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音 下——夜弦辰歌
夜弦辰歌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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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静深颤抖着声音问:“你……你怎么了?”

景泽扣紧他的腰道:“没,就是想干你。”

很下流的一句话,带着侵犯抢夺的意味。知道他快到高潮,景泽狠狠地咬在他肩膀上,曲静深一痛,整个身体如弦一样绷紧。景泽感受着他的紧与颤抖,那味道又何止销魂噬骨?很烫,就如身下的人一般。

景泽眯着眼回味刚才的满足,他点了根烟衔在嘴角,手有一下没一下地抚摸着曲静深的背。答应曲静深戒烟后,他不常抽了,除非这种时候会抽上一两根。

曲静深背对着他躺着,那里还有些许白浊。景泽抽完烟躺下,将腿叉在他两腿中间,手摸着他平坦的小腹。曲静深的身体有些凉,搂在怀里十分舒适惬意。景泽趴在他耳边亲吻,过了一会问:“宝贝儿,我干的你舒服吗?”

曲静深说:“你……你以后别再这样问,好不好?”

景泽磨蹭着他,说:“不好。”

景泽趁其不备,又将自己埋进去。那里真令人流连忘返,很潮很热,紧紧地吸附着他。景泽舔着曲静深的脖子,明明被舔的人不是他,可身体里就是有一股无法言说的痒。那痒沿着神经线,慢慢渗进他心里。是因为爱才觉得的痒?还是因为痒才会不计得失的爱?景泽哪有心思思考这个问题,他狠狠顶弄几下,任软肉舔着他挺拔。

曲静深死咬着嘴唇,可依旧堵不住那声脱口而出的呻吟。有点痛苦,但里面又夹杂着无以言说的快乐。景泽的动作突然慢下来,他趴在曲静深耳边低声说:“你知道吗,你那天躺在病床上睡着的样子……我心里很难受。”话音刚落,又狠狠的来上几下。

曲静深:“啊……!我知道……我知道……你慢点!”

景泽的动作反而越来越快,每一下都戳在曲静深最要命的地方。他说:“再敢有下回,我干的你三天下不了床!”

曲静深配合着身后的起伏,他能清晰地感觉到滚烫的液体流入他的身体。虽然景泽那句话说的很凶,但憋了这么多天,应该也很辛苦。

被这样对待,曲静深那里并未很快合上。景泽的手指时不时进进出出,调戏着有些发红的入口。曲静深说:“别再动了,让我休息会。”

景泽死皮赖脸地趴在他耳边问:“生我气了?”

曲静深说:“没有,让我睡会。”

景泽:“你要生气……”

曲静深:“嗯?”

景泽满脸笑意看着他,慢慢说:“就气死吧。”

曲静深气极反笑,说:“我真有点累,这种事……”这种事只能吃哑巴亏。

景泽捞起他去浴室冲澡,“这种事,因为我爱你才对你做。你不是也享受到了吗?所以不用觉得不好意思。”

曲静深迷迷糊糊地又回到床上,这句话在他睡着之前,一直徘徊在脑海里。已是下午,阳光照进阳台,投下一树深绿的影。夏天的绿是肥厚的,就像夏天的情绪总是那样饱满。开心便阳光普照,烦忧便雷雨密布,这样烈这样爽快。

第一二零章:远山行

从这里去T市坐火车的人很少,两市相距不远,许多人过去玩都选择乘坐客车。越往南走温度越高,景泽嚷嚷天太热,曲静深笑着说:“你别动来动去,心静自然凉。”

景泽说:“不凉!越来越热!”

还好没多久就到了T市,T市不大,四面围绕着青山,因此空气略显潮湿,如果正赶上温度高,则又湿又热。景泽也是第一次来这里,他们在火车站附近选了个酒店住下。

景泽进门第一件事就是开空调,第二件事就是脱衣服。曲静深:“……你真这么热?”

景泽一把搂过他,粘乎乎的往他身上蹭:“你说呢?”

曲静深说:“我把窗帘拉上,你快去洗澡。”

景泽吹了个口哨:“嘿嘿,我不怕被看!”

话音刚落,便听到浴室中哗啦哗啦的水声。曲静深无奈地笑笑,把带来的东西放好,想去烧点水,又想到景泽正在洗澡。反正自己在这坐着也没事,不如就下去买点冷饮吧。

景泽从浴室出来没见人,他刚想穿上衣服去外面找曲静深,没想到曲静深正好进来,手里还提着几听啤酒。

景泽说:“这么热的天,出去干嘛?”

曲静深老实交待:“刚才你在洗澡,没法烧水,就下去买几听啤酒,喏。”

他递给景泽一听,景泽接过来打开仰头灌下。“傻站着干嘛,去洗澡。以后出去跟我说声,我还以为你怎么了。”

曲静深把方便袋放到桌子上,说:“你不是热吗?”

景泽刚喝进去的啤酒差点喷出来,妈的,我操……“宝贝儿,咱以后能不能别这么低调的温柔,行吗?”

曲静深笑笑:“我去洗澡,你先喝着。”

景泽听着浴室里哗啦哗啦的水声,倚在床头,真觉得这样的日子好。一听啤酒很快喝完,他又开了一听。

曲静深坐到床边,景泽把手里的啤酒递给他:“来,宝贝儿。”

曲静深接过喝了一口,景泽却贴在他背上不动了。曲静深干脆就这样倚着,让景泽帮他擦头发。

景泽问:“累吗?累就过来睡会。”

曲静深点头,躺到景泽身边说:“买后天的票回去?”

景泽:“行,玩的开心吗?”

曲静深说:“开心,这是我以前就梦寐以求的日子。不需要大起大落,大悲大喜,这样就挺好。”

景泽问他:“会觉得无趣吗?”

曲静深摇头:“不会,回去还要忙着上夜校,还要做网站呢。夜校旷了这么多天课,肯定又要跟新班。”

景泽说:“真是上紧发条的兔子,我们晚上上山,等明天早晨去山顶看日出。”

曲静深说:“好,别闹……一起睡会。”

这一觉睡到下午五点钟,景泽拍拍曲静深的屁股:“宝贝儿,醒了醒了……”

曲静深打个哈欠,却被景泽恶作剧似的压住。曲静深:“嗯?”

景泽说:“嗯什么嗯,你不知道我想做什么吗?”

曲静深面无表情:“你这随时随地发情的……”

景泽说盯着他:“嗯?随时随地发情的淫魔?”

曲静深笑笑:“知道就好。”

景泽作势要扒掉他身上仅有的一层布,嘿嘿笑:“我现在倒让你看看,要你尝尝,什么才是真正的淫魔!”

曲静深正儿八经地按住他的手说道:“真正的淫魔敢于直面惨淡的人生,敢于正视淋漓的鲜血……”

景泽噗的一声笑出来,停下了手里的动作:“宝贝儿,你的笑话真冷。”

曲静深说:“只希望在我穿好衣服之前,它能多冻你一会。”

景泽摸着下巴看他:“我现在很满意,嗯,看来你闷骚的性格与日俱增。”

曲静深说:“如果你想跟个木头过日子,那我以后就尽量不说话。”

景泽挑眉:“真不说?”

曲静深说:“假的,不跟你贫,你快点穿好衣服。”

他们下楼的时候听酒店的客人说,晚上十二点多上山正好,等爬到山顶,正好看到日出。曲静深对景泽说:“我们先吃晚饭,之后在山底下转转。”

其实上山的路很多,不过旅客都爱从正规的路上山,其他的路比较窄,时常有山石滚落,极不安全。天色渐渐暗下去,曲静深和景泽漫无目的地逛着。有山的地方一定有水,他们转到一处较小的湖前。湖边有本地居民散步,说着他们听不太懂的方言。

曲静深借着未全暗下来的天色,静静地坐在湖边注视湖面。湖比不上海的广阔,海却没有湖的灵动。各有千秋,他有时也觉得自己这样的性格未必不好。

景泽朝湖里丢个石子,问他:“在想什么呢?”

曲静深想了想,说:“什么也不想。嗯,湖比农村的河好看。”

景泽哭笑不得,“话是这样说,但湖没有河接地气。”

曲静深说:“都有自己的好吧,就像我,总被忽略,不也遇着你了么。”

景泽笑出声来:“想小爷当年英俊风流,就算刚开始时,也想不到会跟你走到这天。”

曲静深问:“你后悔吗?”

景泽伸出手,玩笑似的挑住他的下巴:“我倒是想后悔,你卖给我后悔药吗?嗯?”

曲静深说:“我不卖药,更不会卖后悔药,哈哈。”

景泽摸着下巴若有所思,他说:“既然这样,就只能在床上取悦我了。”

曲静深说:“须节制,不然会腰疼。”

去买了手电筒和水,夜里十二点多上的山。这个点上山的人不多,反正他们前前后后没看着什么人。上山的路还算宽畅,但石阶十分粗糙,鞋子底太薄,便会硌的脚疼。

山路的两旁全是树,遇到的千年古树,两人亦环抱不过来。越往上爬地势越高,风也越来越大。景泽拿着手电筒往山下照,下面有潺潺流水,仔细听能听到流水声。

两人累了就坐在石阶上喝点水,听着呼呼的风声,就像鬼魅精怪之间的对话。抬头看,天空中挂着亮晶晶的星子,北斗七星尤为亮堂。曲静深对景泽说:“以前听人说,北斗星座如果改变位置,江山就要易主。”

景泽也抬头看了一眼,漫不经心地说:“地球是圆的,所有意想不到的事都有可能发生!”

曲静深的手搭在他手腕上说:“走吧,要不赶天亮到不了山顶了。”

遇到寺庙,上了香火。两个人在菩萨面前磕了头,是不是这也算拜了天地?在寺庙处休息了一会,站在石台上看T市未熄的灯火。整个城市的轮廓尽收眼底,偏市中心的地方灯火最亮。说不上惊人,或者说是很平凡的。每一处灯火下面,或许都有带着烟火气息的故事。小打小闹,柴米油盐。

想问问你会感动吗?如果没有滔天的财势,如果没有惊人的容貌,如果没有讨人喜欢的言语,就这样平平淡淡地跟你说说家常。东家买股票跌了多少,西家的孩子上学不学好,总会被老师叫家长。在街上遇到卖新鲜水果的摊子,想到你爱吃,就给你买点带回。你会不会觉得我呆,觉得我真的一点都不懂?景泽。

剩下三分之一到山顶的时候,有段非常陡峭的路。台阶容不下一只脚,只能将脚斜着放才能走。直到他们走到这里,身边的游客才比先前多一些。有的正坐在台阶上休息,有的正拄着拐杖扶着防护栏往前走。

天未亮,往高处看,能看到挂着昏黄灯泡的小店。景泽朝曲静深伸出手,曲静深紧紧握住。这段路不好走,这样走或许能容易些。

两个人谁也未多说话,彼此汗湿的手掌心已是最好的交流。爬山不像看海,看海要的是心胸与意境,而爬山要一步一步走,跨过坚硬的石阶,听过萧瑟的风声,总以为再走一个小时便是山顶,原来两个小时后,路走了还不到一半。这也有点像人生,每每以为花好月圆的时候,等到的却是峰回路转。峰回路转后呢?峰回路转不见君,雪上空留马行处。

凌晨五点钟的时候,眼看着快到山顶,曲静深却累的走不动了,他身体本来就刚痊愈,再加上景泽前两天没个节制,现在已非常疲惫。

景泽终于尝到自作孽不可活的味道,他蹲好,指指自己的背对曲静深说:“宝贝儿,上来,我背你。”

曲静深原本想拒绝,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他心安理得地趴在景泽背上,让景泽背着他往前走。这时的风已经很大,汗刚出来,不一会就被风吹干。

曲静深时不时问他:“你累吗?累就放我下来,我休息过了。”

景泽皱眉说:“哪那么多废话,搂好喽!”景泽卯足一口气,蹭蹭地小跑起来。已经看到山顶的伟岸石门,天色欲晓,露水更重。

虽然这段路看着并不长,但却走了快一个小时。每个人都累的没功夫关注他们,曲静深能感觉到景泽头发上的汗滴到自己手背上。他用手背帮他抹抹汗,却不料景泽又突然一阵小跑。

登上最后一个台阶,景泽把他放下来,累的躺到地上猛喘气。山顶风真大,一身汗一会就被吹凉。曲静深坐在他身边没说话,他正往山下看,好陡峭的石阶,石阶两边,一边是绝壁,一边是悬崖。

远处雾蒙蒙一片,在天将晓未晓时,山不是青的,而是灰的。因为天未大亮,便看不到草木的绿。曲静深看着仍躺在地上的景泽说:“起来,要是走不动,我背你。”

景泽说:“瞧你那小身子骨,背得动吗?”

曲静深将他拉起来,非要让他试试。结果才背着他走了二十米,便已败下阵来。从这里到看日出的地方还要走一段路,但比起来路要轻松许多。有导游拿着话筒在讲一些名胜古迹的故事,听着有兴趣的,曲静深就会拉住景泽停下来听一听。

看日出的地方已经等满了人,甚至旁边还有扎着的帐蓬。曲静深和景泽站在人群里,一起朝东方看去。只见层层云海下,有欲出未出的一抹金红。那金红旁边云雾缭绕,似乎连那雾都沾染了太阳的颜色。

将近半个小时后,才见初生的太阳姗姗来迟地从云海中出来。那一瞬的壮阔无以言表,云海淡了,雾也薄了,所有的风头全被它抢去,所有的目光都被它吸引。

曲静深突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的想法是对的,本来就是个平凡的人,踏踏实实地过日子就够了。景泽激动地握住他的手,这并不是他第一次看日出,但是这是他第一次和曲静深一起看日出。

最可爱最令人欣喜的是它初生的刹那,太阳高了,便要普照万物。有了责任的东西,便不如乍见时生动倾心。

曲静深回握住景泽的手,低声说:“真美。”

景泽点头,勾着他的肩膀便往回走。曲静深疑惑地看着他,景泽说:“笨,去别处转转。”

第一二一章:谁懂生活是什么

从山上下来,两人都累瘫了,一觉睡到第二天早晨。在曲静深心里,那夜是十分值得留恋的。上山的路崎岖,尤其是快到山顶的那段路,隐隐约约地让人想起一辈子。某年冬天,他独自走在打工回去的路上,路旁有霓虹灯,这种悲伤的情绪是永远说不出的。

可能由于太累,曲静深在这种情绪中醒来,刚要下床去厕所,却被景泽扯住胳膊。曲静深回头看他,景泽眼睛还没睁开,迷迷糊糊地问他:“嗯?去干什么……”

曲静深低声说:“厕所,一会就回来。”

景泽这才撒手,曲静深在床边坐了一会,安静地看着他棱角分明的脸。到底是一种什么东西呢?将两个人紧紧地捆在一起。他突然想起以前有段时间,他总爱对人说好。这并不是对别人抱多大希望,而是因为他说好的时候心里根本没抱希望。

曲静深想到这里,心里又有些难过。为什么会是这种性格呢?他又爬上床,趴在景泽胸口上,喊他:“景泽……”

景泽伸手拍拍他的背,说:“上厕所回来了?那再陪我睡会。”

曲静深说:“我还没去。”

景泽这才睁开眼看他,问道:“怎么了?”

曲静深非常不安地问:“景泽……你说我们真能过一辈子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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