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景问道：“什么东西？”
杨子乔答道：“干。”
纪景：“……”别再玩他了好吗。
那个突然间冒出来的马甲是沈意犹：“正确。”
纪景咬牙道：“你怎么进来的？”
沈意犹沉默半晌，才施施然道：“我是所有者。”频道所有者可以不受任何限制地进入该频道内所有子频道。
“……”官大一级压死人。纪景继续咬牙，“那你进来干嘛？”
沈意犹道：“围观。”
纪景恨恨道：“滚蛋。”
杨子乔道：“也许你可以说……滚犊子。”
沈意犹赞同道：“这个比较文明。”
“……”哪里文明了！纪景道，“你出不出去！”
沈意犹轻笑一声，干脆利落地退出房间。
虽然捣乱的已然离开，但刚才的气氛无疑是被毁了个干干净净。于是，气氛顿时变得有点尴尬。
许久，纪景才干咳几声，认真道：“那个……我们结婚吧。”
杨子乔虽对刚才沈意犹的捣乱很是无奈，却更对纪景的直接感到惊讶，他勾起嘴角，道：“真的？”
“……”他没有推脱，更没有拒绝，纪景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从胸口处直接跳出来，“真的。”
“你再这样对我的话，”杨子乔的语气听起来很是无奈，而实际上他是单手托腮笑得前所未有的灿烂，“我可是真的会误会的。”
纪景立即道：“我不骗你。”
杨子乔挑眉笑着，只是语气听起来仍是无奈：“何以见得？”
“……”哪都见不得。纪景忽然有了一个想法，故作试探，“你是gay？”
杨子乔语气怪异：“你等一下。”
言毕，他连忙紧紧捂住嘴巴，站起身走到客厅，趴在沙发上，整张脸都埋在抱枕里。他双肩兀自抖了一阵之后，忽然就爆发出一阵大笑声。
尽管沙发的位置和电脑之间还是有一段距离，但由于他的声音太过响亮，以及房子的隔音效果并不好，因此他的笑声被正在隔壁的纪景毫无遗漏地收进耳内。
纪景：“……”他快去死啊！
明明在双方心里都已经很清楚彼此的身份，却还要玩这个无聊的戏码，这真是……他的人生真的很无聊吗？
他咬着牙起身往门外走去。
这边杨子乔正笑得停不下来，却又忽然听到一阵叩门声。
＊＊＊＊＊＊
不知道笑的时候被突然截停是会走火入魔的吗！
杨子乔无奈地坐起身，双手在脸上抹了几把，勉强将笑声暂时止住之后，才起身往大门的方向走去。
敲门的声音很急促。
硬要给这个声音的节奏打一个比方的话，就像是当初他还住在学校宿舍的时候，他正蹲在厕所里，而江卿尧站在门外捂着裤裆拼命敲门。
想到这个，杨子乔嘴角边的笑声又有往外泄漏的迹象。
“好了好了，就来就来。”杨子乔继续揉脸，努力让自己的笑意看起来没有那么明显。
只是在打开门的那一瞬间，他的笑意顿时凝固。
……
门外的是纪景。
在看到他的那一刻，他脑海中所有的情绪都在刹那间被惊讶所代替。
明明刚才他还说过他在家，明明刚才他还在网络的那一端……杨子乔心里猛然生出一个不得了的想法。
他状似不经意地扫了对面那间声称已经被租了出去的房子一眼，果不其然地看见对面的房门正大咧咧地敞开。
两厢愣愣地对望了片刻，纪景率先开口道：“子乔，我……”
他刚把我字的发音吐出来，杨子乔就已经在他面前将门甩上。
纪景：“……”没必要这么狠吧。
杨子乔眨了眨眼，半晌才想起来他刚才干了什么。
他抿抿唇，虽然非常不想承认，但还是不得不说……他手滑了。
纪景仍站在门外，那句还没说完的话还停在嘴边，却硬生生地被击落掉回肚子里，闹得他现在的胃一阵咣当咣当响。
其实他觉得他真的很无辜，明明什么天怒人怨的大小事都没做过，可这世界就老他妈爱和他作对。
……
半晌，杨子乔才重新把门打开，纪景仍保持着刚才那个姿势站在门外。
杨子乔摸摸鼻子，轻笑道：“对不起。”
纪景深一口气，又道：“子乔，我……”
杨子乔将他打断：“能不能把重播关了？”
纪景：“……”能不能等他把话说完？
杨子乔叹一口气，将脸凑上去，再抬手捏着纪景的左脸颊，道：“你骗我。”
他的语气里并没有任何的质问，反倒像是在陈述一个事实。虽然的确是一个事实没错，但这个口气放到这时候免不得会显得有点奇怪。
纪景只是看着他的眼睛，不说话。
杨子乔重复道：“你骗我。”
纪景眨眨眼，轻笑道：“何以见得？”
杨子乔：“……”他能不能稍微问候一下他母亲？
还未等他再说些什么话，嘴巴就被纪景忽然凑上来的唇给堵上。
不多时，杨子乔就感觉到，凑上来的不仅有他的唇，还有他整个人。
两人虽未对彼此挑明，但终究是情投意合，这个吻的开始，就如同是天雷勾地火。
纪景用力搂着杨子乔，舌头也伸进他的嘴里用力舔吮着，还不停地在他口腔内四处游走，撩拨着他。
但无论是什么事情，在实力面前就永远显得不值一提。
和纪景酒醉后脑袋不清不楚时的那两个吻不同，这次两人的脑袋都很清醒，每一次触碰的感觉都无比清晰。
也正因为这无比清晰的感受，杨子乔的整个脑袋几乎都变得混沌起来，一切都不甚清晰。
＊＊＊＊＊＊
突然，一阵冷风毫不留情地从两人之间的缝隙处掠过。
杨子乔混沌的脑袋被这股冷风吹得稍微清明了些，才猛然醒悟起一个很严重的事实：他们刚才就在随时会有人经过的房门外大咧咧地吻了起来。
这个认知让他的脑袋更加清明了几分。
杨子乔不怕被人看见，他是不喜欢被人看见。
他按着纪景的肩将他推出去几分，刚想开口，却发现自己此时气息很是不顺畅，只好简短道：“进去。”
这时纪景的脸色比杨子乔的好看不了多少，眼底满是情欲。原本在被杨子乔推开的时候，脏话几乎就要脱口而出，但在听了他的话之后，眼底却又添了几分笑意。
杨子乔懒得理会纪景在想什么，搂着他的腰就直接往房间里带。
纪景顺势将头埋在他颈窝里，轻笑起来。在两人都进到房内，杨子乔将门关好之后，纪景抬起头来，在他嘴上轻啄几下，挑眉道：“你介意……”被人看？
只是话还没说完，嘴巴就已经被堵上。
……
从刚才到现在他就没说过一句完整的话。
杨子乔搂着他，再一个转身就将他压在墙上，又怕纪景一不留心磕到头，他只好抽出一只手垫在他的脑后。
这一次的吻比起刚才的激烈，更多是缠绵。两厢虽不脉脉但也算含情地吻了半晌，杨子乔才用牙齿轻磕着他的下唇，含糊不清道：“版权所有。”
纪景笑道：“确定是正版？”说这话的同时，他的手也顺着杨子乔的腰际探进衬衫里，手指顺着脊背的纹路一圈一圈地打着转。
杨子乔自是早就感觉到他那微带凉意的手指，不满地咬了他的下唇几下，搂着他的腰的手也探进衬衫里放在腰际。
纪景眨眨眼，和他分开，“你想干嘛？”
杨子乔：“……”就凭现在这个姿势来说，接下来的事还需要开个讲座？
这样想着，杨子乔的手开始有从裤腰里往下继续探索的趋势。
“……”纪景立即反身握住他的手腕，“干嘛？”
杨子乔不理他，直接凑上去就一通吻。
……
分开时，两人的气息比之前更凌乱。可纪景却仍旧紧紧地握着杨子乔那只企图浑水摸鱼的手。
两厢边调整呼吸，边默默地对望了半晌，杨子乔才开口道：“不要。”会很痛。
他虽然在感情方面没有过任何经验，但至少关于那些事情，他或多或少地都从各个途径对其有所了解。
纪景扯开他的衣领，凑近他的脸，道：“我是top。”
杨子乔将垫在纪景脑后的手抽出来，换作捏着他的脸颊，道：“不如你现在去再找一个？”
纪景咬牙，扯着他的衣领又吻了上去。气息交换间，他才道：“手。”动词是用。
杨子乔从喉咙里冒出一个音节当做同意。
他虽然同意，但并不代表妥协。
之所以会同意，只是就目前两人的状况看来，如果再为那个问题而进行一番讨论的话，恐怕最后的结果就是不了了之。
＊＊＊＊＊＊
这样对身体不好。
杨子乔向后退一步，拉起纪景的手，将他往卧室的方向带。
纪景却站在原地没有动作。杨子乔转回头来，不满地看着他。如果在这时候喊停，他绝对会冲上去狠狠揍他一顿。
看到他的眼神，纪景往另一个方向瞄去。杨子乔顺着他的目光望去，发现那是……浴室。
……
杨子乔也懒得再和他浪费时间，直接就扯着他的手将他拉了过来。
紧接着，再一个用力，把人打横抱起，大步往卧室方向迈去。
41.设计和分居（一）
杨子乔是被纪景的手机铃声吵醒的。
虽然只是用手，但因为是对方，所以也是格外动情。
他还记得昨晚最后两人都几乎要昏昏沉沉地睡去时，纪景凑近他的耳朵轻声说的那一句话：“子乔，我真的很喜欢你。”
可是杨子乔已经没有力气给出任何正面回应，只好缓缓动着身子凑上去，然后抬手搂住纪景的腰。
但混沌的脑子早就因为经过了一整晚而得到了恢复，所以当他被吵醒之后，看到身旁的纪景吃力地去拿被随意扔到地上的裤子里的手机的时候，他倒颇有几分看好戏的心情。
纪景身上并没有穿衣服，单手支着身子伸手向地上探去的时候，上半身就免不了会从被子里跑出来。
杨子乔脸不红心不跳地一边欣赏着他背上的痕迹，边道：“好吵。”
纪景应了一声，又猛然整个人愣在那里。愣了没几秒，又因为平衡不好结果整个人头朝下往前倒去。
“……”杨子乔连忙伸出手去搂住他的腰，将人捞了回来，“你干嘛？”
纪景不说话，只是怔怔地看着他。手机还在响，回荡在这个不大的房间里，勉强还能算做是背景音。
看着他这副样子，杨子乔当下决定如果他开口第一句是他不喜欢听的，他当场就掐死他。
两厢沉默地对望了许久，久到那锲而不舍地响了很久的手机铃声终于停下的时候，纪景才眨眨眼，开口道：“你是杨子乔？”
“……”他的手已经做好了掐死他的准备动作。杨子乔又盯着他看了须臾，“我是沈意犹。”
纪景立即双手圈上他的脖子，笑道：“小鱿鱼。”
杨子乔神色冷峻地用力推开他，眼底冷得像是结了冰。
纪景更加用力地搂住他的脖子，并且整个人都贴了过去，大喊道：“美人！”
杨子乔的脸色稍缓。
昨晚的事，两人恐怕多的还是冲动。既然是冲动，他自然是没有想过事情会突然发展到这个地步。
原本只是打算着先摊牌，然后再慢慢来。可因为昨晚的一时冲动，结果事情了就变成这样。
……
只是看现在这个情况看来……也不错。
这个人是喜欢他的，仅仅是这个认知就已经足够让他开心好一阵子。
杨子乔低头看了看纪景的脑袋，也用力回搂住他。
但所谓好景不长恐怕比喻的就是这个时候。
两人搂了没一会，纪景的手机就再次响起，听着那势头，倒还有点他不接就不会停的迹象。
未免他再往下掉，杨子乔便一手捏着他的脖子，另一只手去拿床头的手机，眼睛还光明正大地开始扫视纪景露出的腰部及其以下的部位。
纪景刚把电话接通，还没开口，那边就传来冷冷的一句话：“开心吗？”是沈意犹。
他嘿嘿笑了几声，道：“这大清早的，这么闲？”还不滚回被窝里睡着去？
沈意犹沉吟半晌，才道：“你是想说我会被驴踢？”打扰情侣会被驴踢这个道理他还是知道。
“……”知道你还打来。纪景只是嘿嘿地笑，不说话。
而他这笑声，听众不止是沈意犹，还有杨子乔。
杨子乔听他这声音听得脊背直冒冷汗，被这初夏的凉风一吹，顿时起了一阵鸡皮疙瘩。
沈意犹道：“我只是来问候一下前会长你昨晚是不是忘了什么？”
纪景闻言立即道：“哪有忘了什么……”说到这里，他却说不下去。因为他的确忘记了两件很重要的事情。
一是时间，二是聚会。
前者已经过去并且是两厢情愿，倒没什么可追究的。只是后者……是个大麻烦。
沈意犹反问道：“需要提醒一下吗？”
纪景连忙道：“他们没骂我吧？”
“……”他原来还怕被人骂吗，沈意犹不可置否，“我帮你交代过了。”
纪景有点好奇：“怎么说的？”
沈意犹沉默良久，才道：“追人。”这只是委婉的说法。
当纪景自顾自跑到对门，扔下一群人给他的时候，他对他们的解释是：“上赶着嫁做人妻。”
……
实在很是中肯。
胡扯几句之后，纪景挂断电话。随即他又整个人贴在杨子乔身上，脸埋进他的颈窝拼命蹭着。
“……”最近刚从动物进化过来的？杨子乔无奈地拍拍他的背，“起来，不早了。”将手机放到他面前，上面正显示着将近九点。
纪景将手机从杨子乔手里拿走，往后扔到床边，低声道：“我平时都是十一点才起来的。”
“……”杨子乔问道，“你不上课？”
纪景道：“老师说平时没事不让我去。”
杨子乔：“……”老师做得对。
纪景看着他，问道：“你是我男朋友了？”
杨子乔反问道：“你看我像女的？”
“……”他不会告诉他第一次见的时候真的认错了。
纪景抿了抿嘴，又盯了杨子乔的脸看了半晌，凑上去在他嘴上啄了几下，退开后又在脸上亲了几口，道：“子乔，你最好看了。”
杨子乔轻笑道：“然后你打算就这个问题做一个报告？”
“……”居然完全不否认。纪景刚想回话，却突然想起一个很重要的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