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水深音 上——夜弦辰歌
夜弦辰歌  发于:2014年02月17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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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静深睁开眼看了看景泽,昨天的事他可还记在心里,不愿意搭理他。景泽厚脸皮地蹭上去,吻着曲静深的脖子说:“媳妇儿,你看这生意咱做还是不做,全听你的……”

曲静深鸡皮疙瘩都快起来了,心想昨天那大耳刮子煽的真对。景泽伸手拿过床头准备的本子给曲静深:“请媳妇儿定夺!”

曲静深懒懒地接过本子和笔,慢悠悠的写:“你觉得他人怎么样?”

景泽想了想说:“也就那样呗,老油条,可是现在想赚钱,不得不跟有经验的老油条合作啊。”

可能跟自己的学习的专业有关,曲静深一直想开个小店,当个体户。想到这儿,曲静深划啦:“要是你真能弄到钱投进去,还不如咱们自己开个店呢。”

景泽看到哈哈大笑,呼撸几下曲静深的头发说:“那这回是卖地瓜,还是卖煮胡萝卜?”

曲静深知道景泽是消遣自己呢,把本子往旁边一丢,背过身去,不再理他。景泽从后面搂住他的腰乱蹭:“兔子,昨天的事你还恨我吗?”

曲静深心想,哪能不恨呢,他从小到大就没动手打过人,那耳刮子可是头一回。可是爱这种东西,有时恨不能想把对方踩个稀巴烂,可是踩完骂完,又舍不得真丢一边。

景泽拉过曲静深的手搁到自己脸上,那手面上还有没退下去的血道子,景泽放到嘴边亲了亲。“兔子,要不是昨天,我还真不知道自己跟犯了贱似的稀罕你呢。”

曲静深突然侧过身来,拿手轻拍了拍景泽的脸,那眼神里全是纠结。景泽翻译出来:“你是想说我就是犯贱呗?”

曲静深点点头,景泽也不恼:“傻兔子,你也好不哪去,我犯贱还不得你配合着吗,不然哪有地儿?”

曲静深真是懒得跟他交流了,他想起身下床,奈何腰间的酸疼让他无能为力。景泽嘿嘿笑,搂住他的腰不让他动,故意拿手指去戳某个地方。那里还未退去昨晚激情后留下的潮意,软糯糯的,很好玩。曲静深拿手蒙着脸,呼吸略显急促,景泽趴在他耳边咬耳朵:“习惯了那么大的,这么细是不是有点空虚?再‘嗯’一声给我听听。”

景泽见曲静深不听话,他来了兴趣,模仿曲静深昨晚忍不住的呻吟声:“嗯……嗯……”曲静深听到这音羞耻的都快扎枕头底下去了,可景泽跟来劲似的,叫个没完。

曲静深想伸手再给他个耳刮子,却被景泽捉住了手腕:“哟嗬,还打习惯了呀?先吃老孙一棒!”

那突然如其来的戳刺彻底打败了曲静深的忍耐,那个字还是忍不住喊出声来。景泽满意地抱着他又来一次,才心满意足地躺在床头哼歌。曲静深跟散架似的,瘫在景泽怀里,脑袋里一片空白。年轻时的情事,总让人不知后悔为何物。即便昨天还怨得你死我活,可身体一快乐,又不知如何是好了。

景泽拿着手机给二胖打电话:“喂,二胖啊……干嘛呢?”

二胖正跟着女朋友逛街买东西呢,他让女朋友先看着,自个儿找个角落接电话:“怎么了?陪媳妇逛街呢。”

景泽在电话那头啧了一声:“小日子过的挺不错的嘛,想哥没?”这话惊的二胖差点没把电话丢出去:“靠,别拿哥们儿开涮,你知道我不好那一口嘛,有事快说,我老婆叫我呢。”

景泽也不跟他客气,开门见山:“二胖,你那有一万块钱没,我这边儿急用,等倒腾出来立马给你。”

二胖想了想,把那天给曲静深钱的事告诉景泽,景泽瞧了眼怀里的人:“他要不还你那才怪呢,他不是那样的人。”

曲静深一听这话是说自己呢,立马支起耳朵仔细听着电话。二胖沉默一会说:“成,咱哥们大钱没有,这点钱还是有的,这就给你送去,送他住的那儿?”

景泽说:“嗯,赶紧的啊,下午我们还有事呢。”二胖在电话那头都气笑了,这个么人呐,借钱还这么财大气粗的,还真是当爷当习惯了。

景泽看到曲静深不解的眼神,解释道:“我跟他从穿开档裤就认识啦,这兄弟情,你不懂~”曲静深在心里唏嘘,他长这么大,还没见过这么多钱呢。那个二胖……似乎不太喜欢自己。

二胖的速度挺快的,不到一个小时就送来了。那时候还不兴银行卡,二胖把存折往景泽手里一丢:“里面总共一万三,你先用着,哪天要还就还双倍的吧。”

景泽连让人喝水都没让,他接过存折,瞅了一眼说:“密码多少啊?”二胖哭笑不得:“我的生日,对了,你做什么生意呢?别不靠谱给人坑了。”

景泽说:“是靠近郊区的一个工程,据说是要盖别墅,找承包商呢。”二胖想了想,现在开发别墅的倒真不多,他叮嘱几句让景泽多留心眼,就要离开。临走之前朝卧室看了看,又说了句:“你小心点,安全措施做好啊。”

景泽说:“你管的怪宽呢,他干净的很,跟我是第一次呢。”可这话不知怎么就传到了曲静深耳朵里,他心里跟打个疙瘩结似的,突然有点不舒服。

景泽走进卧室,把存折交到曲静深手里:“兔子,你先拿着,下午我去跟李国其他们再谈谈,看啥时候把钱给他们合适。”曲静深就有一张存折,上面最多的时候都超不过一千块钱。景泽给他张这么多钱的存折,他小心翼翼地捧在手里,生怕出了差错。

曲静深想了好大会,这李国其他还没见过一回呢,挺想见见的,再说现在骗子多,虽然他知道把对方想成坏人不对,但总得有个恻隐之心不是?曲静深拿过床头的本子写:“下午我们一起去吧?”

景泽说:“你能下得了床,我就带你去。”这话显然有些调笑的意思,曲静深揉了揉不再那么酸疼的腰,写:“我能去,一会就起床。”

他俩的中午饭是在外面吃的,三菜一汤,都是挺简单的家常便饭。但曲静深觉得俩人两个菜就够吃的,可不是,最后剩下好多,弄的曲静深心疼了大半晌。景泽伸手捏捏他的脸:“兔子,有时候你真的挺招人疼的。”曲静深不领情,狠狠瞪他一眼,他不习惯在外面做出这种暧昧的动作,可景泽却乐此不疲。

出了小饭店的门,景泽伸手招了辆出租车,曲静深有点不乐意了,可抗不过景泽硬扯。景泽说:“兔子,第一次跟人见面不能太寒酸了,不然怪让人瞧不起的。”

曲静深低着头不说话,算是理解、默认。曲静深看着车窗外飞驰而过的树木,他在这个北方城市呆了好几年,这才找到些归宿感。他从来这里的第一天就知道,这偌大的城市,一定会有人比自己生活的更艰难。

景泽跟司机师傅闲扯:“师傅,您去过城边上新建的滑雪场吗?”那师傅也挺能聊的,张口就来:“您选的地儿好啊,要不咱这就去,这个季节滑雪正好,不是太冷。”

景泽说:“切,您可别乱忽悠人,瞅您长的挺老实的,咋一开口就露馅呢。”两人越扯越欢,听到调皮的地方,曲静深都忍不住笑出来。

曲静深又瘦了,下巴变得更尖,深深地陷在领子里。他的眼睛黑漆漆的,眼角还有颗不仔细看就不会注意到的痣。景泽伸手摸了摸他的眼角,乍然而来的凉意让曲静深往后缩了缩,景泽倒笑的比平时温柔。

二十多分钟后才到跟李国其约定的地点,景泽又恢复那身欠揍的痞气。李国其老远就热情地招手:“老弟,在这儿哪,天冷吧,我都订好包间了,老徐他们都等着呢。”

曲静深盯着李国其看,这人给他的第一印象就挺油滑。李国其笑着走到他们身边,问景泽:“这是你弟吧?长的真帅气,太精致了!”

这话景泽很受用,可曲静深心里却不爱听,这种话怎么能用来形容男孩子?显然李国其一眼就看出了他们的关系。曲静深心里有些犯触,但也没多想,跟着景泽一前一后地进了饭店。

这回包间里的气氛倒挺不错的,也有个谈生意的样子。曲静深坐在一个不显眼的角落里,抱着个茶杯暖手。景泽则跟李国其聊工程的事。他们总共六个人,李国其对景泽说:“老弟,你要是能拿出一万块钱先垫上,你自己就占三份,剩下的我们再分。”

景泽抽着烟也不吱声,他在想这话的可信度,以及这三份里能抽到多少钱。李国其见他没反应,又说:“咱们的施工队已经开工了,前两天开标的时候,咱们也竞争到了工程后期的标权……其实算起来三份已经很多了。要不是咱哥们钱被占着,早拿出去垫上啦。”

景泽把烟夹在手上问:“那要是施工中出现事故怎么办?”

李国其解释说:“有开发商嘛……”曲静深在角落里听着,觉得这话有些含糊其辞,但他又不能说出来。他朝景泽使了个眼色,景泽却没注意到。

李国其继续说:“老弟,咱们也不勉强,不然就跟上赶着似的,上赶着的买卖谁也做的不踏实不是?我是觉得跟你挺投缘的,就算共不了事也算朋友。”

景泽哈哈一笑:“有没有正式合同,给我份打印的,我带回去跟老……商量商量……”曲静深趁没人注意瞪景泽一眼,心里也觉得这话对,就算要做,也得先把合同上写的看明白。

李国其从包里掏出合同,没给景泽,直接递给曲静深:“听老弟说你学合计的?正好给你看看,造价什么的,你也懂。对了,你不能说话看过医生吗?哥认识几个看这病的,要不改天带你去瞧瞧?”

曲静深本来就不擅长跟人打交道,只是朝他笑了笑,仔细看起合同来。合同上的甲方乙方丙方……看的他头疼,他不懂工程上的事,但看到后面盖的城建局的公章,还是把悬着的心放下来了。

景泽在那边跟他们聊天闲扯,大约半个小时后才走到曲静深身边瞧了眼合同,顿时就觉得头大,他是没耐心看完的。景泽问:“怎么样?有什么地方不妥么?”

曲静深摇摇头,景泽看到曲静深眼神里是认可的神色,立马说:“国其兄,咱们现在就签了?还是我把存折给你拿过来再签?”

李国其哈哈一笑:“咱兄弟不客气,趁现在大家都在,就签了呗,钱事是小。”他忙把笔递给景泽,指了某处空地让景泽签字,然后又按了个手印,把其中一份合同交给景泽。

景泽翻了翻,交给曲静深放好。李国其提议晚上去唱歌,他请客。景泽看看曲静深无精打采的样子,还是拒绝了。
第四十三章:暴风雨

签完合同的第二天正好是周末,曲静深跟故意逃避似的,不愿去学校。景泽似乎看出了其中端倪,倒跟他讨论起来以后就业的事。景泽说:“兔子,你以后怎么打算?要不就先跟我一起玩这工程呗。”

曲静深正握着笔记帐,这些天他们的开销不小。等他把帐弄明白,才慢吞吞的写:“我们这个专业,工作也就那么回事,有背景的能进银行,没背景的,也挺难找的。”

景泽打趣说:“你还真是老惦记着当个体户呢?”

曲静深点点头,他倒是想。可能是从小家庭影响,他爹那时候去给人家帮忙盖房子,盖好许久都拿不到钱。他想着从别人手里讨钱,还不如自己开家店,至少自个儿当家,一开始赚多赚少都不那么重要。

景泽严加鄙视了一番他的小农思想,转头又问曲静深:“兔子,咱家是不是该买台电视了?顺便买个VCD机,这闷在家里没事,好歹有个玩的不是?”

曲静深倒是想过买电视机的事,但VCD就算了。要真买了那东西,还得租碟。像景泽那样的,刚开始挺稀罕,不知道会多花多少冤枉钱呢。他计划着,想着下周末去二手市场转转,看有没有靠谱的电视机。

景泽闲的在沙发上打滚:“兔子,好无聊啊……来来来,坐过来。”

曲静深已经对景泽的话自动免疫,他拿出前两天学校里发的招聘传单,耐心地翻看。某张传单上一个不起眼的角落里写着招聘钟点工,一个钟头十块钱,干的活也不累,就是普通的日常打扫。曲静深觉得还行,他拿笔在上面圈了个圈,等明天抽空去仔细问问。

景泽瞅了眼正好瞄到,大吼:“这种招聘广告可不能相信,都是骗你们这些二楞子的,说不定人还不要男的呢。”

曲静深知道景泽心里想的嘛,他朝景泽翻了个白眼,继续看。景泽却来劲了,劈手夺过来:“甭看了~要是真那么好,人早不就挤着脑袋去了,还能花钱打广告啊。”

曲静深扑上去抢,可几个回合下来,不仅没抢到传单,还把传单扯成了两半。景泽得意地看着曲静深:“瞧吧,这可是你自己扯的,怪不得我嘛。”

曲静深扬起手就要打景泽,景泽一把夺过他的手,搁到嘴边上:“乖乖,这都跟谁学的啊,怎么突然就这么暴力了,嗯?”

曲静深在心里狂骂,去你大爷的。过了一会景泽让他帮忙点支烟,曲静深不知是无意还是故意的,竟然把着着的烟头碰到景泽手腕上,景泽被烫的吸了口气。曲静深拿过手腕帮他吹了吹,上面有个轻微的小疤痕。

天已逐渐暖和起来,但北方倒春寒时,昼夜温差还是挺大的。吃过晚饭,景泽提议出去散步,曲静深磨磨蹭蹭的收拾完,才勉勉强强地跟着景泽出门。

景泽直感叹说:“兔子,我觉得你现在可爷了,要不你站那边台阶上,让小的Orz一次~”

曲静深这次倒听话,小跑着过去,站到台上,还理了理领角。看着他故装严肃的样儿,景泽噗哧一下就笑出来。随后也迈上了台阶,伸手搂住曲静深,看在外人眼里,就跟哥俩好似的。

现在天不是真暖和,晚上出来散步的人挺少。在他们住的地方和曲静深学校中间有个小公园,因为里面没看头,又收费,所以这儿人气并不旺。在附近住的居民,经常逃票跳墙进去。景泽远远就看到一对情侣翻了过去,心下瘙痒难耐,便对曲静深说:“兔子,咱要不也进去玩玩呗,嫌着也是嫌着~”

曲静深本来想着要是真想进去,就买张票呗。可离近一看,买张票要五块钱,于是默默同意了景泽的馊主意。景泽趁看门的大爷喝水的空当,三下五除二地攀上去,他伸手挺利索的,不一会就翻过去。

景泽拍拍手上的泥,对曲静深小声说:“来,兔子,快点,我接着你!”

曲静深犹豫一下,还是学着景泽的样子爬上去,可到了跳的时候却有些害怕,快两米呢。景泽压着声音喊:“下来,哥下面接着你呢”

曲静深咬咬牙……妈的,还是不敢啊。景泽耍了个坏心眼,朝曲静深说:“兔子,大爷拿着棍子来啦,快点快点!”曲静深闭上眼,心想着死就死吧,咬牙一跳。景泽倒真接住他了,可是被重力一冲,抱着曲静深摔了个四脚朝天。景泽还觉得挺刺激的,躺在地上喘着粗气,曲静深趴在他身上也不住的喘,脸上的笑容是怎么也藏不住的。

景泽大大地亲了曲静深一口,弄的曲静深腮帮子上全是唾沫星子。曲静深朝后避开,顺便瞅了眼外面,哪有老大爷的影子啊。曲静深心知又被这货骗了,趁景泽不注意的时候踹他一脚,才算满意。

这公园的确不大,他们转了二十分钟就逛遍了,景泽借着路灯的光从地上拣个小石子投进人工湖里。曲静深也学着他丢小石子玩。景泽说:“兔子,以前来过公园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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