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音 中——夜弦辰歌
夜弦辰歌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关灯
护眼

曲静深没想到他会说出如此露骨的话,虽然有些不好意思,但又不能表现出来。还未出招,便已输了三分气势,这如何是好?

简明越说完,极其自然地朝曲静深摆了个请的姿式:“说说你找我什么事吧?”

曲静深写道:“求你帮帮景泽。”

简明越挑挑眉:“我为什么要帮他?”

曲静深看着他突然变得咄咄逼人的气场,写道:“只要我能做到的,我都答应你。”

简明越冷笑:“你能做什么?你有什么?我要稀罕你的什么东西?”

曲静深放在桌下的手狠狠握到一块,虽然这话他不爱听极了,但是他说的都是事实。除了景泽以外,他还有什么东西是对方想要而没有的?

简明越问:“你真的为了他什么都可以做?就算让你被很多人操,都愿意?”

曲静深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过了许久才写道:“你以为这是表达爱情的方式吗?”

简明越反问:“如果你爱他,你不会为他这么做?”

曲静深觉得十分可笑,一个男人要靠出卖身体来换另一个男人的平安无恙?真的,他觉得这样做的只有女人。如果有男的,也是女扮男装的。

曲静深写:“你表达爱情的方式太虚荣了,总想着让别人看到你的表演,羡慕你痴情,羡慕你爱的疯狂。”

简明越说:“不是都这样么?不然又哪来的乐趣呢?”

曲静深写道:“我长的没有你帅,没有你的家世,没有你的学历,没有你身边的朋友多。你何必放低姿态跟我比。”

简明越冷笑:“那玩意儿,只有你稀罕。饭桶一个,别人下好套,一套一个准。”

曲静深:“!”他惊讶地看着简明越,手中的笔没握住,掉到桌面上,然后又滚到地上。

简明越一副胜利者的模样看曲静深:“还跟我谈什么谈,出发点都没搞清楚。我听说你们农村人都挺会过日子的,这杯咖啡挺贵的吧?”

曲静深把他这话自动过滤,写道:“那你为了什么?”

简明越说:“我觉得你挺可怜的,那就告诉你一点儿。我摸不清一个人的心,想问问他。”

简明越说完这句话起身走了,“这咖啡我请吧,就当你陪我聊了这么久,有空出来一起玩啊。”

曲静深望着那个单薄的背影离开,手里的咖啡已经凉透了,他喝了一口,苦涩的味道侵蚀着味蕾。原来已经不知不觉地将喜怒哀乐全交给他了啊,他刚才还觉得简明越疯狂,原来自己也只是当局者迷罢了。

曲静深灰头土脸的回到店里,方启程跟小白立马迎上来问他情况。他摇摇头,写道:“不是你们想的,我也没弄清他在玩什么。”

方启程说:“我刚才打电话问了个律师朋友,他说二十四小时后可以保释出来。毕竟还没有足够的证据,而且那帮人办事效率挺低的。”

曲静深忧心忡忡地点点头,这些话根本没听心里多少。

晚上三个人出去吃了饭,曲静深食不知味,本来吃的就少,这下根本没怎么动筷子。方启程跟小白商量着让小白在这陪他住一晚,但却被曲静深拒绝了。

一夜无眠,翻了覆去,覆去翻来。似乎早已经习惯睡前跟景泽不正经的闹一番,景泽最爱让他趴在自己的胸口听心跳声,这下四周都安静了。房间里的东西还未来得及收拾,摆的乱七八糟的。

曲静深趴在枕头上看着外面的天渐渐变亮,脑袋里跟过火车似的,把他跟景泽认识以来的事全回想了一遍。不是还说要赚钱给我买好房子住么,还没赚呢,就把自己给弄进去了。

景泽这一夜也不好过,他坐在冰冷的审判室里,所有该交待的事情已经反复交待许多遍。可对方却一口咬定他是犯罪嫌疑人,死活不让他回去。

景泽嗓子已经吼哑了,“我跟你们说了多少遍!工程施工中意外死伤,有明文赔偿规定,你们这样押人不放,是犯法!”

景泽猛拍桌子:“我要找我的法律顾问!”

看守他的警察说:“再拍你的手就要残了,到时候我们可不负责任。”景泽左手刚结好的笳已经裂开,又流出血来。

房间狭小闭塞,又阴暗潮湿,在这种环境里,情绪越是暴躁就越觉得绝望。景泽又渴又饿,从小到大,他哪受过这样的罪?他越想心里越烦闷,拍着桌子大骂:“简明越,我操你的!”

到了后半夜精力费的差不多的时候,景泽才安静地倚着椅背发呆。灯罩旁边飞着叫不上名的小昆虫,这才几月份?景泽这才知道,原来电视上演的都是真的,这种环境真能把人折磨疯。

等第二天方启程的律师朋友把景泽保释出来的时候,他已经十分憔悴。曲静深第一回见到这样的景泽,隔夜青色胡渣,乱蓬蓬的头发,被扯掉的衬衣扣子,撕烂的袖口……怎么跟平日里笑的没心没肺的人比?

景泽抬起左手,臭美的顺顺头发,走到曲静深面前,捏捏他的脸说:“乖,不担心,没事了。”

曲静深说不上为什么,心口挺疼。他想他大概是了解景泽的骄傲的,那是天生的玩意,不管后天怎么努力学着卑微都很难改变。不论景泽表现的多轻松,曲静深都知道此时此刻他心里必定不好受。

方启程说:“没受伤吧?”

景泽:“哈哈,哪能这么脆啊。不是嚷嚷着今天上货么,我这不还得帮你上货呢。”

小白绷着脸说:“景哥,你刚才出来的时候真的帅暴了,太拉风啦!”

景泽说:“再把裤腿撕的烂乎乎的,踩着双拖鞋,就可以拍无间道了!”

这已经是第二天的下午,大家都没再说什么,景泽现在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想问的事,第二天再问也不迟。曲静深和景泽回店里,方启程和小白回家。

他们是打车回去的,还在路上景泽就趴在曲静深肩膀上睡着了。曲静深帮他把烂乎乎的袖子整理好,又帮他理理头发。景泽跟小孩子似的在他肩窝里不安的蹭蹭。不过才二十四小时没见,怎么觉得隔了这么久?

幸好方启程细心,早装好了热水器。曲静深找了个大方便袋,套在景泽受伤的胳膊上,怕沾上水。或许景泽觉得挫败的滋味不好,他自己还没返过劲来,并没有闹着让曲静深帮他洗。

曲静深收拾着房间里的东西,等景泽洗完澡出来,他也收拾的差不多了。

景泽说:“宝贝儿,陪我睡觉,困。”

曲静深拿过干毛巾又帮他把头发仔细擦过一遍,景泽逮住他的手亲亲:“想死你了。”曲静深把毛巾搭好,反正一夜没睡,不妨陪他补眠吧。

两个人躺到床上,景泽安静地搂着曲静深:“这次吓到你了吧?”

曲静深点头,将耳朵贴到景泽的胸口上,听着有力的心跳声。景泽揉揉他的头发:“乖,简明越找你了吧?”

曲静深继续点头,景泽说:“都是我不好。”

摇头。景泽问:“你买的沐浴乳么,挺好闻。”曲静深想着今天回来景泽肯定会洗澡,昨天顺手买来的。

曲静深主动亲亲景泽的嘴,被他脸上的胡渣刺挠的不舒服。于是翻身下床,去拿景泽常用的剃须刀来。

景泽安静地躺着不动,任曲静深支着胳膊帮他刮胡子。等刮的差不多了,景泽说:“上次不是说要剃你下面的毛么,拣日不如撞日,去把剪刀拿过来。”

曲静深装没听见,他把剃须刀放到桌子上,躺到景泽身边。景泽压着他腻歪一会,似乎真是的累极了,没一会便睡着。

曲静深看看窗户外面,还是黄昏呢。他早已习惯了身旁睡着这个人的安心,不知不觉的也进入梦乡。

第七十三章:晨

第二天曲静深醒的很早,被尿憋醒的。他上下床的动作把景泽折腾醒了,景泽伸出胳膊捞了一把,没捞着人。曲静深这才主动抓动他乱动的胳膊,放到被子里。

景泽嘟囔:“宝贝儿,来,抱抱……”

曲静深枕到他胳膊上,景泽这才算稍稍满意。可这一醒,却再也睡不着了。

景泽看看外面,天还没完全亮呢。“兔子,再离我近点。”

曲静深看看两人之间的距离,已经够近了啊。

景泽说:“你趴起来,把头搁我这儿。”景泽指指自己的脖子。

曲静深照做,他半个身子都快趴在景泽身上了。景泽扣住他的头,不由分说地吻上去。似乎昨晚的热情全都留给现在,曲静深回应着,任他的舌头在自己口腔里任意妄为。

景泽咬咬他的脖子,说:“我知道你担心我,没事儿,这不是好好的。你摸摸,摸这儿。”

景泽拿着他的手,让他在自己身上随意摸着。过了一会,景泽趴在他耳边,低声说:“宝贝儿,摸到了吗?再用点劲儿,嗯……”

本来是隔着内裤摸,可没一会曲静深就改变主意,直接把手伸进去。景泽喘着粗气说:“乖,谁教你的?嗯?”

景泽捞住曲静深的头吻起来,恨不得把他的舌头跟自己的缠到一起永远不要分开。景泽心想,活了二十多年,总算遇到让自己崩溃的人了。曲静深哪里好,他说不出来,但就是,不是他,就不行。

或许是由于昨天的惊怕,曲静深今天特别主动。内裤不知道何时被脱掉,他任景泽随意地揉捏他的腰臀,甚至因为顾念着他手上的伤,竟十分主动地将自己迎上去。

景泽被他的热情烧的下面火热,“宝贝儿,亲亲它好吗,就一下……”

曲静深从来没为他口交过,就算极动情的时候,景泽怎么求都是白费口舌。可这次,曲静深满心里都回荡着那句话:我要让他快乐……我要让他快乐……

曲静深觉得胸口像被千斤重的巨石压住了,不论他如何用力吸入新鲜空气,都无计于事。

窗户外面是天将明未明时的暗,眯着眼睛去看,似乎还能感受到那只属于露水的冷感。曲静深大力吸口气,把窗帘露出的缝拉上。

景泽叫他:“宝贝儿,别折磨我,难受。”

曲静深一改平时的被动,他俯下身主动按住景泽的动来动去的左手,然后从他的额头一直亲到下颌。景泽眼神迷乱地看着他,此时的曲静深隐忍且温柔,丝毫不像平时逆来顺受的样子。景泽想,他是真的怕了。

曲静深吻他的小腹,在他的肚脐附近来回打转,就是不肯碰触他那喷着火的玩意。

景泽温柔的拉弄着曲静深的头发,把他往那个东西上靠,可曲静深跟倔脾气上来似的,你越让他往东,他偏往西。

景泽的手使劲捏住床单,脸上已经冒出细密的汗。曲静深抬头看他几眼,跟下定决心似的,闭上眼,低头含住景泽那里。

温暖的口腔,柔滑的舌头,舌苔时不时蹭到某处小孔……景泽忍不住动起腰往里顶了几下。

曲静深开始有些排斥,他不习惯那里腥膻的味道。可是景泽嘴里一口一个‘我爱你’实在让不知如何是好。曲静深在心里想:我是爱他的,我是喜欢他的,才会对他做这样的事……

景泽感觉自己要爆掉了,从来没有这样失控过。他害怕伤到曲静深,但又不能停下腰上的动作,一看到曲静深看自己的眼神,就越想进入的更靠里。

最后身寸出来的时候,景泽把曲静深拉过来接吻。曲静深支着胳膊,右半边身体压到景泽身上。

景泽说:“宝贝儿,如果每次都能这样,那我真希望多出几回事……”情话一样飘荡在曲静深耳旁,景泽笑的极无所谓,可曲静深却掉下泪来。

先是一滴,再是二滴……曲静深抹抹脸上的泪,却怎么抹也抹不净。真的,他害怕再失去。当年他父母、弟弟离世对他的影响实在太大,以至于一想到景泽出事,他就觉得整个人空荡荡的。

景泽揉揉他的头发,亲亲他的脸,轻声哄道:“怎么哭了?我知道你担心我有事,这不好好的么。”

曲静深用最快的速度把泪抹干净,躺到他的身边,头枕在景泽胳膊上。

景泽说:“我知道,你心里怪我当时接这工程接的莽撞。”他顿了顿接着说:“可是那帮王八孙子,老子就想看看他们怎么玩我!”

曲静深按开床头灯,拿过笔和本子,写道:“你争完这口气怎么办?你想过没有,如果真出了什么事,那可是一辈子翻不了身。”

景泽冷声说:“老子不怕他们,没一个好玩意儿!”

曲静深不知道该怎么说,如果他是女人,可以直接腻到景泽身上撒娇劝他。他握笔的手有些发抖,许久才把那句话写完:“如果你出事了,我该怎么办?”

景泽看到这句话,心里顿时一抽一抽的疼。他使劲把曲静深搂到怀里,让他的脸贴在自己胸口上。

景泽故作轻松地说道:“没事儿,如果我真给抓去坐监狱了,你就找个大姑娘结婚,不过我没法去喝你的喜酒了。等我出来的时候,你儿子大概都能打酱油了。”

本来一句无心的玩笑话,却像一根利刺般戳到曲静深心窝里。他有些堵气的写道:“好啊,我去结婚,我会给你留几块喜糖的,然后用我儿子打来的酱油给你做菜吃。”

景泽笑嘻嘻的点头:“嗯,以后每年都给你儿子包红包。你说放多少钱好,五百还是一千?”

曲静深写道:“一千吧,五百怪拿不出手的。你好面子,我当然得成全你。”

景泽说:“那是~天底数下小爷最好面子。所以我出狱的那天你别接我去了,省得我没面子。”

曲静深写道:“好,我那时应该接我儿子放学。”

景泽看了哈哈大笑,差点没笑出泪来。他拿手擦擦眼角,戳戳躺在身边的曲静深说:“兔子,你看我眼睛里进什么东西没?有点疼……”

曲静深支起胳膊肘儿仔细地帮他检查,那视线纠缠在景泽的脸上,似乎要把他的一丝一毫都记清楚。

景泽也难得正经地看着他,曲静深的呼吸声轻柔地拂过他的脸。他没说话,只伸手捏捏曲静深的下巴,眼神里满满的占有欲。

此时此刻,景泽觉得他俩之间只能这样了。似乎一切不必多说,似乎又从未停止过诉说。

这时,曲静深突然张开嘴,认真地说:“景……景……这……泽……我卧……挨……爱……你……泥……”他说的很慢,语调别扭,发音和吐字都不清晰,唯有脸上的表情既深情又郑重。

景泽突然不敢动了,这个画面太美好,他怕自己一开口,它立马就会成为碎片。

曲静深继续说:“其……气……时……实,我……澡,早……就,想……像……说……”可能是舌头太久不习惯发音方式,所以总会打结。

景泽再也控制不住,他伸手呼噜把脸,手上潮乎乎的。以前他总觉得一掷千金买的礼物才算贵重,玫瑰西餐才够浪漫,宝马香车才够拉风。可看到这样的曲静深,他心想,我就是骑着破自行车,也得驮着他去吃碗面。

曲静深说:“你……妮……哭……”‘了’这个音他怎么也发不出来,舌头怎么动都白搭。

景泽吸吸鼻子,把头扭向一边。多少年没哭过了?他以前总爱说自己是老妈调教出来的最没心没肺的铁人,可是现在这情形,他绷不住。

文库首页小说排行我的书签回顶部↑

文库内搜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