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地~爹地,童童去给你抓虫虫~”
“哇~虫虫~童童找到虫虫了,爹地可以钓大鱼喽~哦哦~”
“爹地,爹地,童童找到虫虫钓鱼了,呵呵~呵呵~”
“爹地?爹地?你去哪里了爹地?”找不到爹地的小荷童带着哭腔慌乱的沿着河岸奔跑着,小小的身影看起来彷徨无助极了。
不不不~不要,不要跑出来,不要想起来~啪嗒,披在身上的毯子顺着荷童那白皙布满吻痕的肩头滑落在地,双手插进自己金发间的荷童死死地扯住他那头炫目的发,狂躁的拒绝着记忆的回归。
一步步倒退,踉踉跄跄,跌跌撞撞。
“呜~”腰部撞在了桌角。
“啊~”腿,刮倒了椅子。
“呼~”身体撞到了衣架。
镜子里的身体令荷童站稳了身体,抓挠着头发的双手也战战兢兢、缓缓的收了回来。
潋滟春情的醉眼惊惧的瞪大、瞪大、在瞪大……
“啊~”半晌,荷童撕心裂肺的尖叫出来,怪物~怪物~怪物~即使他刻意的去忽略对也无法改变他是个怪物的事情。
为什么?为什么老天要这样对自己?为什么瘸腿的不是自己?为什么瞎了的不是自己?为什么偏偏要给自己这副不男不女的身躯?
啊~爸爸~爸爸~爸爸~你是要来接童童走了么?
爸爸~爸爸~童童就来找你……
往寝室返回的米果竟然与一身高贵、已有两个多月没有露面的荷童撞个正着,米果是相当的惊讶。
开门走出来一身白衣的荷童高贵得如同万众瞩目之下的天之骄子,浑然天成的一个发光体。
那一头中长细碎的金色头夺目耀眼,如同女子般俏丽的脸孔上嵌着一双神采奕奕的醉眼,眼波荡漾着细微的春色,双眉高挑,挺立的鼻子配极了他那张无情的薄唇。
“哥?”望着荷童眼中那敛不住的嫉恨之色,米果惊讶的呓语出来。
不知为何,阔别两个多月再见到的荷童,有股子天神般的强大傲人气息,光辉得竟然令米果不敢继续与之对视下去。
“我——恨——你!”荷童勾起唇角露出无情的笑,就是今天,就要一切都了结吧,够了、累了。
“哥?”米果不敢置信他听到了什么。
“那一切都是我做的,你的照片、你的录像全都是我散播出去的,甚至你的脚瘸了也是我做的。”荷童满眼的冰冷,掺杂着不被察觉的淡淡哀伤与绝望:“记得么?是我看见了车子疾驰而来故意松开了你的脚踏车,要才四岁的你被车子撞到,哈哈哈~没想到你的命大,紧紧只是瘸了一条腿而已,好了米果,不要在叫我哥,我——不——配!”骄傲如同孔雀的男人丢了这句话,无情的转身、离去,没有留给米果任何一丝一毫辩驳、质问的机会,同样的,也没有给他自己留下机会。
走廊里的夜六红同样与荷童擦肩而过,叶丽红蹙眉,许走惊讶突然露面的荷童,等他把他的视线从荷童身上收回来时,一转头便看见了站在他们寝室门口一脸茫然的米果。
小不点?夜六红心急如焚,当即拔腿跑了过去,大力的,一把拦住了米果的腰身问道:“怎么了?是不是那个家伙欺负你了?你说,你说我就替你去揍他!”
米果一直一直盯着荷童潇洒离去的背影,那么笔直、那么挺拔,纯白的颜色真的很趁哥哥,哥哥~哥哥~一直都是小米果心目中的王子。
思绪飘啊飘,飘啊飘啊~飘回了米果四岁、荷童九岁那年的槐下清风时节。
“啊~哥哥~我要摔倒了,哇哇~”骑在儿童脚踏车上的米果在小道便歪歪扭扭着。
“没事,没事,有哥哥在后面把着呢~摔不着你的~”小荷童眯眼笑着安慰着脚踏车上的小米果。
“嗯嗯嗯~哥哥,等我说松手你在松哦~呵呵~”米果嘟个笑脸一脸的坚毅,笨拙的操纵着脚下的脚踏车。
“知道了,小傻瓜~呵呵”荷童嘿嘿笑着。
片刻功夫后,发现自己可以骑起来的米果惊叫道:“哇哇哇,哥哥你耍赖,果果还没有说你就松手了~哇呜~要倒了要倒了”本来骑得很好的米果在发现身后没有哥哥扶着车座时,一时惊慌的乱了手脚,结果车子七扭八歪的就倒在了地上,还把他摔个大屁蹲。
年少的时光真的很快乐,哥哥,那些都是假的么?那果果腰间上挂着的百宝袋也是跟在身后的哥哥故意拽下去的么?
“喂喂喂?小不点?你怎么了你?”站在寝室门口的夜六红见米果无动于衷,着实的担心起来。
“我以前有一个很宝贝的百宝袋,整天都会挂在腰上,呵呵~那里面其实都是一些很幼稚的小玩意,有糖纸,有卡片,有弹珠,但是我都很宝贝,因为那些都是哥哥送给我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噼啪噼啪的顺着米果的眼角滑落下来,少年的脸上竟平静的没有一丝表情,他平淡的继续叙述着:“然而有一天,在我骑脚踏车的时候,腰上的百宝袋忽然掉到了地面上,所以我囔囔着要哥哥快点跑到道边给我捡回来,结果,呵呵~结果才一松开我脚踏车,结果我才歪歪扭扭的把车子骑出去几米远,一辆突然从前面拐进来的蓝色车子就把我撞翻在地了。”米果仰起脸瞧着满目焦急的夜六红弯起了唇角:“我好伤心,因为我今天才知道这一切不是一场意外。”
“我、我有话对你说!”夜六红忽然粗着嗓子囔道,这件事情他已经憋在心里一阵子了,但始终都找不到何时的机会向米果坦白。
“说吧~”米果笑的很温柔,如果不是他眼里挂着眼泪,夜六红一定相信他是开心的。
“其实、其实~”夜六红从来没有这么吞吞吐吐过:“其实我想说,我应该感谢你哥”夜六红的话令米果平静的脸上有了波澜,眉清目秀的男孩冷却了一张脸,他不敢相信他从夜六红的耳中听到了什么。
“呜呼~”猛的,米果被粗鲁的夜六红俯身吻住了唇,这一吻就像世纪之吻,漫长而激烈。
脑中一片空白,只有四肢百骸还在运转着,心跳的感受着男人的雄性气息,接受着身体里的焰火被男人挑起,一簇一簇的火苗在血管中炸开,灼烧着少年的理智。
“啊~”被松开的唇终于可以得到呼吸,米果的胸脯剧烈的上下起伏着,清明的眼中倒映着夜六红。
他见男人一字一句说:“小不点,撞了你的人是我!”是的,就在夜六红知晓荷童在背后捣鬼,夜大红一力阻扰之后,他也开始暗自展开了一系列的调查,却意外的发现这个秘密,事情虽然久远,可是夜六红仍旧记得清楚,他偷开了父王的车子,结果却半路上撞了一个人类小孩,之后他将那人类的孩子丢在了医院外匆忙跑回去赵小爸爸求救,哈~这是天意么?哈~这,原来就是注定好的天命。
“什、什么?”米果一时有些消化不掉这一连串的真相揭秘,撞了他的人是六红?要他自卑的人是六红?是六红害得他在他的面前自惭形秽?是他害得他卑微的暗恋了他一年????
“原谅他吧!”夜大红的声音突兀的自夜六红的背后传来,轮廓分明,眼深眉浓的夜大红缓缓朝着他们走来:“也原谅荷童吧!”狡猾的夜大红是在令米果骑虎难下,他了解米果这个善良的孩子,他是绝对恨不起来他的哥哥也不舍地恨夜六红的,这——也许就是所谓的命运。
062.一颗苹果
“我、”米果似被强盗逼迫到悬崖边的良民,要么选择跳下去,要么选择投入强盗的怀抱。
此刻的夜六红早已放下与老大的隔阂,借坡下驴一脸苦楚的软声道:“小不声?原谅我吧~”
“谈不上原谅,这事儿本就该是你负责,负责米果一辈子~”夜大红笑意盈盈。
米果的面颊红了又红,夜大红似乎也知道了荷童的心结是什么,他刚刚得到最完整的一手资料,他只是想要米果自己判定荷童到底是不是一个大坏蛋。
夜大红坦言承认之前的事情都是荷童做的,不过荷童在最后关头后悔了,所以才会独自一人跑到废旧的仓库去,当然,跳过他自己化蛇与荷童交配那段,他大概的把事情讲了一遍,之后他又道:“荷童的亲生父亲是个普普通通老实人,毫无背景和势力,他是你母亲郑家倒插门的女婿,自然就在你们强势的母亲和母亲面前抬不起头来,最关键的是你母亲生下了荷童,这令你母亲倍受打击,三年之后,你母亲终于受不住那些流言蜚语决定要荷童的生父将荷童处理掉,三岁半的小荷童还是个天真无邪的娃娃,他哪里知道他的爹地带着他去到湖面是想推他下去淹死他?”夜大红的脑中忽然浮现的是那年五月的风,飘着道边槐花的清芬,轻轻地吹拂着他的发,不远处一个穿着天蓝色背带裤的小男孩欢天喜地的冲着他跑过来大叫着:爹地,爹地,童童去给你抓虫虫。
呵~夜大红好想苦笑,原来那个死小孩,那个第一眼把他看成蚯蚓,第二眼把他认成鲶鱼的死小孩竟然就是荷童,那年他的笑还是那般天真烂漫,今时今日他都还记得。
嚅了嚅唇,夜大红继续道:“最后跳下湖的是荷童的生父!”
吓~惊讶的不止是瞪大眼球的米果还有一旁的夜六红,夜大红突兀的笑了,无声的笑,带着睨视众生的傲然:“你哥不过是雌雄同体而已,并——不——是——你——母——亲——口——中——的——怪——物!”
懦弱的男人,不忍心亲手掠夺荷童的性命竟然选择了自我了断?把可怜的小人儿一个人孤零零的留在这个可怕的世上饱受摧残,杀的,那还不如当初就杀了他!
在夜大红提步离去的那一刻,受不住多重打击的米果瘫软在夜六红的怀中,哥哥……哥哥……哥哥,你到底受了多少的苦楚……从小到大自己又多少次不经意间的触碰了你那道致命的伤疤?????妈妈,妈妈,你怎么可以这么残忍?
心情大好的夜大红打开了房门却未见荷童的身影,心里又是一喜,莫不是小黄毛终于看开了?哈,他走出去了?呵呵呵~天知道夜大红等荷童自己走出这间屋子等了多久。
欣喜若狂的夜大红并未发现可疑之处,而是大踏着步跑出了寝室,开始捉迷藏般的在学院里寻找起荷童来。
当过了午夜,当太阳再一次升起来,当太阳再一次落下去,夜大红心慌了,其他人仍旧忙碌的在倘大的整座学院里寻找着他的荷童,站在学院湖边前的夜大红猛然回神,他知道了,他知道了荷童会去的地方。
雪夜里,夜大红披着星戴着月,疯魔似的回到了他也许久没有来过的祖屋后山。
夏日里迷人的风景被积雪冰冻出另一番风味来,孤傲、冷傲的就宛如他的小黄毛。
然,当夜大红的目光被冰冻的湖面中央那一颗红红苹果所吸引住的时候,他的心咯噔一下子。
砰~嗖~烟火在不远处的天幕中炸开,夜大红依稀听得孩子们的欢声笑语,圣诞快乐,圣诞快乐……快乐么?他的小黄毛不见了,留下的唯有这颗孤零零的苹果。
蓦然的,夜大红忽然懂得了,为何每年的平安夜里,这座孤寂、冷清的湖面都会有一颗红通通的苹果,那是小荷童送给他在天堂的爸爸的,希望他的爸爸可以平平安安,原来,原来荷童早都知道了一切真想……
荷童荷童,为何今年的平安果你要提前放在这里?荷童荷童你去了哪里……
噗通一声,夜大红顺着不远处的冰窟窿跳进了深湖中,奇异的,三尺冰面下的湖水并没有想象中的寒冷刺骨。
整整一夜,夜大红在湖水里捞出来的只有他做给荷童的那条大米腰链,也庸俗地刻着:大红爱荷童爱大红爱荷童爱大红……
完了,夜大红蔫了,手中握着那条腰链坐在湖面出神,夜二红的声音突兀的自他背后响起:“不是找过了么?”
一语惊醒梦中人,没错,他找过了,整个湖底都没有荷童的尸体,那就说明荷童没有死,他还活着。
“我们是妖!”夜二红又突然的来了一句。
是的,怎么忘了自己是蛇妖?就算荷童死了也要去阎王老子那里把人抢回来,呵~
三日后,戈鸥主动找上了坐在餐厅里与众兄弟就餐的夜五红,这令夜五红相当的意外,在看着戈鸥手中拿着是他的手机时,夜五红悄悄戈鸥的脸把他的手机接了过来:“谢谢!”礼貌而生疏的表述。
戈鸥有些气,他不是故意要收看夜五红的手机邮箱的,正巧夜五红的手机就落在了寝室的书桌旁,就只是惊鸿一瞥,他就瞧见了坐落在巴尼斯勒坦斯岛上热沙俱乐部发给夜五红的邀请帖。
他也不知道是不是触碰了什么按钮,反正整个邮件就瞬间打开了,若是他没有看错的话,这是一个专门提供给名流人士选择玩物的男色俱乐部,最要戈鸥震惊的是他在出售物的条码里看见了荷童的照片,所以这会儿他才急冲冲的拿着夜五红这款高科技的手机屁颠屁颠的送了来,并且暗自在心底鄙夷夜五红的恶劣,人面兽心的风流鬼,要不是看见这个邀请帖,戈鸥还真以为夜五红脱胎换骨改头换面了呢。
没有言语,戈鸥冷漠的一把从夜五红的手里把他的手机夺了过来,之后无视夜五红眼里的不解,自顾自的调出那封邮件后才又把手机丢给夜五红,然后头也不回的转身就走掉了。
“老大呢?快,我知道荷童的下落了~”夜五红在低头看见手里的邀请函时激动得吼了出来:“快,收拾收拾准备去尼斯拉”
“我和老八陪着老大去就行。”夜七红站起身来道。
的确,要说很绝、专横什么的都不如老七老八玩的厉害,罗里罗嗦去那么多人反而还碍事,不如就要老七老八这俩能打能杀的陪着老大去。
兄弟二人的话要一旁没有做声的蓝瑞心中一跳,太好了,机会来了,这是他当时的第一想法。
当蓝瑞伙同夜七红与夜八红坐上直奔巴尼斯勒坦斯岛热沙俱乐部的直升飞机时,蓝瑞知道他刚刚不过是白日做梦而已。
由于他的那点小心思暴露无遗,这一路上在狭窄的机舱里自然是少不了兄弟二人的蹂躏和钾玩,若不是心烦意乱的夜大红吼了一嗓子,蓝瑞定会被吃干抹静连渣都不剩。
“蓝~你的眼睛就像一颗通透的蓝宝石,真美!”这句赞美之话来自立眉怒目的夜七红,算是蓝瑞与他们俩兄弟搅在一起这段日子以来说的最正经的一句话,不过仍旧被蓝瑞无视掉了。
青铜面、浑浊眼的夜八红似乎很不满意自己的兄弟总是抢他一步的来讨蓝瑞开心,也人模人样的软言软语起来:“瑞~不要老纠结着你的眉头,其实你擦些唇彩应该不错,你的嘴唇太淡了~”
不知道是不是荷童选择轻生触动了某些人,反正这几日夜七红与夜八红的暴戾手段有所收敛,总是时不时的真情流露一下,令蓝瑞感到作呕的同时还有些小小的不适应,就比如现在,该死的,这两个变态的杂种根本不知道温柔完全不适合他们。
“蓝~”
“瑞~”
火花在空中相撞,兄弟二人相互怒视一番,之后——
“蓝~”伸手把蓝瑞的头部拉到自己的肩头依靠。
“瑞~”有人不服气,拉起蓝瑞要男人的头颅靠着他的肩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