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我的管家,我的朋友,你怎么不直接说!”
乔云深心虚的撇开视线,他实在无法把“不好意思”这个原因说出来,“咳……”
——所以说,云深,乃就是个闷骚!
陈辰见他实在不愿意说,虽然心里好奇,但他也无法逼迫他啊。
“好吧,我不问了。”
乔云深明显松了口气。
“你给司桡父亲提亲了吗?婚礼准备的怎么样?”
“提亲了,一切准备就绪。司桡想让你准备礼服,所以……麻烦你了。”
“没事。”陈辰笑了,而且……他也需要做一套。
番外:(上)
很快,六月初六到了。
这天,陈辰家又一次的热闹了起来。大厅里不仅坐着齐家熟识的人们,还有不少生面孔。其中大部分是便装的官员和魔教中人。在拜过天地后,一群人开了酒席。
“呵呵……今天真是热闹啊!来,喝酒!”何日坐在主席上,拉着魔教教主拼酒。
教主大人很给面子的喝了,只是那脸色有些漆黑。尤其是看到某几张格外熟悉的脸时,那脸色分外精彩。
——天知道,为什么自家儿子的婚礼上会有那么多官员啊!那些追捕逃犯或者犯罪的江湖人士的名捕怎么也在啊!这让魔教中人怎么活啊!
“好酒量!”何日二货
魔教教主不答。何日也不介意,乐呵呵的给他倒酒。
“来,再干一杯!”何日先抬头闷了。
魔教教主司成廉抿抿唇,想到这是儿子夫君的朋友,于是就端起喝了。
旁边陪同的乔管家、齐老爷子和齐爹爹三人也十分高兴。
“哦呵呵呵~~~~~如今云深也成亲了。闻之,你很快也要当爷爷了。”
乔管家虽然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但那柔和的眼神、微勾的嘴角还是显现了他的好心情。
“亲家啊,来,吃菜。”齐爹爹很热情的给司成廉夹菜,“云深是个好孩子,司桡更是没得挑。你放心,我们不会亏待司桡的。”
司成廉的脸色这才放晴,本想说几句表示一下,但抬眼间看到某个对自己笑的异常灿烂的捕快,他的脸又黑了。当然,这一切都被一直观察他的齐爹爹看到了。
齐爹爹不动声色的瞄了那个傻笑的捕快一眼,心里瞬间明白了,然后若无其事的继续布菜。
没过多久,乔云深带着大红花出来敬酒,被魔教中人和商业敌手灌了不少。后来被陈辰解救这才入了洞房。至于洞房花烛夜……就尽在不言中了。
深夜,送走宾客后,乔管家回到自己的房里,关上门,坐在窗边。借着烛光,从怀里掏出一个红布包,小心的打开,拿出一个破旧的荷包。
荷包不好看,准确的说应该是很难看。它颜色暗淡,可以看出是被人经常抚摸的,上面还有着两团彩线——完全看不出绣的是什么,四周也是针脚不齐,难看的很。但乔管家却极其珍重的保存着它。
轻轻的抚摸着荷包,乔管家退去往日的面无表情,挂上让人难以置信的温柔笑容,满眼怀念与爱恋的注视着它。
——安宁,你放心吧!咱儿子成亲了!娶了一个和你很像的夫郎。
想到那个和儿子差不多高的高大儿夫,乔管家的笑意加深。
——安宁,咱儿子的夫郎真的很高、也很孝顺,是个好孩子!你放心吧。
也许是儿子的大红喜衣勾起了他久远的回忆,想到那个同样穿着喜衣的哥儿,站在自己门前,向自己伸出手……乔管家笑了……泪也留了下来……
他本是武将之后,祖上更是开国功臣。但树大招风,到父亲这一辈,终招来了灭门之祸——父亲居然爱上了先皇的一个皇夫。
虽然这件事情中含有蹊跷,但震怒的先皇还是下令,将乔家满门抄斩。当时,还是15岁的他,作为嫡系,自是难逃一死。
那日,官兵突然闯入家中,将府里所有的人都抓了起来,连审问都没有,直接送到了菜市口。
看着自己的族人、奴仆,被一个个斩首,鲜血染红了整个台子,他除了绝望,再无其他。就在那时,安宁出现了。
作为皇哥儿——先皇的亲弟弟,他穿着大红的喜衣,头戴凤冠,骑着枣红大马来到他的面前,对他说:“我安宁这辈子只嫁你乔智武!”
而他,被他震动了,鬼使神差的握住了他伸出的手。
自那以后,他和安宁就成了通缉犯。因为安宁的原因,那些追捕的官差倒没有想法设法的杀死他,让他得以活下来,但逃亡的日子终是不好过的。他们每天都躲躲闪闪,在一个地方从来没待过半年过。他明面上的固定工作都不敢去做,只能做些像砍柴、卖柴这样的活儿,但这些钱远远不够他们的花销。而什么都不会的安宁竟也做起缝补的活计,这让过了很久才知道的他掉了泪。
他没有给过安宁一个婚礼……
甚至都没给安宁一个安定的生活……
他对不起安宁!当看到那个娇生惯养的安宁坐在月光下缝补衣服,而那双葱白嫩手变成满是伤痕、粗糙的枯槁双手时,从没掉过泪的他哭了。
他记得那时自己跪在他膝前,哽咽的说:“安宁,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你!你不应该受这样的苦!是我连累了你……安宁,是我对不起你!”
怔住的安宁笑了,已经变得苍白瘦削的脸在那刻显得格外温柔:“智武,你没有对不起我。嫁给你,是我这辈子最幸福的事情。”
“安宁……”他怔愣了……他不记得自己说了什么,只记得安宁那张在泪水里模糊不清的脸。
“智武……”安宁抱住他的头,而他则依靠在安宁的怀里,听着他坚定的声音,“我是你的夫郎,不管活的好与坏,我们都要一起面对。我不会回去,我们要永远在一起……”
后来安宁说了什么,他已经不记得了,他只记得那句“永远在一起”。
再后来,安宁被皇家娇养的身子终是被败坏了。那时,已经掉了三个孩子的安宁依旧笑着对自己说:“乔智武,嫁给你,我不后悔,我一定要生下咱俩的孩子。”
但他的心却提了起来。
直到怀了云深,脸色蜡黄的安宁依旧坚定的对自己说:“我一定会把他生下来!”
当时,自己心中涌现了不好的预感。那八个月,他们没有再搬走,只为了能让安宁养胎,他拼命赚钱给阿宁买好吃的,只为了能让那股不好的预感消失。第九个月,为了能请来稳爹,他终于抛弃了最后的尊严,做了回小偷——而偷得那个人就是齐老爷子。
但他没有得手,他被抓住了,本以为会被送官或者被毒打一顿的他却被放了。
警惕心极高的他居然鬼使神差的问了句:“你为什么放我?”
“呵呵呵呵~~~~~~~”齐老爷子那时笑的就很傻,“我看你不像是贼,是不是有困难?我可以帮你。”
那时的他居然接了话,“帮我?”
“嗯。”齐老爷子笑的很有大灰狼诱拐小红帽的意味,“我可是这潍城的首富——额,现在是第二富,要人脉有人脉,要钱财有钱财。帮你很简单啊!”
他不说话的看着齐老爷子。
齐老爷子继续笑,“不过,帮完你之后,他要帮我做事啊!”身后具现化的大尾巴摇啊摇,“你要来做我的管家呦!你要帮我打理齐家呦!”
他现在想起都觉得自己那时脑抽了,居然相信了齐老爷子的话,竟然带着他来到了自己暂住的小破屋里。谁知,一进门就看到安宁痛苦的坐在地上——孩子要早产。
慌了神的他在齐老爷子的帮助下抱起安宁就去了齐府,随后就请来了稳爹、大夫。可是,安宁破败的身子终究是没有熬过去,在身下云深后离世了。当时,他觉得这个世界已经崩溃了。
那时的齐老爷子也不知是怎么想的,帮他照顾孩子,将安宁妥善下葬,帮着应付各处的打听,还来劝说他。想到安宁,想到这个留着他们血脉的孩子,想到安宁一直以来期盼的眼神,本想死掉的他终于开始吃饭——他要站起来,他要照顾好云深,他要报恩!
可谁知,没过多久,先皇就追了过来,而他也不打算逃了。
“陛下,您可以杀了我,我不反抗。但请看在安宁的份上,留下这个孩子吧!他身上终究还留着安宁的血啊!”那时,他的头磕在地上,血流了很多,但他只求能保住云深。
期间不知道齐老爷子对先皇说了什么,反正,先皇居然答应了,还没有杀他。唯二的要求就是,乔家自此以后世世代代决不得入仕,无要事不得入京,而安宁的墓也要迁回皇陵。
于是,他换了个身份,留了下来,照顾云深,打理齐家,只做那个齐府的万能管家——乔闻之。而闻之,意为只接受你(闻:在古语中,有接受的意思。)
他这一生都不打算再娶,因为他的夫,从来都只有安宁。
如今,云深也成亲了,那个儿夫虽说是有着外国血统的魔教中人,但他那泼辣、直爽的性子真的和安宁很像啊!
想到安宁身穿喜服劫法场,又想到司桡跪在自己面前表心意……他笑了。
“安宁,我们的儿子成家了,有个爱他的好夫郎。他现在很好,有个如弟弟一样的阿巧,有个完全信任他的朋友阿辰,有可以斗嘴的何日……何日……”想到酒桌上那个拼命灌自己儿子,最后却又帮自己儿子挡酒,现在正在客房痛苦呻吟的小皇帝,他忍不住又笑了。
“安宁,你有个好侄儿啊,他和他父皇一点儿都不像,心很软、人很善……虽然做人二点、做事傻点,但真的不一样啊!也许,有他的帮忙,以后我们还可以在一起。你要走慢点啊,等等我,我会去找你的,然后来生咱们再做夫夫,好不好。”
手轻轻的划过荷包的表面,带着水光的双眼异常深情。
“那……你没有反对,就是同意了。你要等我啊!不准提前投胎……我还要检查你的绣工呢。你看你绣的荷包,不知现在绣的怎么样了……”
突然顿住,他拿出一把小钥匙,打开床前小柜子,拿出一个锦盒,再打开,里面有个红布包。他小心翼翼的打开,露出里面针脚整齐、绣工极佳却只绣了一半的荷包,无意识的轻抚着。
“……傻安宁,绣工应该变得更好了吧……”呢喃中,泪水早就不自觉的流了下来。
“都是有身子的人了,怎么还绣呢……明明说好要绣完的,但你怎么失信了……我要留着它,到下面你还要继续绣……”拿过那个绣得不好的,“这个,我在这里带了一辈子……”
拿过那个绣的好的,“这个,在下面我要带一辈子……安宁,你可不可以反悔哦!”
说完,他笑的更加温柔了……但眼泪也流的更加汹涌了。
“安宁,你一定要等我……不可以耍赖皮……不可以偷溜……不可以躲着我……”
在他沙哑哽咽的低语中,弯弯的月亮已经爬上柳梢,朦胧的月色映过窗纸,透在屋中,平添一地的深情……与悲哀……
古人云: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此事古难全。
诚如此,人世间总是有抹遗憾的。
第六十五章
夜已深,门外热闹的喜宴也已散去,只有蝉在低低的鸣叫。
陈辰坐在屋中,映着龙凤大红蜡烛,一杯一杯的喝酒。
“阿巧,还没换好吗”
内间却无声音传来。
陈辰放下酒杯,起身走向里间。
“阿巧?”
当他准备掀开帘子时,穿戴整齐的齐巧这才低着头,双手绞在一起的走了出来。
陈辰微愣,上下打量齐巧。
此时的齐巧穿着陈辰设计的大红喜衣,修身的设计让他看起来很高挑,散下的一头青丝披在身上,中性的款式更是让齐巧清秀的小脸平添了几分阴柔。此刻,带着一丝羞涩、一丝期待的齐巧,正双颊绯红的看着陈辰。
“好看嘛?”
看呆的陈辰根本没听到齐巧的问话,依旧傻傻的盯着齐巧。这让后者的小脸更红了几分,眼中也透出些许笑意,忍不住凑近,低声唤道:
“阿辰……”
“嗯……”某人愣愣的回答。
“好看吗?”此刻连声音都透着笑了。
“啊……”
“呵呵……”顾不得害羞,被某人的行为逗得开心的齐巧咯咯地笑了起来。
被齐巧的笑声唤醒,醒悟到自己看自家爱人看直了眼的陈辰一点都不觉得丢人,只是宠溺的笑了笑。
“阿巧,很开心?”
“咳……”齐巧心虚的撇开视线,但唇边的笑意却是怎么都收不回去。
陈辰微垂眼帘,微勾的唇角突然上扬,原本透着宠溺意味的笑容一下子变得让人不安起来……
“啊!”身体突然悬空的齐巧失声抱住陈辰的脖子,“你干吗?”
陈辰笑得格外灿烂,却不答,只是大跨步来到才床前,将人扔到柔软的床上,自己则抱胸站在窗前。
弹了两下,回过神后的齐巧双臂撑在床褥上,自下往上,怯怯的看着陈辰——第一次被这么粗暴对待的他心里隐隐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阿辰……”
“嗯?”陈辰唇边的笑意不改,略微弯腰,暧昧低沉充满磁性的声音淡淡的流出鼻腔。
而此声音唯一的听众齐巧霎时红了脸,双手不安的揪了揪床单,双腿不自觉地缩了缩。
“你……”实在是不知道怎么说啊!
一直盯着他的陈辰眼神一下子就深了,嘴角的弧度更是又上调了几分。原本戏耍的心思也没了,另一种男人的本能快速的复苏了。
“脱衣服。”某人直接命令道。
“……嗯?”齐巧愣了,刚才的羞涩与心动也被抛到了一边。
“脱衣服……”陈辰一字一顿的说,“首先,把裤子脱掉。”
明白过来的齐巧小脸瞬间爆红,眼神也变得羞愤起来。
“阿辰!!”
“脱。”
一直不懂反抗的齐巧只能咬咬下唇,颤抖着双手伸向裤带……
看着自家亲亲爱人听话的在自己面前脱裤子……还一副勾人的打扮,不得不说,这很满足陈辰男人的虚荣心,同样的,还有一股难以抑制的欲望也随之升腾了起来——那股混杂着无限爱意的本能冲动,让他只是看着某人的动作就硬了……
某人心里默默的想,自己这辈子算是载到某只小鸟身上了……
——当然,也许陈某人你去掉那喜悦幸福让旁人羡慕的不断冒酸水的语气更具有说服力!
不知道某人心中所想的齐巧终于脱下了裤子,不安的搓动露在外面的莹白的小腿,忐忑的抓着自己的衣摆,怯怯的瞄向陈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