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

关咲震惊地望着通体银灰色带着一点点闪光的东西：为什么会从他的手臂脱出？

他的视线从银灰色的东西落到伤口：不见了，伤口不见了，明明这东西是破开他的皮肤出来的！

关咲摸了摸手臂，还是没有伤口，只是……确认似地捏了捏：他的一根臂骨不见了！

怎么会这样？这不是智体强化剂的效果，他到底注射了什么？！

等等！

关咲仔细地观察着银灰色带着点闪光的刀：他见过这东西！和每次强化机甲之后覆盖在机甲表面的UnknownX一模一样！

关咲试着挥手用刀碰了碰土壁，立刻，土壁被划出了一道深深的口子。

难道他……注射了有UnknownX的东西？他……得到异能了？属于他的，真正的异能，不再是东皇的替身……

这一瞬，关咲突然眼睛发热，泪水就这么涌了出来：连上天都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要替他讨回公道。

他抹掉眼泪，决定还是先不出去，要好好研究一下自己的异能：既然能够出来，那能不能恢复到原来的样子呢？

这么想着，刀就刷地一下切开皮肤回到原来的位置。关咲在一阵痛感之后摸了摸手臂：伤口竟然这么快就愈合而来，不过如果他每用一次异能都要切开自己的身体，一定会非常不方便。而且UnknownX的硬度虽大，但长期的碰撞和磨损可能会让它有所损失，那是他的骨，不知道这么恐怖的再生能力只是针对皮肤还是针对全身？还有，他是不是只有骨头能UnknownX化？还是全身都可以？

关咲一动思绪就准备立刻试验：果然，不到几秒钟的时间，银灰色的UnknownX已经覆盖在他的表面：如果……如果他的体术跟得上……那他根本和人形的被强加的机甲没有任何区别，还能比西帝更自由地操控——那是他自己的身体！他综合了东皇和西帝的能力！

可是没过一阵时间，关咲就累得再也支撑不住跌倒在尸体上，脑也钝痛着，很想……睡……

关咲这么一睡就睡了一天，他知道了：在他得到力量的同时，他的体力和精神力根本跟不上，别说对敌了，连支持一小会都不行。

不训练不行，就像东皇一样，一点点的，如同把失去的异能恢复一样，纯熟运用达到百分百！

之后，关咲每次都用尽能量去UnknownX化，累了睡，睡醒继续练习；睡眠让他的身体机能减少到最低程度，那么为数不多的营养剂就可以吃更久。

直到所有营养剂吃完，关咲的身体已经变得非常邋遢，头发也长长了不少，不过都纠成了一团团。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练习，关咲算是熟悉了异能。他意念一动，十根手指的指甲就变长了，并且UnknownX化，轻松地插入了土壁中，不一会儿就爬出了万人坑。

他终于出来了。

关咲辨别了一下方向，搜寻了脑里的记忆：沿西走有条小溪，可以清洗一下身体，东边，也就是身后是回东部都城的路，南边是海，一直往北面走是Heterogeneity的聚居地。去西部，遮一遮容貌还是可以蒙混过去的，如果真的不行就剃光头发，就算是黑眼睛，不知道头发的颜色，还是不能断定他是东部的人吧？况且东西两部在未分化的时候早就融成了一体，光看面部轮廓也分不清。

首先他要落实自己的身份证，就说自己是东西部交界的流民好了，反正那边一直很乱小规模的冲突不断；还有，他要有自己的微脑，进入虚拟世界找人练习体术，以前长老不会给他微脑学习，只会让他在图书馆看书；不过说到体术……关咲停下了脚步：西部的军事学校有好几间，其中最有名的是西甲——西部机甲学院。能用西部这个地域来命名，可见西甲的历史悠久与象征，而且西部政府与军方的高层人物很多事西甲出身的。决定了，去西甲学体术，建立了足够军功就能登上重位和东部开战——反正两者的对峙已经到达了临界点，他只不过推波助澜而已，只要能杀死东皇和长老，有多少人牵涉进战争，又有多少人因此死亡，都与他无关。

关咲重新迈开的脚步变得轻快起来：好想，好想快点看到东皇和长老在他刀下挣扎无力的样子。

03.

关咲跑到小溪边正好是三天后的早上：他已经借着边境的混乱来到西部，远处能够看见灯光，应该里城镇不远了。

他气喘吁吁地沿着溪边走：看来体能还是太差了，按照自己的身体状况，西甲会收他吗？很难说，如果招生期已经过了，那他有一年时间锻炼身体和练习异能；如果离招生期还有段时间，那他还可以加强强度；如果就快临近了……要不就掌握了什么方法进步神速，要不就要再等一年。

可是他不想等，一秒都不想，更何况是一年。所以他现在只能做最简单的体能训练：跑步。光是跑步还不行，最好能负重什么的，当然臂力和腕力也很重要，这些锻炼方法在他脑里都有，可是说到体术和对敌，他真的一概不知。早知道他也看看这方面的书好了。

关咲稳定了自己的呼吸，脱了已经穿了许久的衣服，不顾溪水的凉意，一直走到最深处——腰部位置。关咲弯下腰，掬了一捧水泼到自己脸上。后来他索性坐下来，直接低头把自己埋在水里。

如果能在城镇里学习体术就好了。

关咲一下子站起来，忽然看到对岸有个女孩刚好洗完脸抬起头。女孩瞪大眼睛望着关咲：

“啊——”

糟了。

关咲立马转身：他的头发和眼睛！东西部有人越界可是死刑！

“喂，等等！”女孩在后面喊，并且迅速跑上来，借着不远处溪上的石头，很快就超越了被水的阻力阻挡而行走缓慢的关咲。

关咲又一次转身，可女孩就是不放过他。

杀了这个人！

关咲在水里的手的指甲蓦地UnknownX化。

“哎哎，我只想和你说声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女孩喊停了关咲准备伸出来的手，“你不是这附近的人吧，我晨练这么久都没见过其他人在这里出现呢。而且你的衣服那么烂，”女孩看了眼随便丢在溪边的衣服，“头发也乱糟糟的，应该是边境过来的流民吧？”

关咲皱眉，抬起脚就想走。

“哎，你别走啊，你想去哪里？我们小镇可是对流民的限制很严格呢！你这幅样子肯定不给进的！”

不给进？

关咲的眉头皱得更紧。

“不过我可以帮你哦！你先在这里好好洗，我回去拿到衣服给你，然后带你进去！”

“……为什么？”关咲许久不说话的嗓子发出难听的声音。

“本小姐助人为乐咯！看你也不大的样子，最多只有14、5岁；这么小就成为流民，而且你还是一个人呢；”女孩解释道，“你是我晨练遇见的第一个陌生人，我们有缘分！”

“你不怕我？”他可是东部的人，窝藏越境的东部人，是要连坐死刑的。

“虽然你头发的颜色是很少见黑色，可是我从没见过银灰色的眼睛，好漂亮！”她说什么？他的眼睛是银灰色的？关咲低头看了看水的倒影，倒影的影像是分不清，但可以看得清眼睛绝对不是如同头发般黑：UnknownX连他眼睛的颜色都改变了。骨头是UnknownX，皮肤是UnknownX，连血液也是银灰色的——他还是个人吗？还是已经被UnknownX完全入侵？

“更何况依你这种小身板，根本就打不过我，告诉你，我可是镇上杰克体术馆馆长的女儿，一般人都不是我对手！”女孩继续说。

体术！如果能够搭上这个女孩就好了。

“我在这里等你。”既然女孩想要帮他，他为什么要拒绝？

“好啊，我很快回来。对了，我叫艾莉，你呢？”

“……关咲。”他要用原名，他当然要用原名。世界上的人这么多，有名字重复的人不少，况且，他不想顶着其他的名字，他要让东皇和长老一听到他的名字后悔，后悔利用他，后悔这么仁慈地……让他死去。

“关咲？好奇怪的名字哦，像是东部人的名字，”艾莉喃喃自语，“算了，我现在就回去，你不要随便走动哦。”说着，艾莉几个跳跃就回到原来的位置，以关咲所不及的速度直奔回城镇。

果然，这幅身体虽然强化了不少，但是连一个女孩都比不上。

关咲望着艾莉消失的方向，更加坚定了学习体术的心。

艾莉一回到溪边就看见了刚才的少年依然浸在水里，原本乱成一团的及肩黑发已经理顺，消瘦却带着点结实意味的背部，随意垂直的手臂，没在水里的腰。不知道怎的，艾莉觉得阳光照在少年身上，竟然不是柔和，而是泛着一种冷冽的金属光辉。艾莉甩甩头，朝关咲大喊：

“哎，我带衣服来了，你接住！”艾莉一抛，关咲就抬起手。团成一团的衣服恰好落在关咲手里。见关咲顺利接到衣服，艾莉立刻转身，可耳朵还是留意着关咲的动作：他动了，每一步前进都好像在劈开水面一样，嗯，然后是上岸水滴落下的声音，穿衣服窸窸窣窣的声音……天，艾莉，你怎么可以在这里想象一个少年穿衣服的情景？

艾莉的脸红了红。

“咳，你好了没？”

“可以了。”艾莉转回身子：刚才狼狈的少年现在已经顺眼很多，仔细看还长得不错咧，要是长大了应该会更好看吧？

关咲站在刚才艾莉跳过来的石头面前，思索了，一下，退后几步一下子跳跃过来。关咲越得很高，可是落地时有些摇晃，差点掉进水里。

“喂喂，你这样很危险啊，我也是练了好几周才掌握跳跃的距离和力度的，你不要乱动，我带你过来。”说着艾莉准备跳过去接应关咲。

“不用。”就算跌倒也是他的事，他一定要尝试过，有经验了才好让以后再试的时候做调整。况且如果由她带着，或者她跳跃的时候会遵循以前的力度而失败。

“好吧，我知道男孩子自尊心强，”艾莉索性让开，“不跌倒是不会知道别人的好意的。”

正如艾莉所料，关咲在最后一次跳跃的时候因为站不稳而落在水中，干爽的衣服瞬间又变湿了。

“呐呐，你就不听我的话，吃亏了吧。”艾莉装作无奈，摸着下巴摇头。

关咲不理会艾莉的话，自个儿站起来拧了拧衣服和裤子的水：

“城镇，带路。”

“关咲，你很拽很没礼貌哎，我帮你你都不说声谢谢。”关咲身形顿了顿：

“谢谢。”

艾莉奇怪地望着关咲：

“你该不会是不知道怎么和人相处吧？噢，我竟然捡了个十几岁大的小婴儿。关咲我告诉你，别人帮你的你要说谢谢，见到熟人了要和他打招呼说你好，和人离别要说再见……”艾莉一直喋喋不休地告诉关咲要讲礼貌，关咲也不说话，只是越走越快，最后到了跑步的速度，艾莉还依然游刃有余，说句话都不喘气。

关咲突然停下，艾莉没反应过来，跑了几步才倒退回关咲身边：

“怎么了？”

关咲抬头，认真地望着比他高的艾莉：

“我想学体术。”

“……可以是可以啦，”一般男孩子都会去学习体术，关咲竟然不会？那他怎么还混乱的边境生存的？还有，该不会是他刚才被自己刺激了才想去学吧？“我还能教你几招，不过你这身板是在是不太行啊，平常都没有锻炼吗？”说着，艾莉伸手过去捏捏关咲的手臂：好凉。

关咲摇头：

“我一直被人关着，最近才逃出来的。”

“噢！”艾莉吃惊地捂住嘴巴：漂亮的少年，被囚禁，不懂体术……天啊，关咲好可怜，可能是什么大户人家的娈宠，怪不得他什么都不懂。好，决定了！她一定要把他当弟弟一样爱护！“放心！我一定会罩着你的！以后没人敢欺负你！”艾莉雄心壮志地说道。

“我想学体术。”他不想被人保护，更何况是一个女孩？

“我都说我会教你的嘛。”

“不够。”虽然关咲不知道艾莉的程度到哪里，不过肯定在招生试上及格不了。

“喂喂，你什么意思？我一招就可以击倒你你信不信？”艾莉不满被关咲小看，捏紧拳头在他面前晃了晃。

“西甲的招生是什么时候？”关咲但非所问。

“两个月之后吧……等等，你要报西甲？不可能，”艾莉摇头，“5项中你连一项都不会达标。”

“所以跟你学体术，不够。”关咲说。

“我都说你今年肯定考不过咯……不该不会是想让我爸爸教你吧？我跟你说，我爸收徒弟很严格的，就算他肯收你，就两个月的时间你也进步不到哪里去。呐，我不是小看你，我只是说事实而已，你看你才跑几步路就喘气成那个样子，体能明显不及格嘛。还有，你不是被囚禁嘛，你知道招生试要考什么吗？”

见关咲一问三不知，艾莉无奈地叹了口气：

“你连考什么都不知道还想及格，真是服了你了。呐，我现在告诉你，考试内容有五项：体能，手速，体术，精神力和知识。体能就是耐力；手速就是操控机甲的能力，手速越高，下达的指令越精细，机甲操控就越灵活；体术就是真人对战，你知道一个好的机师不仅要在战场上操控机甲了得，就是机甲没了也要和敌人赤身肉搏，况且最近政府科学院那边开发了新机甲，已经有上将试机了，日后肯定会进一步改进的，到时候体术就会反映在脑波中应用在机甲上了；精神力，狭义来说就是脑波的强度嘛，最多是10，听说西帝大人的脑波指数已经到达9.5了，他可以用脑波操控机甲4小时以上！最后知识就是有关机甲的和军事布防方面的。你说你哪一项能够及格？”

“体能和体术都不行，手速和精神力没测试过，只有知识可以。”关咲如实回答。

艾莉黑线地说：

“看，你也知道自己有多不行了吧，想要在两个月之内……唉，还没有两个月呢，我们小镇算是西部比较边缘的，西甲学院在西部地区的中心地带呢，坐车也要一个星期的时间。”

“我要学，也要去考。”关咲坚定地说。

“我说你怎么那么固执？多等一年不行吗？”艾莉不明白关咲为什么一定要这么急去西甲。

“不能等了，再等就没胜算了。”多一年，东皇就会能加把异能运用自如，他不能冒这个险。

“胜算？”艾莉不解。

关咲没回答，只是自顾自地又开始跑了。

好吧，她八卦了。艾莉耸耸肩，追了上去：每个人都有不想说的事，她懂的。

04.

艾莉把关咲带回家里的时候，艾莉的爸爸，杰克刚好准备去体术馆上课。

“爸爸！”艾莉给杰克一个拥抱。

“噢，我的小宝贝，今天怎么这么晚回来？”杰克这么问，同时打量着艾莉身后喘气的关咲。

“爸爸，能不能让关咲住我们家？他无家可归，而且还这么小，很可怜的。”

“宝贝，”杰克摸了摸艾莉的头，“并不是你捡什么都要带回家的，以前那些机械兽就算了，它们还能拆了重装。世界上可怜的人有很多，难道你每遇到一个都要带回家吗？”他的艾莉心地善良，小镇里的人都知道，可谁知道这个少年有什么目的？而且还是来历不明；“这样吧，爸爸给些信用点给他让他先找个地方住下好不？”给信用点打发已经仁至义尽了，这个少年最好识趣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