杂。

我们对视着,任时间静静流过,他那么沉默,沉默得我有点害怕。

“秦贞,”我说,“你是真的喜欢我么。”

从交往到现在,你从没说过喜欢我,从来没有。

“阿言,”他终于开口了,“你等我几天,我再告诉你答案好么?”

哦,哦,原来如此。

我闭上眼睛,想退出他的怀抱,却无奈于他又一次俯下身的亲吻,没完没了。

直到他的手机铃响起,他放开我去接电话。

我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越来越难看的脸色,紧紧抿起的嘴唇,自作多情地想象,我被绑架时,他是不是也会露出这样的表情。

挂下电话后他神色凝重地看着我:

“路路被人带走了。”

我脑袋轰得一下,一时三刻没反应过来。

“我得马上去看看。”他牢牢抓住我的肩膀,“你呆在家里,哪也别去知道么?”

说罢他匆匆忙忙得扭头就走。

我的老毛病又犯了,脑子反应过来之前,就紧紧抓住他的手,脱口而出:

“等等——我也要一起去——”

他皱皱眉头,想说什么。我阻拦了他一切说话的可能,二话不说穿鞋开门。

卧槽,路美人都被人绑架了,哪还有工夫谈情啊爱啊的问题?

我体谅地拍拍大灰狼肩膀,说您放心吧先别管我,路美人要紧,等他没事了大爷再找你算账。

毕竟易大爷皮粗肉燥,被糟蹋一次也就那么过来了,那么美的男人,要是遇到和我一样的倒霉事,连我都觉得可惜。

这时候和大灰狼同生死共进退才是大爷我的做人信条,嗯,个人恩怨就先放放吧!

大灰狼飙车往自家公寓赶,开车时的脸色无比凝重,低气压得让我不敢和他讲话。

看来他是真的担心路美人,担心得我心里怪不舒服的。

易言,沉住气,现在不是争风吃醋的时候,想想我那惨痛的历史,路美人要真遇到和我一样那事,这可不是闹着玩的,是个爷们就别像个小孩子那样,拿出担当来!

然后我特爷们地握住了大灰狼在开车的手,冲他傻笑。

嘿嘿,这样他是不是感受到我的支持了?我傻兮兮地想。

晕乎乎地不知怎的,就到了他在寓门口,我还没从晕眩中清醒过来,大灰狼就急匆匆地闪出车门不见踪影,搞什么东西,急得和傻缺似的,不过,我自我安慰,还挺义气的,当年我失踪时,说不定也会那样。

进了公寓,看到那家伙在和什么人打电话,面部表情扭曲到不行,怕是一不小心,就能把桌子砸出个坑来。

淡定,淡定,路美人会没事的。

我走过去,小心翼翼给他顺气,用口型告诉他会没事。

那家伙的表情,居然那么吓人,满脸的焦躁和烦闷,像失却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我看得心里很不舒服,不过大概是想到我前两天的遭遇,现在想起路美人,一定七上八下的,易大爷我懂,现在不能给他脸色看,顺顺毛才最要紧。

所以我轻轻坐在他旁边,自顾自地笑笑说:

“没事儿,路美人谁啊,又不是每个人都能和我一样倒霉……”

他皱皱眉头,像没听到我说话似的,点上根烟。

这是我第一次看到他抽烟。

他半闭着眼睛,嘴唇微启,烟雾中的表情忽明忽暗,像是无奈,像是不知所措,更像是深切的烦乱和担心。

我看着他,快要看呆了,可能在我心里,这个笑嘻嘻的坏坏的家伙,永远都天不怕地不怕,天塌下来都是没心没肺的样子。

有一瞬间,我觉得,要是被带走的人是我那该多好。

呸呸呸。

我特么就是脑残,丫好了伤疤忘了痛,你忘记当初怎么被对待的?

可我真想看看他担心我的表情,算了,他担心我,永远都在我看不到的地方。

正胡思乱想着,便听到门被撞开的声音。

大灰狼像被按下了什么开关,猛得把烟往桌上一按,腾地站起来奔去玄关,我跟出去后,目瞪口呆地看到,门边的人竟然是传说中的失踪人口。

路美人靠在门框上,满身是伤,衣服残破又凌乱,金色的头发胡乱披散了一脸,颓丧的样子,反衬出他碧蓝的瞳孔,愈发地傲气与坚定,仿佛永远不被打败,凛冽又高傲。

他一脸不耐烦地朝大灰狼招招手,气若游丝地说:“还不来扶我把?”

大灰狼什么也不说,皱着眉头搀上他的胳膊,半拖半抱地把他往客厅弄。

一路上,都能听见路美人微弱地说话声。

“你轻点,没看见我这儿肿了么?”

我疾步跟在两个人后面,伸伸手想帮忙,可还是缩了回去。

即使是受了伤的路美人,满身锋芒的样子,还是我无法企及的领地。

心里像被猫爪过一般难受,到底是因为路美人满身触目惊心的伤,还是因为大灰狼关切的脸,我也说不清楚。

第三十二章:昨日种种,彷如昨日死

大灰狼把他放在沙发上,手忙脚乱地翻出一堆药,挽起袖子就想网上涂。

路美人气势汹汹地按住大灰狼说:“停停停,你连瓶子都不看,是想弄死我啊?”

大灰狼吸了口气,看看瓶身,抓抓头发扔在地上,又换了另外一瓶。

这还是秦贞么,他不是总是一副临危不乱,谈笑自如的样子?什么时候,也学会了如此慌乱、烦躁、不知所措。

是不是对一个特定的人,每个人都有这样的潜质?

我叹了口气,眉头不知不觉地越皱越紧,心里的某一块被一种异样的感觉占领。

我看着他七手八脚地给路美人肿起来的地方上药,又小心翼翼地抚摸他的脸,轻声说:“怎么连脸都打,要毁容了怎么办。”

看着路美人有气无力,只有一双眼睛犀利而凛冽,瞪着他没好气地说:“闭上你的乌鸦嘴。”

然后又有一个家伙,人未到身先到,还没进门就听到他懒洋洋的声音:

“上次是私闯民宅,这次是别人吃饭时把人挖出来,我说秦贞你还有完没完,我不干了我要辞职!!”

“你有时间废话,怎么还没时间给人看看伤?”大灰狼的语气恶劣,纯粹一只发怒的死野狼。

薛楚仪衣冠不整地走进来,揉揉乱糟糟的头发,看到我就没品地笑笑说:“小易言你也在啊,好久不见,他俩调情,你就别看了吧?”

我白了他一眼,某种感觉越来越浓烈,连冲他的话也说不出来,干脆不鸟他。

他又嘿嘿笑着抚上路美人的手,一边说:“美人的皮肤就是不一样,可惜除了叫我看病时,秦贞你这死人都不许我碰一下。”

怎么觉得死医生这话有点不对劲,怎么听怎么像在煽风点火。

大灰狼有点发火,锤了他肩膀一下:“叫你好好看病,你怎么还没完没了了。”

无赖医生扮了个鬼脸,坐下来乖乖给路美人包扎上药。

大灰狼顺势坐到路美人旁边,顺手拉起他没有上过药的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伤口。

“行,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怎么会被人带走的?”

“人都已经回来了,问这些有的没的干什么。”路美人皱皱眉头,好像很疲倦。

大灰狼像松了口气,整个人瘫在沙发上,脸上恢复了我熟悉的笑容,又痞又坏得抓抓路美人乱掉的头发说:“我家路路就是聪明,这样都能自己回来。”

“就等你?等到你后我早就被吃干抹净了?”

不知是不是错觉,我感到路美人看了我一眼,看得我只打冷战。

“疼不疼?”大灰狼小心的摸路美人脸上的伤。

“废话,换你试试看?”

“告诉过你别一个人胡搅蛮干,非不听……”

路美人翻翻白眼,腆着脸说:“我不就是信了你,才会搞成这副样子。”

“以后别自己在那里搞七搞八的,有什么事要提前告诉我知道不?”

“你以为你是谁?我有那个义务?”

……

他们还在你一言我一语。

从头到尾,我就站在客厅门口,他没看我一眼,我也没说一句话。

你说我心里是什么感觉呢?是怒火冲天得热,还是冷眼相看的冰凉?

其实啊,大爷我心里干干净净,啥也没有。

这儿没我什么事了,我差不多该撤了——也不对,这儿打一开始就没我什么事,你说我跟来干嘛?这不自己打自己脸么?

行,趁他们其乐融融,大爷我就默默撤退吧,他俩的事爷管不着。

你说我这不就是贱么,第一次碰到路易斯时不就知道,对他有正义感他妈不顶用,他被你救后,他妈还要赏你一巴掌。

你说我担心他担心个什么劲呐?

真狠,这次可真狠,比一巴掌疼多了。

他妈你们凑在一起这是演哪出呢,往我身上扎针很有趣呐?

爷是笨,是没脑子,是缺根筋,可赤裸裸的现实,爷还会看不出来么?你们告诉我一声,让我走就行了,为什么一定要用这种不入流的方法逼走我呢?

爷的心也是肉长的啊,大灰狼你不知道么。

我擦,你是狼,还真没错,好起来也就獠牙相向的,何况是要和你掰的时候。

合着下午我说什么都不理我,就是为了演这出给我看?

行,我懂,大爷我都懂。

我他妈比不上他!从头到尾从里到外比不上他!

他漂亮我是丑八怪,他聪明我是小笨蛋,就算一样被人绑架,他特么能自己逃回来,我还是那么狼狈地给人捡回来的!

你说要是我我选谁?我他妈该选谁?

答案早就那么清楚了。

大爷我走还不行么?

可是痛啊,秦贞你他妈知道有多痛么?

你怎么能毫不犹豫地把从前给我的东西,毫无保留地给另一个人?

那双看着他的,担心又宠爱的眼神,曾经也这样看着我。

那双抚摸着伤口,轻柔又温暖的手,曾经也这样抚摸着我。

那几句不做作又够温暖的安慰,曾经也这样出现在我耳边。

而那个为他焦急烦躁的人,曾经有为我焦急烦躁过么?

我靠,原来是这样,原来你对谁都那么大方,你是圣母,你他妈对谁都不吝啬你的温柔,就我白痴,就我以为那是独一无二。

就我以为,生病后被你拥抱的世界,就是全世界。

可你居然那么大方,真的,显得我小气得不得了。

秦贞,你不是那么了解我么?你他妈不知道我有多爱你?

你没和我一样那么爱你,那你早说啊?你他妈怎么不早说?

你玩P啊!我好玩啊!我好玩我也是个人啊!

秦贞,我告诉你,我不笨,我他妈才不是什么你的小笨蛋!

你以为我是真的不知道你是什么样的货色么?如果不是我喜欢你,我他妈干嘛要一而再再而三去你宿舍任你折腾任你调戏?我他妈干嘛像个傻逼一样捧着束菊花在大马路上给你告白?我他妈被人强暴后,还能像个没事人一样嘻嘻哈哈没心没肺!

卧槽,卧槽,卧槽……

秦贞,告诉你,我他妈不笨,我就是傻,我傻到家了。

我傻得以为,你对我好你对我温柔,你调戏我你亲我,这些就他妈是爱了。

我倒退这走出公寓,这我住了两个星期的地方,怎么能陌生成这样。

这我走了两个星期的路,怎么能长成这样。

这我晒了十七年的太阳,怎么能刺眼成这样。

刺得我心里所有的痛处,被一览无余地暴露在空气里,连躲藏的地方也没有。

他玩你呢,玩你呢,玩你呢,玩你呢……

靠,靠,靠,靠。

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摸一摸脸,他妈的没出息地湿了。

为这么一烂人,哭个毛线!

你特么就施舍你的破烂温柔去吧!大爷我特么不稀罕!你尽管抱你的路美人去吧!大爷我特么不值得为这种人变成同性恋!!

大爷我,大爷我,大爷我——

大爷我,大爷我……

大爷我……

大爷我他妈喜欢这个人啊!!

我的慢慢停下步子,扶着墙,缓缓蹲了下来,泪流满面。

第三十三章:有些事,为什么不能和打球一样简单

他有他的逻辑,我有我的原则。

大灰狼的脸皮厚,伤了人后,能脸不红心不跳地道上三天两夜的歉。

他打电话发短信,上我家堵我,无非就是一句无聊透顶的对不起。

大爷我不稀罕听。

想到他嬉皮笑脸的样子,我都会一次次感到我的伤痛如此不值。

我的真真切切,到他那怎么就成能随便敷衍的儿戏。

真是笑话。

可你说我能让大灰狼怎样?

难不成让他哭喊着向我道歉?

噢算了吧。所以,其实,我也不知道。

爷只能硬生生在家闷了半个月,决心改头换面重新做人,你说我这些天怎么过来的?该怎么过就怎么过呗,虽然大爷我偶尔也会怨天尤人,可惜没出息,耳根子软的要命,还不是没过两天在那家伙胡搅蛮缠一星期,外加在我家楼下站了一星期的行为举止下举了白旗,和他说了两个礼拜以来的第一句话。

“爷看见你心烦,你丫还不快滚。”

大灰狼显然没感受到话里的意思,自顾自地眉开眼笑:“小猴子你肯原谅我啦?”

呸,自然谈不上原谅。不过对这种高手,爷真是无话可说,无计可施。

我投降,投降,大灰狼我惹不起也躲不起,大不了你让我怎样我就怎样。

夏天过去就是秋天,易大爷我的高二慢吞吞地过来了。

高二的主旋律再也不是看野生动物,是篮球,篮球,篮球!!

两个月后就是市高中联赛,这次大爷成了高二的主力军,前有高三几座大山,后有高一新新人类,大爷我一定得挺住!

所以——和这些事比起来,大灰狼算个毛线!!

“阿言你想什么呐,快练球去练球去!”

看看,我的小喽喽们又再呼唤他们老大我了,我说嘛,没了大灰狼,地球照转太阳照常升起,我是大爷我怕谁o( ̄ヘ ̄o#)。

只是一失足成千古恨,那家伙成为我的心结,还被不停地被人提起——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