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之驯养的野兽 上——鬼丑
鬼丑  发于:2014年02月15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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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很担心,如果未来能重新选择一次的你,会后悔这次做的决定。

爸爸狼狈的看你义正言绝的表情,觉得无法接受,觉得太早了。你今年高一,我很怀疑你能否拥有你所说的‘能力’去面对这个社会。

你还没成年,甚至连最基本的生存法则都不懂,让我怎么放心的下?

可是,我放手了,辜慎。辜慎,你,你知道吗?

这有多难。

我觉得切肤一般的疼痛,不是你说的‘失去了对你的控制’,而是因为深爱。是因为过早的失去了了解你,解除你的能力,所以才会觉得痛。我想那一刻我的表现一定非常冷静,因为我联想到了一个词,不是“独立与自由”,而是“刚愎自用”你有你追求的事物,然后嘲笑我的价值观,片面的说我写文章只是为了“控制”这太可笑了,辜慎,我有无数例子来反驳你,但我没有这么做,你知道为什么吗?

因为我总想保持你的骄傲和尊贵,却又害怕你过早接触这个社会,想要独立的你无法获得骄傲的资本。我被你该死的早熟和自信气得发抖,而且我都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来的自信?你和谁学的如此叛逆?你有什么资本和我切断关系,斩钉截铁?

早先的时候,我之所以不同意你出国读书,就是担心你变成一个随便轻率的人。我同意你出去一个人住,是牺牲与奉献必要的权衡中,选择了一个最为释怀的决定。你说如果你喜欢音乐,就像为此倾尽全力。那么我告诉你,音乐和学业,本身并不矛盾,你之所以如此偏激,并不是你得不到自由。

你和我,辜慎。虽然我不知道为什么。

但我能感受到。对所有事都能冷静的加以分析的你,遇到关于我的事情,就显得冷漠,暴躁。舍去你的风度,像是什么不知名的野物,一定要把我逼退得远远的,用你的利爪和你的獠牙。你成功了,这次的战争。

在你成长的路上,我只是个路人,八岁的时候走进去,不过几年就被你赶了出来,这太失败了。我以为,我会陪伴你一生,然而最终你离开了,而我一个人在你过往的人生道路上,踽踽独行。

如果你有耐心看到这里,那么,我庆幸我的儿子还没有对我如此不耐烦。

我告诉你,辜慎,你都不能想象。我有多爱你。

是爱,所以告诉你,你选择的路艰险非凡,你会为此付出代价,我等着你后悔的那天。倘若有一天你后悔了,请一定回来找我。

夜,辜自明。

辜慎面无表情的看完这封信。

双手在信笺上轻轻用力,像是轻微触电了一般的颤抖着,上下错位着移动。

那封信慢慢的被撕成两半。

辜慎将那两半的纸重叠,然后又好整以暇的慢慢撕扯,脸上的表情像是在欣赏一件艺术品。

辜自明的信写的隐晦,却无不在暗示辜慎,他辜自明根本就瞧不上辜慎选择的道路,并且确信辜慎一定不能坚持下来。

辜慎轻轻地笑了笑,眉间阴云遍布。

像是这样高高在上的指挥着自己的人,才是辜自明,不是吗?

很大程度上,逼得辜慎这么早就放弃学业选择音乐之路的人,其实就是辜自明本人。

因为想要证明自己,想把的自己的成功告诉他,让辜自明不得不正视自己,承认辜慎的选择是正确的——这才是辜慎如此焦躁的原因。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身体上发生过关系的原因,辜慎虽然仍然是拒绝辜自明侵入自己的生活,却也无法再说‘非常讨厌他’这样的话了。之所以将那封信撕掉,是因为那封信后面的话有些太过需要遮挡。换句话说,就算外人不会起疑心,辜慎看到那露骨的表达爱意的句子还是会觉得毛骨悚然,如履薄冰,生怕被别人发现些什么东西。

辜慎将那封的残骸夹在《慎思自明》里,不由自主的皱眉。

像是辜自明这样的文人,写出的文章太有魅惑人心的成分。辜慎是多么痛恨想起小时候的自己,但是自从看了《慎思自明》之后,居然一而再再而三的想要继续翻看下去。

那本书,写了很多辜自明的心理,让辜慎仿佛是看到了另一个辜自明。

强大的让人觉得可怕的心理催眠,或许可以说,是文学的力量。

二十四章:回来了

不愿意和辜自明一起吃饭,便准备在正好错过早饭的时间去,待两三个小时然后回家,这样就又恰好避开了午饭的时间。这几天下了场雨,又是秋末的季节,一场秋雨一场寒,昼夜温差大,很快就要到了冬天的感觉。

到了早上却是被疼醒的,手指疼的不能自已,顿顿的发胀,没有肿起来,只是一做弯曲动作就疼得厉害。咬着牙将手指放到冰水里浸泡,直到没有知觉才抽出来,涂上药膏,缓了缓,双手交叉套上外衣,从家里出门。这里是他在市中心租的一所房子,要想到辜自明家里必须来回倒两次车,非常的麻烦,然而辜慎本身就极其讨厌事事都依靠辜自明的感觉,就算辜自明说要为他配一辆车也没有答应。说他家里有钱,是,辜自明的工资确实不低,加上稿费,多少也比得上前世的辜慎了,但那也是辜自明的,不是凭借辜慎双手打拼出来的,不是辜慎喜欢的事业,任何事情都没有意义。

在路上耗费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八点整到达目的地。辜慎低着头向辜自明家里走去,路过车库的时候不由得多看了两眼。那里停着一辆艳红色的跑车,车主当然不可能是辜自明。来了客人吗?

想着这个时间段辜自明应该在看书,辜慎从兜口里拿出钥匙,自行打开了房门。本应该是寂静无声的家里,却处处弥漫着饭菜的香味。辜慎皱眉,掩了一下鼻,还没开口说话,就听到了餐厅,一位女子的声音。

“养一个孩子真是不容易啊,”陌生的女子说,“辜慎现在多长时间回一趟家?”

“……说不准。”这人是辜自明,口气中略带尴尬,“他——有一个多月都没回来了。”

“一个人住着吗?”

“是,”辜自明说,“他都那么大了,我也不好管着。”

“大?”女音夸张的笑了笑,“十五岁还是十六岁?他有什么经济来源?不——”

哪里来的人,张口闭口处处谈论辜慎。

再不想听别人谈论起自己,辜慎走到餐厅门口,轻轻地敲了敲墙壁,示意自己在这里,转而看着辜自明,说道:“我回来了。”

平常时刻,八点多钟辜自明早就吃完了早点,可是现在的他左手却举着面包,一脸惊愕的看着辜慎,像是下一秒就会把嘴里的东西吐出来一样。

辜慎淡淡的看了他一眼,上下打量那个陌生的女人,低声说了句:“您好。”

女人穿着到膝盖长的长绒衫,睫毛用睫毛膏刷的非常长,一眨一眨的看着辜慎,也点点头,笑着说:“你好。”

同样的冷淡,而且僵硬。

辜自明放下手里的东西,像是很高兴的样子,询问:“你吃过早点了吗?”

没有回答,却是点了点头。

辜自明冲着女人说了句:“抱歉我先出去,你慢慢吃。”随后就走到辜慎身边,看着辜慎良久,叹了口气,径直走向客厅。

不知道为什么,辜慎敏锐的感觉到,辜自明的心情非常的好。

从辜慎这个角度,正好可以看到男人下巴的弧度,以及上下滑动的喉结。

辜自明在竭力忍耐着想要微笑的冲动——不知道为什么,辜慎就是这么想的。他尾随在那人的身后,一言不发。

辜自明坐在沙发上,漱了漱口,放轻了声音对辜慎说:“你回来了。”

这不是废话吗。辜慎没打算回答,直接询问:“刚才那个女人是谁?”

“……”辜自明的手突然顿了一下,皱眉说,“我不认为你能称呼她为‘女人’,几天不见,你怎么越发的粗鲁起来?这样成何体统?”

辜慎轻轻皱眉。

男人叹了口气,显然也没办法,顿了顿,说:“……她是我的大学同学,今年要回国发展,她的家人都在国外,没有找到住所,暂时借住在这里,你可以叫她阿姨。“。

辜慎不置可否,问:“她要在这里住多久?”

“不一定。”

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辜慎继续问:“那她现在是住在客房里?”

“……”辜自明的表情突然变得有点不自然,也不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转移话题,“你突然回来,要在家里住吗?——保姆不知道你要回来,没有做你的饭。”

没有做就不能出去买吗——一副不想让他在家里住着的模样,辜慎心里疑惑,说:“我回来拿些东西,马上就走。”

可是说了这话之后,男人脸上的表情更为尴尬,更像是‘想留不敢留’。辜慎也懒得看他表演脸上的表情了,手指被冻得僵直,看上去有点坏事。站起身来向自己的房间走去,还没走两步,辜自明突然走到他的面前,一脸的无措,挡着辜慎前进的方向。喉结上下滑动,有话想说却不知道怎么说的表情。

辜慎迟疑的看着这个和自己差不多高的男人,问:“怎么了?”

“我……”辜自明难得一见的结巴了一下,“我——……”

辜慎犹豫着又向前一步,很快到了自己的房间门口,打开门,眼睛疑惑的看着辜自明,说:“怎么了?”

辜自明突然拉住他的手,向后一拽,将房门关上,深吸一口气,说:“我有话对你说。”

这一个月,两人虽然见面的次数很少,可是交流的并不少,每天晚上打电话的时间虽然不长,却远远超过了他们平常的交流时间。怎么都不像是有什么话要说的情况啊。

辜慎皱眉,却顺和着辜自明,点了点头,“你说吧。”

“……”男人艰难的说,“阿姨她刚回国,咱们家正好有多余的房子,她在这里又没有亲人,爸爸想了想,就让她住在咱们家了。”

那‘爸爸’说的好生刺耳,辜慎略微不耐的问:“恩,我知道了。”

“你有一个多月都没回家了,辜慎。”

“……”

“家里的客房的被子很久都没用过了,这几天阳光又一直都不好,我想着你暂时不会回来——”

“——所以 ?”

“所以,我就让阿姨暂时住在你的房间里了。”辜自明顿了顿,说,“没想到你今天突然回来了。”

听到有人在自己房间里‘借住’的时候,辜慎的大脑像是戏剧一般的空白了一下,喉咙处涌来一种奇异的呕吐感,吞咽不能。

第二十五章:不甘心

辜慎从小就有点洁癖,不仅仅在身体上,更是在精神上。像是八岁以前那种集体生活让他觉得厌恶,长大之后极其的独立,向往自由。自从十岁以后,辜自明就没怎么能进去辜慎的房间,因为那里白天永远是关着大门的,保姆都鲜少被允许进入。这样隐蔽的私密的房间,要是被别人居住,那会是怎么样的一个场景呢?

辜慎的脸瞬间阴沉下来,直直的看着辜自明,看的他都开始想要后退的时候,辜慎突然说了一声:“让开。”

“……”辜自明沉默着,没有动弹,过了一会儿又说,“辜慎,你要理解,这个房间现在属于一个未婚女性,你不能随便进去。”

在餐厅吃饭的那个辜自明的大学同学,还没有发现两人之间出现了分歧,辜慎回头看了一眼餐厅,‘啧’了一声。

像是被侵占了领域的野兽,彷徨的不知所措。

辜慎的手轻轻握住门把,慢慢用力,正要打开房门的时候,被辜自明一把关上,就听他喊了一声:“辜慎!”

声音绝对称不上温柔,辜慎知道,这个时候的辜自明已经快要生气了。

“辜自明。”辜慎淡淡的回答了一句,“我现在很生气,非常生气,但是我不想和你吵架,你明白吗?”

看着辜慎淡然却怒火中烧的表情,辜自明怔怔的回想起,自己写给辜慎的那几句话。

【我能感受到。对所有事都能冷静的加以分析的你,遇到关于我的事情,就显得冷漠,暴躁。舍去你的风度,像是什么不知名的野物,一定要把我逼退得远远的,用你的利爪和你的獠牙。】

为什么,辜慎?

辜慎最后几句话说的声音不小,餐厅里的女士已经用餐完毕,高跟鞋踩踏着瓷砖发出踢踢踏踏的声音,疑惑的发觉出父子两个剑拔弩张的气氛,转头问辜自明,说:“自明?你们怎么了?”

像是这种不称呼姓氏,直接叫名字的叫法,辜慎还是第一次听见。只感觉自己腮帮处的牙龈都被咬的生疼,强忍着要爆发出的怒火,淡淡的对那个女人说:“抱歉,我这次回家是来拿一些东西的,请问我方便——到‘你’的房间里看一看吗?”

那句话中的‘你’字刻意压重了,辜自明听得有些胆颤,也不知道辜慎为什么如此生气,心想难道看到辜慎成熟的时候都是表面?在他的内心深处,仍旧有小孩子一样的独占欲?

辜自明咳嗽了一声,很是尴尬的冲着那个女人说:“悦言,那个,放不方便让他进去拿一下东西?”

女人夸张的摇了摇头,惊讶的说:“不……我的衣服都——”

“好,”辜慎点点头,意味不明的笑了笑,垂下眼眸,从兜口里掏出一串钥匙,随手扔到地上,一边头也不回的离开,一边说,“随便你怎么样吧——辜自明,我要和你断绝一切的关系。”

走的时候像是什么都不在意,但是说话的声音提的非常高,好似是让辜自明听清楚每一个字。

是你欠我的。

那钥匙与瓷砖摩擦发出的声音非常的刺耳,辜慎扔的也用力,碰到了许多的家具,那个被称为‘悦言’的女人看辜自明瞬间惨白的脸色,说:“辜慎,你这是什么意思?”

一个成年人,当然不可能陪着孩子继续闹下去,辜自明小跑上前,拽住辜慎的袖口,看着他的眼睛,说,:“辜慎,别闹。”

“谁和你闹了!”辜慎忍不住狠狠地把男人的手甩开,看着好像站在一个战线的一男一女,说了狠话,“你凭什么管我?——”顿了顿,犹豫了一下,说:“你他妈的算是我的什么啊!”

忍不住爆了粗口。

前世加上今生,前前后后第一次的粗口,在这么一个场合,完全没有风度可言。

辜慎的手指剧痛,也后悔自己做出如此没有素质的举动,趁着辜自明完全愣住的时候,转过身去,飞也一般的跑了出去。

为什么如此生气?

因为房间被别人住进去了?当然不至于,辜慎虽然是个睚眦必报的人,却也不必为了这种小事真的生气。

让人觉得生气的是,自己不过是出去住了一个月,‘家’就已经不是自己的家了,何必再在里面留念,干脆断了一切的好。

辜慎向来就是一个狠角色,像他上辈子那样能谋取巨利的工作,手段不硬怎么可能爬的上去,倒是重生之后收敛了点。然而,那种自天而成的骨气,被人折了不行,——碰了,更不行。

前世之所以没有和辜自明闹的如此僵,很大原因是因为上辈子的他忙于工作上的事情,被杂务堆得满满的,哪里会有时间谈情论爱,更何谈对辜自明不满呢?前世的他非常的感谢辜自明,为他创造了如此优越的条件。可是这些感谢的筹码,放到一个已经死去过一次的灵魂面前,根本是轻如鸿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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