贱受不哭——苔香帘净
苔香帘净  发于:2014年02月18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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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掏出手机看了一眼,点还真过了。我想了想,跟他说:“我去王胖家住一晚去。”

“你就别走了,睡我这儿吧,这床这么大,还怕没你睡的地方?”

“我跟你都分了,睡一块儿像什么话啊。”

崔冰苦笑一声,坐在床上:“我不是说了么,分了手咱们还能做朋友。而且,我和杜微也已经分了。”

我已经猜到大半了,今晚上杜微那几个电话,多半就是他打的。我痛快地笑了一声,开口奚落他:“活该,谁让你勾搭他啊。”

“我才没勾搭他呢。”

“唬谁啊,展凌云说,就是你撩拨杜微的。”

“展凌云跟杜微是一边的,他能不向着杜微吗?”崔冰抬起头看了我一眼,又低了下去:“我本来是想搭上杜微,借着他跟周勋牵上线的……周勋这笔生意要是能做成,我就能翻身了,可是没想到,这肥肉杨云也想咬一口呢……”

“翻身?翻什么身啊?”我纳闷地坐在一边看着他。

“你不记得了,我快破产了。”崔冰靠在枕头上,垂着肩膀闭上眼睛:“大鱼吃小鱼,这本来就是商场规则,可惜我打拼了这么些年啊。我跟你说过的,十七岁的时候我就来T市了,最早是在工地上搬砖头,后来有了一点钱,才慢慢建立了自己的基业,现在眼看着就要这么毁了……”

他年纪应该挺年轻的,但是那满脸倦怠的样子,让他看起来苍老了好多。

我也笑不出来了,听他这么一说,我就明白,崔冰和杜微,杨云那些富二代不一样,他是白手起家,能有那么一份基业不容易。

“什么生意啊,非得和那个周勋做?”

“我想标一块地,周勋和政府那些人特别熟,他要是点个头,这事立刻就能办成。”

他这么一说,我也没办法了,我就安慰他:“你还年轻,往后机会还多着呢。这停车坐看云起时,船到桥头自然直,知道不?”

崔冰睁开眼睛,看着我,忽然拉住了我的手:“那你能跟我和好不?”

我心说这哪儿跟哪儿啊,这不是我安慰他么,怎么转到这上头来了。我忙推开他的手:“我都失忆了,你现在跟我来说就和一个陌生人没两样啊,你说我能答应你吗?”

“可是,我和那杜微又不是来真感情,我就是想让他帮帮我啊,我心头还是念着你的。”

“行了行了。”我摆了摆手,让他别说了:“你就是说得再肉麻也没用,我又不是不谙世事的小姑娘。我跟你说吧,我这一失忆啊,人又直回来了,我对男的可没兴趣。”

崔冰愣愣地看着我,最后撇着嘴巴拉出一个苦笑:“我这回可真是,生意没了,老婆也飞了。”

我们这聊到挺晚的,我就索性在旅馆里头睡了。反正我力气大,不怕他欺负我。

结果第二天一早,我人都还没睡醒呢,就被大力的敲门声吵醒了。我过去开了门,正纳闷呢,就看见外头站着两名警察。

“我们接到报警,说这里有嫖娼卖淫活动,请跟我们走一趟吧。”

我忙道:“警察同志,你们是不是误会了,这里头就我和我朋友,两男的能卖什么淫啊?”

警察还是板着个脸:“跟我们走一趟吧,要解释什么上警局里头解释去。”

我和崔冰就这样被带走了。

上警车的时候我还挺轻松的,觉着这肯定就是误会,结果到了派出所我才发现,这阵仗还挺大的。我和崔冰被分开审问,审我是个女警,看着挺凶的,老让我赶紧交代。我就跟她说,我没卖淫我交代什么啊。

那女警审了挺久,有些不耐烦了,看着我说:“我劝你还是赶紧交代吧,你那客人都给交代了。”

我脑子里轰的一声,心想是崔冰?他能交代什么?我和他一晚上什么都没干啊!这分明就是在冤枉我啊!

我忙对自己说,淡定淡定,这女的一定是在诈我呢,不能上当。

那女的就笑眯眯地看着我,似乎猜到了我在想什么,开口道:“他已经交了保释金,要不让你见他一面,问问他都交代了没有?”

我就点了点头。

那女警打了个电话,没多久崔冰就被警察带着过来。他似乎挺不情愿,不想见我似的。我一看他这神色,就觉得有鬼,我忙冲上去抓住他,开口道:“崔冰!你跟他们交代什么了?”

崔冰看了我一眼,小声道:“我都交代了,你也仔细想想吧。要是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

他说着,把一张纸条塞我手里头了。

临走的时候,他还满脸歉意地看着我,说了一句对不起。

第八章

那女警见我垂头丧气,笑着开口问我:“想通了吗?”

我还是一口咬定我没卖淫,我不能让人给冤枉了,一辈子背着这么个黑锅。

女警似乎也有些不耐烦了,让人把我给先关起来,收押再审。不过我的手机他们没收走,那关我的警察临走的时候,还跟我说:“想通了,就打那个电话。”

我都快给气死了,这种又是生气又是委屈的情绪填满了胸腔。我就连忙告诉自己,要镇定要镇定,我没罪还能让人说有罪啊,警察也不能这么诬赖好人啊。

我就拿出手机,看着上面的号码,琢磨着找谁帮忙。这个时候我最先想到的是王胖,我立刻打了他的电话,把事情跟他说了。王胖一听,忙安慰我,让我别慌,又跟我说,他警局里头认识哥们,帮我活动活动,看能不能弄出来。

给他打了这个电话,我心里头镇定多了,让他别把这事跟我爸妈说,就挂了电话。我看着崔冰塞给我的那个纸条上的号码,还有些迷糊,不知道他干嘛给我这么一个号码。我看了一眼手机,就试着拨了过去。

那边很快接了,是喂的一声。

我没说话,就觉着这个声音挺耳熟的。

“江小健,是你吗?”

这个声音!

是周勋的!

我忙挂了电话。心还在扑通扑通跳着,听见周勋的声音时,我本能的觉着这事不简单。又想起崔冰走的时候,让我想通了就打这个电话。他说的想通,是指什么?

那之后的时光我简直就是在煎熬,从来没觉得时间那么慢过。我本来今天该去上班的,结果没去成,也不知道酒店那边会怎么说。还有王胖,这家伙怎么就还没来电话呢。

我又给审了几次,换成了那个关押我的男警察,我还是一口咬定自己没卖淫,我是被冤枉的。

晚上王胖的电话终于是来了。我挺激动的,接了他的电话就问他怎么样了。结果王胖那边支支吾吾的,下意识地就让我觉着事儿没成。

王胖问我:“小贱,你是不是惹了什么人啊?我那在派出所里头的哥们跟我说,这是有人故意要整你。”

“……我知道了。”我干巴巴地说。

“知道什么了?”

“我知道是谁故意要整我。”说完,我就挂了电话。

警察又连夜把我提出去再审,这时候已经有些动真格的了,那审人也开始用上了一些手段来。那警察又是威逼又是利诱的,跟我说一定得想清楚,不然这么硬扛着,留个案底以后可就没法做人了。到时候别说工作,做人都做不成。

他这一下就是戳中我的死穴了。我正准备参加招警考试呢,要留这么一个案底,那怎么着都不可能上了。我没办法,就拿出手机,拨通了那个电话。

警察很快把我给放了,我浑浑噩噩的走到警局门口,就看见那里停着辆车,见我出来,那后车窗就摇了下来。周勋的脸从车窗里露出来,正冲我笑着。

我坐上了车。周勋看了我一眼,微笑着说:“别坐那么远,坐我这儿来。”

我没办法,低着头坐到他身边去。周勋看着我,伸出手来摸摸我的脸:“你看你,熬了一夜脸都黄了,你要是早想通多好。”

我闷声道:“你放过我,成不?”

他哧地笑了一声:“小健,我把你弄出来,你又给我反悔啊?你这不是在跟我赖皮么?”他说着,拉起我的手,装模作样地叹气:“你手怎么都冰成这样了?里头不好受吧?你难道还想再进去一次?”

他把我的手给捂在怀里,我却觉着浑身都冷透了。我气得浑身都发抖,血都往头上流,脑袋里乱哄哄的。我就不知道是怎么了,怎么就能这么倒霉,被这个周勋给盯上了。

周勋靠近我,在我脸上亲了一下。我想躲,但是躲不了,他按着我的脑袋不让我躲。

“来,伺候伺候我。”他说着,解开裤子,拉下拉链。

我惊得缩了一下,抬起头看向他。

这没人性的不会是想在车上办那事吧?

“这次就用你的手吧。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就发现你手生得特别好看,又特别灵活,当时我就在想,这双手给我服务的话,该是个什么样子。”他无耻地笑了起来。

我的手被拉着放在他那玩意上。

我麻木地动着手,就想赶快让我解脱。这一天一夜发生的事情,对我而言都太离奇了,我到现在都没办法正常思考,就跟做梦似的。

到底还是我这个人太天真了。我被关起来的时候,还想着他们不能这样冤枉我。现在我才知道,所谓的法律与公平,都只是在为有钱有权的服务。像我这种小老百姓,最好祈祷自己一辈子没病没灾,不然,就一生都悲剧了。

周勋闭上眼睛,靠在靠垫上喘息起来。我加快了手上的速度,接着就感觉到手上一湿,他出来了。

那东西弄了我一手,顿时让我觉得特别恶心。我把手抽出来,都不想去看那是个什么样子。

周勋看着我,笑道:“小健,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立刻抬起头,问道:“你想干嘛?”

他忽然问这么一句,不会是有什么变态念头吧。

“想什么呢,我是说,你要是没吃早饭就赶紧去吃,别饿着了。”

他又让前头的司机递了纸巾过来,让我擦了擦手,这才放我下了车。

我呼吸着早晨冰冷的空气,看着他的车渐渐消失在地平线上,这座城市渐渐苏醒过来,街边上已经有摆摊的了。对这些人来说,这一天还是新的开始,而对我而言,这一天却是一个黑暗的梦境刚刚结束。

我麻木地进了宿舍,小沈已经起床,正在洗脸。他见了我进来,忙走出来问我:“你昨天上哪儿去了?马桶都问你了,说你要是今天也没来,就别去干活了……哎?小江,你怎么了,这脸色这么难看。”

我疲软地坐在床上,开口道:“……我今天不想去,生病了。”

“那你写个假条让我带过去,不然马桶那儿不好交代。”

我嗯了一声,从我那乱七八糟的小书桌上找了纸和笔,写上请假条,让小沈带过去了。小沈一离开,我就立刻倒在了床上,又累又难受,头一阵阵的疼。这一天一夜里发生的事,简直颠覆了我对这个世界的认识。

我也不知道睡了多久,就被一阵又急又促的敲门声吵醒了。身上还是没什么力气,走起路来都轻飘飘的。我过去开了门,门外站着胖子。

胖子一看我,就哎呦一声,一脸急怒的表情:“你出来了怎么也不给我打个电话呢?给你打电话,又没人接听。”

我含糊地嗯了一声,让他进来,掏掏裤子口袋,找出手机,原来已经没电了。

胖子关上门,走过来看着我,问我:“你怎么了?怎么这个样子?是谁要整你啊?你怎么出来的?”

我有些烦,躺在床上盖上被子:“你别问了。”

胖子还在唠叨:“哎?你怎么外衣外裤都不脱啊,这样容易感冒啊。”

“行了!别跟老娘们似的叨唠行吗?”我不耐烦地开口。

胖子坐在我身边,看了一会儿,没了声音。我还能感觉到他的视线,就用被子蒙着头。我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跟他就像在赌气似的。我知道这事儿跟胖子没关系,我也不该拿他撒气,可是我心里头邪火一阵阵儿的,烧的我都没办法思考了。

这时候,我真的是想和全世界过不去。

胖子坐了一会儿,就起身走了。

我没想到他就这么不咸不淡地走了,又是诧异又是委屈。没想到这个胖子这么不仗义。我委屈着委屈着,就不由自主地捂着被子哭起来了。连胖子都抛弃我了,这往后的日子没法儿过了!

周勋一定还会再找我,我又不能跟家里头说,我可怎么办啊?这胖子也弃我而去了,往后我可连个倾诉的人都没了,孤家寡人一个,死在臭水沟里头也没人知道……

我越想越觉得绝望,恨不得现在死了算了,还活个屁啊!

就在我哭得伤心的时候,那门忽然又开了。我还以为进贼了,心想老子现在是光脚的不怕穿鞋的,破罐子破摔,反正也不想活了,就跟这贼拼了。

我从床上坐起身,举着小书桌就要砸过去,结果一看,那家伙居然是胖子。

胖子这小子怎么又回来了?

胖子一见我这阵仗,也是吓了一跳,忙道:“小贱,你别想不开,你先把桌子放下,有什么事咱们好商量,成不?”

我讪讪地把桌子放下,抹了一把脸,看着胖子。他手里头还拎着塑料袋,里头装着俩饭盒,估计是买给我的。果然,胖子过来,把塑料袋放在小书桌上,递了一个盒饭给我。

我打开看了一眼,有些嫌弃地开口:“你怎么就那么爱吃吉野家的牛肉饭啊,有什么好吃的啊?”

胖子看了我一眼,开口道:“江爷,先去洗个脸刷个牙成不?”

我被他赶下床,果然有点冷,不该穿着外衣睡觉的。我麻利地洗好脸刷好牙,哭了一阵感觉舒坦多了。反正现在我是不想死了,也不想和周勋同归于尽什么的。我现在算是光脚又穿上鞋了。

我回了床边,把小书桌挪过来。胖子看了一眼桌上的书,开口道:“哎嘿,你还打算参加招警考试啊?怎么连个风都没跟我露过啊?”

“这八字还没一撇儿的事呢,跟你说了,你不得给我到处宣扬啊?到时候我没考上,那多丢人。”我说着,把桌上的书收拾收拾,扔到床脚:“不过现在我是不打算考什么警察了,警察那就是穿着制服的流氓。”

“怎么了?在里头让人欺负了?”胖子挺关心地问我。

“太欺负人了。”我想了想,还是打算把这事跟胖子说,胖子不会笑话我,多了个人也好商量。虽然我也没指望胖子能有什么建设性的建议,不过能倾诉一下我也舒坦。

我就把周勋的事儿给他说了,不过略去了给周勋打手枪那一段。

胖子一听,当即就怒了,显得比我还气愤。不过他也知道那周勋是不能得罪的,就看着我,发愁地问我:“那以后怎么办啊?”

“他估计还得找我,到时候我想想办法,反正不能让他占我便宜啊。我就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我也认了。”

“你心里有谱,别钻牛角尖就行。”胖子说着,抬起头看着我:“你大四的时候,有一段时间也是突然变了,回寝室就闷着头,也不跟我说话,问你你就凶我,就跟刚才似的。所以我刚才看你那样,都给吓着了,还以为你又要变成那样了。”

“你放心吧,上回是怎么个情况我不知道,反正现在我是不会了。”我想了想,又嘱咐胖子,这事千万别跟我爸妈说。

我又想起崔冰,这家伙真不是个东西,太卑鄙了。我以前是怎么瞎了眼看上他的啊!要知道他是这种人,我就是让他在路上冻死也不会去管啊!我现在真是后悔死了。不过想一想,周勋要真想搞我,就算没有崔冰这出他也能搞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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